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福微微一笑,朝門口喊道:“陳大春,你去挑兩桶水來,李二當(dāng)家的現(xiàn)在要喝茶。”
那個叫陳大春的漢子應(yīng)聲道:“是!”
劉國龍嘀咕道:“喝個茶,也不用挑兩桶水吧?”
陳立松一時也沒弄明白陳天福是啥意圖,心中卻替李笑擔(dān)心起來。
不一會,門口的人群讓出了一條道。
陳大春挑著兩桶水進了南書房,放在爐邊。
在陳大春挑水進來的同時,已有幾個護院跟隨著他擠進了南書房。
李笑不傻,早看出陳天福的護院們的意圖。
一陣寒意驟然直襲腦門,李笑一時立也不是,坐也不是,呆呆地朝陳立松看去。
這時候,他似乎只有向陳立松求救了。
陳立松此時能有什么辦法?
唯一的辦法就是往李笑身邊靠近,然后靜觀其變。
陳天福不慌不忙地從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倒進了燒水壺,放下水瓢后伸手把爐火撥了撥,火馬上旺了起來。
誰也不出聲,靜得能聽見火苗燃燒的聲音。
不一會,水開了。
陳天福提起燒水壺放在桌上,取出一壇茶,用小勺子舀了一勺茶倒進茶壺中。
沖水。洗茶。
再沖水。斟茶。
陳天福只斟了一杯茶,茶杯就在李笑跟前。
熱騰騰的茶水。
“有請李二當(dāng)家的喝茶!這里茶有,水也夠。給你兩個小時時間,你把這兩桶水給喝完。當(dāng)然,在這兩小時之內(nèi),要是你刀峽的有人把青荷小姐給送回這里,李二當(dāng)家的可以不用喝完。”
陳天福的話不緊不慢,說得讓李笑更慌。
“陳老爺客氣了!”李笑用左手端起跟前的茶就往嘴里倒,不知是茶水太燙還是緊張,他的脖子迅速僵直了一下,立即起身就要往外走:“那我現(xiàn)在就去讓張?zhí)镛r(nóng)送回來。”
但李笑還沒站得起來,右手中的槍卻已到了陳大春手中。
陳大春手中的手槍頂上了李笑的腦門,向陳天福看了過來。
站在李笑身邊的陳立松本來一直注意著陳大春及陳家其他護院的動靜,在聽陳天福提到林青荷時一時走了神,來不及出手阻攔。
陳大春動作之快,讓陳立松一時措手不及,只能伸手抓住了陳大春的手。
在陳立松確認已經(jīng)把手槍的扳機控制在他的手指頭下后,輕聲說道:“兄弟,這是陳老爺府上,有話好好說,不要動刀動槍。”
但陳天福已站了起來,他抬起手臂往前面一揮。
陳大春得到指令后,他的手指還是往扳機上摳。
沒有子彈射出來,手槍自然不會響。
因為他的手正被陳立松緊緊抓著,手指頭動彈不得。
作為陳天福的護院,當(dāng)著陳天福的面,怎能甘心被人用一只手給控制得無法施展身手?于是他暗暗使勁,想迅速制住陳立松。
陳立松察覺此人手中暗勁涌動,也在手腕里加了力度。
陳大春暗勁無法施展,便又想從陳立松手中掙脫出來,仍無法掙脫,萬不得已又想放棄手中的槍,不想陳立松的手指已迅速地在手槍上摸了一把,仍舊連手槍帶著陳大春的手緊緊地抓著不放,讓陳大春的手就連放棄手槍也扯不出來!
陳大春一臉苦笑。
陳立松心頭卻也是一笑。
就在剛才與陳大春的拉扯之間,陳立松已摸出這支槍里并沒有子彈。
槍里沒有子彈,怕啥?陳立松慢慢地松開了手指頭。
此時他突然想到,林青荷似乎會被張?zhí)镛r(nóng)帶上刀峽!帶上刀峽,那可是李飛腳的地盤!
那李飛腳一直說看上了林青荷!
這時,李笑突然笑出聲來。
李笑一點都不擔(dān)心,因為剛才他已知道,被陳大春奪走的手槍里沒有子彈。
陳大春見陳立松已將手指松開,并不清楚槍里沒有子彈,又朝陳天福看去。
當(dāng)看到陳天福眼神中殺人的意志很堅定,陳大春不加思索,立即朝著李笑頭上還是摳了幾下扳機。
陳大春仍是一臉苦笑。
槍槍無聲。啞槍。
沒有裝子彈的槍,就算把扳機都摳掉了,還是射不出子彈來的。
陳天福聽到了空槍的響聲,又是微微一笑:“陳大春你別對李二當(dāng)家動刀動槍。”
他早就看到他的護院們現(xiàn)在除了陳大春外,沒有人手中有槍,立即猜到他們的槍已被刀峽的人給繳了去,心中暗暗又將刀峽那伙土匪的十八代祖宗全都罵個遍。
他又坐了下去,繼續(xù)給李笑倒茶,頭都不抬地說道:“讓人送回林青荷這件事,就不用李二當(dāng)家親自出馬了。要不這樣,我說李二當(dāng)家,你讓陳立松與劉國龍?zhí)婺闵系秿{跑一趟。來,這里還有兩大桶的水還沒喝完呢,你就坐在這里慢慢喝。”
陳立松其實見李笑落了單被困在陳家大院,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以目前的形勢看,陳天福是不可能放李笑走的。
而且陳立松也已猜出會讓自己上刀峽要人了,現(xiàn)在聽陳天福果然這么說,所以一點都不意外。
而且不知道為何,他現(xiàn)在更想見到林青荷。
于是說道:“我看李二當(dāng)家的也愛喝茶,既然愛喝茶就慢慢喝,我?guī)湍闵系秿{把人接回來就是。不過陳老爺,您可不能為難了李二當(dāng)家的。”
“為難他?我為什么要難為他?我可不會為難他!他在刀峽是二當(dāng)家的,可是他膽小又愛面子,稱得上是個人物嗎?值得我為難他嗎?不過剛才我既然已經(jīng)說了,李二當(dāng)家的要么喝茶,要么把青荷小姐送回來,那只好麻煩你替他跑一趟了。當(dāng)然,李二當(dāng)家的需要給陳立松什么信物才能讓你刀峽的人乖乖地把人送回來呢?”
陳天福的話不緊不慢,卻讓陳立松與李笑感覺到陳天福的嘴就像架起了一挺機關(guān)槍向他們掃射,槍槍不落空!
張?zhí)镛r(nóng)是騎著馬帶走林青荷的,現(xiàn)在就算陳天福也給陳立松配一匹快馬去追張?zhí)镛r(nóng),要在一個小時之內(nèi)把人接回陳家大院來,恐怕不可能辦到。
聽著陳天福這么說,陳立松突然想到了“劫法場”:把李笑救走!
不過,得先求求情,陳立松覺得陳天福并不是不講理的野蠻人:“陳老爺,您大人大量……”
陳立松正打算替李笑向陳天福求情,不想此時門外又一陣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