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這真的是雷法嗎!」
「這這這,這真的是金丹嗎!」
「這這這,這真的是人嗎!」
觀眾們從震驚中緩過來,再次沸騰了。
好家伙,為什么你這么秀,別人打個雷好像扔個炮仗,你打個雷直接把房頂都掀了啊!太離譜了吧!
那鎮守真人雖然事先準備,給蹭了一下,也被雷火把傘都給燒沒了,這回是真坐不住了,狼狽得下臺朝鄭澤天稽首道,
「婁觀道田子傅,見過這位道友!閣下都轉了幾世了,還來打什么競技場,莫要拿我尋開心了!」
鄭澤天一聽就笑了,這墨竹山還真是藏龍臥虎,這位鎮守田真人,竟然看出其中的門道來了。
不錯,他不喜歡用劍,也不是因為喜歡才轉世修雷法的,這其實是那些老玄門開發出來,轉世抄近道的經典套路。
畢竟那些不得已轉世的老玄門,大部分都是卡在化神境界不能悟道,撐不過第六第七道劫雷的。但反過來說,這些人卡化神境那漫長的修行歲月里,大部分時間其實都在研究怎么應付這天劫神雷,怎么過,怎么躲,怎么抗,所以自然而然的,一個個不管愿不愿意,都會精通雷法,有所感悟了。
所以當這些老玄門兵解轉世之后,旁人不敢修,不會修,用不好的雷法,到了他們手里就格外得心應手,甚至在開壇作法,召喚天雷時,因為前世天心體悟,也能召喚出遠比第一世修行,都沒見過天雷的法師,更大更強的劫雷來。
而且天雷這種法術,是感應天心,上借天立,只是把雷引下來打,其實也不需要消耗自己多少法力,如此一來,轉世重修雷法,就多了一招滅神誅魔的神霄天雷,那自然天生就比其他道法遁法修士厲害得多了。
那婁觀道的田真人顯然或多或少也知道玄門里這種秘聞,而且一看乖乖,你下的這個雷怎么這么大啊!這到底見過多少劫雷了啊!莫非都被劈過六次了?這不是兵解的鬼都不信啊!
鄭澤天行禮道,
「真人莫怪,實在是這次因人之事,受人請托,無論如何,還請讓我打完這一輪,以后不來相擾就是了。」
反正打完這一把,大概也沒人敢和他賭了
田真人一聽也知道鄭澤天大概有因果纏身,只好勸道,
「今天這批妖魔不像是關押久的,道友連戰三場,不如先調息修息一下,我也好查查是什么人安排的。」
鄭澤天謝道,「多些真人關心,不過我還撐得住,而且剛招來的神雷,如今場上道力未消,雷氣未散,正好斗法。這么浪費了著實可惜,還是先讓我打過這一關,再歇息不遲。」
看他這么倔,田真人也不好再勸,嘆了口氣,「道友自便吧。」
于是田真人又跳回高臺上,作法收了妖尸,搖鈴開關。
第四關也很明顯,是被人安排配合妖魔組隊了。這四怪配置就更完善了,一個六首獅子精打正面近身,一只雷火禿鷲怪從天空側應,一只食人花妖遁地潛伏,伺機在遠程狙擊,還有個牛身***的邪魔鬼怪,高聲嘶嚎著,用邪法沖擊神庭。
這樣全方位的生化怪獸戰術小隊,雖然都是元嬰大妖魔,相互卻不攻侵,還配合的有模有樣,協力齊攻,仿佛同心協力的戰友似的,一看就是公司安排的手筆了。
不過就像鄭澤天說的,他才招了個天雷下來,如今場中雷火四起,電息鼎盛,正是斗法的時候,可不能浪費了這么好地利。
于是他開啟加速,一邊抽身閃避,躲讓獅子猛撲,禿鷲偷襲,一邊雙掌運勁,掌心雷連發。
打一掌獅子打一掌人頭牛,打一掌獅子打一掌禿鷲,打一掌獅子打一掌花妖,打一掌
獅子再打一掌獅子。啪啪啪,八掌連拍出去,這一關就結束了。
嗯,畢竟這些妖怪就算沒被削弱過,終究也就是元嬰罷了,哪里承受得住有天雷余威加持,雷火纛法寶強化的青草掌心雷一擊呢?
