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嵐軒意味深長的笑著,不置一詞,秋心卻微微露出惶恐的表情,也是,在宮裡,奴才的命本來就不算命,當成貨物送來送去是很正常的,更何況安晴天說的句句在理,正常的奴才感激安晴天都來不及,根本不會推辭,因爲傻子都知道,跟著皇帝,比跟著一個形同虛設的太皇太后前途光明。
可是,秋心畢竟不是普通的奴才,她是呂氏派來的,她的肩上擔負著使命。只見她雙膝一曲,跪在了安晴天面前:“太皇太后,奴婢是安國夫人送來伺候……”
“啪!”
一句話還沒說完,安晴天就爽快的給了她一大耳刮子:“混賬!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跟哀家和皇上討價還價?!哀家讓你伺候皇上,那是看得起你!就算是母親安國夫人在這兒,她也會爲你將要服侍皇上感謝哀家!”
安晴天說的一臉義正言辭,連她自己說完都忍不住心裡給自己鼓掌。丫的,打的太爽了,現在手還麻呢,看來以後打人得帶個手套。
秋心被安晴天打的一邊臉歪了過去,跪坐在地上也是一臉震驚,顯然到如今還不敢相信安晴天竟然敢打她,畢竟按照她的想法,安晴天會顧忌她是安國夫人的人而不敢動她,可是安晴天不僅打了,而且還是當著皇帝的面子!
墨嵐軒笑得更加意味深長了,連眸子裡都帶了深深的笑意。他看得出來安晴天這是相當甩手掌櫃,把這個不敢碰不敢動的燙手山芋扔給他,可是他到底要不要接呢?
“祖母既然都這樣說了,朕再推辭就顯得有些虛僞了,那秋心姑姑就留在乾清宮內伺候朕的身體吧!”墨嵐軒想了想,終究還是不忍心拂了安晴天的意,答應了她。
“皇上繼續歇息吧,這藥要吃,病也要看,要爲社稷著想啊!”安晴天說著客套話,已經起身往外走了。
墨嵐軒答著“是”,但是安晴天已經聽不到了,因爲她早已走遠了。
三天後,初沈悄悄告訴她,皇上的身體已經恢復,並且又開始找人侍寢,安晴天點點頭,並未說什麼。
十天之後的一箇中午,許久沒出來曬太陽的安晴天被人給纏住了,不是別人,正是因爲侍寢有功而被提早接觸禁足的瑜貴妃,安亦雨。先如今的後宮,安亦然和安亦雨還有張惠妃是平分秋色,當然安氏姐妹要稍稍占上風,所以先如今的後宮裡,安亦然和安亦雨簡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臣妾給太皇太后請安。”安亦雨一身淡紫色宮裝,雍容華貴中帶著絲俏皮,美豔又不失清新,頭上的金步搖叮閃閃發光,讓人眼前一亮。
安晴天仔細瞧著安亦雨,聖眷正濃的她確實是沒有了之前沒被寵幸的煩惱,變得一臉春光,看來皇帝很是寵幸她。
安晴天耷拉了眼皮,“平身吧。”
“謝太皇太后。”
秋天已經來了很久了,御花園裡卻還是一片欣欣向榮,因爲這裡面栽植的都是些名貴的花種,一年四季都要保持著花團錦簇的狀態,無論貴人們什麼時候想要欣賞,都可以盡情的欣賞。
安晴天掐了朵開的正盛的紫色大麗花,妖而不豔,華貴中帶著股大氣,很是不平凡的花呢!
