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巨手通體呈現灰白的顏色,被埋在一堆巨石的下面,光一只手指就有我的大腿粗細,手指不自然的扭曲著,好象想抓住什么東西似的。
我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傳說中的巨人出現了,那一下幾乎使我就暈厥過去了,但是我馬上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原來,這只巨手的指甲和手指,竟然是一個顏色的。
隨即,我馬上就發現,這只巨手不是“肉”的,而是用石頭雕刻而成,只不過他的雕刻手法過于寫實,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才會被誤會成真的巨手。
不過,雖然如此,我卻笑不出來,這只石手簡直是鬼斧神工,雕刻的太逼真了,就算我們近距離去看,也覺得場面駭人,頭上直冒冷汗。
這種感覺就像你在蠟像館里,明知那些蠟像是假的,卻還是覺得他們在看著你一樣。
這只手被壓在碎石頭堆里,大概是隨著上面的石頭坍塌一齊掉下來的,我抬頭看去,果然看到峭壁的上方有一個地方巖石松散,只不過整個山勢傾斜,形成了一個死角,我看不到實際的情況。
老癢性子急,不等我看清楚,已經毛手毛腳的爬了上去,我跟著他趴在峭壁上,順著坡度一點一點的移動,很快就爬到了發生坍塌的地方。
我原來以為上面是一尊神像什么的東西,因為年久失修,才會自然坍塌,到了上面一看,才發現上面其實是一座依著山勢雕刻的半身人像,胸口到腦袋已經被翻數炸掉了,只剩下一只手和半只肩膀還能分辨出來。但就憑這些部分,我也判斷不出這雕像是什么東西,只發現雕刻這座雕像的人,風格比較獨特,雕像殘余的部分,幾乎都是按真人來雕刻的,那他雕的肯定不是佛像一類需要藝術夸張的東西,至于是什么人,我也推斷不出來。
在塌口的中間,被炸出一個藍球大小的黑幽幽洞口,我拿電筒往里面照了照,發現里面空間極大,后面的山體,有可能有很大一塊是空心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巨大石人像后面有可能是一個古墓,只不過不知道是哪里的高人,已經走進過一趟了,一般來說,能想到把墓修在這種地方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輩,但是能把這種地方的斗都倒掉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普通的盜墓賊,就算盲目性他在這夾子溝里來回走上幾百趟,也絕對想不到頭頂上另有乾坤。
我和老癢合計了一下,決定進,學習學習高人的手段,順便看看有沒有東西剩下,他比較瘦,打頭鉆進洞里,這洞在里面的位置偏高,他腳踩不到底,只好貼在壁上,我把手電遞給他,他接過一照,說道:“我操,里面有積水。”
我探頭進去,看到里面是一個拱頂的石室,是開鑿出來的,下面是綠油油的死水,不知道有多深,這應該是下雨的時候,雨水從這個洞口流進來積起來的。
老癢和我說,他上次來的時候這里并沒有坍塌,如此算來,這活應該還是這三年里做的,三年的時候說短不短,但是想要積累起太深的積水也不太可能。
我并不認同,讓他小心為妙,老癢仗著自己水性好,一松手就跳了下去,一下子水就沒到了他的胸口,他嚇了一跳,差點滑倒。
我看著咋舌頭,這水深得過頭了,問他:“你踩踩水底,怎么樣,下面是泥還是石頭?”
老癢說道:“是石頭,整平地。他娘的,這水真他媽的涼。”
我將兩個背包里的防水布都拿出來,把背包包起來,一個仍給他,另一個自己背上,然后小心的滑進水里,馬上,一股涼氣就從我的腳底板冒了上來,把我冷得打了個哆嗦。
不過我的腳一踩到水底,心里就放下心來,水底很平實,走起來不會太費力氣,如果是泥地,那就麻煩了,一腳一個坑,不僅難走,還有掉進陷坑的危險。
因為事先我沒有想到會在水里作業,沒準備什么應對的裝備,我們只有打著手電向里面走去,才走了幾步,就看到一個矮石門開在最里面的石頭壁上,這里整個設計幾乎沒有任何裝飾,簡直可以說是為了挖洞而挖洞,這絕對不是陵墓的挖掘手法,我看了一圈,心里隱約就有一個念頭。
那個矮石門很矮,必須要低下頭才能進去,這一樣水就得沒到我們的脖子,這水長久不流通,散發著一股怪味道,靠得這么近,實在有點惡心,我停了停,想問問老癢的意見,畢竟我們進這里來只是想隨便看看,這路這樣不舒服,我有點不想繼續下去。
沒想到老癢卻興致很高,想也不想就貓腰走進矮門,直招呼我跟上,我不想掃了他的興致,只好跟了上去。
矮門里是一條石道,一片漆黑,我們手電掃過的地方,都是白花花的青灰色石壁,同樣的胡亂敲鑿,基本沒有修啄過的跡象,我們一直往里面走了十幾米,突然石道就一拐彎,呈度的直角,我用手電照了照,發現里面深得嚇人,不由停下腳步,不敢貿然進去。
事實上,現在的情況,再往里面走就不太明智了,這水深成這個樣子,又看不到水里的情景,實在有點讓人發慌,要是等一下水里冒出個什么東西來,就算是塊木頭,也能把我嚇個半死。
老癢看到里面這么深邃,自己也有點心虛,在那里撓著頭拿不定主意,我們靠在一邊,一邊用燈照著,一邊討論下一步該怎么辦。
老癢看了看四周的石壁,問我:“你有沒有發現,這個墓雖然挺大,但是修得很粗糙,人看這些石頭茬子?一塊比一塊難看,根本沒修過,我聽說唐代開山為陵,這會不會是唐墓?”
