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家唯恐天下不亂的老爸老媽推波助瀾下,寧浩然綁架囡囡勇往直前的開始了試婚生活。
囡囡很想知道,為什么娃娃的男人提出同居請求老爸不允許,而寧浩然提出同居時老媽卻答應(yīng)的這樣痛快,不僅收拾衣服用品速度飛快,甚至還眼含熱淚的叮囑她千萬不要惹怒寧浩然,生怕下一秒鐘那個可憐的倒霉蛋就把和她試婚的念頭丟在腦后。
扛著行李背著包的的囡囡無語的被老媽塞進寧浩然的車子,連揮揮手告別都沒來得及,就被他帶離了生養(yǎng)二十三年的家,她這邊還在悲戚身為父母的他們太過絕情,那邊楊逍和莫愁已經(jīng)研究好兩個人第十次補渡蜜月的地點,舉杯慶祝兩個人可以過一段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女兒打擾的的甜蜜二人世界。
可見,這世界上最悲慘的事不是父母太善良,而是父母太前衛(wèi),囡囡被寧浩然拖上樓時腦子里只閃過這么一句金光閃閃的至理名言。
正所謂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頭,她對某人再憤慨也明白在別人的地盤上要學(xué)會聽話,尤其是在別的男人的地盤上更要聽話,否則言情小說經(jīng)典H橋段的侍候。
行李箱放在門口,兩個人不約而同選擇在沙發(fā)上休憩,電視打開,囡囡調(diào)好臺,寧浩然接著調(diào),兩個人默不作聲,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偷瞥他,他也鬼鬼祟祟的掃視她,心懷叵測的兩個人分別坐在沙發(fā)上保持姿勢不動,各自心中盤算著小九九。
“呃……”寧浩然先開口打破僵局。
“閉嘴!”囡囡立即打斷他,生怕他說出什么□話題。
“我想問你,你渴嗎?”一臉陰郁的他沉聲問道。
“不渴,你不要妄想用麻藥來迷倒我,我也是有看報紙社會版的。”囡囡揚起下巴時刻保持警惕。
“好,那我不給你拿了。”說完他站起身大步走到廚房自己取了罐可樂,當著囡囡面撲哧打開仰頭咕咚咚灌下去,對可樂罐子愜意笑笑:“真好,過癮。”
囡囡抿抿嘴,吞了口吐沫濕潤干巴巴的喉嚨,雖然忙碌一上午的她也很渴,但還是很有骨氣的別開頭佯裝自己對可樂不在乎。寧浩然見她不上當,又淡定的從零食筐里拿出一袋泡椒雞翅和紅油牛肉,囡囡瞥了一眼立即心中長草,可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某人把雞翅放在兩人中間,撕開包裝取出一支雞翅開始飽食美味。
他的表情說明味道很美妙,她瞪圓了眼睛,刻意摒住呼吸竭力少吸進引發(fā)食欲的香辣氣味,寧浩然也再不讓她,吃完雞翅后又從囡囡面前隨意走過,轉(zhuǎn)身再次去了廚房,嗆鍋,打蛋,沒多久又炒了一盤蛋炒飯出來,囡囡睨了他手上盤子,金色蛋粒包上了米粒,綠盈盈的蔥花伴隨嫩粉色蝦仁,看起來非常美味,他隨手把紅油牛肉絆在上面,又埋頭吃起來。
無視他各種行為的囡囡再不能無視自己敏感的味覺,她發(fā)誓自己容易餓肚子是因為作為體育老師體能消耗過大,決不是因為嘴饞大肚王的緣故,自然也不是因為某些人炒飯炒的很香的緣故。
可不管是怎樣的理由,囡囡肚子就是不爭氣的咕嚕起來,她剛想開口,寧浩然微笑的轉(zhuǎn)過臉來:“怎么,餓了?”
“才……才怪,那是我腸胃蠕動,說明我消化好!”囡囡嘴硬。
“哦,我還想說你餓了,廚房里我給你留了一些,你要是現(xiàn)在不餓,可以等會兒再吃。”寧浩然笑容狡詐,等楊囡囡主動開口。
囡囡之所以叫做囡囡,還是具有一定骨氣的,她冷哼一聲別開臉幻想家門口那個賣水果餡燒餅的大哥英俊的相貌,以及他那可愛可親的燒餅們。
正在幻想燒餅充饑的囡囡,口袋里手機突然歡唱起來,她掏出電話發(fā)現(xiàn)是個陌生的號碼有點納悶:“喂?范煜臻?你怎么會給我打電話?”
寧浩然原本想要逗弄囡囡的好心情全部被情敵的電話沖散,他一聲不吭的把勺子和炒飯放在茶幾上,臉色陰沉的靠在沙發(fā)上調(diào)電視,狀似無意的聽囡囡應(yīng)答。
“你要出國了,那我恭喜你。”囡囡雖然還介意當年的事,但細細算來,當年范煜臻倒霉蛋是當了寧浩然替死鬼,所以她還是非常同情他的,也惋惜兩個人確實無緣。聽說他要出國,心情有些失落,知他是為了躲避自己才離開,更是想盡些心意送他一程。
“好,你在機場等一會兒,我馬上趕過去送你。”囡囡當下許諾,講完放下電話她站起身跑到衣服箱子前狂翻一通,準備給范煜臻留下最后的美好印象。突然寧浩然喊她的名字:“楊囡囡,你要去哪里?”
