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鐵作的工坊里面,看著到處火花四濺的熱鬧場景,耳邊不斷的回響著敲敲打打的聲音,徐毅頗有點豪氣如云的感覺,這可是他正兒八經的兵工廠呀!
以后他的伏波軍的武力根源就在這里了,當然還有弓弩作和獨龍島的火藥作,但對于冷兵器時代來說,還是手里面拿著一把趁手的家伙感到讓人更放心一些,鐵作是少不了的重要工坊。
已經開了的兩個爐子,不斷的將那些鍛鐵和鑄鐵按照秦胡子的要求加入他們自己悶燒出來的焦炭,還有一些其它東西,進行熔煉,然后熔煉出來的鋼水被從出鐵口放出來,有健壯的工匠抬著長柄的坩堝接住這些鋼水,抬去澆成各種鋼錠,鋼條之類的東西,然后再被拿去打造各種器物。
因為是剛剛開工不久,這里還沒有開始大批打造兵器,徐毅只在工棚里面看到工匠們在打造一些槍頭,這個槍頭節(jié)省鋼鐵,而起打造方便,裝上了木柄之后,便可以很快大量列裝兵卒,也是軍中不能缺少的一種長兵器,大隊的長槍手可以組成長槍陣,克制對方騎兵,也可以整隊推進,光是如林的槍頭,就讓人膽寒。
這里打制的長槍槍頭大多為普通的柳葉式樣,形如短匕,前面槍頭尖銳,兩側有刃,中間有脊加強,徐毅拿過一個槍頭,用指頭試了試鋒銳程度,制作槍頭的工匠們很認真,而且他們用的材料也好于以前用的鐵料,所以槍頭不管是槍尖還是兩翼都分鋒銳,質量也堪稱上乘。
雖然只不過是個槍頭,便已經看出秦胡子和雷通二人的努力了,徐毅夸獎了眾人一番。??接著問他們到:“你們覺得這種槍頭有什么缺點沒有?”
跟著徐毅的人可都是內行,不是習武之人,便是能工巧匠,聽徐毅這么一問,于是雷通先說道:“要說缺點也有一些,這種槍頭對付穿皮甲或者無甲之敵的話,鋒銳異常,但對付重甲之人。??此槍頭因為前端尖銳但又有些輕薄,有時不易透穿對方重鎧,槍尖便會彎折,此是其一個劣處,再者此槍頭雖然鋒利,但插入人地身體之后,卻不易拔出,會被吸住。??往往會要了用槍之人的性命!”
“不錯!這種槍頭確實是容易被敵人的身體吸住,不用很大力氣不容易拔出來,往往對手此時還沒有死,悍勇之士還能臨死反擊,槍手便危險了!”李波同樣有這種認識。
高俊也點頭稱是。??說他之所以喜歡用刀,就是因為前人說過,槍扎入對手身體之后,容易被吸附住。??不易拔出,所以高家才世代用刀!
這正是徐毅想要聽的結果,于是點頭道:“都說的不錯,這種匕首型的槍頭看似鋒利,其實對人的殺傷力并不是太大,扎到了不是要害的地方,過段時間便可以恢復,所以我覺得這種槍頭不是咱們想要地形制!”
“哦?那主公想要什么樣的槍頭呢?”雷通在一旁問道。
“三棱槍頭!”徐毅以前可是個兵器迷。??而且對于冷兵器也同樣愛好,一次和二次大戰(zhàn)的時候,為了作為士兵最后的格斗工具,各國都為自己的步兵步槍上研制過刺刀,可刺刀因為攜行等諸多原因限制,既不能太長,也不能太重,如何用同樣重量的鋼鐵得到一把強度高。??殺傷力大的刺刀便成了研制的重點。??于是各種形式地刺刀紛紛出爐,而其中徐毅認為威力最大的刺刀還是數三棱刺刀。??而中國五六半自動步槍和六三式步槍上配的三棱軍刺便是他的最愛,可惜的是從來沒有弄到過一把。
“三棱槍頭?三棱槍頭有什么好地?”幾個人都問道,他們都知道三棱的意思,箭頭便有三棱形的,可槍頭也弄成這樣嗎?
徐毅于是侃侃而談起來:“你們可能不了解這個三棱槍頭,這種槍頭簡直堪稱是毒槍,我來問你李波!槍最多的用處是什么?”
