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順著元清目光看去,就見街角走出來三個異國人。
幾人都沒有說話, 就見這三個異國人緩緩走了過來,右手放在左胸前,對幾人微微躬身,帶著古怪的音調(diào)說道:“東方的朋友,原諒我們的不請自來,但我們有不得不來的理由。”
三人同時脫下兜帽,風(fēng)清禁不住“啊”了一聲,似乎被三人的奇容異貌所驚到。
元清說道:“有話但請直說。”
走在最前面的人說道:“我的名字,叫做蘭開斯特。我的朋友,我們來這裡,是來尋找天堂之心。”
蘭開斯特說出“天堂之心”的時候,一直躲在道一司內(nèi)中的諦聽,忽然豎起了耳朵。
司馬道子和風(fēng)清都露出茫然的神色。元清疑惑道:“什麼是天堂之心?”
蘭開斯特一旁的普利一指道一司之中,說道:“那是屬於天神之物,它遺落在了人間。”
元清瞇著眼道:“哦?真如你們所說,只怕應(yīng)是一件寶物。只是你們怎麼知道它就在這裡?”
蘭開斯特微微一笑,掠開遮蓋前額的長髮。
露出了被刺在肉中的染料,凝刻的刺青。就像另一之眼。
蘭開斯特道:“我被天神賜予了洞察的權(quán)能。它告訴我,這裡有屬於天神的光芒。”
元清若有所思,接著說道:“我想你是誤會了。”
蘭開斯特皺眉道:“嗯?”
元清說道:“我不妨告訴你。此地乃是佛道兩家重地,在此修行的高人無數(shù)。而這其中,有一兩件神器坐鎮(zhèn),也實屬正常。我不知道你說的屬於天神的光芒是什麼。 ”
蘭開斯特道:“我的眼中,自見光芒,你不是天神的信徒。自然見不到那明亮的光。”
元清道:“好好說話, 什麼亮光, 你又不是太陽。”
普利生氣道:“你這小孩子,怎麼這樣對蘭開斯特大師說話?”
元清道:“我沒有說錯啊。他老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我讓他換個表達(dá)方式,有問題嗎?”
普利臉上露出怒容,蘭開斯特拉住他,說道:“你說的很對。之前是我表達(dá)的有問題。我是想說,天堂之心會在接觸過他的人身上。留下一個印記,可以被神術(shù)感知。 ”
元清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
蘭開斯特微笑道:“既然這樣,我們是不是可以進(jìn)去?”
“不行!”元清斷然否決道:“此中你等不可進(jìn)。”
蘭開斯特皺眉道:“這是爲(wèi)何?”
元清說道:“我來問你,天堂之心對你等是寶。對他人來說,是否也是至寶?”
普利在一旁接口道:“這是當(dāng)然!”
元清卻道:“ 這可不一定啊,我給你看一樣?xùn)|西,你看他是不是寶貝?”
元清頗有幾分孩子氣的從背後掏出來一根藤條,在三人面前筆畫了一下。
普利目光疑惑道:“這算什麼?不過是一塊普通的藤條。”
元清道:“你再看!”
接著,手一抖, 這藤條卻突然竄了起來。似有靈性一樣,從元清手中飛出, 纏向普利。
“不好!”
普利禁不住退後一步, 下意識的用手去抵擋。但那藤條卻順著他的手,緊緊地將他纏住,綁成了糉子。
元清突然發(fā)難, 蘭開斯特和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人大吃一驚。
蘭開斯特眉頭皺起。擡起手指, 指尖亮起乳白色的光芒。對著普利的身上一指。但那藤條並沒有脫落,反而越纏越緊,讓普利都禁不住悶哼一聲。
蘭開斯特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十分不解,也很感興趣,對元清道:“這是什麼?他似乎也是一件寶物。”
元清道:“這本是一根盤古藤,後來被人煉化,成爲(wèi)了一件神器。你看他算不算是寶貝?”
蘭開斯特讚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厲害的寶物。如果換做是我,我願意用一個載滿珍寶的船來交換他。”
元清道:“那你看此物,比之你所說的天堂之心如何?”
蘭開斯特皺眉道:“這不能相提並論。天堂之心,是天神的寶物,他重過我的性命,不能用財富來衡量。”
元清道:“同樣的道理,你所說的天堂之心,在我聽來,似乎也只不過是尋常的寶物。卻遠(yuǎn)遠(yuǎn)不及我手中的藤條。”
蘭開斯特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你說的很對,對你重要的,對於他人來說,也許還比不過麪包和清水。”
元清呵呵笑道:“你倒是個明白人。所以說我不知道天堂之心是什麼。但我可以肯定,對於你來說是寶物,在其他人眼中,未必算得了什麼。”
蘭開斯特嘆息道:“我明白了,但我還是要進(jìn)去,我們穿過冰雪的死寒之國,遊過了滿是海盜的的黑海域,歷經(jīng)了許多磨難,纔到達(dá)東方,不尋回失去的聖物,我們不可能就這樣離開。”
元清道:“ 我讚歎你們的堅持,理解你們的信念,但今天你們不能進(jìn)去,因爲(wèi)這裡有人在閉關(guān),不得驚擾。”
“閉關(guān)?這裡有一位苦修士嗎?”蘭開斯特問道。
元清道:“什麼是苦修士?”
