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絕對不是故意的,就是好久不開,有點生疏了。”程旬旬老老實實的說,可身後的人卻沒有反應了。
她剛回頭,就被後面車子的車燈光刺的睜不開眼睛,緊接著就傳來急促的喇叭聲,程旬旬沒法子,只好再繼續硬著頭皮開。開個車,應該是難不倒她,大不了開慢點。
然而,這一路上到底還是不安生,急剎的次數很多,周衍卿悔的腸子都青了,能躲過一次兩次,卻沒辦法次次都躲過,稍有不慎就撞上去了,最後他不得不給自己繫上了安全帶。本來還不想吐的,被她這麼一搞,這胃裡簡直是翻江倒海的難受。
所幸是平安無事的開回了瑞景,比較近。程旬旬將車子穩妥的停在停車位上,大大的鬆了口氣,說實話,她剛剛緊張的小腹都有點疼了。她正在兀自感慨的時候,周衍卿已經下車,跑到花壇邊上吐了起來。
她迅速的下車,順手在車上抽了幾張紙巾,快步過去,扶住了他的手臂,給他拍背。等他吐的差不多了,才把紙巾塞到他的手心裡。
周衍卿側目看了她一眼,一把將她推開,臉色鐵青,聲音聽著有些虛弱,卻帶著一絲怒意,說:“你他娘是專門來折磨我的嗎?”
“我扶你上樓。”
“不用,你離我遠點。”他甩開了她的手,不過程旬旬還是好心好意的跟著他上樓,把他扶進房間扔在牀上。
程旬旬有點累,便坐在牀沿上休息,周衍卿這會倒是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看起來好像是睡著了。程旬旬側頭看了他一眼就轉開了頭,默了一會,又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這一次持續的時間稍微久了一點,還不動聲色的往前挪動了一下位置,可以看的更清楚一點。
他長得真挺好看的,在周家幾個兄弟裡,他的長相應該是最爲出衆的一個,感覺父母把最好的都遺傳給了他。她的目光在他的臉上轉了一圈,他的額頭微微發紅,想來是路上被撞了好幾次,當時她都不敢往後看,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現在見著,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難怪剛纔在樓下他會惱羞成怒。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脣上,莫名有些悸動,但很快就平復了下來,因爲她想到了安盺。回想起剛纔在酒店的舉動,程旬旬的八卦之魂忽然就燃了起來。就衝剛剛兩個人之間的氣場,大有一種餘情未了的架勢。她有點好奇,爲什麼最後安盺會成爲他的四嫂。
她稍稍的湊了過去,據說人在喝醉的情況下,都是問什麼答什麼,特別聽話。她想了想,先去衛生間擰了一塊熱毛巾過來,又幫他把鞋子脫了,給他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
“五叔,五叔。”她輕喚了幾聲。
“別吵。”他皺了一下眉。
“五叔……”
她剛開口打算問一點犀利的問題,這人忽然掙脫了她的手,長臂一擡,一下就將她壓在了牀上,側著身子,緩緩睜開了眼睛。兩人就這麼面對面躺著,看著彼此,他的眼裡竟然莫名的閃現了一絲柔和的光,連語氣都變得溫和起來,他墨色的眸子裡映著她的臉,說:“乖,別吵,我很累。”
語落,他忽然湊過來,她條件反射的避開,他的脣便落在了她的嘴角。旋即,他就將她擁入懷中,很緊,彷彿生怕她要逃走一樣。
程旬旬不笨,知道從他的眼睛裡看到的並不是她程旬旬,她不惱,但也不開心。掙扎了一下,他卻抱的更緊,想了想也就不再掙扎了,等他睡著了,自然會鬆開。
她對周衍卿並沒有男女之情,只是他們有過那麼親密的舉動,而她的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由此他在她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她睜著眼睛,看著他的下巴,感受著他炙熱的體溫,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
慢慢的,連他身上那股難聞的菸酒味都聞習慣了。
一個晚上,周衍卿的手都沒有鬆開,程旬旬熬不住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寬大的牀上就只剩她一個人。房間內亮的刺眼,程旬旬閉著眼睛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
她初初醒來,有點呆愣。好一會纔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是在周衍卿家裡。這時她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是陳枷枷。
她剛接起電話,那頭的人剛吼了一句就沒了聲音,“喂?怎麼不說了?”
程旬旬餵了兩聲,才發現手機沒電了。
衛生間的門打開,周衍卿光著上半身從裡面出來,頭髮半乾。程旬旬擡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手機差一點兒就從手心裡滑落,然後迅速的轉開了視線,嚥了口口水,臉頰有點熱,乾乾的說:“五叔,早啊。”
“嗯。”他應了一聲,顯得異常淡定。
程旬旬有點發木,拿著手機坐在牀上一時沒有半點反應。
周衍卿見她發呆,提醒一聲,“去洗漱。”
“噢,好的。”她立刻起身,匆匆的走進了衛生間,想都沒想就拿起了洗手檯上的牙刷,擠上牙膏,直接放進了嘴裡。
剛刷了幾下,就聽到周衍卿在外面說:“旁邊收納盒裡有新牙刷。”
程旬旬一聽,猛地嚥了口口水,把嘴裡的泡沫全部嚥了下去,緊接著衛生間裡就傳出了嘔吐和咳嗽的聲音。
周衍卿擰了眉,一邊穿襯衣,一邊走過去想看看她在搞什麼鬼,還未走近,只聽得嘭的一聲,衛生間的門關上了。
程旬旬拿著周衍卿的牙刷,一張臉紅的像個猴屁股似得,她匆忙的將牙刷洗乾淨放回了牙杯裡。旋即又從一旁的收納盒裡拿出了新的牙刷,重新刷一遍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