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葉默正打算去陰陽界問一下老周,看他知不知道鑄劍谷在什麼地方。誰知道小錢忽然說:“我知道。”
葉默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你從哪知道的?”
小錢把手機遞過來:“從這上面知道的。”
我看到小錢直接搜索了一下“鑄劍谷”三個字,結果出現一個村子,而這個村子正好就在湖城附近。
無論從哪方面看,這個鑄劍谷就是我們要找的那一個了。可是……這是不是太容易找到了?萬鬼之主要找的人,不應該藏在深山當中,不爲人知的地方嗎?
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去看看,如果那裡不是的話,再回頭找老周問問。
鑄劍谷是一個很普通的村子,距離湖城不算太遠。村子的規模不大,條件也很落後。可是等我們趕到的時候,發現這裡家家戶戶亮著燈。不僅亮著燈,而且傳來叮叮噹噹的敲打聲。
我和葉默走過去,發現這裡的村民,幾乎每一家都是開鐵匠鋪的。
我們隨便走進去一家,看到院子裡面有兩個男人,赤著上身正在打鐵。這兩個男人皮膚黝黑,留著寸頭。其中一個大約四十來歲,他猛地掄起大錘來,牽動著身上的肌肉高高隆起,然後一聲巨響,砸在燒紅的鐵塊上。另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給他打下手,用長長的鉗子夾著鐵塊不停的變換角度。
我們走進去之後,有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走過來,對我們說:“要買鐵器?”
我笑著說:“我們找人。”
女人聽我這麼說,臉上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來,不過這一絲失望很快就消失不見了,熱情的問:“你們找誰?”
看得出來,這一家很熱情,我衝她笑著說:“我想找一個姓金的女人。”
然而,我說了這話之後,正在打鐵的少年撲哧一聲,笑起來了。
那男人勃然大怒,踹了少年一腳:“你笑什麼?打鐵的時候可以笑嗎?”
少年爭辯說:“可是她的話太好笑了。”
男人吼了一聲:“你爲什麼能聽到他的話?是不是分心了?我告誡過你,打鐵的時候要收斂心神,外面即使打雷放炮都不能聽在耳朵裡。只有這樣,打出來的鐵器才能無堅不摧,萬年不壞。”
我心想:“無堅不摧?這有點誇張了吧?萬年不壞?這更不可能吧?”
果然,少年嘀咕著說:“我們老師說了,再好的鐵器,也不能用一萬年。而且……咱們村子裡那麼多高明的師父,我也沒見有誰能打造出那種鐵器來。”
男人嘆了口氣:“不是打造不出來,而是我們的功夫不到家,那樣的高人,我就曾經見過一次。好了,繼續打鐵吧,這次不要分心了。”
於是這一對父子又叮叮噹噹的敲打起來了。
女人衝我笑了笑:“我兒子不懂事,你別介意,他不是在嘲笑你。”
我擺了擺手:“沒關係,不過……他剛纔爲什麼要笑?我的話很好笑嗎?”
女人說:“我們村子裡面,所有人都姓金,你要找姓金的女人,恐怕找不到了。”
我撓了撓頭:“原來是這樣。這倒也不奇怪,很多村子都有共同的祖先,姓氏都是一樣的。”
女人搖了搖頭:“我們是後來姓金的。很多女人嫁過來之後,也要改姓金。”
我好奇的問:“這是爲什麼?”
女人說:“因爲姓了金之後,打造出來的鐵器質量更好。”
我驚奇的說:“還有這一說?”
女人嗯了一聲:“打造鐵器,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半夜打鐵,就是爲了呼應天時。不同的鐵器,需要的時辰也不一樣。而這鑄劍谷,就是地利。我們改姓金,就是爲了呼應人和。鐵器屬金,我們姓了這個姓,就可以更好的感應它們,打造出來的鐵器也就有了靈性。”
少年又忍不住插嘴說:“媽,你越來越像我爸了,神神叨叨的。”
男人踹了少年一腳:“讓你專心點。”
女人確實神神叨叨的,不過我心裡卻很高興,因爲鑄劍谷越神秘,越能說明我們來對地方了。
葉默在旁邊說:“那你們村子裡,有沒有不尋常的女人?或者說,和你們都不一樣的女人。”
女人想了想:“難道你們要找的,是金寡婦?”
我好奇的問:“金寡婦怎麼不尋常了?”
女人說:“她明明有丈夫,卻自稱是寡婦,這還不夠不尋常嗎?”
旁邊的男人忽然結束了打鐵,提著鐵錘向我們走了過來,這個動作嚇了我一跳,情不自禁就要去摸腰間的匕首。
男人卻沒有揮起鐵錘砸我們的意思,他只是問我們:“你們找金寡婦,到底有什麼事?”
我們對視了一眼,含含糊糊的說:“我們只是想向她打聽一點事而已。”
男人點了點頭:“那就好,你們千萬不要想著去害她,到時候,吃苦頭的是你們。”
我好奇地問:“這個金寡婦,很厲害嗎?”
男人嘆了口氣:“她就是那個可以打造出無堅不摧,萬年不壞鐵器的人。原本我們鑄劍谷當中的鐵匠很普通,但是二十年前她搬來之後,大家才發現,原來我們一直是井底之蛙。那時候……我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沒有娶妻生子,整天遊手好閒。一個偶然的機會,看到她打造了一把劍,她沒有試劍,但是我卻能看出來,那是一把絕頂的兵器。”
“二十年來,我一直想要達到她那樣的高度,可是越來越發現,我這輩子是沒有希望了。”
我們問明白了金寡婦家的路,就告辭了。
片刻之後,我們停留在了一個小院前面。我敲了敲門,有一個女人走出來,把院門打開了。
我看到這女人長得很漂亮,但是漂亮之中,透著一股英氣勃勃。她身上的打扮卻很普通,與尋常的農婦沒有區別。
她打開門之後,看了我們一眼,什麼都沒有問,就側了側身子,讓我們進去了。
我看到小院當中,不像其他人家那樣,生者爐子,放著砧板鐵器。這裡乾乾淨淨,不像是鐵匠鋪。
她把我們帶到小屋當中,請我們坐下了,然後遞給我們兩杯茶。
我有點沉不住氣了,對她說:“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名字?叫萬鬼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