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最后的慈悲與紀(jì)念

離開陸家的時候，簡夏坐在車上，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的，卻仍舊是剛才在大廳里，戰(zhàn)云茵對季悅瑤說的那些話。

她從來都不敢相像，戰(zhàn)云茵竟然會心思歹毒到這種地步，就因為生活中的一些鎖事，讓她的心中，積累了那么大的怨怒和恨意。

“我只知道，如果一個女人真的很愛一個男人的話，她看那個男人的眼神里，一定是飽含欣賞、崇拜、歡喜和愛慕的，..........”

忽然，耳邊響起一道格外熟悉的聲音。

一開始的時候，簡夏只以為，那是自己的幻聽，直到，聽了好幾秒，確定那聲音不是自己的幻聽的時候，她才驀地側(cè)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原來，是冷廷遇拿著手機在播放錄音。

不由嗔他一眼，簡夏便伸手要去奪他手里的手機。

但以冷廷遇的反應(yīng)速度，她又怎么可能得逞，所以，在她撲過去的，冷廷遇的手一揚，瞬間就避開了。

“討厭！你為什么要把我的話給錄下來？”

冷廷遇長指挑起她的下頷，一雙狹長深邃的黑眸，帶著道道無比灼熱的亮芒，沉沉地睨著她，唇角，更是揚著我比愉悅又魅惑人心的弧度。

頭壓下去，啄了啄簡夏的紅唇，冷廷遇心情格外美麗地道，“我不止是要把你的話給錄下來，還要永遠(yuǎn)存在手機里，每天聽一遍。”

簡夏暈，“那前面那句了，你怎么沒錄？”

冷廷遇笑，實在是忍不住地又去親她，“哪句？”

“紅玫瑰和白玫瑰。”

冷廷遇嗤笑一聲，抬手去掐她精致的鼻梁，“怎么，你還把張愛玲奉做女神啦？！”

簡夏看著他，不置可否。

“你知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虛構(gòu)出《紅玫瑰和白玫瑰》這樣教壞后人的故事來嗎？”見簡夏不說話，冷廷遇又問道。

“為什么？”

“她身為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民國女性，卻主動去勾引胡蘭成那樣的有婦之夫，胡蘭成為了她，拋棄糟糠之妻，與她簽下婚約。當(dāng)她和胡蘭成熱戀，如膠是漆的時候，世界便是五彩繽紛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不過好景不長，沒多久，胡蘭成就把她她玩膩了，本性畢露，又去找了另外的情婦。”

簡夏眉心微蹙，“《紅玫瑰與白玫瑰》，是她被胡蘭成背叛之后寫的。”

“要不然呢？一個心理健康，積極，向上的女人，會整天想著世界的骯臟和陰暗？”冷廷遇不答反問，又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好男人，而只是張愛玲她遇到的，都是些渣男罷了！但是，她活了七十多歲，卻從來沒有遇到一個最后讓她深受并且托付的好男人，這說明什么？”

簡夏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喜歡和愛慕，還有濃濃的欣賞與崇拜。

待冷廷遇話音落下的時候，她不禁咧開嘴角，笑了。

雙手捧起他的臉，簡夏主動湊過去，親吻他的下巴，笑容格外明媚地道，“對，我老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難得的最好的好男人。”

冷廷遇看著她，笑了，頭再次壓下去，含住她的唇瓣，模糊道，“我老婆也不錯，相當(dāng)?shù)牟诲e...........”

..............................

