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盛湘心中腹誹程穆烽,嫌他麻煩難搞,但她還是自己定了日程鬧鐘,提醒下個禮拜三晚上,要跟程穆烽一起吃飯。
景小媛聽說這件事之后,直接問道,“哎,你們兩個見面不尷尬嗎?”
盛湘瞥眼道,“你說呢?”
景小媛側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幾秒之后,她出聲回道,“要是我潑了人家一身的顏料,最后還發現潑錯了,估計我得尷尬至死。”
盛湘心塞,她不樂意的道,“他還戳我了呢!他說我沒有爸媽教!”
景小媛道,“人家不是不知道你是誰嘛?!?
盛湘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啊……”
說完之后,她尷尬的咳了一聲,自覺理虧。
葉夏至在中間打圓場,她出聲道,“哎,算了,都是因為我,程穆烽不是你三叔的好朋友嘛,也算是你的長輩了,你請他吃頓飯,賠禮道歉也是應該的?!?
盛湘立馬反駁,“我再次糾正你們一下,程穆烽是我三叔的朋友沒錯,但這并不代表他跟我的輩分就得平移,再者說了,我請他吃飯可不是為了賠禮道歉,只是不喜歡欠他人情,還有我爺爺和我三叔一口一個救命恩人,說的整個盛家都是他救活的一樣,我這要是不跟他和好,估計就得成為全家族的反動分子!”
景小媛聞言,出聲道,“行行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跟夏至不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嘛,周三跟他吃飯千萬別去晚了,一般像是醫生律師這樣的職業,都是超級守時的,你要是去晚了,估計他對你的印象就更差了。”
盛湘本想說我才不會去晚呢,但是話到嘴邊,她美眸一挑,出聲道,“誰在乎他對我印象是好是壞了?他是我什么人?。俊?
葉夏至和景小媛異口同聲的回道,“恩人?!?
……
周三晚上七點二十,盛湘就開車來到位于白馬路的飯店百客吉,百客吉不是什么大飯店,但是口碑極好,一般會吃的人,都知道這里。
眼下正是客流量大的時候,要不是盛湘早就訂好了位子,估計這會兒來,一定沒有座位。
坐在靠窗處,盛湘看著窗外,還有不到十分鐘就七點半了。
一想到一會兒對面坐的人就是程穆烽,盛湘心底莫名的有點小緊張,她把這種情緒歸結在程穆烽這個人很難搞上,看起來冷冰冰的,惜字如金,其實私下里真真是口蜜腹劍,殺人于無形。
等到程穆烽來了,她要怎么跟他打招呼呢?
hi?是不是太活潑了?盛云皓說程穆烽比她大了十一歲,那他今年豈不是二十九歲了?
你好?不好,太僵硬,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坐在這里是來相親的呢。
那到底說什么?就連開場白都夠盛湘頭疼的了,早知道在學校里面就問問景小媛和葉夏至了。
就在盛湘胡思亂想的功夫,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盛湘看了眼左手腕處的腕表,分針已經指在了六的左側,現在已經七點半多了,怎么程穆烽還沒來?
盛湘靠在椅子上,拿出手機玩泡泡龍,心想著終于有說的了,一會兒等程穆烽過來,她就可以揶揄他不守時。
但是誰知道這一等,就是數個小時。
程穆烽原定是七點下手術臺的,但是沒料到他剛從手術室出來,醫院就送來一個骨科主任的爸爸,老人家是顱內動脈瘤,又有高血壓,手術的風險很大,一般醫生根本沒辦法做到零風險,骨科主任幾乎是求著程穆烽親自做這臺手術,程穆烽連手術服都沒換下來,接著又進了手術室,做了一場近四個小時的大手術。
等他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滿頭都是汗,骨科主任連聲道,“程副教授,真是多謝你了,聽護士說你今天連續做了七八個小時的手術,一定沒空吃東西呢,今晚我請你吃飯,你務必賞臉。”
一聽到吃飯兩個字,程穆烽猛地一愣,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出聲問道,“今天是禮拜幾?”
骨科主任回道,“禮拜三。”
程穆烽眉頭微蹙,他就總覺得今天有什么事情沒做,感情是把跟盛湘吃飯的事情給忘記了。
他脫下手術服,身邊的護士遞給他錢包和腕表。
程穆烽看了眼時間,現在都十一點過了。
骨科主任看著程穆烽,滿臉賠笑的道,“程副教授,聽說你明天輪休,今晚吃完飯后,明天可以睡個好覺,要不咱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程穆烽就微微一笑,出聲道,“張主任,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是伯父畢竟年事已高,需要人照料,你們家屬還是陪在他身邊的好,我今天已經有約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說罷,程穆烽微微頷首,然后快步往外走去。
程穆烽開車一路趕去百客吉,他心想著都這么晚了,盛湘一定早就走了,但是不知為何,他還是想要過去看一眼。
白馬路,百客吉店門前。
飯店牌匾上的霓虹燈早就熄滅了,透過玻璃看到的飯店里面,也是一片漆黑,一個人都沒有,這里早就關門了。
程穆烽站在店門口,有片刻的晃神,正在他欲轉身離開的時候,只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遲到四個多小時,你怎么還好意思來?”
程穆烽聞聲看去,只見穿著白色褲子和黑色t恤的盛湘抱著雙臂,正斜倚在百客吉側墻的一角,她胸前的超人圖案是夜光的,看起來特別的亮。
在看到她出現的那一刻,不知為何,程穆烽竟然會有種唇角想要上揚的沖動,薄唇開啟,他出聲道,“你還沒走?”
盛湘邁步朝著程穆烽走來,漂亮的臉上寫滿了不悅,她瞪著他道,“你故意耍我的是吧?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過得是國外的時間嗎?”
程穆烽不答反問道,“這么晚,你怎么還不回去?”
盛湘瞪眼道,“我又沒有你的電話,聯系不上你,怎么知道你會不會來,什么時候來?萬一我剛走你就來了,豈不是顯得我很沒容忍度?”
程穆烽強忍著想笑的沖動,他出聲道,“你現在看起來就很有容忍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