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挾著大勝威勢的女王,一邊是捍衛(wèi)權益寸步不讓的未婚妻,這注定是一場混亂的舞會。
所有人都退成一個圈兒,美滋滋的看著場地裡的兩位女子較勁兒!
兩人之間的空氣彷彿都在燃燒,滋喇滋喇的冒出電火花一般!
伊麗莎白一世面帶優(yōu)雅的微笑,她一如既往的那樣威嚴和高雅,但心裡其實已經(jīng)徹底沸騰了!
她沒有想到,自己以女王身份發(fā)起的幾乎是無解的邀請居然被人凌空一刀給斃了!
在與西班牙人大決戰(zhàn)之前,出於低調(diào)隱忍的考慮,自己一直比較含蓄,事事都以和諧和平爲出發(fā)點,盡一切可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現(xiàn)在就不同了!英吉利海峽一場大海戰(zhàn),打出了英國的百年威風!
連西班牙人——不可一世的西班牙人都望風而逃,其他的等閒小事還用得著多費脣舌嗎?
特別是自己的個人問題上,之前怕被其他別有用心的利用自己的婚姻,所以一直諱莫如深。這一次心腹大患已經(jīng)解了,爲什麼不試試組建自己的家庭呢?
畢竟未婚無嗣是個硬傷,反對派總用這一點攻擊自己。
眼前的孫啓藍出身萬里之外的大明,斷不可能是其他勢力派來的臥底。
他能力又相當出衆(zhòng),長相上也符合自己的審美,再加上他整個人很在線,確實沒有放過他的可能。
這舞會的第一支舞曲本來就是個幌子,更多的是宣示自己的“主權!”
卻不料,這位捧著孫啓藍未婚妻身份的女子居然正面與自己硬剛上了!
伊麗莎白一世知道我有兩位未婚妻,一位是之前陷入昏迷、長睡不醒的鳶,還有一位就是這個不愛紅裝愛武裝的李華梅!
老實講,在伊麗莎白一世生出這個想法之時,是認真的思考的兩個年輕女子的反應的。
在她的認知裡,鳶是個柔弱的小媳婦,可以通過這樣或那樣的手段來收復,讓她用比較低的身份跟著自己想象中的丈夫——孫啓藍也不是不行。
但是這個李華梅卻不是那麼回事,這個年輕的女子各個方面十分完美,也十分強勢。如果她在,只怕事情不會那麼太順利。
好在之前聽說,這個李華梅和啓藍鬧了矛盾,一氣之下離開了。自己正在暗道大事可成,卻不料這個女人又回來了!
空氣一時間彷彿都凝固了一般,兩個女人互相寸步不讓的對視著。
這時候,我作爲一個男人,要是啥話都不說就比較窩囊了!
於是我清清嗓子道:“這個……”
卻不料我還沒開口,女王和華梅一起對著我怒喝道:“你閉嘴!”
我頓時被兩人嚇了一跳!再看看兩人要殺人的眼神,心道我是出來勸架的,怎麼都朝我來了?鬱悶之下,只能默默地退到一邊。
華梅見我乖乖退回去,方纔表情微微一緩,卻又主動踏前一步,正好把我擋在身後,微微擡著下巴,頗爲倨傲的望著女王。
在衆(zhòng)人看來,華梅已經(jīng)贏了一陣——畢竟,敢於和女王彪悍的搶男人,這本來就是一件很瘋狂的事。
華梅出人意料的瘋狂了,而且瘋狂成了!看著伊麗莎白一世一臉陰霾的被當衆(zhòng)打臉,人們都覺得女王這次莫不是選錯了對手……
見女王尷尬在當場,後面的伊莎貝拉立即湊上來打圓場:“李女士,這只是個禮節(jié)性的首舞,不會影響到其他方面的問題……”
卻不料華梅再次悍然打斷她的話語,冷冰冰的道:“他不會跳!”
伊莎貝拉頓時一滯,被懟的夠嗆,穩(wěn)了穩(wěn)心神方纔繼續(xù)強笑道:“之前我記得,公爵閣下是會跳的。”
華梅惡狠狠的看向我:“你和她跳過這種摟摟抱抱、不成體統(tǒng)的舞?”
我只能苦笑搖頭:“當然沒有。”
華梅立即轉(zhuǎn)向伊莎貝拉,繼續(xù)冷冰冰的道:“他說沒有,沒別的問題了吧!”
伊莎貝拉氣的咬了咬牙,雙拳死死的捏在一起!隨即又緩緩放開,擠出一個笑容道:“不會沒關係,上去露個臉就行,實在不行,可以現(xiàn)場教他怎麼跳。”
卻不料華梅冷哼一聲道:“我家啓藍不學這些亂七八糟!”
說著也不管旁人的臉色,拉住我的手道:“夫君,我累了,我們回去吧,好嗎?”
她看向我的表情我見憐猶,實際上眼神中卻透著森寒的殺氣!
