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一束陽光透過樹葉射在我臉上,刺得我再次閉上了眼,我緩緩的轉動頭部,避免陽光直接照射我的眼睛,周圍一股腐爛的味道,屍骨遍地,異常恐怖。一條流著哈喇子的大舌頭啪嗒啪嗒的舔著著我的臉,“我是不是已經死了,來到了地獄?”我心裡想著。
等我定睛一看原來是旺財,兩條牛也一大一小的在一邊吃草,一根繩子穿過母牛的鼻子打了個結長長的拖在地上,旺財就是咬著這根繩子拉著牛找到了我們。我的手和腳依舊被捆在木棍上,身體也懸在半空,衣角的雨水還一滴一滴的落在身下早已經熄滅的木炭上,手早已經被木藤勒出一道血印,因血液不流通的原因手臂已經發紫並有些浮腫,我的大腿下面全是麻木的。耗子依舊倒在地上,渾身被雨淋透,看著肚子輕微的浮動,應該還有氣。
耗子不省人事,我又被綁著手腳,沒人來就我們的話都得涼涼!這時我想到了旺財,雖然旺財沒有訓練過,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叫旺財過去把我腿上的木藤咬斷,並做了用嘴撕咬甩頭的動作,還蹬了蹬腿,可旺財豎起耳朵,歪著頭雙眼直看著我,“唉,真的是個豬,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吧”我低聲罵道。
我猛的一下擡起頭,咬在綁著我手腕的木藤上,用力撕扯,想把它咬斷,可一用力手腕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這木藤還又苦又澀,我正想放棄,綁著我腳的木藤突然一緊,啪的一下我雙腳就落在了地上,原來是旺財學著我的樣子把木藤咬斷了,“哈哈,真是條好狗!”我此時心裡樂開了花。
我跪在地上,慢慢的把手從木棍中抽出來,三下兩下咬斷木藤,雙手雙腳平放著,仰面躺在地上,我知道我此時肯定是站不起來的,只能等全身血液流通了才能活動身體,旺財就臥在我身邊,不停地舔著我的臉龐。
過了一會,我慢慢的活動著雙手雙腳,順手拿了根木棍,支撐著身體嘗試著站起來,雖然有點搖搖晃晃的,可我還是站了起來,然後緩慢的向耗子移動,旺財早已經跑過去舔著耗子的臉,著急的哼哼著。
我來到耗子面前放下棍子,依舊跪在地上,用力的給耗子翻了個身讓他面部朝上,又用食指放在耗子的鼻前,感覺還有氣息我這才鬆了口氣。
我坐在耗子身邊,從溼漉漉的口袋了掏出了李叔給的煙,又從另一邊掏出了手機想看看時間,可手機已經開不了機了,可能是進水了,要不就是沒電了,還好煙沒拆過,包裝的好沒進水,火機也還可以用,我抽出一隻煙點燃吸了一大口,慢慢的從肺葉中吐了出了,一會就感覺身上的疼痛消失了,身體也有點力氣,我擡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現在應該是上午10點左右,如果再不走,天黑前肯定回不了村了。
我扔了菸頭,把耗子的布袋拿了下來,裡面的水壺已經空了,大餅也被泡了個稀啪爛吃不成了,我把袋子倒空後將耗子的柴刀,手機,水壺等物品一通扔了進去,跨在肩上站了起來,這才發現地上散落著許多白骨,周圍依舊是竹林樹木,房屋變成了一堆堆亂石碼在一處,如同亂葬崗一般,石頭下還有一個個腦袋大的洞,石桌上擺著一杯杯用舊瓷罐裝滿的不明液體,如同尿液一般深黃深黃的發出一股惡臭。
昨晚被我踢翻的水果烤肉此時變成了被人咬過破碎的棺材板,蛇蟲鼠蟻死在上面,還有不知道什麼動物的內臟,我看得一陣反胃,哇的一聲,把肚子裡的東西一點不剩的吐了出來,吐出來的東西漆黑如墨,臭氣熏天,粘稠粘稠的,我都不知道昨晚是怎麼吃下去的,我又一陣陣反胃,直到再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來纔好過了一些。