翌日，清晨。

陸家的老宅里，陸越蒼一夜未眠，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天邊破云而出的那抹紅日，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轉(zhuǎn)身，打算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后陪他的母親去花園里晨練。

正當(dāng)他走到浴室門口，伸手要去擰開門時，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是大宅里打過來的。

眉頭擰了擰，即使他對戰(zhàn)云茵和陸芊芊母女再失望，也還是接通了電話。

“先生，不好了，太太服了大量的安眠藥，暈倒了。”電話一接通，便傳來傭人急切又惶恐的聲音。

陸越蒼的眉頭再次一擰，“是太太讓你打電話給我的？”

“不是的。”傭人搖頭，趕緊說明情況道，“是我起床后經(jīng)過太太的臥室，聽到里面?zhèn)鱽碛袞|西摔碎的聲音，去敲門，想問太太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結(jié)果，太太一直沒有任何反應(yīng)，我不放心，就推門進去了。”

“然后呢？”陸越蒼沉聲問道，聲音里，沒有任何一絲的緊張不安或者擔(dān)憂的情緒。

“然后我就看到太太暈倒在地毯上，她的旁邊，散落了幾顆白色的藥丸，還有一個藥瓶，上面寫著‘安定片’。”陸越蒼不急，傭人卻擔(dān)心害怕的快要哭出來了。

聽完傭人的話，陸越蒼擰著眉頭，薄唇緊抿，霎時陷入了沉默，那雙因為疲憊而陷了進去的眼眸里，沒有悲傷，沒有難過，只有死一般的平靜。

“先生，我看太太快不行了，要怎么辦？”聽不到陸越蒼的聲音，傭人帶著一絲哭腔地追問道。

看著身邊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怎么也醒不過來的戰(zhàn)云茵，傭人是真的害怕。

陸越蒼閉上雙眼，深深地吁了口氣，爾后，又睜開雙眼，才緩緩地吩咐傭人道，“你什么也不用做，就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讓她一個人呆著就好。”

“..........先生！”傭人震驚地瞪大了眼，“可是..........可是這樣太太會死的。”

“我的話，你聽不明白？”陸越蒼的聲音，倏地便拔高了幾分，“她就算今天不死，過不了多久也得死。”

“..........先生！”傭人渾身一寒戰(zhàn)，似乎終于明白，為什么這段時間以來，戰(zhàn)云茵一直被軟禁在家里，而且還變成這副模樣了。

所以，她立刻點了點頭道，“是，先生，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傭人看著身邊臉色蒼白到如同一個死人般的戰(zhàn)云茵，再次伸手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想起陸越蒼剛才的話，還有過往的種種，傭人不禁深嘆了口氣，然后，將僅剩一口氣的戰(zhàn)云茵，抱到了床上去，躺好，又給她蓋好被子，然后拿了梳子來，給她將有些凌亂的頭發(fā)，梳理好。

好歹主仆一場，戰(zhàn)云茵死了，傭人也希望，她能死的體面一點。

做好這一切，傭人最后看了戰(zhàn)云茵一眼，又是一聲嘆息后，轉(zhuǎn)身離開了她的臥室，輕輕地關(guān)上了門。

..............................

八點多，陸芊芊渾渾噩噩地從床上爬起來，隨意洗漱一下，然后下樓去，想要陪戰(zhàn)云茵吃早餐。

不過，來到樓下，整個大廳和餐廳，卻完全沒看見到戰(zhàn)云茵的影子。

“我媽呢？”找不到戰(zhàn)云茵，陸芊芊只得問傭人。

“沒看到太太下樓，應(yīng)該是還沒有起來吧。”不知道情況的傭人回答道，而另外一個明白一切的傭人卻是埋著頭，完全不敢看陸芊芊。

陸芊芊點頭，“那我上去看看她。”

說著，她便要轉(zhuǎn)身往樓上走。

“芊芊。”

正當(dāng)她抬步要上摟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爸！”

看到出現(xiàn)在門口的陸越蒼，陸芊芊欣喜地沖了過去，撲進陸越蒼的懷里，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爸，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要我和媽了..........”

陸越蒼深嘆了口氣，將陸芊芊從懷里拉了下來，抬手去擦她臉上的淚，一邊擦一邊道，“芊芊，跟冷彥離婚吧，離了婚，爸送你去國外，那里，有最好的環(huán)境，還有最好的醫(yī)療條件，好嗎？”

“那媽呢？我媽怎么辦？”

“你媽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到了國外，你自己好好生活，有空，我會去看你，可以嗎？”陸越蒼好聲好氣地跟陸蒼蒼商量道。

畢竟是他陸越蒼的女兒，他若不管陸芊芊，還有誰會管她。

“不，不，..........”陸芊芊拼命搖頭，淚如雨下，“我不要離開家，我也不跟彥離婚，我不要..........”