她回頭,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站在自己身后,陰霾了臉色:“我問你要去哪里?”
囡囡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我要去送范煜臻,他要出國讀書,可能再也不回來了,剛剛電話你沒聽見?”
“他出國讀書為什么要你去送?”寧浩然又恢復(fù)往日冷然,似乎有些不悅。
“同學(xué)要出國了我難道去送一下都行嗎?“囡囡說到這里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是送給同學(xué),他憑什么擺臉色給她看。
“不行。“他非常堅定的命令。
“為什么不行?“囡囡猛地站起身,目光直視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么不行?
“你是我的女人,我說不行就不行!“寧浩然對她還沒有身為他人女朋友的自覺非常不滿,他直接把行李箱扣上,不許她花枝招展的去見范煜臻。范煜臻那家伙分明賊心不死,她傻乎乎的居然沒看出來,所謂送別無非就是范煜臻想見她的一個借口,送來送去便留下了,趕都趕不走,最可恨的是她還可憐心懷叵測的范煜臻,沒見過這么笨的女人。
囡囡瞪大眼睛,滿臉憤然的看著寧浩然的過分舉動。
如果是娃娃,一定會覺得寧浩然此時此刻的樣子讓人很男人,她是娃娃嗎?當然不是,所以囡囡干脆踹過箱子,背起背包徑直開門出去。
寧浩然面色陰沉的跟上去,在電梯門打開之前就貼在囡囡身邊,她眼皮也不抬的用沉默抗議,他則無聲無息的忍受心中妒火,兩個人在電梯里沒較量出輸贏,電梯門就已打開。囡囡出了電梯直接攔住出租車,她左邊開門坐進去,右邊某人也跟了上,司機問:“先生,小姐先上的。”
“她是我女朋友,去機場。”寧浩然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勢,一句話司機立即乖乖聽話轉(zhuǎn)過頭去開車。
“我不是!”囡囡這次到底答話了,只是憤怒的回答聽上去很像嗔怪,對司機沒有任何威懾力,司機很快把車開出小區(qū)直奔機場。
囡囡后來噤聲的原因很簡單,寧浩然用嘴堵住了她接下來即將爆發(fā)的一卡車怒氣,他熱烈的親吻軟化了堅定意志,也軟化了脾氣,纏綿糾纏到最后已經(jīng)是心平氣和,兩個人除了氣息加重心血管擴張外,再找不到最開始矛盾的焦點。以吻化解矛盾這招非常管用,是寧浩然百試百靈的一帖良藥,針對越來越上癮的囡囡,也針對越來越上癮的他。
到了機場,囡囡遙遙就看見范煜臻正在那兒四處張望,她推開車門跳下去,剛想招呼他,寧浩然已經(jīng)下車伸手攬住她的腰,她不自然的閃了閃身子,他俯在她的耳畔:“不許鬧,不然我在這吻你!”囡囡登時錯愕而羞憤的望著他。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庭廣眾之下居然跟她討論閨房問題,這男人簡直一丁點羞恥心都沒剩下,虧他還是個為人師表的老師。
“怎么,不服?”他咬住她的耳垂。囡囡腿發(fā)軟,無奈的說:“拜托寧老師,你不要臉也要給我留點臉吧!”
寧浩然對她的態(tài)度很滿意,抬頭朝范煜臻方向笑笑,立即提高了嗓音:“范煜臻,我們在這里。”
范煜臻早就看見囡囡和寧浩然親昵的身影,他原本以為她對寧浩然的感情遠沒有如此,沒想到親眼看見的卻是兩個人猶如熱戀中戀人的打情罵俏的場面,他有些黯然神傷的苦笑一下:“寧老師,沒想到你也在。”
“你打電話的時候囡囡正在我們家準備收拾衣服,我怕她著急還是送她過來比較放心。”寧浩然表現(xiàn)還算淡然,范煜臻望了一眼囡囡,緋紅臉色的她正糾結(jié)自己耳垂竟然失守與寧混蛋的問題,壓根就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他們兩個人之間氣氛的詭異尷尬,直到寧浩然悄悄握了握她的手提醒,她才反應(yīng)過來上去大咧咧拍拍范煜臻的肩膀:“小子不錯阿,還混出國了,以后我就等你荼毒歐盟的好消息了,單等我們大好愛國青年去接手!”
“你能去接手我就行了,我不指望還涉及到國際并購。”范煜臻意味深長的苦澀笑笑。
“呵呵,呵呵。”囡囡找不到接下去的話,只能靠干笑打發(fā)。
三個人一路沉默進入機場大廳,數(shù)十個登機牌不停的翻滾顯示每個人即將前往的目的地,希望在天空的彼岸,離別卻在人們眼前。范煜臻站在登機口,遲疑的看看寧浩然,低頭又看看囡囡說:“我能抱抱你嗎?”
