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賀子鍵殺了個措手不及,但這種事又不能拒絕,只好下班后去準備明天“面圣”要穿的衣服和送二老的禮物了。我趴在辦公桌上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匯報情況,媽媽那邊卻像是樂得不得了的語氣道:“行行行,明天一定要有禮數(shù)啊,穿的素氣大方一點,準備衣服了沒有啊?禮物呢?雖說他們家家世好,可是你第一次上門,送禮是該有的禮節(jié),一定不能忘了,挑點貴重的啊,你錢夠不夠啊……”我好不容易敷衍完媽媽掛了電話,一下子卻沒了主意。賀子鍵家,看樣子不應(yīng)該是很普通的家庭呢,到底送什么好?
晚上下班,我邊收拾東西邊想,要是賀子鍵敢跟我說不用送禮物了,只要人到就可以了什么什么的,我一定先賞他一耳光。明明規(guī)矩不能改變,兩個人之間還在虛頭巴腦的客套什么啊,好像說了就真的不用買東西送了一樣。
坐進賀子鍵的車里,我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第一句話就問:“你爸媽喜歡什么啊,我明天應(yīng)該送他們什么?”
賀子鍵過來幫我系安全帶,之后頗認真的考慮了一會才開口:“我爸最近迷上練書法了,如果能買得著,送他個硯臺倒是不錯,就怕找不到好的,實在不行送副象棋吧。我媽么,我還真說不好,她好像沒什么特別喜歡的,平時就愛侍弄些花花草草,你看我們家種的那一院子。”
他倒是痛快,連“不用送禮物”這句話的邊都沒提,我心里舒坦,情緒自然也高,搜腸刮肚的想哪里有古玩市場可以買到好的硯臺,賀子鍵帶我去了幾家古玩城,情況都不盡如人意,隨便吃了口飯,賀子鍵說先帶我去買衣服,我跟他去商場,挑衣服也興致缺缺。他看我的樣子,揉揉我的頭發(fā)道:“別悶悶不樂的,古玩這些東西是要靠遇的,哪那么容易隨隨便便就能被你買到,你不如先想想怎么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我還未及發(fā)表意見,就接到程明明的電話,我突然福至心靈,隱約記得程明明她有個叔叔什么的是開古玩店的。一問,還真有。我樂壞了,對著電話吩咐:“快快快,快帶我去,我在國際商場門口等你啊,半個小時。”
掛了電話,我挑衣服也有勁頭了,挑了一件乳白的毛呢修身連衣裙,外搭一件中國紅的大衣,配上一雙棕褐色的方根過膝靴,有多漂亮不敢說,但是顯得氣質(zhì)很不錯。坐在車里等程明明,賀子鍵攥著我的手親了一口道:“小葉子,終于等到你了。”
我裝作很嫌棄的甩開他,內(nèi)心卻開出了一朵花。
程明明今天倒是守時,爬上車的時候還大喘氣呢,毫無例外的上來對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蘇葉你著什么急啊,你不知道我剛下班么,你以為誰都像你那么清閑啊!你問古玩干什么啊?”
我回頭道:“程程,我跟你說一事,特正經(jīng),你也正經(jīng)點的聽。”
程明明咽了口唾沫,問:“啥事?”
我指了指后座上跟她并排坐的衣服道:“瞧見沒,我明天要去面圣了!”說完這句話,我明顯感覺車晃了一下。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伸手按住賀子鍵的胳膊道:“淡定!”
賀子鍵瞥了我一眼,專心開車,唇角卻向上勾起。
程明明伸手翻了翻我買的衣服,鄙棄道:“蘇葉你是豬啊,你明天去面圣你穿這個?你以為你是去開會呢?生怕別人不知道你28是吧?我說你個豬腦子,你好歹把自己打扮的青春點啊,格子大衣雪地靴什么的,來點書卷氣好不好?你就穿這個,我都嫌棄你!”
我一口血堵在胸口,被程明明雷的半天沒說出話來,許久,才能出聲:“程明明,你再出這種主意,我就一口血噴死你!”
程明明終于收了聲。
好不容易到了,卻發(fā)現(xiàn)面前是個花鳥魚蟲市場,我驚訝道:“程明明你那個叔叔真是賣古玩的?”
程明明不以為意的“啊”了一聲,然后當(dāng)先帶路。我感覺頭上有冷汗滑下來,這一家人啊,太不正常了!
程叔叔對我們倒很是熱情,非得給我們沏壺茶。聽說我們是來買硯臺的,他笑道:“那你們就來對地方了,我這個人別的愛好沒有,就是喜歡收集硯臺。說吧,要什么樣的?”
我手一揮道:“要最好的!”
程叔叔愣了一下笑道:“那你可買不起。”
賀子鍵也笑,道:“您這有方形刻山水端硯嗎?”
程叔叔瞧了賀子鍵好幾眼,道:“年輕人懂行啊。”
賀子鍵笑道:“不敢班門弄斧,只是父親喜歡,所以略有涉獵。”
程叔叔道:“等著,我給你拿去。”
沒一會,程叔叔小心翼翼的手捧著幾個木盒出來了,賀子鍵去幫忙,兩人小心翼翼的把木盒放在桌上,一一打開,我湊過去看,方形的,圓形的,長方形的,一點也看不懂。賀子鍵卻仔細的挨個看過去,許久才抬頭道:“程叔叔,您真是行家啊,都是上好的東西啊。”
程叔叔笑道:“好東西也得有人賞識才叫好東西啊,怎么樣,你們瞧上哪個了?”