我現在真的好想離開這鬼地方,一分鐘都不想停留,可耗子又昏迷不醒,我又沒力氣揹他,怎麼辦纔好?我用大拇指用力的掐了耗子的人中還是沒用,此時的我心急如焚,。突然我靈光一閃想到了個好辦法,跑過去把大水牛拉過來到耗子身邊,又把耗子抗在肩上,隨後輕輕的放在牛背上,讓耗子橫著趴在牛背上,還好耗子比較瘦,不然我怎麼也弄不上去,水牛背又寬又大,軟軟的,也不用擔心耗子的身體受不了。
我讓旺財走在最前面帶路,大牛駝著耗子走在旺財後面,小牛跟著大牛,我拿著根木棍走在最後面。走出亂葬崗,我回頭瞄了一眼,林中陰森恐怖,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我不免後背發涼,心驚肉跳,現在都心有餘悸,不免讓我加快腳步。
終於走出了鬼村,我步子也放慢了一點,慢悠慢悠的走著,從小路邊扯了一把飛機草用嘴嚼了一下敷在了我的傷口上,又扯下兩塊破衣服包了起來。這時耗子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吐出來的和我的一樣,噁心發臭,耗子動了一下,從牛背上掉了下來,摔在了草地上,牛也停了下來,旺財搖著尾巴跑到耗子身邊。
“這時哪裡啊,摔得我好疼啊”。耗子揉著頭說道。
“你差點就被鬼拖去做鬼新郎了,要不是我,現在你都見不到我了”。我對耗子說道。
雙手伸到耗子的面前憤怒的說道。
我看耗子還是有點不信,給了他一支菸讓他緩一下,並和他講了昨晚發生的一切,他這才深信不疑。
“我倆回去放把火把它燒了,居然敢欺負我倆,還把你給燒烤了!”耗子說著拿起柴刀就想返回去。
“你別發神經了,把那些東西惹急了會要我倆的命,這世上是沒有鬼的,我兩應該是著了黃鼠狼的道,給迷住了,那裡是個亂葬崗,黃鼠狼把那裡當作家了,這東西散發的氣味能迷人心智,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再說都走出來那麼遠了,要去你一個人回去,我可不去!”我拉著耗子說道。
“那好吧,老蘇啊,咱兩就繞它一命,要是再讓我遇到,我一定活剝了它,哼”!耗子憤憤的說著。
“走吧,時間不早了,牛也找到了,趕緊回村吧!”說著我和耗子趕著牛出發回村。
我倆翻過了山頭,再翻一座山就能回到村裡了,現在太陽正在頭頂曬著,是最熱的時候,可能是剛纔吐過一次,我口乾的不行,耗子也一樣口渴得難受,水壺裡的水早就沒了,我就打算找點水喝。下雨後箐溝裡一般流著山水,即使不下雨,也會有一小塘一小塘的箐水,因爲太陽照射不到,所以特別難蒸發掉,我和耗子就趕著牛往山凹的地方走。
果然纔下去下去就看見一股清澈的溪水緩緩的流著,一陣涼意撲面而來,真是避暑的好地方。就在這時,大牛停下了腳步,鼻孔噴著粗氣,小牛躲在後面,任憑耗子我兩又拉繩子又打鞭子的還是不願意挪一步,旺財也大聲的叫著“汪汪汪”。
“咋啦,這牲口也能中暑的,出現幻覺了,居然不下去吃水,算啦,老蘇,我倆喝飽在說”。耗子說完就急著跑下去喝水。
牛就在我倆視野範圍之內,我也就沒栓,跟在耗子後面就下去喝水。
“嗯,真好喝,又涼又甜。”耗子喝飽後坐在地上挺著肚子說道。
“是好喝,我們把水壺灌滿就回吧,時間不早了。”說完我拿出水壺裝滿放在包內就準備走。
“別急嘛,抽只煙休息一下也耽擱不了幾分鐘”。耗子扔了一隻煙給我說道。
我坐在耗子旁邊抽著煙,感受著這涼爽清醒的空氣,放鬆著身體,說不出的舒服。
“老蘇,你看那是什麼?”耗子指著前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