好吧,那獅子倒是皮糙肉厚的血量挺足的,一開始還頂著重傷撲他,不過被連爆五頭,剩下最后一個腦袋也被口鼻噴血,七孔流血,硬生生叫雷力震死了。
打完這一場鄭澤天也有點喘了,畢竟他才金丹境界嘛,前頭第二關動用加速,第三關召喚天雷,確實都耗了不少氣力了,既然鎮守說允許休息,便舉手示意調息一下再打。
田真人自然許可,一地妖尸也顧不得收,先去后場詢問這批妖魔到底怎么回事,誰安排進來的。
而圍觀群眾這才逐漸從震驚中緩過來,再此嘩然。
好家伙,前頭一個猛雷震得懵逼,回過神來居然又破一關了!這小子誰啊!師承何處啊!什么跟腳啊!有沒有成親啊!
鄭澤天連吃兩粒九花丹,坐在場中調息,對場外吵鬧充耳不聞。
大致回了輪氣,見那鎮守真人還沒回來仍有時間,想想前頭幾關雖然怪少,配置還蠻用心的,后頭可能不太好打了,便把儲物玉翻了翻,找出宋大有給他準備用來練習的一大把符紙陣旗,取了毛筆就沾著地上的妖血,在符旗上寫寫畫畫,現場準備斗法道具。也免得下一關一開,跳出來五個雷猴,打他個措手不及。
過了一會兒田真人回來了,又來勸了一次,
「道友,我去瞧了,這次安排的妖魔卻有蹊蹺,都是些新捕的,如果你愿意退出,我會安排賭場退款給你。」
一聽賭場想賴賬,這鄭澤天哪里答應,何況他心里也有所估計,這次公司在大庭廣眾之下搞得這么夸張,搞不好是在對他進行入伙前的資格測試了,那干脆打完了拉倒,公司那些裝備和醫療保險也挺好用的。
「真人不必勸了,我自己心里有數,撐不下去自會投降,不會白白浪費這性命。」田真人也沒法再勸,便開了第五關。
這一回連鄭澤天也有些吃驚了,竟然是五山神!
太素他都大學了,當然知道小學課程的山神變化之法。這五個魔物,正是人面馬身,人面鳥身,鳥身龍首,人身龍首,人面蛇身的山神變化道體。
這些是修煉太素道,拜月失了人心的修士!高臺上田真人傳音提醒道,
「我墨竹山弟子若有拜月失控的,都會由自家師長鎮壓,當日兵解,登記在冊,這五人并非是我門中修士,也算不到來路,可能是野道士偷學我太素道絕學,只怕人心早已泯滅,小心應付。」
「多謝真人提點。」
鄭澤天也朝他抱拳,然后隨手甩出七枚符旗,在地上插了個天罡北斗。抬腳往陣中一踏,「疾」一聲喝,便「啪!「得從掌心打出一道閃電,連踏七部,連發七雷,把五山神挨個炸過一遍,打得開胸裂腹,殘肢斷臂,連帶炸飛出去的倆個人頭也各補一雷,統統炸個稀爛,打得爛碎。
但是這一關就沒有那么簡單了,雖然被打碎了一地,但地上的爛肉又化作煞氣,相互合攏聚集起來,把地上的殘肢這個拼一塊那個補一條,似乎要合攏成一體似的。看起來還有二階段變身呢。
不過這變身速度也太慢了,顯然這五個山神修煉還不到家,鄭澤天才不會給它變身的機會,直接取出兩張畫好的雷符,用劍指夾著,疊在一起,口中默念,
「煌煌天威,萬象雷引,五劫誅魔,破邪辟兵,天雷滅卻,五雷大法。」
然后他把手一揮,「哐!當!「得一聲驚響,天穹打下一道如瀑布般粗壯的霹靂,簡直猶如雷龍落世!銀河星落!轟!得打得電光爆射,閃電亂竄,
直將那五山神聚合體滅殺殆盡,轟成一個巨大的深坑,再無殘余為止。
「咦?等等,剛才他唱的那個,應該是普通的天雷五雷咒吧?」「是,是吧.」.