蘭開斯特說道:“控制自己的慾望,在最艱苦的環(huán)境中,磨鍊自己的意志。”
元清搖頭道:“不。 不是苦修士。而是居於靜室, 自省身心,求證一段修行功果。”
蘭開斯特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元清道:“話已說開,那就請幾位離開吧。你們可以再過幾日再來。”
蘭開斯特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小個子卻冷笑道:“再過幾日?誰知道你們會不會趁這個時間,將天堂之心帶走?”
這時,聽了半天話的大和尚卻不樂意了,說道:“喂喂,你是誰啊。說話這麼不客氣?上門有求,也應(yīng)該有個求人的樣子,這麼咄咄逼人,是什麼意思?以爲(wèi)我們好欺負(fù)是不是?”
青禾道人也點頭道:“我有所求,當(dāng)有求人的態(tài)度,你這麼做不妥啊。”
小個子說道:“我叫愛德華,是王庭的騎士。我?guī)硎亲鹳F的奧特蘭多陛下的意志。 ”
大和尚嘿嘿笑道:“什麼勞什子陛下,和尚我就知道如今有一位聖天子。 ”
“你!”
愛德華似乎禁不住他的譏諷,雙手已經(jīng)扣在腰間。蘭開斯特卻攔住他,說道:“請冷靜一下,這裡畢竟不是在王國之中。”
愛德華沒有動手,但語氣卻十分的冷漠,說道:“大師。這個人在侮辱陛下。 即便在這個吾王意志沒有籠罩的土地中。他的尊嚴(yán)也不容褻瀆。 ”
蘭開斯特說道:“我知道,我明白,但這裡畢竟是在東方。”
愛德華說道:“你是天神的僕人,我是陛下的僕人。我們爲(wèi)了同一個目標(biāo)遠(yuǎn)行而來。不完成任務(wù),大師你依然可以回去,但我卻不可以。今天,我必須尋回天堂之心。”
蘭開斯特道:“我的朋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也相信他們說的話。想要尋回失物,我們一定要有耐心。既然這漫長的路途我們都已經(jīng)走過,爲(wèi)什麼不能再多等幾日呢?”
愛德華搖頭道:“我已經(jīng)等不了了,無論是強(qiáng)闖還是殺戮。”
蘭開斯特閉上了眼睛。嘆息道:“我的朋友,我似乎看到了你的心中,有一頭魔鬼,正在獰笑。”
普利有些不安的說道:“愛德華。大師……”
愛德華舔了舔舌頭,沒有說話。卻像一頭獵豹一樣,瞬間的消失了。
不能說是消失,而是融入了黑夜之中。
衆(zhòng)人同時感到了一陣危險,忽然大和尚哎呦一聲,接著就見他猛的轉(zhuǎn)身,長長的袈裟一抖,接著就聽到叮叮噹噹一陣脆響,落在了地上許多鐵器。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衆(zhòng)人還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待低頭一看,落在地上的,是柳釘大小形狀的銳器。
“好陰險!還好佛爺皮糙肉厚!”大和尚一展開袈裟,只見上面被刺的全是洞,心疼的和尚破口大罵:“鼠輩,搞什麼鳥事。你還佛爺?shù)囊律褋恚 ?
這和尚似乎是修的一身外相之法。渾身都呈一種銅色,適才的銳器刺中的時候,若是換做其他人,只怕早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愛德華也失算了。因爲(wèi)之前大和尚的話激怒了他,讓他第一個對他動了殺心。但卻沒有想到大和尚卻是修得一個不壞之身。
“此人擅長遮掩行藏,諸位小心!”
司馬道子也是一陣震驚,這種神出鬼沒,毫無察覺的刺殺手段,實在是讓人心驚。剛剛?cè)羰菗Q做他人被偷襲,只怕還真會死的不明不白。
大和尚破口大罵出聲,一旁的青禾道士也取出了自家法器,卻是個玉圭,持在手中,一團(tuán)團(tuán)乳白色的靈光將幾人罩住。
司馬道子卻是震怒道:“真是好大的膽子,敢在道一司門前傷人!怎容你放肆!”
司馬道子立刻取了令旗, 當(dāng)空一晃,頓時,四周起了驚人的變化。
尋常人感受不到,但是在場衆(zhòng)人,都感到一陣心驚。因爲(wèi)此地竟然瞬間被鎖了去,就如同被納入了一處洞天,場景沒有轉(zhuǎn)換,卻變成了封囚之地。
司馬道子也被這位叫做愛德華的異國人所激怒,也是爲(wèi)了敲山震虎,讓還隱在暗處那些窺視的人,早早知難而退,所以毫不猶豫,開起了護(hù)司大陣。
蘭開斯特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不妙,但他並沒有慌張,而是帶著幾分歉意的說道:“我的朋友,對於我的同伴的所作,我感到很抱歉,請相信我們沒有惡意。”
元清卻走上來,說道:“你或許沒有惡意,但你的同伴卻有殺心。你可以袖手旁觀, 但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元清擺明車馬,今天的事卻是不能善了了。
愛德華此時出現(xiàn)在了蘭開斯特的身旁,臉色有些難看。他的袖箭,可以刺破九頭海獸最堅硬的外皮,卻沒有想到被一個和尚擋住。
普利有些緊張道:“大師,我們該怎麼辦?”
蘭開斯特嘆息道:“沒有辦法。我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愛德華這時也已經(jīng)清醒,帶著歉意的說道 :“大師,是我衝動了。”
蘭開斯特?fù)u搖頭,緩緩的走上前,手中多出了一根權(quán)杖。
ps: 好吧。我又沒有節(jié)操了。好久沒寫 手生了,容我找找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