“瑜貴妃進來伺候皇上辛苦了,哀家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賞賜瑜貴妃的,這朵大麗花就賞賜給瑜貴妃了,還望瑜貴妃早日誕下龍胎,爲我大秦延綿子嗣。”安晴天亂扯草稿都不打的,她本是一樣東西都不想給安亦雨的,只好說個吉祥話給了安亦雨一朵花,反正也不花她的錢,也是公家的。
安亦雨聽到安晴天只拿了朵花來敷衍她,本來有些生氣,後來又聽到安晴天祝她早日懷上龍種,心裡頓時忘記了不快,心裡甜蜜異常:“謝太皇太后。”
“這糕點……”
安晴天故意指了指安亦雨身後的宮人端著的糕點,像是不知道她是要送給誰。安亦雨一副小女人狀,臉上立馬飄了兩朵紅霞,面上一片羞澀:“這是臣妾親手做的,正要前往乾清宮送給皇上品嚐。”
“哦,原來是這樣,那哀家就同你一起去乾清宮看望皇上,順便蹭兩塊糕點嚐嚐。”安晴天厚著臉皮,一臉笑嘻嘻的,好像真是稀罕那兩塊糕點似的。
兩人一同來到了乾清宮,奇怪的是迎接他們的卻不是小林子,而是一個看門的小太監,等到進了屋,一行人這才發現了不對勁。屋子裡瀰漫著濃烈的薰香的氣味,而且這薰香並不是尋常的薰香,而是能夠催情的,在看龍牀之上,赤身裸體的躺著的正是墨嵐軒和秋心!
此刻兩人還未醒來,秋心雖然三十多歲了,可是保養卻很好,看起來真的和二十歲的肌膚相差無幾,此刻她嫩白的肌膚上紅星點點,潔白的高聳上還印著一排排曖昧的牙齦,二人私處相磨,到處瀰漫著情慾的氣息,是個傻子都該猜出來這裡發生了什麼!
安晴天坐在一旁的桌子旁,低著頭喝著下人們遞來的茶。小林子這時候才趕過來,看到屋內此刻的情景,大吃一驚,趕忙拿起被子蓋住了牀上二人赤、裸的身體,同時冷汗直流,顫顫巍巍跪了下來。他親自去給皇上熬藥,可是誰知竟然在熬藥的時候睡著了,現在由於他的疏忽,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看來他這太監總管的位子是當到頭了。
安亦雨看到牀上裸裎相對的二人,立馬氣得七竅生煙,後宮裡跟她爭寵的除了她的姐姐和張惠妃那個賤人就算了,竟然還敢有不要命的賤人敢爬上皇上的龍牀勾引皇上,她怎麼能夠允許?!難道她還要多出一個“妹妹”來跟她爭寵嗎?!
尤其是當她看到牀上那個女人的那張臉時,她氣得更是五臟六腑都要爆炸了,這麼個老女人竟然還敢妄想爬上皇上的龍牀做貴妃?!前幾日安晴天把秋心送給皇上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想著,有母親送來的秋心照顧皇上,皇上肯定會更加寵愛她,可是她千算萬算,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老女人竟然敢爬上龍牀,妄想和她平分秋色!
“皇上!!”安亦雨氣得大叫一聲,驚醒了睡著的二人,實際上自安晴天來了之後,就命人打開了四周的窗戶通風,因此屋內早已沒有了催情香的味道,牀上的人也該睡醒了。
“發生了什麼事?!”墨嵐軒一覺被驚醒,猛得從牀上坐起,驚覺身上一絲不掛,嚇的趕忙拿被子遮住自己,可讓他更驚嚇的是,牀上竟然還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
“你是……秋心?!”墨嵐軒頭都要大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一覺醒來被人捉姦在牀,對象竟然還是安晴天送來伺候他的秋心?
安晴天一臉事不關己的繼續喝著茶,冷漠的看著躲在牀的一角瑟瑟發抖的秋心,反正一切都不關她的事,她不用動彈,一切自會有人幫她處理。
安亦雨沒法向皇帝發脾氣,只能將所有的怒火發在了秋心的身上,她再也顧不得什麼貴妃的儀態,親自上去揪著秋心的耳朵把她扔在了地上,秋心全身癱軟,根本無力反抗。
“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擅自爬上皇上的龍牀?也不看看你什麼貨色!來人,給我拉出去杖斃!”安亦雨氣得哇哇直叫,絲毫不懷疑秋心勾引皇帝的事實,也不顧及這秋心是她母親呂氏的人,拉人出去就要杖斃。在她看來,只要是和她爭奪皇帝寵愛的人,都是仇人,不管她是誰!