「那他媽是普通的天雷咒??」「為啥和我扔出來的不一樣啊」
觀眾們已經沒力氣一驚一乍的了,就吐著槽看鄭澤天花樣雷打誅魔。
不錯,確實是普通的天雷五雷咒,當然鄭澤天打了兩張符增加些威力。畢竟雷法中也有些道傳門派功法的區分,此世他主修的是太上三十六雷,但五雷法流傳更廣,以前自然是學過的。這天雷威力不及神霄劫雷,而且要唱法打出來稍微慢些,不能應聲而落,范圍也要先行指定。不過用符咒輔助,也可以省些真氣。畢竟補刀罷了,犯不著還用什么絕招。
于是這五山神連個表現機會都沒有,便被活活炸滅打殺了。
唉,畢竟算計啊技巧什么的,那都是火力不足的時候才能展現出來啊。
前頭連修士所化的魔物都上場了,從第六關開始果然難度暴增,這一輪走出鐵籠來的,竟然是六個人型的!
觀眾們立刻又開始竊竊私語了。
「怎么連化形的都放出來了!不合規矩吧!」
「是啊,今天這幾關不對勁啊,是給金丹弟子準備的么?」「聽說這道子和莊家對賭,買自己贏,通九關呢!」
「靠,使這種下三濫手段,賭場太卑鄙了!」
「我不是我沒有!」
鄭澤天也沒理會外頭吵鬧,這回依舊先瞧一瞧對手的配置。
這六人四男兩女,衣不蔽體,膚色土黃發褐,好像泥巴結成的塊,已經瞧不出仙風道骨的修士模樣,都是活死人似渾渾噩噩得晃悠過來,眼眶里好像蒙著一層黃霧混沌不堪,周身煞氣纏繞,從口鼻中還有滾滾黃煙溢出體外。
好像是煞尸,但和平常見的還不大一樣,通常煞尸已經嗷嗷叫著沖過來撕人了,而這些卻對鄭澤天視而不見,在場上晃悠著,噴吐大量煙塵撲場。
鄭澤天取出一枚小旗一擲,轟得一聲,天降一道雷火,把一名煞尸打爛。誰想這一下和炸了糞坑似的,轟一下,土黃色的氣浪翻滾著噴涌而出,把競技場糊的和沙塵暴一樣,根本瞧不見里頭的情形!連神識都難以滲透窺查了!
觀眾們大喊嗶尼瑪!退錢!
鄭澤天則神色一凜,心思如電,一路閃身向場邊避退,把剛準備的許多符箓法旗,甚至天青霞煙羅和手腕上的雷火纛都解下來,收入儲物玉中。
然后他趁著黃煙還沒漫到眼前,遠遠的張口吐納,試吸了一絲黃煙入口細品,只嘗了一點,立刻感覺舌尖酥麻僵癱,道息都被阻滯,立刻口吐黑蓮,把沾染到舌尖的毒煙收納,不叫這些污濁混入肺腑經脈中,也明白了這次公司玩的鬼把戲。
這些煞尸是一種變異的煞氣,摻雜了很多其他的東西,是前所未有之物,修士自然不能煉化,一旦吸入體內過多,就會阻塞氣穴經脈,輕則功力全失,重則走火入魔,丫就是六個人形毒氣彈,就算打爆了,毒煙也彌漫開來,就算依舊毒不死鄭澤天,也可以大幅削弱,甚至封印鄭澤天的玄門手段了。
不過還好他不是只有玄門的手段。
趁著黃煙繚繞,毒云遮蔽,也沒人瞧得見,鄭澤天立刻爬在地上,好像個蛤蟆似的匍匐著,封閉周身氣穴,鼓起丹田肚腹,御氣盈體,整個人打了氣似的鼓起來,圓滾滾的,遠遠看起來真和個蛤蟆似的。
這招蛤蟆功不是什么仙法,是江湖中流傳的象形拳,高深的內家功夫,不僅可以真氣封閉周身諸穴,使得外氣不能侵體,免疫玄門氣功和點穴手段,出手時也能將體內積蓄的全部真氣一招打出,威
力驚世駭俗。
