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日,農歷初一,無月,適合吃烤魚,喝酒。
這是我和止風的習慣。
這個朔日,卻多了一個人,一個男人,信教,不帥也不傻。
這話意思很明顯,我?guī)洠癸L傻。
男人信教,姓角,單名彥,角彥有一個女兒。
為什么先說角彥的女兒呢?
在角城,沒人不認識角彥,他是角城的城主,太他媽的有錢了。
如果先說錢與權,勢必把我拖入庸俗的漩渦。
說角彥的女兒,因為我是有未婚妻的人,再美的女人,我也不會多看幾眼。
“早聞止步大師,衣缽三靜教的真?zhèn)鳎质侨o教主的乘龍快婿。如果止步大師能救出小女角梵梵,我角彥一定信守諾言,把小女嫁給師,偏室。”
我,就是角彥口中的大師止步。止風的姐姐止云,也是我?guī)熃悖覀內四巳o教止字輩。
本教勢單力薄,加上教主真遠,共四人。
十年前,教主真遠定下我與止云的婚事之后,就閉關修心。
簡單地說,我本人絕對依靠過人的稟賦,學會了降妖除魔衛(wèi)道的本領。
降妖除魔難免會遇到美麗的女妖女鬼女魔頭之類,把持不住就要修心。
美女,這些年我一直都見,但我還是要說角梵梵。
因為她是角城第一美女,美若天仙,所以女妖孽們想要寄修在她的身體,達成正果。
角彥信教,角城也信教,雖說科技文明,但角城依舊古樸。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地說:“靜,心一定要靜。角城主,此事不能操之過急。先救人。”
“清蒸,清蒸,清蒸。”止風連說三遍。
我臉色驚變:“我靠,糟糕。”
“青爭為靜,止步大師擔心什么?”
“沒事。”我不能說原由,我這傻舅子醒的時候,唯一的天賦就是解封,但凡他突然發(fā)神經地說三遍同樣的字詞,就可以解封大部分道家的對妖孽的封印。
一直以來,朔日,無月,我和止風出門吃烤魚喝酒,他說話從未發(fā)神經地重復三遍。
這次解救角梵梵,我想利用止風睡時的天賦,減緩時間流動。
一直以來,都是烤魚。
店家老板卻上來一盤清蒸魚。
連傻子都明白,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止風想吃清蒸魚了。
看來,我也不能墨守陳規(guī),應該換換口味了。
一盤魚,散發(fā)不是香氣,卻是妖氣。
能把魚妖做成一盤菜,保持妖氣的新鮮,這等煉妖的技術,應該是一靜教最為擅長的法術。
央國有三教九流,一靜二靜三靜為三教。
九流分部在央國九州。(九州為金上、金下、木上、木下、水上、水下、火上、火下、大塆)
角城地處大塆,也是大塆州都,乃流末的第九流。
角彥找末落的三靜教,自然好過第九流,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有了一靜教,角彥立刻起身,四處張望,喊道:“還請一靜教的大師們相助。”
我心中有一萬個日火的惱,還是忍了,商人就是商人,再說人家急著救女兒,起身拖著止風,說:“角城主,告辭。”
角彥沒有半分眼神看我,先前的禮待隨風而去。
一萬個日火的惱,在我心中奔騰,媽的,做人也要客套點,好歹角城主你說句:“不好意思啊,大師止步。”
我心想,只要你喊大師止步,我就止步,絕不會因為一靜教人多勢眾,退縮。
魚,沒吃成;偏房也戳脫。
我靠,人生還迎來止風解封的一妖孽。
我與止風上了一輛快車,在一靜教與角彥的眼中,應該用灰溜溜來形容。
快車一直在繞圈,起初我以為他只是兼職跑車,不熟悉書香門第酒店的路徑,后來我察覺了。
清蒸不是魚。
止風解封的不是魚妖。
居然用妖御,撕裂空間維度。
把人的極魂拉入她曾被封印的空間。
為什么是女妖呢?
男妖沒有這么磨嘰,直接出來,單挑。不是我死,就是他死,兩敗俱傷,約好時間再戰(zhàn)。
“法海把法杖往地上一跺,霸道地說:‘白素貞,你寧頑不化,放開許仙,沖我來。老衲比許仙更善…長…降妖除魔…’”
止風打個呵欠,慢慢地閉上眼睛,喃喃:“白素貞,放開許仙法海,沖我來…”
時間剛好,我施法利用止風的天賦,強行緩慢空間的時間:“出來吧,妖孽。”
“許仙在哪里?法海又在哪里?”一個白衣女子踏蓮云步,悄然來到我面前。
蛇妖,真身白色,莫非是白素貞?
“這是何處封印界?”
“塔界,法名雷峰。”
果然是雷轟,果然是白素貞。一切都那么機緣巧合,可惜我不是,可惜我不是許仙。
白素貞見我沒有反應,繼續(xù)說:“恩公,我有一事相求。”
“白娘子,你是我的女神,有事盡管吩咐。”心中感嘆,造化弄人啊,如果我先一步比許仙,有恩于白素貞,那白蛇傳就該止步了。
“我悟了,我的金丹你拿去給許仙,免得他遭輪回轉世應受的惡苦。”白素貞吐出了金丹。
“我去,白娘子,你的金丹在融化。”
“是啊,我封印在塔界中,金丹一直再化,就算我現(xiàn)在解封了,一出去,金丹早就化沒了。你的法術高深,能停住時辰,求恩公拿了金丹盡快去地府找到許仙,了卻我的心事。”
“沒了金丹,你就會消失。”
“廢話這么多干嘛!”白素貞硬把金丹塞入我掌心,推我出了塔界。
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人,一般都會被遺忘那么幾次。
這一次,我遺忘了止風。
我又在快車上,但時間開始運行。
快車司機回頭瞥了一眼:“咦,還有一個人,什么時候下車的啊?”
關你屁事,早知道叫一輛豪車,車內一定布下道法保平安發(fā)財,白素貞也不會把我與止風卷入塔界。
我心中又燃燒了一萬個日火的惱。
“書香門第酒店到了,一共一千三百二十六,收你一千三。”快車司機彬彬有禮地給我報價。
看著書香門第幾個字,我沉淀日火的惱:“只有一千二。”
司機猶豫片刻說:“好吧,記得給我五星好評。”
最后,我還是忍不住在書香門第酒店大門,罵了一句:“評尼瑪個比。”
朔日,無月,烤魚沒吃成,偏房也沒撈到,錢也遭脫一千多,還把舅子也丟在塔界。
金丹,白素貞的金丹,老子拿著有錘子用。
雖然然并卵用,只有給許仙服下,止風才會從塔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