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zhòng)人聽到如此怪異之聲,盡皆向客棧之外走去,但見一個衣衫襤褸的醉酒漢正在搖搖擺擺地路過客棧,這醉酒漢手中一個酒壺不時地向口中灌酒,黑色的鬍鬚在下巴長成一團(tuán),蓬鬆烏黑,宛如馬尾巴一般,頭髮老長,一根褲腰帶似緊似鬆,好像一不小心便有可能掉下褲子,衣服上褲子上沾滿灰塵,明顯好多天沒有洗了,甚至恐怕幾個月、幾年都穿著這身衣服。
衆(zhòng)人眼見如此怪人,心中盡皆大駭,眼眸中散發(fā)出無限疑惑之色,均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來歷。
那人跌跌撞撞,走幾步便喝幾口酒,一片潦倒之色,但他的眼神似乎無比的清澈,他的眼眸中散發(fā)出無窮的力量,這股力量似乎可以洞穿人的心境,在客棧大門前的衆(zhòng)人見到這一雙眼睛,甚爲(wèi)驚訝,此人看似是一個貧困潦倒的醉酒漢,但他的眼神已經(jīng)告訴衆(zhòng)人,他並不是平常的醉酒漢。
衆(zhòng)人心中驚慌,臉色微微變色,此人難道是一位久不世出的武林前輩?
那人一路向北,似乎全然不顧在場的衆(zhòng)人如何驚訝,他的眼睛盯著前面,但好像又是仰天望去,眼神深邃無比,給人以一股神秘莫測的感覺。
那醉酒漢口中哼著小曲,剛纔一曲“將進(jìn)酒”吟完,便又來一首“望天門山”,一路上都哼著李白的詩句,好像此人對李白的詩句情有獨鍾,就連喝醉酒之後的行爲(wèi)也貌似和傳聞中的李白相似。
此人跌跌撞撞,瘋言亂語,吟詩唱曲,弄得衆(zhòng)人心中疑惑頓去,想必此人便是一個不起眼的醉酒漢而已。
正當(dāng)衆(zhòng)人想到此處時,只見那醉酒漢突然折返而歸,速度之快,身法之靈敏,簡直讓人目瞪口呆,只一瞬間的功夫,這個醉酒漢便已來到了衆(zhòng)人面前一丈之外,手中兀自拿著那個從不離身的酒葫蘆,口中說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言語,聲音極低,就連周如昌等人施展內(nèi)力,也未能瞧得出一分端倪。
那醉酒漢突然開口道:“世人笑我癡,我便癡如是,如是到酒醒,世間已成灰。風(fēng)月江山意,只如浮雲(yún)生,萬般因緣起,最終成煙雲(yún)。絕技傲天下,心中卻藏刀,千里獨行俠,萬般愁苦滅。從容上天山,折桂把雪玩,待到山花開,我在叢中笑……”
這醉酒漢瘋言瘋語,一股腦兒說出許多句五字詞句,似詩非詩,讓衆(zhòng)人聽得目瞪口呆。
那醉酒漢此言說罷,突然眼神圓瞪,怒道:“看什麼看?天下事盡在我眼中,你等凡夫俗子,豈能窺探我之心境?”
說罷,右手一擡,將那酒葫蘆湊到嘴邊,將一大口酒送入他的大嘴之中,酒入腸中,忽而微風(fēng)輕拂,吹起路邊的些許陳葉,在空中亂舞,那醉酒漢又道:“蝴蝶啊蝴蝶,世人只不當(dāng)你是蝴蝶,卻把你當(dāng)成是落葉……爲(wèi)兄好生傷痛……”
此言說罷,衆(zhòng)人盡皆目瞪口呆。
這些明明是被風(fēng)吹起的落葉,卻被他認(rèn)作成蝴蝶,難道他真的醉了?當(dāng)這些落葉是翩翩起舞的蝴蝶?這些落葉在微風(fēng)浮動之下,輕輕飄蕩在半空之中,確實如蝴蝶在半空中翩躚起舞。
那醉酒漢的行爲(wèi)古怪,使得衆(zhòng)人盡皆瞪大了眼睛瞧著醉酒漢的一言一行。
醉酒漢說完了這“蝴蝶”,突然指著眼前的衆(zhòng)人罵罵咧咧道:“凡塵俗子,凡塵俗子……只會在這裡舞刀弄劍,摩拳鬥掌,武功平平,實不堪重任,天下之大,你等武功平平之人,卻來到天山腳下,讓我見到,剛纔客棧內(nèi)的打鬥之聲混亂之極,顯然武功未練到家,如若是我,三招四下,便能將你們個個打倒在地,哈哈哈哈……”
說罷,哈哈大笑,吞下一口酒,酒意上升,又是搖搖擺擺似乎站立不住身子。
這番話說完,衆(zhòng)人心中盡皆不平,此人醉意一片,潦倒無比,卻將衆(zhòng)人說成是武功平平,難倒衆(zhòng)人聯(lián)手,也抵不過他這一個瘋瘋癲癲的醉漢?
周如昌心中暗道:“好大的口氣啊,此人瘋言亂語,將我等的武功說得一文不值,真是天大的笑話,縱然他武功高強,也不能在三四招之間將我等打敗,就算是天玄老人在此,也不敢說如此大話,此人酒意濃濃,定是酒醉之後渾渾噩噩,才說出如此這番大話。”
王段天聽到這些話,心中也大爲(wèi)不服,要想他是堂堂丐幫長老,武功在丐幫中爲(wèi)衆(zhòng)人景仰,就算在江湖之上,也能佔得一席之地,萬料不到到了此人口中,竟將他的武功說成了如此一文不值的三腳貓功夫,王段天心中豈能不怒?
但見他臉色異樣,心中尋思道:“哼!好大的口氣!此人一臉瘋瘋癲癲之色,卻說出如此大話,顯然是醉後胡言亂語。想我武功雖然不及當(dāng)世一流高手,但在二流角色中也是能夠撐得起檯面的,他竟然將我的武功說得如此不堪一擊,還從剛纔的打鬥之聲看出了混亂之色,真是可笑之極。此人瘋癲,若是換做常人,我非宰了他不可!”
王段天心中如此想,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憤怒之極,就差出手攻擊了。
金盛在旁暗道:“好一個醉酒漢,如此大言不慚,將我?guī)熓宓奈涔φf得如此一文不值,簡直觸怒了我?guī)熓澹羰菗Q了平時,兩位師叔定然出手教訓(xùn),只是你一個瘋漢子,師叔身爲(wèi)丐幫長老,若是欺負(fù)一個醉酒漢,日後傳了出去,有辱丐幫尊嚴(yán)。師叔的武功是很高的,你豈能說出在三招之內(nèi)便制服我?guī)熓暹@樣的大話?天下之大,恐怕沒有人敢說這句話!”
唐奇聽得清楚,這個醉酒漢雖然瘋瘋癲癲,行事怪異,將落葉當(dāng)成了蝴蝶,但其中似乎隱含著深意,只是他一時之間未能揣摩得出醉酒漢的真實意圖。
他在心中暗暗道:“此人以酒爲(wèi)生,時時刻刻不離他的酒葫蘆,顯然是嗜酒成性。要不然就是故意如此,其醉並非真醉,他的內(nèi)心深處說不定受過一次很大的打擊,才這般一墜不振,此人言語雖有些瘋瘋癲癲,但似乎很有深意。說不定此人真有絕世的武功!待會定要好好瞧瞧他的真實武功,說不定便能從中領(lǐng)悟到一些別樣的武學(xué)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