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月后
任氏集團辦公室
“任總,這是一會要開會的資料。”
徐澤走進來將文件放到桌上。
任景西淡淡的應了聲,忽而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抬眸問道:“任紹揚呢?”
“剛從宣發部回來,應該在辦公室。”
“叫他上來見我。”
不過十分鐘,任紹揚手里拿著報表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走進來,把文件往桌上一丟。
“我知道你今天肯定會找我,這個季度的報表我早就做好了。”任紹揚得意的搖頭晃腦,模樣實屬有點欠揍。
任景西拿來翻看了兩眼,做的挺好沒有什么問題。
任紹揚見他沒說話興奮的拍著手:“搞定!”
他說著轉身就要走可身后的任景西卻叫住了他。
“去哪?”任景西靜默的望著他,將文件合攏放到桌上。
“忙完了當然瀟灑去啊。”任紹揚說的理所當然,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雖然現在還有點早,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加班早點走也沒什么大問題吧。”
任景西沒有理會他反而是把剛才徐澤送過來的資料甩給了他:“好好看看。”
任紹揚一臉疑惑的打開掃了兩眼便皺起眉頭:”你這什么意思?”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任景西已經站了起來,拿著公文包一副要走的樣子:“一會兒的會議你去開。”
“為什么?”任紹揚連忙站過去攔住他,剛才的激動喜悅這才過了幾秒。
“你要承擔起任家的責任。”任景西說著拍拍他的肩膀,不顧他的吶喊抓狂徑直走出門口。
徐澤早就知道會是這副樣子,所以早早的就在門口站定,對著咬牙切齒的任紹揚微微一笑,也攔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任景西離開公司后直接開車回了任宅。
到了時候楊酈瓊正在客廳里看著雜志,見到他來的時候卻沒有半點意外,只是看了眼時鐘就讓徐姨端好茶過來。
“又把工作交給紹揚了?”楊酈瓊翻了頁問道。
任景西拿起茶杯抿了口漫不經心的回著:“嗯。”
楊酈瓊沒說話,手里的雜志也有些看不進去。
“聽徐姨說您最近身體好轉了不少。”
“嗯,前兩天家庭醫生剛檢查過。”
任景西點點頭將茶杯放下,又坐了一會兒后便起身要走,可楊酈瓊卻喊住了他。
“我知道你過來是因為什么。”她聲音蒼老卻有精神:“不就是為了程安么。”
任景西腳步停了下來,慢慢的轉回身看著沙發上臉色低沉的楊酈瓊。
“不論你來找我多少次,我都不會同意。”楊酈瓊說著冷哼一聲,語氣堅定的仿佛沒有任何商榷的可能性。
可任景西的神色卻幾乎沒有任何的改變,他沉聲道:“我也沒有打算要征求您的意見。”
“你!”
“這件事情我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自己做主,所以沒有任何人可以干涉的了我。”他眸光沉寂平穩。
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他的決定。
“這三個月以來你一直鍛煉紹揚,讓他可以獨立運作公司,到時候你就可以毫無壓力的去盧塞恩找她。”
“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她不會跟你回來呢?”
“據我所之她走的這三個月你們沒有打過一次電話,她也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你。”
“這樣的她,我覺得她是不會跟你回來的。”
任景西佇立原地卻沒有反駁,他目光沉沉的似乎沒有任何波動。
良久后他才輕啟雙唇,低沉的聲音厚重的壓在每一寸肌膚上,深刻到心?。
“那我就留在盧塞恩,等著她心甘情愿的和我回來。”
楊酈瓊的臉色氣的鐵青卻是半天也說不上一句話,只能看著任景西離開的身影。
回到車上的任景西靜默的坐了會兒,眼神沒有焦距的看向車外,像是滾燙熱烈的翻涌過什么。
他拿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著,沒一會點開一個已收藏的短信。
'景西,我已經安全到了盧塞恩,在離開之前我和Gray還有一個合作沒有完成,所以這段時間會很忙可能不會經常和你聯系,不用擔心我,我一切都好。'
任景西不厭其煩的逐字讀著,指尖在屏幕上慢慢滑過,好似這樣就能觸碰到她的臉一般。
屏幕漸漸黑了下去他將手機反叩著置于手中,輕嗤一聲輕輕的搖搖頭。
這沒良心的死丫頭真的就如她所說的一般,不僅不經常聯系甚至這一走就是沒有聲音,就如楊酈瓊所說的一樣。
真的沒有聯系過。
他心里壓抑苦澀著,將手機丟到一旁的副駕座,沉著臉拉下手剎打著方向盤開了出去。
——
盧塞恩
醫院的長廊椅子上坐一個面容清麗長發披肩的女孩,她垂眸靜靜的沒有聲響,側顏柔美卻又堅毅,細長卷翹的睫毛忽閃著像是在平靜的等待著什么。
“程安,可以進來了。”
一個護士推開面前診室的門對著外面喊著,眼見長椅上的女孩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Gray正在門口抽煙,哼著小曲悠哉的時候見程安走了出來,便將煙丟在地上蹍了幾腳小跑著過去。
“怎么樣?醫生說能治好嗎?”
“老樣子,讓我堅持做康復。”程安笑了笑捏捏手心,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Gray嘖了一聲:“不是說特有名的專家么,怎么和別的醫生都說的一樣,真是……”
“我看要不咱們再去別的醫院看看,我再找找有什么專家。”
“不用啦Gray,別說其他醫院了,別的國家的醫生我也看了不少,都是差不多的回復,我早就已經接受了。”程安勸著Gray別再廢這些功夫:“還是順其自然吧。”
Gray聽著長長的嘆了口氣:“Yang叮囑我好幾次一定要把你的手看好,這都過了這么久了還是一點起色都沒有。”
程安神色輕松一起往車的方向走去:“我也沒有很難過,最起碼我日常生活沒問題呀,你也放寬心。”
Gray沒再說話卻記得程安在公司的夜里加班,拿起畫筆努力要在畫紙上繪圖的手,幾筆落下卻是已經顫抖的不像樣,握著手腕凝視著手心。
那種無聲的崩潰比所有的響聲都來的傾覆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