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念和豆豆大眼對小眼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蔣念敗下陣來，乖乖坐端正聽豆豆接下來的話。

“我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你不是陵酉。”豆豆順手拿起蔣念桌子邊剛倒的熱水喝了一口，神情比一開始更加冷淡，卻十分隨意，似乎並不在乎似得，“我敲門時候用的是殿裡的特殊方法，一旦有人這樣敲門表示瀝莣樹出事了，瀝莣樹是天神殿的根，比什麼都重要。”他停頓了一下，十分認真地說，“包括你，當然，也包括陵酉。”他這時候又垂下頭，睫毛一顫一顫得，“但是你不在乎瀝莣樹。”他語氣十分嚴肅，甚至是不高興，表現出不在乎那顆蠢樹是多大的罪過一樣。

蔣念稍稍擡起頭來，靜靜看著他，面容安靜，一副那又如何的神色。內心卻在默默吐槽，你裝什麼高貴冷豔啊，有話就說啊。我坐在這裡又不會跑，你給個痛快行嗎？

“你走路現在不用瞬移，是因爲你不懂幻力的使用方法。你看東西無意識地分不清準確的顏色，是因爲你纔剛剛接觸黑白的世界，還沒有學會陵酉辨別顏色的方法。你弄不清楚殿裡很多東西的正確使用方法，是因爲你根本是第一次來這裡。”

豆豆的瞳孔慢慢放大，然後幾個呼吸後慢慢恢復平靜，聲音突然有些空洞，喃喃道：“不過那有什麼關係呢？我又不在乎你是誰，只要你是瀝莣樹的本命人，我就會保護你。你是陵酉或者別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有些無辜地笑了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往後退了幾步，溫柔地看著她。

蔣念看著沒有什麼表情，臉上線條十分刻板，甚至於有些僵硬。

是啊，這麼重要的設定都忘記了，天神殿的人所死忠的人並不是凌家的人，而是瀝莣樹。那棵樹纔是他們的信仰，他們一生都爲了一顆永遠不會動的樹失去了自己。原本陵酉是瀝莣樹的本命人，自然也就成爲了他們效忠的主人。

世界上信仰這種東西就是這麼奇怪，永遠不會知道爲什麼有些人有著奇怪的信仰，也不知道爲什麼這種信仰對他們這麼重要，可就是這樣了，一輩子怎麼也無法背離。

她想著又有些不屑地笑了：“那你現在把我當成你的主人了？”

“是啊。”豆豆毫不猶豫地回答到。

“好啊，那以後我出去會叫上你，你得要保護我。”蔣念輕輕說道，眉宇溫軟。

“好。”他沒有一點異議，神樹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神樹讓他們去死他們就去死，一秒鐘也不會多活，神樹讓他們保護本命人，他們就用命去護，一部也不會離開。他們對於神樹的信仰甚至比陵酉從小被灌輸的教育還要執著。

過了很久，蔣念纔可有可無地點點頭，又問道：“你知道陵酉之前爲什麼去那麼遠的荒丘嗎？”

“不知道，主人事情我們從來不過問。只要她安全。而且當時我們也都不知道她是怎麼躲過我們的保護網離開的，等趕來的時候本命人已經變成你了。”豆豆有些隨便的說道，陵酉作爲上一個主人，雖然在她身邊跟了十多年，但如今她已經不是瀝莣樹的本命人了，那也就如同一個認識的路人，而已。

只要瀝莣樹還是好好的就行，本命人再找就好了。

日光順著窗縫照進兩人的中間，似乎隔成了一條銀河。微光暈染在空氣中，兩人各有所思……各懷鬼胎。

－－－－－－題外話－－－－－－

豆豆：“主人，你快去變成一棵樹吧。”

蔣念：“爲什麼，我纔不要，每天不能動不是成了去死去死團的了嗎？”

豆豆：“可是你變成一棵樹我才能保護你啊，你不是樹我怎麼可以保護你呢？”

蔣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