“這婚，你不離也得離！去國外的事情，我也已經(jīng)幫你聯(lián)系好了，你不去也必須得去。”忽然，陸越蒼便失了所有的耐性，對著陸芊芊吼道。

“爸，..........”

“你以為，這個婚，是你不想離就可以不離的嘛，冷家有一千條一萬條理由把你送上法庭，由法院強行判你們離婚，你自己把自己作賤到這種地步，你為什么就不能聰明一加，瀟灑一回，非要做毫無意義的掙扎，最后自己把自己給作死呢？”看著執(zhí)迷不悟的陸芊芊，陸越蒼心中的火氣，將他整個人都燒的顫抖。

“爸，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陸芊芊哀求著問道，哭的傷心欲絕。

“你還想有什么辦法？難道非要拉著我，拉著你哥，拉著整個陸家，給你和你媽陪葬嗎？”陸越蒼憤怒極了，咆哮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嚇的所有的傭人一愣一愣的。

陸芊芊雙腿一雙，身子一顫，整個人軟到了地板上，徹底的絕望和黑暗將她淹沒..........

“爸，我聽你的！我聽你的..........”陸芊芊哭的泣不成聲，“我去跟彥離婚，我去國外，我都聽你的，只要你不要不管我，我都聽你的..........”

她最后的醒悟，讓陸越蒼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

他伸手過去，將陸芊芊扶起，抬手去拭她臉上的淚，“好了，別哭了，去陪爸爸吃個早餐，你看，你都瘦的不成樣子了。”

“嗯。”

....................

早餐吃到了一半，陸芊芊突然想起來，戰(zhàn)云茵還在樓上的臥室里，沒有下來。

雖然她心里清楚，陸越蒼和戰(zhàn)云茵之間，已經(jīng)完全不可再像從前那樣，也知道，陸越蒼未必就愿意見到戰(zhàn)云茵，可她卻還是對陸越蒼道，“爸，我去叫媽下來，和我們一起吃早餐。”

說完，她眼巴巴地看著陸越蒼，等著他的同意。

正在喝粥的陸越蒼抬起頭來，目光極其平靜地看向陸芊芊，拿過一旁的熱毛巾擦了擦嘴角和手后，才緩緩地點了點頭，答應(yīng)道，“去吧！”

陸芊芊沒想到，陸越蒼竟然會同意，開心地便站起來，往樓上沖去。

陸越蒼看著陸芊芊略顯歡快的身影，帶著濃濃警告的眼神，又掃了一眼身邊站著的清晨的時候打電話給他的傭人，爾后，放下手中的毛巾，起身走向身后的落地窗前。

窗外的天空，今天出奇的藍，沒有一絲的霧霾，就連飄在天空下的云朵，都少的可憐。

上午九點的太陽，透過明凈的玻璃窗，斜斜地灑了進來，照在陸越蒼的身上。

他微微瞇起一雙疲憊的眼，安靜地看向遠(yuǎn)處的天空，平靜的眼底，沒有任何的一絲絲的悲與喜，他像是在默哀，又像是在祈禱，祈禱如果有來世的話，戰(zhàn)云茵的靈魂能夠得到凈化，投胎后，能做一個好人，同時，也在祈禱，自己的來世，再不要與她有任何的交集。

....................