只怕我若是敢牙崩半個不字,今天就少不了一場腥風血雨了!
於是我苦笑著向著伊麗莎白一世的伊莎貝拉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此去大明,或三年、或五載,我總會回來的!”
說完,我們倆就準備灑然離去。卻不料一直緘默不語的伊麗莎白一世忽然開口道:“啓藍不能走!我還有事情要安排的。”
而後她優(yōu)雅的轉(zhuǎn)身,微微偏頭望著我們道:“到後面的偏殿裡說吧!”隨即便帶頭而去。
女王直接答話讓我們不好就這樣生硬的離去。我只能和華梅對視一下,與她攜手進了裡面的偏殿。
大門一關,外面的音樂聲彷彿被隔絕到了另一個世界,整個空間立即變得非常安靜。
自有侍者過來倒上了紅酒,我和女王伊麗莎白一世、華梅以及伊莎貝拉一人端了一杯。
我定定的等待著伊麗莎白一世說話,畢竟這裡是她的主場,她貴爲女王,立即又表現(xiàn)出一副不同於剛纔的氣質(zhì)來。
“李小姐,我有些機密的軍務之事要和美利堅公爵商量,你能否借啓藍給我一步說話?”
伊麗莎白一世白皙的臉上透露著威嚴的笑容,這讓華梅有些無奈——人家擺明著拿機密說事兒,自己總不好說:“我是他未婚妻,我聽聽沒問題吧!”
於是華梅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方纔走上前來,在我臉上輕輕親了一下,甜甜膩膩的說:“夫君,我去外面的馬車上等你,說完儘快出來哦!別讓我久等,好嗎。”
我輕輕的擁抱了華梅一下道:“放心!”隨即便望著華梅大踏步的離去了!
等到大門再次關好,伊麗莎白一世看了一臉得色的伊莎貝拉一眼,才走到我面前,輕輕的對我遞上了酒杯道:“別走了,啓藍!”
我端著酒杯,與伊麗莎白一世若有若無的碰了一下酒杯,沉聲道:“那恐怕不行!女王陛下!畢竟將死之人是我的親人!”
伊麗莎白一世揮了揮手道:“到底是什麼身份,你自己最清楚。而且我還有兩句話要告訴你,你聽完再做決斷!”
我優(yōu)雅的對著女王做了個請的姿勢,伊麗莎白一世輕輕坐回自己的座位,隨即做出一個慵懶的動作道:“只要你答應了我,你就是這裡的王!不比你出去混在那無休止的暴雨裡來的更好嗎?”
我微微一笑,卻默不作聲。伊麗莎白一世隨即再次開口說道:“據(jù)說,西班牙人不服氣這次的失敗,又再次發(fā)起了遠征!”
她的這句話再次讓我提起了興趣,我從伊麗莎白一世的表情語調(diào)裡判斷出——她說的應該是真的!
於是我皺眉問道:“他們?nèi)缃翊髷√澼敚衷觞N有力量再去攻打萬里之外的明朝呢?”
伊麗莎白一世笑的很有內(nèi)容:“你的強勢表現(xiàn)讓腓力二世確定了一件事——東方聚集著大量的財富!而這,正是他彌補大戰(zhàn)損失的最好方式!”
我不由得沉默了,伊麗莎白一世見計謀得逞,隨即繼續(xù)說道:“西班牙艦隊的總體規(guī)模大概在之前大決戰(zhàn)的一半!你有信心獨自擊敗他們嗎?”
說到這裡,女王又繼續(xù)誘惑道:“他們遠離英吉利海峽,對我們而言實際上是……好事”。
“好事?”我皺起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女王道:“好事二字從何提起呢?”
伊麗莎白一世捂著嘴呵呵笑了兩聲道:“敵人被敵人引誘走的主力,難道不是好事嗎?”
我再次微微一笑道:“站在您的角度也許是這樣,但是在我的角度來看卻不是如此。”
說著,我向著女王深深行了一禮道:“女王的錯愛在下心領了!只是在下不得不回去,這是我一直堅持的原則!”
說完這些,我再說了聲:“女王陛下保重!”便轉(zhuǎn)身準備離去。
邊走我邊大聲吟誦起一首詩:
靈臺無計逃神矢,風雨如磐暗故園。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我用的是漢語來吟誦這首著名的戰(zhàn)鬥檄文,伊麗莎白一世和伊莎貝拉完全聽不懂,但卻被我詩中的情懷所震懾,二人只能默默地望著我推門離去……
門外馬車上的華梅正在焦急的侯著,見我大踏步出來,立即迎上來問道:“那個老妖婆沒有爲難你吧?”
我頓時哭笑不得,隨即搖了搖頭。
華梅將鼻子湊近我的身邊,重重的嗅了嗅,方纔喜笑顏開的道:“我們走吧!連夜離開這裡,以免夜長夢多!”
我點頭微笑,同意了她的觀點。馬車在車伕的操控之下,緩緩加速,向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融了進去!
大明朝,我孫啓藍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