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和人交談甚歡的沈瑯,忽然明白哪裡奇怪了。今天來這裡的警察,我一個都不認識。
我和沈瑯打過很多次交到了,和他的同事也比較熟悉,但是今天的同事,全都換了生面孔。
我正在奇怪的時候,沈瑯端著酒杯坐在了我身邊,他微笑著問:“你怎麼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不過……你的職務(wù)調(diào)動了?”
沈瑯愣了一下:“沒有啊,怎麼了?”
我指著那些警察說:“他們我全都不認識。”
沈瑯笑了笑:“恰好你認識的那幾個沒有過來。”
我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警察局的人太多了,我只認識五六個而已。
沈瑯給我倒了一杯酒,體貼的問我:“能喝嗎?”
我點了點頭。
等喝完了酒之後,沈瑯看著我的眼睛說:“白天我說到的那件事……”
我有些慌亂的說:“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
葉默的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來:“你打算拒絕我?”
我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考慮一下。”
我說完這話,忽然感覺自己的腳被人踢了兩下。
接連兩次被踢,絕對不是無意的。我扭頭看了看,想知道是誰在暗中踢我。最後我把目標(biāo)鎖定在葉默身上。
葉默的角度最適合幹這種事了,可是……他是什麼意思?
忽然,我想起在車上的時候,葉默說的那番話了。他讓我不要打草驚蛇,不要拒絕沈瑯的要求。
難道他指的是這些?
我不知道葉默在打什麼主意,不我試探著點了點頭:“那……那好吧。”
沈瑯眼睛裡面露出驚喜來:“你答應(yīng)了?”
我看了葉默一眼,葉默的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來。
沈瑯在旁邊說:“你總看葉默幹什麼?”
我慌亂的回過頭來,對沈瑯說:“嗯,我答應(yīng)了。”
沈瑯激動地抱了我一下,然後舉起酒杯,高興的說:“來來來,我每人敬你們一杯。”
除了葉默和小錢,所有的人都喝了一杯酒。
葉默忽然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說:“我有點頭暈,是不是喝多了?”
我心想:“你從來了之後就滴酒未沾,怎麼可能喝多了?”
沈瑯卻沒有拆穿他,而是點頭說:“那多喝點茶,一會我讓人送你回去。”
葉默道了一聲謝,就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知道爲(wèi)什麼,今天的這一頓飯讓我有些坐立難安,沈瑯這種帥哥突然向我表白了,這不應(yīng)該是挺讓人高興的事嗎?怎麼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我嘆了口氣,無意中向牆角瞥了一眼。
那裡供奉著一尊關(guān)公像。
聽說關(guān)公是武財神,不少大得酒店都會供奉一尊。但是直接供奉在包廂裡面的倒是有點少見。
關(guān)公像前面燃燒著供香,香火繚繞,讓威嚴的關(guān)公有些猙獰,倒像是捉鬼的鐘馗。
我正看著他出神,忽然感覺腦袋有點暈乎乎的,眼皮一個勁的下沉。
我對沈瑯說:“我好像也喝多了,有點頭暈。”
沈瑯關(guān)心的說:“是嗎?那我送你回去。”
然後他對著警察們說了幾句話,原本熱熱鬧鬧的聚會就漸漸地收尾了。
這時候,我感覺越來越困,意識漸漸地離我遠去,我像是要睡著了。我感覺有人在搬動我的身體,我使勁的睜開眼,看到自己已經(jīng)被扶到酒店外面來了。
我看了看身邊的沈瑯:“這是要去哪?”
沈瑯柔聲說:“要送你回家。”
我點了點頭:“嗯,我要回別墅。”
沈瑯微笑著說:“別墅是你家嗎?”
我點了點頭:“是我家。”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至少這個月還是,下個月的房租我還沒交。”
葉默被一個人扶著,搖搖晃晃的從我身邊經(jīng)過,忽然他撞了我一下,差點把我撞倒。等我站穩(wěn)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葉默被塞到了出租車裡面送回去了。
而我摸了摸衣兜,裡面多了一樣?xùn)|西,像是一串念珠,我心中一動,明白是葉默把刑天塞在我的衣兜裡面了。
警察們都坐車走了,沈瑯攔了一輛出租車,他忽然哎呦了一聲,對我說:“我身上有點難受。”
我嚇了一跳:“難受?怎麼了?”
沈瑯說:“我感覺全身都沒有力氣。好像是犯病了。”
我忽然想起來。上一次沈瑯靈魂出竅之後,忽然變得很虛弱的事,於是我問他:“那你家裡面還有藥嗎?”
沈瑯點了點頭:“還有。你能不能和我一塊回去?”
我猶豫了一下,就點頭答應(yīng)了。我知道沈瑯犯病的時候全身無力,需要一個人在旁邊照顧。
出租車停在沈瑯家樓下,我扶著他上樓。
這時候我的腦子雖然清醒了,但是身體仍然軟綿綿的,好在沈瑯?biāo)坪醪皇翘兀铱梢苑鲋呗贰?
等到了沈瑯家之後,我按照他的指揮,從抽屜裡面拿出來了一個小瓶子,倒出來了一粒藥丸,給沈瑯吃了。
沈瑯吃了藥丸之後,臉色好了很多。他正在閉著眼睛休息,似乎要恢復(fù)元氣。而我把玩著那個小瓷瓶。
我看了一會,忽然感覺有些奇怪,因爲(wèi)小瓷瓶和上一次的不一樣了。
上一次的瓶子上面,畫著一個老仙翁,正站在懸崖上面,一條大蛇給他送來了靈草。
而這一次,是一個道士,正憑空站立在黑色的海面上,而海中有一隻小鬼露出頭來,捧上來了一顆心臟。
我問沈瑯:“換藥了?”
沈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只是瓶子換了而已,是一對。”
我點了點頭:“從這幅畫上面看,確實是一對。”
沈瑯已經(jīng)恢復(fù)了力氣,他拉開抽屜,把另一隻瓶子拿了出來。
他把畫著仙翁的瓶子放在我手心裡,微笑著說:“你一個,我一個。怎麼樣?”
他不等我回答,就笑著說:“這裡有兩間臥室,你睡哪一間?”
我愣了一下:“我還得回家。”
沈瑯指了指牆上的鐘表:“太晚了,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