樓上，陸芊芊一口氣沖到戰(zhàn)云茵的臥室門口。

原本，她是要直接推門而入的，但是想到戰(zhàn)云茵以前警告過她，讓她進她的房間的時候，先敲門。

怕戰(zhàn)云茵又不高興，所以，她趕緊停了下來，抬手，敲了敲門。

敲完之后，她安靜地站在門口，等著戰(zhàn)云茵的反應(yīng)。

可是，過了差不多一分鐘之后，里面，卻沒有任何的動靜傳來。

“媽，我是芊芊，你還在睡嗎？”陸芊芊再次敲門，問道。

可是，回應(yīng)她的，仍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媽，我進來了啊！”見戰(zhàn)云茵一直沒有反應(yīng)，陸芊芊直接抬手，推門而入。

因為戰(zhàn)云茵的臥室里套房，很大，陸芊芊進去，任何聽不到任何的動作，又叫了兩聲“媽”，待她越過一扇大屏風(fēng)，往床上看去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安靜地躺在大床的戰(zhàn)云茵。

“媽，原來你還在睡著呀！”陸芊芊開心地一笑，大步就朝戰(zhàn)云茵走去。

或許，是因為走的太急，又或許，是因為心里高興，她完全沒有注意腳下，所以，一不小心，便踩到了一個藥瓶，緊接著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前面撲倒了下去。

幸好，她的前面，就是柔軟的大床。

“啊！”的一聲尖叫之后，陸芊芊整個人撲到在了大床上，壓在了戰(zhàn)云茵的腹部位置。

可是，她第一時間關(guān)注到的，卻并不是為什么她一個大活人突然倒下去壓在了戰(zhàn)云茵的身上，戰(zhàn)云茵卻沒有半點的反應(yīng)，而是爬起來，好奇地去察看剛才自己踩到的，是什么東西。

看到地毯上不大的白色藥瓶，她俯身下去，撿了起來。

“什么東西呀？”她一邊察看手里的白色藥瓶，一邊嘀咕一句。

當(dāng)看到藥瓶上赫然寫著的“安定片”三個字，還有地上散落的一些白色小藥丸，恍然之間，她便明白了什么。

也就在她明白過來的這一瞬，手上的藥瓶，“哐”的一聲滑落，掉在了地毯上，整個人徹底愣住了，甚至是連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足足過了三十秒后，她才回反應(yīng)過來，然后，猛地回頭，朝床上看去..........

“媽..........！”

....................

樓下的餐廳里，陸越蒼聽到陸芊芊那一聲驚天地動的嘶吼，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有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就當(dāng)是他，對戰(zhàn)云茵這個玩弄了他二十多年的妻子的最后的慈悲與紀(jì)念！

“去樓上看看芊芊。”片刻之后，他吩咐身后不遠(yuǎn)處的傭人道。

“是，先生。”

兩個傭人戰(zhàn)點頭，趕緊朝樓上小跑而去。

....................

“媽，你醒醒，媽，我是芊芊，你趕緊醒醒，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我，..........”

陸芊芊抱著戰(zhàn)云茵，想讓她從床上坐起來，可是，她一松手，戰(zhàn)云茵又立刻直直的往后倒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陸芊芊無奈，只得去握緊她的雙肩，拼命地?fù)u晃，拼命地大寒。

“媽，媽，這你是怎么啦？你醒醒，你別睡了，別睡了..........”

她哭著，喊著，拼命地?fù)u晃著，淚水如暴雨般砸下，聲音，都在不斷地顫抖著。

可是，不管她怎么哭，怎么喊，怎么搖，怎么晃，床上的戰(zhàn)云茵就是沒有一絲絲的反應(yīng)，臉上，所有的血色，早已全部退去，就連雙唇，也是白的。

“媽，你不要死，你別丟下我，媽..........”見戰(zhàn)云茵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陸芊芊驚恐慌亂地?fù)溥^去，抱住她，一張全是淚水的臉，深埋進她的頸窩里，“媽，我是芊芊，我是你的女兒，你不要丟下我，不要..........”

“我求求你，你醒醒，不要丟下我..........”