“慢著!”門外一聲輕呵,一個淡綠色的身影已經移步進了屋內,她荷葉似的裙襬微微張開,像是朵蓮花似的搖曳生姿,當真是韻味十足。
安晴天微微瞇了眼,這安亦然消息知道的還挺快,這邊剛剛發生的事情,那邊就有了消息,看來這乾清宮還真是不乾淨呢!不過任憑她今天說出朵蓮花出來,秋心都必須死!不止安亦雨要她死,她安晴天也要她死!
“妹妹還未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就要杖斃了母親身邊的秋心姑姑,實在是太過草率了,莫要冤枉了好人啊!”安亦然不慌不忙,按照她的理解,秋心是母親送來的人,她在母親身邊不是一年兩年了,對母親那是忠心耿耿,怎麼可能會爬上龍牀,妄想做皇上的妃子?要是秋心是個一二十歲的小姑娘,這樣的動作還可以理解,可秋心的年紀足夠做皇上的孃親了,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情來,還被她妹妹和安晴天當場捉姦在牀?!
安亦雨絲毫不領安亦然的情,冷笑一聲:“冤枉?她赤身裸體躺在皇上的身邊,那是我親眼所見的,你竟然說我冤枉她?知道的說你心地善良,愛護下人,不知道還以爲是你故意包庇呢!”
昨天本該是她侍寢,皇上也翻了她的牌子,可是,她這個所謂的姐姐,竟然不惜親自勾引皇上,硬是讓皇上半路去了她的宮裡,這筆仇,她怎麼可能不記?!
安亦然被她嗆得說不出話來,胸口一起一伏的,看來是氣得不輕,她想不到一向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的妹妹如今怎麼會變成這樣?不但鐵了心的想要秋心的命,更是對她出言譏諷,絲毫不顧及姐妹情面,想到這,她蹲下了身,問跪在地上的秋心:“秋心,你說,整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秋心滿臉淚痕,悔不當初,她年紀也是一大把了,竟然還受到如此大的侮辱,現在衣不蔽體的被滿室的奴才主子們看著,她真是沒臉了:“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奴婢在伺候萬歲爺,不知道怎麼醒來就……”
她話還未說完,安亦雨上前就是一腳,將她踢翻在地,“伺候伺候皇上就讓你上牀上伺候了?!你個賤人,竟然敢說是皇上主動勾引你的?!”
墨嵐軒此刻已經穿戴好了衣服,臉色黑的不像話,雖然他是皇上,沒人敢說他,可他這被人當場捉姦,面子上還是過不去,尤其是還是個老女人。
“住嘴,什麼勾引不勾引的?!
朕要什麼女人也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墨嵐軒出聲斥責,安亦雨果然不敢吭聲了,只是小手死死的揪著手中的帕子,恨不得將它當成秋心絞碎。
墨嵐軒轉過身子,朝安晴天施了一禮:“孫兒今日犯下大錯,讓祖母取笑了,只是這件事……”
怎麼?想放過她?安晴天怎麼可能會答應?
安晴天不慌不忙,又加了一把火:“皇上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這點是不錯,可是哀家和瑜貴妃過來的時候,這屋子裡瀰漫著的是能夠讓人心智發生混亂的催情香,看來是有人設計了皇上,想要皇上臨幸的某人。如果今天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保不住以後還會有什麼貓啊狗啊什麼的,給皇上下什麼藥,妄想懷個龍種、當個妃子娘娘什麼的!”
安亦雨一聽,確實是這樣,如果今天不好好教訓這個秋心,恐怕以後難以服衆,什麼賤東西都敢踩著她爬上皇上的龍牀!雖然,這秋心是母親送來的人,可是如果她存了不應該有的心思,那她也必須除掉她!
