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龍區”並不大,相對於它的鄰居“明光區”,“伏龍區”在嶺北,也只是一個小地方而已,但是這裡是山多景美,卻是旅遊業最發達的地方。
而這形似龍爪的出雲山,就是最近的旅遊景點。
兩人都是腳力十足,說話的功夫,已經出了“伏龍區”來到了靠近“明光區”的地方,孫興在路上聽說了出雲山的時候,也知道了它的歷歷。相對於赤龍嶺來說,這座像是龍的爪子一般,遊離在山巒之外,但是因爲赤龍江天險,所以伏龍區也歸入到了嶺北的地界。因此才經濟不發達,最後乾脆發展了旅遊業,當地的居民才富裕起來。
而最靠近赤龍嶺的伏龍區,可以說是嶺北新市的郊區地帶。
當孫興來到了兩區交界的“出雲山”的時候,看著那一座山丘,感覺頗有些像小說中,齊天大聖被壓在下面的五指山,因爲這座山分明有五個峰頭,也難怪人們會把這座山當成是龍爪,實在是酷似獸類的爪子。而山腰處,也就是五爪的爪縫地帶,地勢平緩,上面便是一溜兒建築,像是腰帶一般圍住了這山,那些建築都是“出雲寺”的財產。一半是劃分給了旅遊區,屬於一些假和尚來主持,一半是真正的修行地,這幾日裡,這一半寺廟緊閉了大門,謝絕來訪,遊客們見到了,也只是當這裡都是真正的佛徒所居而已。
卻不知,這裡竟然是江湖中人來往的一個市場。把寺廟當成一種特殊的集市,就連孫興也是第一次聽到……
只是到了世家比武這幾日,纔是這集市最熱鬧的時候,平時這裡倒也會敞開大門,不過也多是江湖中人來這裡,而一些小攤兒,雖然是售賣的特殊之物,偶爾來到這裡的遊客,也只當是笑話而已。
現在網上到處可以見到秘籍,誰還會相信這些影印版本?而各種符咒,哪個道觀佛寺前面沒有?什麼,你說算命,拜託,這一行隨便哪個城市的街頭巷尾也能抓出一大把來,那個是什麼,你說我眼有靈光,腦有朝天骨?要十塊錢賣我一本秘籍?大爺,你的臺詞也得更新不是,電影上都出來這麼久了,小說裡都寫膩歪了有木有……
“孫哥慢些,前面是集市倒垃圾的地方。這大晚上的,可得當心腳下。”
孫興一路上山,趁著山腳下的燈光,果然看到山壁有一處地方被一圈柵格圍了起來,那裡是山勢平緩的陷落成了一個凹痕,像是孫興小時候坐過的滑梯。聽蘇寒洋說,這裡許多年前就被當成了倒垃圾的地方,所以才磨出了這樣的痕跡。而現在因爲山上在切原石,山下的圈子裡也堆積出小山一般的碎石,像是一座墳墓。
孫興看到,不斷的有一堆堆小石塊從那山上滑落下來。有的倒是規矩的慢慢騰騰滑落,而有的卻是調皮的在大石上跳著舞,甚至可能會跌落出了柵格。
“難道這裡不怕迸裂的碎石砸到別人?”孫興問道。
蘇寒洋一笑,指著另一個方向道:“也就是這麼幾天纔會這麼多石頭。再說那裡纔是旅遊區,而且也隔了這麼遠。加上這個圈子又高又大,怎麼可能會砸到人呢。而且,你看到了沒有,這裡有攝像頭的,可以看到下面有沒有人來,平時處理這些東西,也是寺中的江湖中人派上前來的……”
孫興一想,也是這個理兒。畢竟江湖中人,不能以常理視之,大約當地的官員也不會給這寺廟裡的人一
個破壞景區的罪名,而且從這裡倒垃圾都許多年了,江湖豪客們不可能每天把集市產生的廢品都一車一車的運下山去。所以積習難改,索性後來人也因循守舊。於是就出現了這樣古怪的畫面,試想,哪個旅遊景區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從山上亂拋灑雜物的?而且也沒有人追究責任,更不會有專家呼籲保護環境,人人有責,大概也就是這裡纔會這樣吧。
看到了這些垃圾,孫興反而對這寺廟有了一些親切感。
他擡頭看了看那高聳的五根出雲龍爪,邁步上山,蘇寒洋跟在後面嘀咕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那種達到了至誠之境,可以前知的武者,不然怎麼可能連上山的路都這麼清楚的。要知道,這山上可不只是一條路……”
孫興笑而不語。
走過了旅遊景區,孫興又繼續向前。與前面的景區的寺廟相比,這裡的燈火就少了一些,被高高的寺牆圍住了,更不分明,遠方看去,寺中的燈光像沖天的火。孫興到了近前,愈發覺得這寺廟的破敗,與之前驚鴻一瞥的旅遊區的那一半寺廟相比,這裡的就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前門沒有光芒,趁著遠方的光,孫興看到了寺名。
與之前的旅遊區的出雲寺一樣,這裡也是出雲寺的名字。
也不知是懶還是紀念的意義,如果有遊客上這裡來,也許會納悶,怎麼會有兩個同樣的出雲寺吧。不過此時孫興看去,也瞧出了兩寺的區別。
旅遊區的匾上金字都燦燦生輝,而這一座出雲寺,匾上的字跡都昏了。
孫興正看著了,蘇寒洋卻帶著他順著高牆往前走。
蘇寒洋指著那寺廟:“我還以爲孫哥真的知道路呢。諾,那裡就是後門了。每年的這幾天,都會緊閉了大門,所以,我們只能走後門……呃,別誤會,我說的不是菊花……”
