李祖述這爆脾氣啊,要不是有點(diǎn)顧忌巡撫毛一鷺,他這會兒都想讓人把這小子海扁一頓了。
不過,這小子如果再不走,他真興打人了,毛一鷺也就一個(gè)巡撫而已,要真撕破臉,怕他個(gè)球啊。
吳文杰被李祖述這聲怒喝嚇得一哆嗦,這小子,還這么囂張,肯定不知道我爹是什么身份,他指著李祖述顫聲道:“小子,你怕是不知道吧,我爹是當(dāng)朝九千歲魏公公的干兒子!”
李祖述聞言一愣,他嗎的,怎么又一個(gè)干兒子,這魏忠賢到底多少干兒子。
他倒不懷疑吳文杰會騙他,畢竟堂堂一個(gè)七尺男兒,還是朝廷命官,給個(gè)閹人當(dāng)干兒子,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至少他是這么認(rèn)為的。
既然這貨的爹也是魏忠賢的干兒子,那還是再忍忍吧,把人趕走就算了,動起手來可就不大好收場了。
李祖述正在這權(quán)衡利弊呢,吳文杰卻以為這貨怕了,知道怕就好,敢吼老子,老子得給你吼回去,他吸了口氣,指著李祖述爆喝道:“識相的,趕緊給老子滾!”
李祖述被這一吼,直接暴跳如雷,嗎逼的,真當(dāng)老子怕了你是吧,他直接對著門口大喝一聲:“來人。”
“嘭”的一聲,兩個(gè)彪形大漢直接撞開房門沖進(jìn)來,跑到李祖述跟前拱手道:“世子爺,有何吩咐?”
李祖述指著縮到墻腳的吳文杰厲聲道:“把這狗東西給我拖出去好好教訓(xùn)一下。”
這教訓(xùn)一下和往死里打還是有區(qū)別的,李祖述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小心著點(diǎn),別把人給打死了。
兩個(gè)壯漢聞言,道了聲遵命,隨即便沖到墻腳,一人撈住吳文杰一條腿,拖著就往外走。
吳文杰嚇得大喊道:“你們干什么,我干爺爺可是九千歲......。”
他這話還沒說完,李祖述立馬爆喝道:“把他嘴堵上。”
那兩壯漢聞言,連忙把吳文杰的腳一扔,扯下他的褲腰帶,揪住他的頭發(fā),直接把褲腰帶勒他嘴里,使勁綁緊,隨后又夾著他的胳膊往外拖去。
這會兒,李宛容仿佛被嚇傻了一般,滿臉驚恐的坐在那里,一動都不敢動。
其實(shí),她心里正暗自得意呢。
她姐姐讓她演一出《鳳儀亭》,演的好了,會有人給她打賞一百兩銀子!
這《鳳儀亭》她當(dāng)然明白,自己演的是貂蟬,李祖述演的是董卓,而那位吳公子演的是呂布。
她姐姐的意思,就是讓她魅惑一下吳公子,讓他到李祖述跟前找頓揍。
她本來就是學(xué)唱戲的,自然演的惟妙惟肖,李祖述這董卓配合的也還算可以,只是這吳公子也太窩囊了,那里有半點(diǎn)呂布的樣子!
她正得意間,李祖述突然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臉蛋,安慰道:“宛容,別怕啊,我出去看看,你先去房里等我吧。”
這時(shí),外面已經(jīng)傳來拳打腳踢聲和隱隱的慘呼聲,這出《鳳儀亭》到此就算是演完了,李宛容乖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裝出膽顫心驚的樣子,小心的往房中走去,李祖述則站起身來,大步往外走去。
他才剛走到門口,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吆喝聲:“干什么,你們干什么,住手,快點(diǎn)給我住手!”
這他嗎誰啊,李祖述疾步走出房門,抬頭一看,自己小弟正帶著幾個(gè)人手下和一幫人對峙呢,原來是毛元孝帶著幾個(gè)應(yīng)天府的捕快過來了。
他走上前去,皮笑肉不笑的道:“毛公子,好久不見啊。”
毛元孝卻是指著地上的吳文杰厲聲道:“姓李的,你什么意思,這是我爹的客人。”
嗎逼的,給臉不要臉,李祖述聞言,冷冷的道:“你爹的客人怎么了,你爹的客人就可以胡作非為嗎?”
這他嗎到底是誰在胡作非為啊,毛元孝怒道:“你還不趕緊把人放了,他爹也是九千歲的干兒子。”
李祖述嘲諷道:“哦,他爹也是九千歲的干兒子啊?那又怎么樣,他又不是九千歲的干兒子,就像你,仗著你爹是九千歲的干兒子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
這他嗎到底是誰無法無天啊,毛元孝聞言,臉都?xì)饩G了,人家擺明了跟他耍無賴,他真是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不過,李祖述也知道適可而止,現(xiàn)在人也教訓(xùn)了,言語也占上風(fēng)了,差不多也就行了,他朝手下使了使眼色,讓他們退到自己身后來,隨即“大度”的道:“算了,看在你毛公子的面子上,我暫且饒了他,不過,你可得管好你家這位客人,不要讓他再出來胡作非為了。”
這里可是青樓,好多嫖客和青樓女子都停止了運(yùn)動,躲在窗戶后面偷偷往這邊看呢,毛元孝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呆,他直接令人上去解開吳文杰嘴上的褲腰帶,就待將他抬走,那吳文杰卻是指著李祖述咬牙切齒道:“你給我等著,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哎呀哈,還嘴硬,李祖述直接走上前,彎下腰,將鼻子湊到吳文杰手指跟前,認(rèn)真的問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吳文杰滿眼仇恨的盯著他,氣呼呼的道:“是又怎么樣,你竟然敢打我,九千歲不會放過你的。”
李祖述伸出右手,把吳文杰的手撥到一邊,然后湊上去拍著他的臉道:“小子,你想太多了,九千歲不會放過我?你以為你是九千歲的親兒子嗎?像我爹肯定會為我拼命,因?yàn)槲沂撬H兒子,你去問問九千歲,他會不會為了你拼命?”
魏忠賢當(dāng)然不會為了一個(gè)無關(guān)緊要的小嘍嘍拼命,他一個(gè)市井無賴欺負(fù)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那自然是手到擒來,但這些武將出身的勛貴就不一樣了。
收拾文臣很簡單,只要想個(gè)辦法把他們官職擼了,他們就一點(diǎn)反抗能力都沒了,那是想怎么殺就怎么殺。
要收拾這些武將出身的勛貴就沒這么簡單了,人家麾下故舊一堆,都是各衛(wèi)所的指揮使又或是千戶所的千戶什么的,你把人逼急了,人家直接跟你火拼也是有可能的。
魏忠賢真正能調(diào)動的撐死也就兩三萬錦衣衛(wèi)和東廠番子,欺負(fù)那些文臣自然沒問題,要跟勛貴對著干,他這點(diǎn)人馬還真嚇不住人家。
所以,魏忠賢很少招惹武將出身的勛貴。
吳文杰也不是個(gè)白癡,他仔細(xì)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這下他不嘴硬了,剩下的唯有滿臉的惶恐。
李祖述見吳文杰的樣子,知道這家伙已經(jīng)想明白了,他直接在吳文杰身上找了快干凈的地方擦了擦手,隨即冷冷的道:“小子,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