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寫到這裡的時候,顯得有些潦草,上面還塗塗改改寫了好幾遍,好在全是原子筆芯寫的筆記,雖然塗塗改改,但還是看得清楚。不過從之前工整的筆記記錄來看,寫到這裡的時候,這個叫佐伊洛夫的科學家心情很不平靜。
蘭心吃力地將前後的文字拼接起來,一旁的張如鐵仍在同步記錄。
“我跟我的隊員失去了聯繫,一起跟我下到井下的兩個同伴死了,我也落進了一條地下河裡。水流在不斷飄著,我看到小蟒蛇被鑽頭牢牢固定身子,懸在上空。我頭頂的探照燈沒多長照明時間了,我只能趁著水流向寬敞地地方游去。
比起在西伯利亞的冬季,這裡的地下水實在太過暖和了,我遊過的地方,探照燈照過的時候,我還隱隱看到有熱氣在上涌,我遊了不知道多久,後來只在遊不動了,這時候,剛好有一截木樁飄過,我抱著那棵木樁就睡著了
。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被卡在了一塊石頭下,謝天謝地,那幫吃人的魔鬼沒有發現我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兩個夥伴死的很慘,我卻安然無恙。”
這時,張如鐵停了下來,回想筆記本上的記錄:“真奇怪,這傢伙從放巨蟒的洞口下去,然後就遇上了沙民,而他的同伴死了,他沒事,而且還漂了很久,地下河還有溫度,難道是地下溫泉?”
“不是,看樣子,應該是地下很深的地方,有火山熔巖在水底,才導致的地下河溫度上升,這傢伙倒真是命大,你說,他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呢?”
蘭心好奇的問道。
“再繼續翻日記吧!”張如鐵轉動著筆芯,一邊對蘭心說道。
“好!”
“我醒來後,渾身都打溼的厲害,於是我就趴著石壁朝那塊洞口出來,等我掙扎著爬出洞口的時候,我發現,周圍全都變了。
這裡全是灰濛濛一片,我的瑞士表也不走了,還有,我特別孤獨,還好,我身上隨時帶有幾罐啤酒,我喝了一口,壯壯膽,然後找地方出去。
整整走了一天,我身上的啤酒喝光了,眼看就來到了一座山崖前,山崖下全是深不見底的深溝,還有對面連成一片,黑壓壓的一片。
我在這裡哭了一天一夜,後來餓得沒有辦法了,我又走回來了。
我現在已經餓的快不行了,我的前面有一座高山,山上來來回回有好多魔鬼,不過,他們看也沒看我一眼。我有些累了,我需要休息一會兒……”
翻譯道這裡,張如鐵的手停了下來,小的黑色筆記本翻了大半,剩下的不再是日記,而是斷斷續續的隻言片語。
“發光的石頭、老鼠、很多蛇、餓……這些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張如鐵試著將這些翻譯過來的文字拼接在一起,但卻無論如何,再沒有之前的那般通順了。
“先不要看這個,咱們先來整理下這個叫佐伊洛夫的筆記。根據他筆記來看,估計他最後是餓死在這裡的。而且,咱們途中發現的洋皮鐵片,就是那生鏽的廢罐頭瓶,就是這傢伙扔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咱們算得上是第一次從沙漠往北,直接穿進無人區到的這裡,而這個死了的蘇聯科學家,他是從那個被鑽開的石油鑽孔向這裡游過來的。”
蘭心根據日記的內容整理說道。
蘇婉這時也舉了舉手,她在旁邊一直聽著兩人翻譯日記,自然也是聽到了日記內容。
“這個蘇聯人,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那些洞外頭的沙民不襲擊他,他最後是餓死在這裡的。而且,他的其餘夥伴都死了,唯獨他沒被沙民襲擊死,他還從那個洞口一直游到這裡
。你們說這麼長的距離,這傢伙都安然無恙,爲什麼單單就上了這裡,到頭來餓死。”
“我也覺得蘇婉猜的很有道理,生命力這麼頑強的一個人,究竟是什麼原因會餓死在這裡。以他這麼彪悍的本事,估計抓兩條蛇或者老鼠吃,應該都不會餓死的。除非……除非他……”
張如鐵腦海中想到了一種假設,不過太過荒謬,他沒有說出來。而這時其餘人卻是聽的牙癢,說到一半又不說了,這不是明顯吊大家胃口嗎。
“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完唄,怎麼吞吞吐吐的。”
潘娟看了張如鐵一眼,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
“我是怕我說出來,你們也不相信。”
“有什麼我們不相信的,都到這裡了,你儘管說吧!看看是不是你說的這樣。”
潘娟這句話倒還和氣。
“我小的時候,看一篇新聞報道,說高加索山一代,有一個秘密稀少的民族,他們長的很是彪悍,跟一般白種人也差不多。不過,他們的飲食跟身體特徵,跟一般大多數正常人不一樣。而且,據說他們智商都很高,壽命都不長。吃的東西,也跟多數人不一樣。”
張如鐵回想道。
“有這種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蘭心翻起大眼睛,差點沒笑出來。
“我就說你們不信,我也不信,當時是我在一張老報紙上看到的,上面就是這樣說的。
他們吃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我們常說的五穀雜糧,玉米小麥土豆這一類的。你們知道他們吃神魔嗎?