李波立即答道:“槍當然是用來刺地了!”
“對!就是用來刺殺對方的,而各種形制的槍頭中最強的便是三棱槍頭,同樣重量的槍頭,唯有這個三棱槍頭強度最大,不易彎折,而且對付對方的重甲穿透力最強!還有就是三棱槍頭刺中的傷口最難愈合!這個你們都是內行,聽說過箭簇傷人的時候,哪種箭簇地傷最難愈合嗎?”
“嗯!不錯!我知道就是三棱型的箭簇射中人之后,最不容易好!”雷通的經驗最豐富,立即點頭答道。
“可是三棱槍頭扎住了人之后,不見得就好拔出來呀!”一旁的秦胡子開口說道。
“這個簡單!只要在三面上開出深的血槽,就容易拔出來了,而且槍頭不但會減輕,而且會更結實!”徐毅立即答道。
“是個辦法,不過這個槍頭開刃的時候可就麻煩了,一個三棱槍頭造出來,能造兩個普通的柳葉槍頭。??”雷通接口說道。
“誰說讓你們給三棱槍頭開刃了,誰會拿著長槍去砍人呢?要這個刃干嘛用?不用開刃,只要槍尖足夠尖銳鋒利就行,后面留出一段設計一個平臺,這樣的話,槍頭便不會將人刺穿了,也更利于快速地抽出來,還有恐怕你們不知道地是,要是用不開刃的三棱槍頭刺中了人之后,傷口更不容易愈合,隨便扎對手一下,開始地時候是死不了,但用不了多久,傷口必當潰爛,一般的郎中根本就救治不了!哼哼!”徐毅得意洋洋的對眾人說道。
眾人跟看怪物一般的看著徐毅,這個主公看起來溫文爾雅,只要不惹到他,就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怎么腦子里面有這么多殺人的妙招呢?從認識他開始,他的殺人武器便不斷涌現(xiàn)出來,無論哪一種都讓眾人感到驚懼。??本以為他也就是弄些奇技淫巧的東西比較在行,可沒有想到他對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地槍頭還有這么毒辣的見解,眾人心中一陣惡寒,都看著徐毅不說話。
徐毅看著眾人的眼神,趕忙解釋到:“我也是道聽途說的,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一下罷了,我可沒這本事,想出來這么陰毒的家伙呀!不過我說的這種槍頭一定比一般的槍頭好用。??你們可以打造幾個出來,然后和這個普通的槍頭比一下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開刃地槍頭扎中了人體之后,傷口是切割傷,而不開刃的槍頭扎中了人之后,傷口是被撕裂的,你們自己想想是不是不開刃的好?不過就是制作要麻煩一些罷了,可這個東西好用,咱們就算是費點事也要做這種槍頭。??戰(zhàn)場上講不得仁慈,跟咱們動手的人,便是敵人,他們的死活干咱們什么事情?我要我們自己的弟兄能活就好!敵人死多慘我管不著!甚至我還想讓他們別立即就死,傷者對敵方的士氣打擊更重。??還要消耗他們大批人員來照顧傷者!而在我眼中天下最精貴地是咱們自己弟兄的命!不但槍頭要用這種三棱的,箭頭以后也要全部使用三棱的!三棱箭對于甲胄的穿透能力更強!”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楊文忠更是連連點頭,他是制弓地專家。??對于什么箭頭最厲害當然清楚,這個箭簇的問題,還是要靠鐵作給幫忙制作的,現(xiàn)在他們都知道,徐毅對自己人是寬宏大量的,可他對待敵人地時候,現(xiàn)在絕對不會再輕易的心慈手軟了,這種變化是他們更樂于看到的。??只想千萬那個不開眼的東西,別再觸犯伏波軍了,否則的話,鐵定死的比那個孫成還慘!
