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莫經理有點健忘的話，作為同事，我看有必要友情提示一下……”北堂墨慢悠悠的說完，看了莫小樓一眼，就慢悠悠的提示道，“昨天中午，本來我和盧總想約夏總一起去吃飯，奈何夏總太忙而拒絕了，我和盧總就臨時起意叫了外賣，可惜等著幫我們接外賣的小李有眼不識泰山，竟錯把給莫經理送美味的美女當成了送外賣的……”北堂墨說到這里，如愿在莫小樓臉上看到了驚慌，他滿意的笑了笑，接著說道，“那位美女的脾氣真令人不敢恭維……在她怒斥小李的自我介紹中，我才知道，原來那美女就是大名鼎鼎的蘇果啊……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我說，莫經理也該有印象了吧……，唉，這交易所的墻壁隔音效果真就不是很好，加上莫經理和蘇美女太開心又沒有把門關緊，然后嘛，雖一墻之隔，但莫經理和蘇果的談話內容還是一字不落的傳入了我和盧總的耳朵啊……”

北堂墨開始背聽到的內容……

駱煒馨凝眉，盧奇憋唇……

莫小樓聽著北堂墨惟妙惟肖的復述她和蘇果的對話，只覺從眉上到耳后根都象被火燒過一樣辣辣地痛，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難堪至極地僵站在原地，緊緊咬住了下唇……

看莫小樓下不來臺的狼狽樣子，駱煒馨心頭一軟，揮手制止北堂墨的復述，并對莫小樓輕聲道，“你先出去。”

莫小樓以為駱煒馨已對自己厭棄到不愿看到的地步，轉身的瞬間心內怒火熊熊，強行咬唇忍住，背脊挺得直直的，懷恨走了出去。

駱煒馨放下手中的照片，凝視著那扇被從外面拉上將莫小樓的背影隔絕在外的門，好一會才緩轉回頭，沖北堂墨問道，“合約方面真的沒有辦法補救了？”

北堂墨搖頭，“就算我們也愿意把價格降低百分之十五也很難，因為價格若只差百分之五那是正常，而我們的要價一向比別的公司高，這在行內周知。但甄筱仁故意聯合其他幾家都把書面價格放低到百分之十五，這樣一來，如果我們再去參加竟審會，甄筱仁就可以無風起浪，一口咬定駱總跟尹哲楠有關系或者抬高了那百分之十五的價格是為了給對方回扣。”他頓了頓，又搖頭嘆息道，“尹哲楠雖是天新集團的掌門人，但鴻碩這邊最近卻被他同父異母的哥哥尹哲浩接管，據說尹哲浩與尹哲楠不和，這個從尹哲浩一接手就推翻尹哲楠的所有決定就明白了。而尹哲楠前段來江南的時候，的確是每天都抱著鮮花來交易所的，這樣一來，如果甄筱仁舉報駱總惡性競爭加行賄，駱總肯定是百口莫辨，到那時，證監會也會聽信甄筱仁的。”

盧奇一愣，忍不住開口，“話說，尹哲楠也是商界的腹黑老手，他難道就不知道他哥哥瞞著他搞鬼？他為什么放任不理？他哥哥借此建功上位不會對他構成威脅嗎？”

北堂墨聳肩撇唇，“以尹哲楠的手段和魄力不難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他只是冷眼旁觀著尹哲浩踩進刀光劍影的陷阱，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存心想讓他哥哥得逞。”

“他為什么這么做？”駱煒馨訝聲問。

“這個嘛，站他的立場考慮，或許他想給尹哲浩個教訓吧。”北堂墨支頤撇唇，“那些豪門內的兄弟之間，如果不能兄友弟恭，那就是各憑能力的復雜競爭，而你恰好在他們兄弟競爭期間被卷了進去……”

“聽你這么一說，再結合莫小樓泄密事件，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莫小樓早被尹哲浩收買了，然后偷拍了煒馨和尹哲楠的照片，又用匿名的方式把照片發給了我們的競爭對手甄筱仁，想借甄筱仁的手來達到一些他們預期的目的？”盧奇眨巴著眼，發揮著摩爾摩斯的精神，說出自己的猜測。

“不一定，我總覺得莫小樓的嫌疑還沒有蘇果大……”北堂墨的視線落在那些照片上，指著其中的幾張，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幾張駱總送尹哲楠出去的照片并不是出自莫小樓之手，因為那時候，莫小樓正與一個客戶在會議室談事，我剛好經過會議室，還幫莫小樓給客戶解釋了幾個技術上的問題，再看這些與陸亨的照片，我記得參加那個酒會的都是江南一些高端人士，莫小樓不可能被邀請的，再說，尹哲浩也不會屑于與莫小樓合作……”說到這里，北堂墨略微停頓，就對著駱煒馨十分肯定的說，“雖然那封泄密郵件是出自莫小樓的郵箱，但你們別忘了，蘇果那天剛好在莫小樓辦公室，據我所知，蘇果與甄筱仁的妻子是好友，再說發一封郵件的時間連一分鐘都不要，而那天中午，莫小樓可是被蘇果支使著接連跑出辦公室好幾趟，那么，可不可以這樣理解，那封郵件，根本就是蘇果把莫小樓支出去后，偷偷發出去的……”

聽完北堂墨合情合理的解說，盧奇啪一拍桌子，完全贊同道，“對！肯定是蘇果！”話音剛落，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半疑半惑道，“據說那莫小樓與蘇果可是親表姐妹啊，蘇果這樣做，就不怕我們查出來后對莫小樓殺無赦？”

駱煒馨眉頭緊蹙著接上盧奇的話頭，“對啊，如果說蘇果是沖我來的，我信！不過她拿這些照片就可以大做文章了，何苦再毀掉莫小樓的工作，拉上她加演一出苦情戲？”

北堂墨摸著光潔的下巴，似乎苦惱的說，“這個，我也一時沒有想明白……”

聽他這么說，盧奇的目光又在那些照片上來回掃了幾遍，忽然一拍桌子，沉聲道，“蘇果的目的，我們暫且放在一邊，但說眼前吧，對方就是算準了，整件事對我們銀星來說重要的是駱總與公司的聲譽，無論如何我們得給甄筱仁一個回話，既然表面證據指向莫小樓出賣公司利益，那我們就順水推舟的向往宣布對她殺無赦，再退出后天的竟審會，不就可以平息這場風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