我說道:“你這叫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何為開山,那是把整個山都挖空了,里面都是幾丈高的房間,里面還要鍥著石板,照樣有磚有瓦,一點都不能馬虎,所有的通道里還有巨型的封石,要用馬才能拉動。你看這里,怪石嶙峋,簡直就是----防空沿,我看這里可能不是個石墓。”
老癢一聽,忙問:“不會吧,你可別蒙我。”
我看他的樣子,覺得好笑,說道:“我也只是一個推測,具體是不是,要走進去才能知道,不過按我的經驗,這里應該不是古墓,而一個古礦,這里可能是個礦道,再往里去,如果看到直下地深井,那就絕對錯不了了。”
我話說到這里,就發現不對,這里積滿了水,就算有深進吼是在水下,我們想看也看不到。
老癢聽了我的話,覺得很沒意思,問我古礦里會不會有什么好東西,我搖搖頭,古礦里的玉礦和寶石礦,因為現在這些東西非常稀少,所以如果能找到殘留的礦脈,你幾輩子都吃不完,但是因為特殊的原因,古礦在倒斗里來說是個禁忌,不能隨便進去,我爺爺也挖到過古礦,每次都是走一下就退了出來,還要在口子上留下記號,讓后來人小心,我爺爺說過,如果把古礦當成古墓這么走,十有九會死在里面。
老癢聽我說得信誓旦旦,有點不服氣,就說:“我就不信,這礦井能比古墓還兇險?這里面有沒有粽子,有什么危險的?”
我一開始也和他想的一樣,但是傳念一想,就覺得還是老祖宗的規矩有道理,因為古時候的礦山都是跨朝代的開采,唐朝的礦可能要到明朝才開得完,每個朝代的開采方法又各不相同,什么單進式、回繞式、對掘式,所以洞窟里的結構往往可以得雜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你稍微走得深一點,就可能迷在里面,不要說進去找礦脈了。
而且,說得玄一點,古時候的礦工大部分都是囚犯,高強度勞動,又沒有醫療保障,死亡率非常高,礦坑里一般有個丟死人的地方,叫做直葬井,里面死人堆了一層又一層,所以古礦洞是個比古墓更加不吉利的地方,想想要是那個直葬井開在養尸地上,那說不定壓在下面的整個一打都是黑毛粽子,要是跳出來,是何等壯觀的情景。
老癢仔細想了一下,覺得我的分析還是比較有道理,說道:“即然這樣,那咱們就逞這個英雄了,還是退回去,況且我們現在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礦,要是個破鐵礦,那就白辛苦一場了,不過話說來。老吳,你看得出這礦是采什么的嗎?如果是個玉礦,咱們就記下來,以后再來。”
我對古玉了解很淺,這也是我生意做不大的原因,不過在老癢面前,我還得維持行家的形象,說道:“中國古代所稱的‘玉’很亂,除了軟玉、硬玉,還包括水晶、瑪瑙、蛇紋石、漢白玉、綠松石、青金石,不過,產玉的地方自古以來就這么幾個,新疆和田、河南獨山、遼寧岫巖、陜西藍田,惟獨這里沒有,你看這里的巖色雖然發綠,但是綠中帶著白花,應該是個銅礦吧。”
老癢十分失望,高昂的興致總算是給我全部打壓下去了,人一但失去目標,各種不利因數就會無限放大,他馬上囔著冷起來,被他一說,我也感覺到這水刺骨的寒冷,已經超過我能承受的限度了,我們整了整裝備,就轉頭往原路回去。
就在我們再一次通過那個轉彎口的時候,聽到后面黑暗里,傳來了幾聲沉悶的水聲,似乎有個什么東西正在水里潛行。
我抓住老癢的手,將他手里的手電,強行轉向水聲傳來的方向,馬上,我就看見,一面巨大的背鰭,瞬間沉入水中,同時水面上出現了一道三角的水痕,向我們游了過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么,老癢已經一把拍開我的手,大叫了一聲:“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