“小姐，這是怎么啦？”

那位不明情況的傭人沖進戰(zhàn)云茵的臥室，看到撲在戰(zhàn)云茵身上，哭的那么傷心欲絕，一副仿佛天都塌了似的樣子，不禁跑了過去，著急地問道。

只不過，陸芊芊沒有到理會她，只顧著自己哭喊。

傭人看走近了，看到戰(zhàn)云茵那跟死人無異的臉色，還有地毯上的藥瓶跟藥丸，立刻便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二話不說，她立刻就要往外沖去，去向陸越蒼稟報情況。

另外一個知情的傭人看到戰(zhàn)云茵那張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不禁渾身一個冷戰(zhàn)，慢慢走了過去，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當(dāng)傭人放在戰(zhàn)云茵鼻子邊的手，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的時候，傭人又是渾身一個冷戰(zhàn)，即刻便收回了手。

根本就來不及去顧及抱著戰(zhàn)云茵哭的死去活來的陸芊芊，也立刻往外跑去..........

....................

樓下，陸越蒼仍舊站在落地窗前，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都沒有動過，就連第一個傭人跑下來，告訴他，戰(zhàn)云茵自殺了，他都沒有反應(yīng)，直到，第二個傭人跑來，告訴他，戰(zhàn)云茵已經(jīng)沒有氣息了，死掉了，他才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帶著無比威嚴(yán)又凌厲的目光，掃向兩個傭人，嗓音更是低沉冷冽的猶如地獄的閻羅般地道，“今天的事情，你們?nèi)魏稳巳舾彝嘎冻鋈グ雮€字，別怪我不客氣。”

兩個傭人皆是渾身一顫，立刻點頭答應(yīng)了一聲“是”，就算她們反應(yīng)再慢，也不可能猜不出來，陸越蒼就是想讓戰(zhàn)云茵死，所以，才故意拉著陸芊芊慢悠悠地吃早餐，好等戰(zhàn)云茵徹底斷了氣，才讓陸芊芊去找她的。

“爸，..........”這時，陸芊芊從樓上沖進餐廳來，朝著陸越蒼“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然后緊抱住他的大腿，哭著哀求道，“爸，媽她自殺了，你救救她，你快救救她..........”

陸越蒼看著眼前的女兒，眉頭，漸漸擰了起來，卻也只是看著她，什么也沒有說，更沒有做。

“爸..........救救媽..........求求你..........救救媽..........”

看到不遠(yuǎn)處，餐廳角落的矮幾上放著的電話機，陸芊芊想到什么，立刻便松開了陸越蒼，撲過去，抓住電話聽筒，想要打急救電話。

可是，下一秒，她愣住了。

想了一下，她倏地側(cè)頭問道，“急救電話是多少，告訴我？”

傭人看她一眼，皆是不說話。

“急救電話是多少，快點告訴我！”陸芊芊急紅了眼，怒吼著命令。

陸越蒼看著她，終是嘆了口氣，走了過去，奪過她手中的電話，放回了原處。

“爸，..........”陸芊芊仰頭看向他，完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陸越蒼亦看著她，平靜卻無比殘忍地道，“芊芊，你媽已經(jīng)死了，不需要再打急救電話了。”

陸芊芊拼命地?fù)u頭，歇斯底里地大吼，“不，不，我媽沒有死，她沒有..........！”

吼完之后，她又拉住陸越蒼的手，苦苦哀求道，“爸，你救救媽，你可以救媽的，你可以的..........”

陸越蒼看著她，字字無比清晰地道，“芊芊，你聽清楚了，你媽現(xiàn)在不死，以后只會死的更慘更痛苦，所以，現(xiàn)在死，才是她最好的選擇！你若是還顧念她是你媽，生你養(yǎng)了你，就不要在這里哭哭啼啼，以后，自己學(xué)會好好做人做事，別再落的跟你媽一樣的3;148471591054062下場。”

陸越蒼的話，像是一枚炸彈一樣，將陸芊芊炸的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她看著陸越蒼，絕望地松開了他的手，一點點的，一點點的，往地面軟了下去..........

此刻，她搖搖欲墜的世界，徹底崩塌，她什么也沒有了，什么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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