還有一些進階版的煉法,就是利用渾身真氣充盈,不會被外力所侵的特點,在體表涂毒下藥,日常用藥油毒蠟擦身,這樣與人交手,不知不覺就能令對方中毒受傷,功力大減。
雖然有這么多好處,但這招除了使出來樣子難看之外,也有些致命的缺點。因為所謂的內家拳,其實是一種取巧的手段,是調用道息,灌注到經脈之中形成真氣,增加招式的內力,以彌補肌肉勁力的不足。
但是人體經脈到底不如骨骼肌肉那樣堅韌,一旦走火入魔,對拼內功時把經脈損傷了,也難以像力士武夫那樣擦掉傷藥就輕易修服,若是埋藏于肺腑內的奇經有個損傷,對修為的折損會是長期的,可能得閉關修個幾十年,甚至道筑都會有折損。
因此內家拳一門,從來都是師父秘傳,修煉時也必須小心謹慎,資質不足的弟子,很容易把自己弄傷的。
而這蛤蟆功更是調用的經脈太過,幾乎把全身的經穴都灌注真氣,出掌出腿都能打出全身勁道,威力無窮。可霸道是霸道,一旦遇到更強的對手硬撼不過,或者有高手集結全力攻其一點,打破死穴的真氣防御,都會導致全身被真氣反噬,內力失序,經脈巨震,直接搞得半身不遂全身癱瘓也不一定。
不過散修嘛,就愛走極端,這種拼命的功夫鄭澤天年輕時用的也蠻多的,有幾次確實也很兇險,沒把自己玩癱了只能說他運氣好,所以后來他都不大喜歡和人近身肉搏了。
不過總而言之,斗劍斗法要因地制宜,看人出招,使出蛤蟆功來,雖然鄭澤天暫時也不會擔心被這些異煞侵害入體,而且肉蝎子系統也在他眼前顯示'未知煞氣屬性解析中,進度百分之十'這樣的字眼,也就不用過于擔心了。
于是鄭澤天貼耳趴在地上聽了聽,隨著他雙足一蹬,一彈一跳,直接使出蛤蟆飛撲,朝晃蕩到附近的變異煞尸當頭一掌,澎湃真力加持下,他這一對肉掌堅如鐵胃,來勢如風,嘭!得只一擊,便把那堅如鎧鐵的煞尸當頭打爆!
尸身當即爆開,而鄭澤天也掌風一遮,借著沖擊翻身躍走,又一個蛤蟆蹬腿,再踹爆一人!
如此各種蛤蟆跳躍,蛤蟆頭頂,蛤蟆沖撞之類的招式。又是只片刻的功夫,便把那些變異煞尸統統打爛擊碎!
而周圍觀眾的視角,只看見競技場的煙塵中,隱約一道黑影在云間騰挪穿梭,嘭嘭嘭嘭嘭,連爆五下,炸開大團的煙霧,濃厚的煙團苒苒升起,幾乎都升到鎮守真人的高臺法壇處了。
「竟又勝了,第六關了,說不定」」
「都沒用雷法啊,這回是用的武功么。高手啊」」
「可怎么會呢,就算他是轉世的高人,此世也還是個小孩子啊,哪怕打娘胎里開始煉體,也煉不出這等功力吧?」
「莫非,是墨山拳?」
「墨山拳也不可能,我看是變化之法。」「說不定嗑了藥了。」
這會兒已經有大群觀眾聚集到競技場外圍觀了,天虞山上的玄門留學生也聽說今晚競技場來了個新人,勢頭甚為猛烈,紛紛過來旁觀,而那些御靈院的也圍過來湊熱鬧。
這些看戲的議論紛紛聊得熱鬧,田鎮守是腦門出汗。
「今天是怎么搞的,這黃煙到底是何物?為何收不走?連道法都不好用了,這還要打下去嗎?就為了一百萬兩.」
好吧,為了一百萬兩他也得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