賀子鍵又俯身看了半天,最后從中間小心翼翼的端起一個外方內(nèi)圓的硯臺道:“這一方。”
程叔叔笑道:“小伙子年紀不大,眼光倒是挺毒。這是最尊貴的一方,明末端硯,山川圖,有題字,正經(jīng)的行楷,臨摹的是逸少王羲之的《蘭亭集序》的筆跡,題的是《關(guān)山月》的句:“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詩畫之間,相得益彰。好眼力,好眼力啊。”
最終我們買走了那一方硯臺,果然是讓我覺得咂舌的價格,幸好我隨身帶了銀行卡,堪堪夠付賬。程叔叔替我小心包好,賀子鍵看我小心翼翼的捧著硯,笑道:“明天我爸看到你送他的這份見面禮,第一件事肯定是……”
“夸我?”我美滋滋的接下去。賀子鍵卻笑著搖頭道:“不是,是回書房試試這一方硯。”我忍住用硯臺砸他的沖動,仔細走路。
最后決定給賀阿姨買一顆盆栽,是挺罕見的蘭花品種,折騰完才終于回家,賀子鍵讓我安心睡覺,但怎么能安心?我拽著賀子鍵不讓他走,一直跟他打聽他爸媽的喜好,賀子鍵靠在床頭上跟我說話,我靠在他懷里聽,聽著聽著突然沒了聲音,我抬頭,賀子鍵卻已經(jīng)靠著我的床頭睡著了。想了想還是沒舍得叫醒他,只是輕輕下床把他往下拽了拽,然后把被子給他蓋上。
還是睡不著,突然想起楚彥,他和賀子鍵應(yīng)該蠻好的,于是爬上好久沒上的游戲,去找他。
有日子沒上游戲,現(xiàn)在上去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小號里的戰(zhàn)斗機了吧?我登進游戲界面,卻突然被級別亮瞎了眼。滿、滿、滿級?我仔細看了賬號,沒錯啊。點進游戲,再一看自己的裝備,我頓時傻了。
雖說都不是什么特別精良的,但每一件都不差。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賀子鍵幫我練得號。刷世界的人很多我都不認識了,打開好友列表才想起來我沒加夜夜風(fēng)流的好友,于是在宗門里喊他。
【宗門】鏡子:夜夜風(fēng)流在不在?
【宗門】夜夜風(fēng)流:哎?你回來了?賀子呢?
【宗門】仗劍走天涯:鏡子回來了啊?
【宗門】轉(zhuǎn)角遇到鬼:鏡子?
大家這么熱情讓我挺不好意思,該怎么才能說出“我只是來找夜夜風(fēng)流問點事情”這種話啊。
【宗門】許你半世流離:鏡子鏡子!我以為你不玩了呢。
我一驚,流離?就是那個跟我一起下過本的女孩。她來了,那……
【宗門】不知不識:我們都過來了。
【宗門】鏡子:哇……
【宗門】許你半世流離:哈哈哈,鏡子,現(xiàn)在不知也是大神級的號了呢!
我想起那時候流離說的話,覺得溫暖的想笑:恭喜啊,真好,以后在野外可以橫行霸道了。
我這句話說完明顯感覺被鄙視了,只好說明來意:“夜夜,我有點事想問你,加個好友。”
夜夜風(fēng)流很快發(fā)了好友申請來,我點了接受,然后堂而皇之的要他的電話:“話說,賀子鍵他爸媽是什么樣的人啊,看在程明明的面子上,是不是給我點有用的建議?”
楚彥把他電話發(fā)給我,我躲到廚房去給他打電話。話還沒說兩句,就感覺身后有人。我緊張的冒了一身冷汗,壯著膽子回頭看,卻發(fā)現(xiàn)靠著廚房門框站著的人是賀子鍵。
他隨便踩了一雙拖鞋,襯衫有些松散,頭發(fā)微亂,是剛睡醒的樣子。我一瞬間有些莫名的緊張,張了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楚彥還在電話那邊講話,我卻一句也聽不進去。賀子鍵過來,接過我手里的手機,沖著話筒說了句:“掛了。”就掛斷了電話。下一秒,就吻住了我。
我整個人都傻了。
許久,他才松開我:“小葉子,看你這么在乎我,真是,從未有過的開心。”
我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下來了。原來,這樣簡單的事情,就可以讓他很感動。我一直在向他索取,給他的實在是太少太少了。我下了決心,環(huán)住賀子鍵的腰,靠在他胸膛里道:“還有更好的要不要?”
賀子鍵心跳越來越快,嗓音也有些沙啞:“更好的……什么?”
我主動去吻他,含含糊糊的說:“我。”
賀子鍵更大力的摟住我,吻得我唇都疼了,我哆哆嗦嗦的去解他的扣子,卻被他抓住了手。然后溫柔了一些,推開我,啞著聲音說:“不要。”
我清楚的看到他眼里欲望的火焰,我要是再送上去一次,恐怕他就把持不住了。他胸膛震動的很快,我一下子就笑了,賀子鍵吃癟的樣子啊,真的是很少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