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田盈盈終於開口了。
趙桓不知該如何回答了,說實話會被趕出去,撒謊的話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田盈盈看到他不說話,訝然的擡起頭看著趙桓,趙桓想了想還是說道:“我真是皇帝,我是偷偷溜出來的。宮裡太悶,沒事我就出來走走。”
田盈盈呆住了,趙桓心中惶恐不安。她是不是又把自己當成了騙子,要將自己趕將出去。
“你真是皇帝?”田盈盈過了半響後終於問道。
趙桓重重的點了點頭:“朕便是大宋皇帝。”
田盈盈就這樣看著他,眼神由驚訝到憤怒,由憤怒到仇恨,再由仇恨到哀怨。趙桓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哀怨的眼神,她的眼神堪稱破碎。那是對生活、對命運的一種絕望的破碎。
她那哀怨的眼神像是一根針,深深的扎進了趙桓的心窩裡。讓他對這個女孩又憐又愛,這也讓趙桓萌生出照顧她一輩子的決心。
“爲什麼?”田盈盈的臉頰劃過一道清晰的淚痕:“爲什麼你會來這裡。”
趙桓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韓忠勇因我而死。我知道後很內(nèi)疚,對你,我更是心疼。你的不幸可以說是朕造成的,你可以恨我,罵我打我。這都可以,可你,不應(yīng)該這麼活著。”
“你是皇帝,我,我還怎麼敢再打你罵你,你走吧。”田盈盈再此說出這句話。
趙桓咬了咬牙:“不,我不走、我要照顧你!”
“你說什麼!”田盈盈大怒,目光中充滿了惱怒。
“你可以生氣,也可以拒絕。可是,我決定照顧你。至少,朕不會再讓你這麼活著。”趙桓鼓起勇氣說道。
田盈盈粲然一笑:“這幾天怎麼盡是遇到些奇怪的人,奇怪的事。你,照顧我?是因爲同情嗎,還是內(nèi)疚。還是你們做皇帝的都是這樣,見異思遷。”
“我不知道,坦白說,我是真不知道。”趙桓盯著她:“見到你這樣我很心痛,是這裡痛。”趙桓指著自己的心臟。
“多謝了,我的事不用您管。”她用了一個‘您’,那是因爲你是皇帝,但我還是拒絕你。
“你說我見異思遷也好,內(nèi)疚同情也罷。朕決定照顧你一輩子,你跟我回宮吧。”
趙桓錯了。錯就錯在他以爲感情可以用來買賣和交易的,他以爲自己是皇帝,就可以照顧好她。
田盈盈對他更加厭惡:“我若答應(yīng),你是不是就封我爲妃?”
趙桓點了點頭:“是的。”
田盈盈冷笑一聲:“那我要是拒絕呢,你殺了我?”
趙桓吃了一驚:“爲什麼?爲什麼你會拒絕。”
田盈盈憤怒的把衣服扔給他:“你以爲你是皇帝,你以爲將我接到宮裡,封我爲貴妃我就開心了,我就高興了?你不過是爲了滿足你自己的私慾罷了,我田盈盈不妨告訴你。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跟你去進宮。韓忠勇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爲你這種人送命!”
字字誅心,趙桓被罵的啞口無言。自己口口聲聲的想照顧她,心裡想著什麼將她弄到宮裡去給她個封位就是照顧她了。其實心中還不是想得到她,因爲趙桓喜歡上了這個女子,這一切不過是他自私的藉口罷了。
“你罵得對,是朕錯了!”趙桓站起身對她深深的一揖:“打擾了,朕告辭了,以後不會再來煩著你。”
這次輪到田盈盈吃了一驚,她以爲趙桓來硬的。皇帝看中的女人那管你同不同意,他若真逼自己進宮,那她寧肯去死。
趙桓打開門,再次走出了客棧。他穿著田盈盈爲他縫製的衣服,衣服上還殘留著她身上的香味。趙桓內(nèi)心卻在深深地自責(zé),自己真的是同情她嗎?真的是內(nèi)疚嗎。
“啊!~”趙桓仰天長嘯:“趙桓,你就是個王八蛋!”
朱璉是自己的皇后,來到大宋她就是自己的妻子。南宮憐兒是因爲自己揭開了她的面紗。稀裡糊塗的她就跟了自己,李思思是政治聯(lián)姻,唐婉兒是自己強行納來的。
正兒八經(jīng)的去追一個女孩子,去泡妞,趙桓還真沒有經(jīng)驗。這次他輸?shù)囊粩T地,田盈盈心中怕是恨極了自己。
突然他的嘴巴被人捂住了,然後被人拖到一間屋子。
趙桓大驚失色,刺客、謀殺?完了,定然是有人知道自己是皇帝要殺自己了。
正驚慌之際,趙桓終於看清楚,那人是趙發(fā)春。只見趙發(fā)春驚恐的看著自己,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找死啊你!大街上罵皇帝。”
趙桓這才明白過來,他是幫自己。趙發(fā)春鬆開了他,這時一隊虎衙司巡邏隊從眼前走了過去。
“你瘋了!京城到處都是虎衙司的官差,你竟然敢罵那個狗皇帝。沒錯,是他害死了韓忠勇,可你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的罵啊,怎麼樣?田家丫頭願意了?”他倒是比誰都急切。田盈盈是個好姑娘,這些鄰居都想幫她。可無能爲力,好不容易出現(xiàn)一個不怕死的趙小龍,他們豈肯放過。
趙桓搖了搖頭:“死局,無解了!”
“廢物!”趙發(fā)春突然大怒:“追女孩子你都不會,什麼叫死局無解,只要臉皮厚,保你追到手。”
趙桓苦笑道:“你不懂其中的緣由,是我錯了。我說了最不該說的話,做了最不該做的事。”
趙發(fā)春大吃一驚:“你不會是想和她,洞房?忒猴急了吧你,你是不是趁著人家喝醉了做了什麼齷齪事?男人嘛,她會理解的,只要你肯去認個錯。”
趙桓怒道:“呸!你想哪兒去了,你就別操心了,我和田姑娘沒戲,這輩子都不可能。”
“就在這裡!大人。抓他!”突然街上出現(xiàn)了一個人,正是安良石,他帶著一隊虎衙司官差。而他指著的方向,正是趙桓藏身的趙發(fā)春的鐵匠鋪。
‘砰!’的一聲,木門被一腳踹開,虎衙司的官差拔出眉間刀將趙桓與趙發(fā)春圍了起來。
安良石指著趙桓:“就是他,小人聽得清清楚楚,他站在大街上罵當今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