他們以鐵塊,鋼筋一類充飢,根本就不吃的。”
張如鐵說完,旁邊人都是覺得不可思議,不過蘇婉這時卻說了一句話。
“這樣的事情,其實我們臺灣就有,我在小時候也看過一篇報道,說是高雄有個小男孩不吃五穀雜糧,有事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抱著一些玻璃瓶,廢舊金屬碎片啃。當時全臺灣都報道了,給那小孩檢查身體,驗光的時候發現,小孩身體安然無恙,只是胃部有大塊金屬玻璃堆積。”
“對吧,我可不是亂說。”
張如鐵見終於有人幫自己說話,連忙爲自己辯解道。
蘇婉接著說道:“那小孩後來被診斷是患上了少有的厭食癥,心靈上也受到了很大的陰影,新聞報道沒過幾年,那小孩就死掉了。”
“那你的意思是?這佐伊洛夫這傢伙,估計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那位稀有人才?”
蘭心調笑道
。
“什麼不食人間煙火,人家是不吃五穀雜糧,我說陳蘭心同志,你跟大陸人民溝通的時候,能不能嚴肅一點的說話。”
張如鐵故作正經地說了兩句,連同口氣都有了一種字正腔圓的斥責聲。
“我說的有什麼錯,我現在怎麼著也算是個大陸媳婦兒,你可不能這麼說我。我是說,這蘇聯人,是不是跟她說的那個臺灣小男孩一樣,身上患上了某種厭食癥。”
“我看七八成,他就是來自那個高加索神秘民族,這不是患上厭食癥,而是他們族人一直就是吃那些鋼筋鐵塊的傢伙。你想啊,科學家都是什麼樣的人物存在,正好對應他的身份。而且我還發現一個很重要的證據,他身上的袖章跟釦子都不見了!”
當時的工作服一般都有袖章,而且衣兜上都有鈕釦,而這種軍事化的工作服,上面的鈕釦統一都是銅或者不鏽鋼製成的。在檢查屍體的時候,張如鐵發現了屍體上面沒有一顆鈕釦,正好也印證了這一點。
“原來是這樣!那我大概就知道沙民爲什麼不襲擊他的原因了。”
“總算是開竅了!”
張如鐵哈哈一笑。
蘭心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潘娟,示意潘娟管管他。他翻起上面筆記印記說道:“科學家一般都是很嚴謹的,看他做的筆記就可以看得出,但到了後來,他的原子筆出了問題,寫字也是越來越潦草,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這個叫做佐伊洛夫的科學家,最後把衣服上面能吃的鈕釦都吃完後,最後連原子筆上面的銅做的筆芯也吃了,所以最後寫出的字很潦草,也很大。”
蘭心舉一反三,將筆記內容加上張如鐵的猜想慢慢還原,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最接近合理解釋的答案。大家不由得都豎起了大拇指連連誇道。
“呵呵,這幫蘇聯科學家都是奇葩,這樣的人,也能成爲科學家,也不怕他在做實驗的時候,把那些瓶瓶罐罐都吃了。
不過,沙民不吃他的原因,看來真跟這個有關係了。這麼說來,沙民不吃他的原因,只有兩種:1,他們對這個佐伊洛夫不感興趣,根本就不是他們捕食的對象。2,沙民害怕佐伊洛夫身上的某樣東西?直到他死去,都不敢靠近他一步。”
張如鐵清楚記得屍體身上的樣子,除了被老鼠跟蛇霸佔了腹中之外,所有屍體的外部特徵,沒有一絲被撕咬過的痕跡,而且那些老鼠在吃屍體身上肉的時候,也特意避開了屍體外部,而是從他的嘴巴爬進去的。只是在後來最後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那些老鼠走投無路了才從他空癟的肚皮裡鑽出來。
這時候的關鍵,大家已經不再簡簡單單地想日記的內容了,而是思考著那具屍體本身具有的特徵。
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他最後在登山山頂之前,餓死在了巨山之下。
而這時洞口的一陣躁動,再次將大家的注意力轉向洞門口。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