墨嵐軒頭上冷汗直流,早知道他就不一時心軟,答應了安晴天留下這個禍害,確實,如果今天不妥善處理,恐怕他這臭名聲馬上就會天下皆知了!
“祖母說的是,那就拉下去杖斃吧!其他的還是不要牽連了。”
安亦然上前一步,阻止道:“慢著,皇上!剛纔秋心也說了,她什麼都不知道,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皇上身邊,這件事分明是有人陷害啊!”
安亦雨在一旁冷冷的笑著:“大姐,證據確鑿,難道你還想替她開脫嗎?”
安亦然嚴肅的呵斥道:“妹妹你怎麼能如此是非不分?她是母親身邊的老人,怎麼會如此的不知分寸,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來?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她!”
安亦雨不爲所動,不屑的瞟了眼地上的秋心:“誰知道她安了什麼心!仗著自己在皇上身邊伺候就近水樓臺妄想先得月,也不看看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安亦然氣得咬牙切齒,她怎麼從來就沒發現這個妹妹是如此的胸無點墨?這分明就是個圈套,可是她非但看不出來,還巴巴的往下跳!真是無可救藥!
“皇上,這催情香不是一般的宮人所有的,請皇上徹查這件事,不能隨便的誣陷了好人啊!”安亦然仍舊苦苦哀求皇帝,企圖皇帝可以查清楚真相,保秋心一命。
安晴天繼續不動聲色的瞧著在場的幾人,心情大好,喝著小茶,看著人唱大戲,這人生真是快哉!看著幾個狗互相的咬,心情真是倍兒爽!秋心不是忠心爲安家,一心要取了她的命嗎?她就讓安家的人親手解決了她,讓她看看,安家是如何善待她這個忠心的下人的!
小林子派去搜查秋心屋子的人馬上回來了,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盒子東西,衆人都好奇裡面裝的什麼,待到打開才恍然大悟,竟然是一盒子的催情香!
事情到這裡已經很明顯了,催情香就是秋心自己點燃的,然後她親自誘惑了皇帝,爬上了龍牀,她屋子裡的催情香就是罪證,而皇帝就是最好的人證!這麼一來,就算你有九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這東西不是奴婢的,奴婢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奴婢冤枉啊!”可能秋心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了,所以也開始慌了起來,拼命解釋道,可是無論她怎麼解釋,也沒人會相信的,因爲自從她開始伺候皇帝,每日皇帝午睡時候的香都是她點的,她今天點了催情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墨嵐軒心中一陣惡寒,他本來以爲這是安晴天安排的捉姦,目的就是爲了借安亦雨的手來除掉秋心這個禍害,至於真相,她應該不會真的把自己犧牲給這個老女人,所以他剛開始還想求個情,可是現在竟然連催情香也搜出來了,他就真的有些懷疑了。光是想想他剛纔和這個老女人進行了魚水之歡,有了那麼親密的接觸,他的胃都要吐出來了,本來他就對這種事情有陰影,這次再來個老女人,他總有一天真的會被嚇得不舉的!
“小林子,給她件衣服披著!”墨嵐軒實在是看不過她身上還殘留著可能是自己留下的曖昧印記,吩咐小林子給她拿了件衣服擋著,免得他看了心堵。
“皇上,即使這樣,我們也不能就判定秋心的罪!”安亦然似乎突然是想到了什麼,還是不死心,妄想替秋心脫罪。
安晴天冷冷的瞧著這個安亦然,看來她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比安亦雨難纏多了,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有什麼通天的本事,把黑的說成白的!
“皇上,秋心姑姑一生跟著我母親安國夫人,從未嫁人,所以至今仍舊是處子之身。我們不妨請太醫前來給她檢查,看她是否還是完璧之身,如果她仍是完璧,那麼秋心就沒有勾引皇上,而是被人陷害的!”安亦然眼中閃過一絲火光,仍舊不死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