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察覺到我們了。”陳星已經(jīng)有了預(yù)感,雙手握在哈雷車後座旁的金屬桿,哪怕他很控制,那金屬桿上還是有了兩個手印。
“啊?”吉娜顯然還沒有在狀態(tài),是她跟的太近了麼?
再跟著勞斯萊斯拐了幾個彎,街道變得越來越窄,可以說是鑽進(jìn)了小巷子。
“等會那車停車,你也停車放我下來,然後直接離開,知道麼。”陳星事先囑咐著吉娜,生怕到時候吉娜受到牽連。
“你說什麼呢?這不是讓你去送死麼?”吉娜不清楚陳星想幹嘛,他在追的,可是一羣地頭蛇啊,陳星更不是什麼強(qiáng)龍,挺多算條蚯蚓。
蚯蚓搏蛇?
“放心,死不掉的,聽我的,如果你擔(dān)心我的話,就騎車到之前我們坐快艇上岸的地方等我好麼。”陳星解開了自己穿著的襯衫最上面的扣子,之前一直扣著最上面那釦子讓他緊的難受,怎麼說呢,帥是帥,就是不夠舒坦。
同樣的,還有袖子上的鈕釦,也被陳星解了下來——直接一捏就把鈕釦捏碎了,然後就解開了。
罷了,一件白襯衫應(yīng)該還賠得起。
吉娜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就在這時,前方的勞斯萊斯減速停了下來,他們已經(jīng)行駛到了一條小路上,兩旁的房子裡都沒有亮光,這裡是正在建的公寓羣,周圍都沒有人住,寂靜得很。
除了勞斯萊斯和哈雷的燈光之外,只有兩盞佇立在路旁的路燈。
哈雷機(jī)車減速停了下來,哈雷照明燈照在那輛黑色勞斯萊斯的車屁股上,像是哈雷的目光在別人屁股上撫摸。
哈雷停下,陳星從哈雷後座上下了車,站在地上伸了個懶腰,身子骨咔擦咔擦一陣響,真是太久沒有好好活動了。
勞斯萊斯的車門也被打了開來,車上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都走了出來。
“還愣著幹嘛呢?趕緊走了,快走快走。”陳星見吉娜還沒走連忙催著,吉娜終究還是騎著哈雷走了,只剩下陳星站在路中央。
而這會,陳星的目標(biāo)人物,老闆也下車了,穿著一身鮮紅西裝的黑人男子,手上的衆(zhòng)多戒指很引人注目。
出門敢這麼戴戒指的那可真不多。
陳星打量著黑人男子,而黑人男子也在打量著陳星。
“怎麼了,你有什麼事麼?”肌肉把整件紅色西裝都撐滿的黑人笑著,那潔白的牙齒在黑夜中格外亮眼。
“來找你問點事。”陳星站在原地,沒有一點一對四的急迫感。
“有你這樣來問事情的麼?”黑人男子笑得很燦爛,兩排大白牙都露了出來。
“沒辦法,我這種小人物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不就只能這樣嗎?”陳星也不著急,既然對方願意聊,他就先聊著。
“有意思,你說說看吧。”穿著鮮紅西裝的肯哥站在最前方,他願意給陳星這個機(jī)會說話除了覺得有意思之外,最重要的是陳星真的穿得太安全了。
一條西裝褲,一雙皮鞋,一件白襯衫,沒有任何可以藏東西的地方,衣服下也沒有任何鼓起,別說藏槍了,就是藏個刀都不好藏。
如果是身後有東西,那麼在陳星伸手向背後的時候,他的保鏢就已經(jīng)開槍了,所以肯哥一點也不慌。
“在那件平房裡你是不是遇到了一個穿著夏日襯衫的青年,身體有點單薄,聲音像女孩,卻比世上絕大部分男人都要勇敢的年輕人。”陳星的漆黑雙瞳直視著黑人男子的雙眸,想要從他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麼來。
“怎麼了?你找他?”讓陳星失望的是肯哥的眼神中沒有透露出任何東西,毫無波瀾,“哦,我知道了,你是船上另外一個男人吧。”肯哥想起了什麼,那天在廠房內(nèi)握著刀的年輕人不就是來找另一個男人麼。
貨船上運(yùn)載的貨物都是些女人,畢竟一個女人在卡蒙斯之死會所能賺到的錢,就是把男人渾身上下拆開來賣都賺不到。
男性貨物更多是順便而爲(wèi),倘若當(dāng)初的阿太有些抵抗逃跑說不定海盜都不會多在意,而陳星就更別說了,是半路在海里撿起來的,當(dāng)做外快的。
整個貨船上就這兩個男人,還能有錯?
“對,就是我,他在哪?”陳星絲毫不介意對方認(rèn)出他來。
“你命挺大啊,聽說你掉海里了,這都沒死。”肯哥用右手摩挲著左手的戒指,臉上的笑容一直掛著。
“老闆。”勞斯萊斯的司機(jī)從剛纔下車就一直在打電話,現(xiàn)在終於是掛斷了電話來到他們老闆肯哥身旁。
肯哥把視線從陳星身上挪了開來,看向自己的司機(jī)。
司機(jī)對著老闆搖了搖頭,“沒有這一號黃種人。”剛纔司機(jī)就一直在打電話詢問羅安達(dá)是否有這一號有錢有勢的黃種人。
答應(yīng)是沒有。
“你浪費(fèi)我蠻多時間的。”黑人肯哥這一秒把笑容收了回來,那黑色的臉上看不出之前絲毫的笑意,很難想象剛纔那個笑容燦爛,露著兩排大白牙的是他。
肯哥的手伸進(jìn)紅色西裝內(nèi),掏出了一把槍,那戴著紅寶石戒指的手指就扣在扳機(jī)上,對準(zhǔn)了陳星。
而陳星則一點都沒有自己被槍指著的覺悟,依舊淡然地站在原地,晚風(fēng)吹在他身上,吹著那件白色襯衫,襯衫被風(fēng)吹得貼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些肌肉線條。
“你和你朋友膽子都挺大的。”肯哥對於眼前這人被槍指著還這麼悠閒有些詫異,於是又給多了陳星幾秒時間。
他認(rèn)爲(wèi)是他給了陳星存活的時間。
“我想說,如果他死了,或者受了什麼很嚴(yán)重的傷,你會有大麻煩。”陳星穿著皮鞋的腳尖在地面緩緩摩挲,活動著腳關(guān)節(jié),那樣子拍幾張照片就是寫真。
“呵,是嘛,我想試試。”黑人肯哥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又一次露出了他的大白牙齒,既然已經(jīng)確定這個人無關(guān)緊要,他不想再繼續(xù)浪費(fèi)時間了。
一條人命罷了。
他那戴著紅寶石戒指的手指往下扣動了扳機(jī)。
也就是這一秒,陳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