兩人一直走到了寺牆的盡頭,果然後門大敞。
孫興跟著蘇寒洋從後門溜進了寺廟,繞過幾道牆,豁然開朗,眼前忽然出現了熱火朝天的集市景象,喧鬧聲,還價聲,吆喝聲,招呼聲,所有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所成了特殊的交響曲。與外面冷清的夜色相比,寺裡寺外,宛如兩界。看到眼前這個熱鬧的集市,孫興頓時感覺自己似乎是回到了幾年之前,他和小朱一起打工,租著最便宜的房子,每天晚上將要罷市的時候,到菜市場裡買東西的情形。
只不過在這裡,賣的不是菜肉魚蛋。而是一個個稀奇古怪的東西。
有的是擺著攤子,上面書著祖傳、秘製、傳家、珍藏、千金不易等字樣的招幅。有的是擺著各種小說中的法寶與符紙,攤主神情淡漠的盤坐在攤位後面。還有的甚至如紙片一樣將一本本線裝書籍擺成扇形,還有的擺著各種玉石銅鐵器,吆喝著家傳寶貝,祖傳法器。最前方是一圈人牆,不用神識探知,光是聽到了有人大喊漲了漲了,孫興也知道是什麼地方了。
在一個玉石原料的攤位的旁邊,孫興竟然看到了一個出售秘籍的攤位。於是心下好奇,便要走過去。
正在這時,忽然前面的人聲提高了幾分,圍著的一圈人轟然作響,蘇寒洋驚喜的說道:“是劉安大師,孫哥,我們過去看看?”
“你先去吧。我可不是粉絲,回頭我逛完了再去那裡找你。”
蘇寒洋遲疑不決了一會兒,還是咬牙說道:“那好吧,
孫哥你自己看看,我也不多說,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卡,呃,好吧,我也不見外,不過,你既然帶了錢,那也許會有不夠的時候呢,算是我借你的,這樣總行了吧……”
孫興這才答應,收了下來。
其實他有袈裟空間,根本不會擔心沒有錢,而如果價錢太高的東西,他也不會買,因爲只要今天做好了符牌,他可以交換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明天才是真正的集市,那時也許會有更好的呢,今晚只是預熱而已。
蘇寒洋走了之後,孫興也失了要看書的興致。便要邁步離開,看看有沒有好的玉石攤位,面前這個書攤旁邊倒是也有玉石攤,只不過上面的玉石品相不是很高,孫興既然要做玉符,自然會選擇靈氣多的玉石,所以相不中,便要走開。
“小友,既然來了,不如看看再走,也許這裡有你要的秘籍呢?”
書攤後面,賣秘籍的老者招呼道,孫興看到他穿著一身藏青袍子,頗有古風,只鞋子也是百納布鞋。只是手裡拿著的熒光字擺出來的招牌,卻破壞了形象。
孫興說道:“我也就隨便看看而已,你怎麼會說我要買秘籍呢?”
“等你到了我這年紀,也能看出來的。小友,你隨便看看吧,我先把招牌擺好,再過一會兒,這人可就多了……”
於是孫興就翻看了起來,攤位是支起來的木長桌子,倒也不用像以前上學時候,在體育廣場淘舊書一樣彎腰。
忽然,他目光一凝。
攤位上亂糟糟擺放的秘籍中,竟然有一本《猿魔棍法》。
“老先生,這本書是真本?”
“不是。”老者從凳子上下來,指著孫興拿起的書的背面,“你翻過來看看。”
孫興依言翻過後面一看,原來是一行打印出來的字跡:“採集本,無內功心法。”
老者收起了凳子,擦了擦,然後坐了下來,孫興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看來小友是第一次來。難道不知道了……”老人笑著說道,“這些書都是樣本,你可以隨便看的,全本怎麼會擺在攤位上呢,你看看便知。”
孫興歉然一笑,他倒是誤解了,以爲這裡的秘籍非比小時候淘書一樣,可以隨便的看,而是要保密的,畢竟也許就有人記憶力超好,看了一遍秘籍,就完全記住了呢。可是他沒想到,這賣秘籍的書攤,還偏偏就跟小時候的書攤一樣,可以任人隨意的翻看,倒是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他細細一看,才發現這本秘籍並沒有寫完,這才恍然,原來只是小半部引子而已,估計要付了錢才能給全本了。他翻開書,這才理解了原面的那行註解的意思,敢情裡面記載的只是招式,並沒有招式的順序,也沒有內功口訣,只是一個個的人形,用虛與實兩種線條表示了動作的的前後變化。
老人坐在凳子上說道:“這些都是歷年來,世家比武之中,從猴拳李家的小輩身上採集過來的,然後由專業人士,將動作拆解,根據相似度,還原出來原來的招式,然後根據前後銜接度,組合成小段的動作。因爲小輩的火候不到,動作失真,同一個招式差別太大時,又要選取一些傑出紈絝子弟爲主要參考,所以有時一個動作,重複的記錄。於是就有這一本採集本……”
孫興訝然:“這麼複雜,這一本多少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