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四年,辛酉年的臘月初八。
高麗國成均館外五百米全部戒嚴,執行任務的是大明的錦衣衛。
成均館五百米之內的房舍大門統統關閉,門口有士兵把守。
要是有事情出入的話,對不起,輕走后門。
反正成均館門前的這條大街是不準通行的,誰要是干不聽從錦衣衛大兵的話,揍你沒商量。
而且你還找不到地方說理去,大明永和伯爵大人要大宴賓客。
這誰敢刺毛?
除非是不想活了。
也不想想永和伯爵是什么身份?
那可是大明皇帝陛下的“兒子”,開玩笑呢,在高麗國橫著走,又能怎么樣?
心里有氣,忍著,有憤懣之處,找你老婆小妾發泄去。
總之,誰要是敢有不和諧的聲音傳出,錦衣衛大兵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
上去就是一槍托,先撂倒再說。
想告狀?隨便你去告,你看哪個衙門敢管永和伯爵大人的事情。
成均館左近居住的高麗權貴于是乎,一個個的都老老實實的夾著尾巴,連大氣兒都不敢喘,屁都沒敢放一個,就算是有屁也得夾著小聲的一點一點擠出來,生恐怕聲音大了會惹的錦衣衛大兵們的不滿意。
要是遭來一頓毒打,還沒處說理去,那不是悲慘了嗎?
成均館門前高大的彩棚,在黎明十分就已經搭建起來了。
彩旗飄揚,正中間是大明的黃龍旗,隨風呼啦啦的飄揚著,氣勢十足。
彩棚的周圍,一排又一排的荷槍實彈的錦衣衛大兵們,不茍言笑,殺氣騰騰的站在那里。
真正的是站如松柏,這軍威赫赫,讓人望而生畏。
成均館附近的權貴住戶,有的偷偷的打開了門縫偷偷的窺視一眼,嚇得趕緊縮會了腦袋。
額,這么大的陣仗,也不知道永和伯爵大人要宴請何等樣的人物。
估計也是高麗國的頂級的兩班貴族們,甚至高麗王都要親至。
他們一個個的把著門縫,瞪大了眼睛仔細的觀瞧。
這可是大場面,絕對是高麗國絕無僅有的大場面。
他們這些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可是永和伯爵的請帖沒有發給他們,那就可以相見到即將參加宴會的都是一些什么人物了。
都不用想,就是閉著眼睛也能猜測的出來。
崔氏少不了,鐵原府院君崔瑩手里握著京師的戍衛禁軍,他是必須要來的。
還有金氏的金元應,這也是少不了的,人家畢竟是在朝野上下也是一呼百應的大人物。
另外,李家的人也少不了,就是不知道李成桂會不會親自前來。
不過,就算是李成桂不親自來,最起碼他的眾多兒子中的一個是要來的。
李成桂最得寵的兒子李芳雨,出使大明,作為高麗常駐大明的使節,應該是不會來的,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李芳遠了。
高麗的這些頂級權貴的名字,他們幾乎都如數家珍,想都不用想,脫口就能說出來。
場面如此之宏大,可想而知,今天應該是永和伯爵大人調停高麗朝堂紛爭的大日子。
就是不知道,這三家誰會受寵,誰會貶斥。
依照目前的情況來說的話,金氏氏最有可能氏最大的受益者的。
就是不知道李氏和崔氏誰會倒霉。
高麗的這些權貴們,一個個的心里都打著鼓。
能夠做到兩班貴族的地步,他們哪一個也不是傻瓜,明大體,識時務,這是最基本的要素。
要是做不到這一點,瞎著眼皮子走路,那下一個倒霉的就會是他們。
看明白形勢的站隊可是一門大學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些兩班貴族們,眼睛都酸了,脖子都要抽筋了,還是沒有看到有哪一個貴族露面。
他們也是的,從一大早接到通知閉門鎖戶開始,就一直在把著門縫看,這都將近兩個時辰了,能不累嗎?
就在他們心里焦急萬分的時候,突然咚咚的鼓聲擂響了。
震天響的牛皮戰鼓,擂的整條街都沸騰了。
那些忍耐不住,暫且休息的兩班貴族,聽到鼓聲,飛也似的跑到了門口,透過門縫觀瞧這即將到來的大場面。
“額?不對呀?怎么來的人是大明的人?一個個衣冠筆挺,穿的都跟新郎官似的,昂首闊步的往成均館走。
這他娘的部隊呀!~絕對是不對,是不是老子的眼睛看花了?”
高麗的這些偷窺的貴族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么大的場面,連大明的黃龍旗都亮出來了,迎接的竟然不是高麗國的人,這太荒唐了吧?
都超出他們的認知了。
成均館對面的這戶人家,是開京都知事,也就是主管地面的官員。
他一眼就看到了走在隊伍前面的,明商會館的會長高雄。
額,他的冷汗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神吶!高雄?他怎么會出現在永和伯爵的宴請名單之上?
這不符合邏輯啊,一個低賤的商人罷了,怎么能夠登堂入室的進入成均館的大門?
這不是扯淡呢嗎?”
想到這里,他差點沒控制住沖出去,大罵高雄一頓。
“你也太不識大體了吧?永和伯爵是什么人?那是高麗國的國王都要禮讓三分的大人物,你一介賤如螻蟻的商賈,竟然堂而皇之的成為永和伯爵的坐上客。
把老子們置于何地?”
可是,他的這個念頭剛一出來,隨即就打消了。
同時,身上的冷汗如雨,別看是大冷的天,連貼身的衣衫都浸濕了。
要壞,恐怕自己的猜測是有誤的。
永和伯爵宴請的恐怕不是高麗的頂級權貴們,而是這些平時在他們眼里予取予求的低賤的大明商賈們。
這下子可壞菜了,這些被欺壓、被壓榨久了的大明商賈們,要是在永和伯爵大人面前,告他一狀,激起了永和伯爵大人的憤怒。
那他的下場都不用說,他自己都能想到是什么。
只要是永和伯爵的話,在高麗恐怕還沒有誰敢直面抗衡的。
這可如何是好?他呆若木雞,渾身顫抖的癱坐在門后面。
嚇得身后的仆人們,一陣的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