三個人同時沉默,氣氛變得凝重。囡囡又想起自己鼓起勇氣表白的那個夜晚,也同時想起自己曾經(jīng)奮不顧身抱住他胳膊的勇氣,雖然那天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范煜臻,但她的念頭都是為他而存在的,只不過那些念頭開始變得模糊。
幼稚而青澀的感情終將淡忘,她唯一能回憶起的都是和寧浩然有關(guān)的吻,他對她說其實我也很喜歡你,還有他對她最后的擁抱,她這么多年銘記的絢爛美好只屬于寧浩然,對于范煜臻她只能說抱歉。
“好阿!”囡囡大度的回答,釋放心防的她反而覺得坦蕩起來,不過她沒看見,寧浩然的表情隨她的爽快答應(yīng)立即變成羅剎,布滿陰霾:“我看沒必要。”
“我只是說說,沒別的意思。”范煜臻黯然微笑,垂下眼簾只是笑。他用手也拍拍囡囡肩膀:“你找了寧老師,大家都放心了,雖然之前每個人都擔(dān)心沒人敢接收你,但事實證明你眼光還不錯。”他扭頭看看登機牌,又笑了笑,心煩意亂的他連笑容都變得異常僵硬。
“你怎么把我說的那么慘,我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的,多少男人排隊等著呢!”囡囡故作輕松的拿自己開玩笑,雖然這玩笑連她自己心里都不覺得多有趣,但寧浩然在身邊露出的笑容還是讓她心跳明顯慢了半拍,他什么意思,是在笑她自不量力嗎?
寧浩然抬起頭,靠在她的后背上隱藏好笑容,挑起眉毛:“男人排隊干什么,等著你飛腿嗎?”
一時間兩個人又想到那個令人痛苦的平安夜,囡囡頓時囧了,寧浩然則愜意的攬過她的肩膀。
面對二人斗嘴的甜蜜景象范煜臻終于學(xué)會放棄,他如釋重負的松口氣說:“寧老師,你要是和囡囡度蜜月也可以去我那兒,我到時候肯定全心全意接待。”
寧浩然對他的誠意也報以微笑:“謝謝,如果她同意的話,我們一定會去。“
囡囡不滿他對范煜臻的敷衍態(tài)度,當下拍胸脯保證:“我們一定會去的,下個月,或者是過完年肯定去。“
范煜臻除了笑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他拉著行李箱的手指漸漸泛白,寧浩然一把拉過囡囡的肩膀:“你又亂許諾!知道我們在說什么,你就瞎說!“
“什么阿,我說我們一定去他那兒錯了嗎,是你自己態(tài)度不誠懇,該答應(yīng)的不答應(yīng),不該答應(yīng)的亂答應(yīng)。”囡囡抱怨的拍開寧浩然的狼爪,兩條眉毛扭成一團。
“別忘了,人家說的是去度蜜月,在你去之前你要先嫁給我!”寧浩然弓腰在她耳邊說,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被范煜臻聽到。
囡囡臉騰的紅了,緊張到結(jié)巴的她只能發(fā)出單個字節(jié):“別,別臭美,誰答應(yīng)嫁你了!”
范煜臻不自然的朝兩個人揮揮手,打斷他們的對話:“我先上飛機了,我等你們。”說罷,他轉(zhuǎn)過身一言不發(fā)的走開,囡囡掙脫寧浩然的懷抱想要與他再打聲招呼說次再見都沒機會。
“他怎么就這么著急呢?”囡囡喃喃的說,鼻子有點酸酸的。寧浩然摟住她的腰,下頜卡在她的肩膀上:“他覺得這里沒有什么值得他再留戀了,所以走的很痛快。”
“還不是怪你?當年如果你不那么卑鄙的話,他……“囡囡咬牙切齒的說。
“他怎么樣?”寧浩然瞇起眼,這是他發(fā)怒的前兆。
是阿,又能怎么樣?
她和范煜臻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那個時候樂于在男人堆里打滾,他則是高高在云端的清高才子,就算寧浩然不出現(xiàn),他們的結(jié)局無非就是交往一段時間,彼此始終無法磨合,最終高考后分手,也許情況比這個設(shè)想還要糟上一百倍,還不如現(xiàn)在留下的遺憾讓人感動。
只有沒得到的愛情才是最值得紀念的,遺憾只不過是它的附屬紀念品。
她站在登機口旁幽幽的說:“寧浩然,我這輩子算毀在你手里了。”從那個錯吻的新年。
寧浩然理所當然的微笑:“咱們倆可是孽緣,都過去那么多年了還纏著還念著,說明手指上的紅線系的牢。”
“說明月老不開眼。”囡囡怒視寧浩然,憤憤的說。
“好好好,月老不開眼,但愿他一輩子都別開眼,找到你這樣的女人我很滿足。”寧浩然強忍住笑意把她摟在自己懷里。
誰說囡囡沒女人味,在他眼里,楊囡囡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女人。
最最可愛的。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