“說到了咱們弟兄的性命,今天索性再說說盔甲的事情吧,咱們伏波軍歷來沒有給弟兄們裝備過甲胄,不是咱們不需要,而是以前條件不具備。??咱們購不起大批地甲胄。??而且甲胄這種東西也不是隨便就能買到的,現(xiàn)在咱們要人有人。??要鋼有鋼,再不給弟兄們配上甲胄的話,就說不過去了!我想雷老爺子和秦胡子你們一定也會制造盔甲吧!”徐毅將槍頭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說起了甲胄的事情。
“船上的弟兄們可不能用鐵甲,一旦落水,再好的水性也會被淹死,至多能配給皮甲,最好是能用紙甲!這樣即便落水也有自保之力!”一個船長立即說道。
徐毅點頭道:“說的不錯,船上地弟兄們是穿不得重甲地,鐵的絕對不行,我聽說過紙甲,但就是沒有見過紙甲,難道這個紙做成地盔甲真的能防箭嗎?武經總要雖然有記載,但沒有記載詳細的制作方法,你們誰知道給我講講,我很好奇!”
終于還是有他不知道的東西呀!眾人覺得徐毅又開始從神仙變成凡人了,于是雷通說道:“不錯!紙甲確實能防箭矢穿透,這個假不了,其實這個紙甲早就有了,只是到了咱們大宋之后,才開始大批制作,以前我在軍器監(jiān)的時候,甲坊署便大批制造這種東西,說來也不神秘,不過是將許多紙疊加在一起,捶打壓實之后,浸油,然后陰干,數次之后,這種浸油的紙甲便硬度很大了,然后將這些半成品裁開,打上孔,用絲絳編起來,便成了紙甲了,制作并不麻煩,就是時間長一點,這種紙甲重量很輕,防護力不錯,即便穿著它掉到水里面,也不會沉下去,除非這個人實在是笨蛋,要不想淹死都難!”
眾人聽了大笑了起來,這個東西簡直就像給水師量身定做的一般,徐毅大大的為古人的才智再次折服了,這哪兒是什么紙甲呀!簡直就是最原始的凱夫拉呀!照這樣說,紙甲倒也不是弄不出來。
“還有大宋步軍中有一種步人甲,重達五十多斤,防護力簡直超強,全身上下保護的很是嚴密,一般箭支簡直別想穿透它,問題就是太重了一些,不是壯漢,穿上之后再拿上兵器,想要走路都難!我想主公肯定也不會喜歡這個東西的,這家伙費時費料,做出一副很不容易!”雷通接著說到。
“不要!這種東西穿身上雖然防御力厲害,但跑不動的話,讓人還是早晚給干掉,不要!有這功夫還不如造點其它的東西呢!”徐毅一聽這么重的甲立即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這么費事費料,一件步人甲下來要花好幾貫大錢,裝備一個人要五十多斤精鐵,跑又跑不動,不利于他們的機動力,有這功夫還不如打造一個裝甲車呢!
“皮甲我就不說了,最好的皮甲是犀牛皮制成的,不過這種犀牛皮很少,想弄也弄不來,還有就是生牛皮和生豬皮,也可以制甲,不過沒有犀牛皮結實,還有鯊魚皮也是好東西,穿起來舒服,而且好看,咱們就有不少鯊魚皮,這種東西作刀鞘,磨刀、制甲都能使用,好東西呀!明光鎧便是在皮甲上鑲嵌銅片或者鐵片甲板制成的!”雷通接著說到了皮甲的材料,同時提到了著名的明光鎧。
“你忘了咱們最多的不是鯊魚皮,而是鯨魚皮,獨龍島那幫皮匠能讓鯨魚皮變的堅硬,也能鞣制的很軟,這幫家伙已經弄出來了不少這種可以制甲的鯨魚皮,而且我聽說鯨魚皮制成的刀鞘劍鞘也不錯!這個可是咱們的寶貝呀!鯨魚這東西渾身是寶,鯨皮浪費了可不好!”徐毅提醒他到。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徐毅接著說道:“其實皮甲也不錯,重量不大,而且制作和穿著都比較方便,就是防御力有點不足,咱們可以想辦法,在這基礎上發(fā)展一下,作為咱們以后的步軍甲胄使用,我已經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了,等一會兒就告訴你們!”
不用問,大家也知道徐毅又要有驚人之作出現(xiàn)了,反正也習慣了他的頻發(fā)的驚人之作,眾人也不覺得奇怪了。
徐毅找過了一塊板子,用的現(xiàn)在隨身帶的碳條在上面畫了起來,眾人都伸著腦袋圍在他的身邊,看他到底在畫什么東西,漸漸的隨著他的碳條的來回涂抹,板子上面出現(xiàn)了兩件甲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