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很尷尬,覺得李昊根本就沒抓住重點,糾結(jié)了一下說道:“少爺,我……我想開離。”
李昊似笑非笑的看著沙六子:“離開?你的意思是帶著突厥公主遠(yuǎn)走高飛?去過與世無爭的生活?”
沙六子很認(rèn)真的點點頭,暗道一聲,知我者少爺也。
不想,李昊卻在這個時候直接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六子,我的傻六子,你說你平時的聰明勁兒都去了哪里?是什么讓你有如此自信,認(rèn)為人家堂堂突厥公主會跟你私奔?又是什么讓你有自信可以憑一己之力養(yǎng)活一個突厥公主的?”
“不是……,少爺,思云她說……。”
“她說什么都無所謂,我給你分析一下你就明白了。首先,你長的沒有少爺我?guī)洠瑢Π桑科浯危銢]有少爺我有錢;然后,你又沒有少爺我聰明;再有,你還沒有少爺我的背景……,可是少爺我如此優(yōu)秀,她都看不上,你憑什么認(rèn)為她能看上你呢?
另外,我還要提醒你,那個阿史那·思云跟你的年齡差不多吧?可是為什么她一直沒有嫁人呢?你千萬別告訴我她是在等你,這話說了只怕你自己都不信。六子啊六子,我的傻六子,你可長點心吧,那女人野心勃勃,你養(yǎng)不住的!”
沙六子木若呆雞,呆呆看著李昊,半晌才喃喃道:“不,不可能吧,她,她不會騙我的。”
“她當(dāng)然不會騙你,只是你理解錯了而已。”李昊面色一正:“你夢中情人的意思是讓你好好建功立業(yè),登堂拜相,然后弄一片大大的封地,只有這樣才有資格娶她。”
“什么?這,這怎么可能!”
“沒什么不可能的,不想當(dāng)將軍的親衛(wèi)不是一個好丈夫,不管你將來娶的人是誰,讓自己老婆過上好日子,讓你的家人以你為榮,都是你應(yīng)盡的責(zé)任。男人可以好,名垂千古,流芳萬世;男人也可以壞,萬人唾罵,遺臭萬年,但男人不能庸庸碌碌,不能一事無成,六子,你懂了么?”
“我……”六子咽了口唾沫。
李昊說的那些他都明白,可是……想要做到真的很不容易。
“行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去一趟唐儉那邊,晚上宴會的時候你就別跟來了,到時候我會跟突利好好談?wù)勀愫透莻€突厥公主的事情。”不等六子把話說完,李昊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離開了帳篷。
老子到底是在瞎忙些什么,老子難道不是來大唐享福的么?
這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的算怎么一回事兒,想想手下那幫不爭氣的玩意兒,坐在唐儉在帳中的李昊郁悶的連話都不想說。
唐儉原本心情很不錯,但看到李昊之后所有好心情頓時消失不見,因為但凡這小子露出這副表情的時候,一定沒憋什么好屁。
過了好一會兒,見唐儉不說話,李昊只能先開口:“唐叔,求你個事唄?”
“啥事兒。”老唐言簡意賅。
李昊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也沒啥大事,就是別急著表態(tài),好好憋一憋突利那老小子,我打算讓他付出點代價。”
“為了你老子的那個親衛(wèi)?”使團(tuán)一共就那么大,六子的事兒李昊又沒有讓人保密,故而唐儉多少知道了一些。
“那您看看。”李昊一副知我者老唐的表情:“唐叔,我這副使當(dāng)?shù)牟灰装。忠?fù)責(zé)使團(tuán)的安全,又要負(fù)責(zé)給手下做心理疏導(dǎo),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偏偏還沒人理解,每每想到這些……痛徹心扉啊。”
“好了好了,你小子別給老夫演戲了。”老唐眼角直抽抽,眼看李昊還有些意猶未盡,連忙說道:“看在你對手下還算仁義的份上,今天晚上老夫身體有些不適,等會兒的宴會就由你代老夫參加吧。”
李昊大喜,當(dāng)時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跳起來按著老唐的肩膀一個勁的揉著:“得嘞,謝謝唐叔,哎呦,您可真是我親叔,沒得說,等回去的時候,你家的風(fēng)扇我全都包了,順便說一句,你家需要地?zé)岵唬俊?
“地?zé)幔磕鞘鞘裁矗俊崩咸埔苫蟮馈?
“您別管是什么了,就說需要不需要,只要您一句話,我保證今年冬天您家里溫暖如春還沒有一絲半點的煙氣。”
老唐知道李昊的本事,想了想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
“可別,咱們叔侄說這些不就遠(yuǎn)了么。”李昊嬉皮笑臉的說了句,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忙換了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悲戚戚的大聲叫道:“叔,您要是身體不舒服,可千成別硬撐著啊,咱大唐外交可全都靠著您呢,萬一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小侄回去可怎么向陛下交待啊!”
老唐:“……”
老子特么只是想要假裝染個風(fēng)寒啥的,順帶擺擺架子,怎么到這小子嘴里,老子就像特么要死了呢。
……
……
小半個時辰之后,突利可汗的大帳之中,老小子滿面沉痛:“李副使,真沒想到唐天使竟然身染惡疾,本汗深感痛心,定會找最好的醫(yī)生來替唐天使診治。”
李昊搖頭道:“沒事,每個人都會有這一天的,可汗不必放在心上。”
突利:“……”
這話要怎么接呢?再接著說下去,該不會要準(zhǔn)備后事了吧?
旁邊阿史那·思云見氣氛尷尬,岔開話題道:“李副使,怎么不見沙校尉呢?”
李昊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阿史那·思云,笑著說道:“那家伙因為行為不檢,我已經(jīng)命人將他看押起來了,待回京之后,再交由陛下懲治,到時候定會給思云公主一個交待。”
“這……“阿史那·思云臉色變了變,想了想說道:“李副使,沙校尉是我故人,不知我是否能為他在您這里討個人情?”
李昊有些猶豫:“這個嘛……”
見李昊舉棋不定,突利開口道:“其實說來那沙校尉倒是有情有義的漢子,因一餐之恩,硬是尋了小女十年,思及此處,本汗頗有成全他們的意思,不知李副使意下如何啊?”
看來這突利可汗還真敢賭啊,為了與大唐套上關(guān)系,連自家閨女都豁出去了。
李昊瞇起眼睛,目光掃過突利與阿史那·思云,看上去頗有些舉棋不定的意思。
他與唐儉此行的目的便是拉攏突利可汗,眼下事情基本已經(jīng)成了一大半,只要老唐把使團(tuán)中帶來的那些旌旗、鑼鼓拿出來,立刻就代表了大唐對突利可汗身份的認(rèn)可,也代表了他們出使任務(wù)的圓滿完成。
只是,在此之前,突利并不知道唐儉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他看來李二能派人到他這里,拉攏的可能性固然大一些,但未必沒有其它可能。
所以,在事情已經(jīng)定局之前,李昊耍點小心思,為自己或者說老頭子的手下謀點福利倒也不是不可以。
在這一點上,唐儉并不在乎,唐人的身份讓他并不把突利放在眼中,更不要說他的女兒,否則他也不會任由李昊瞎折騰。
“如果他們二人真的情投意合,本使自然不會反對。”李昊側(cè)頭看向阿史那·思云:“不過,思云公主,你確定真的看上了沙六那小子,不是因為其它某種原因?要知道,本使不想自己的手下被人利用。”
“李副使多慮了,沙校尉雖然職務(wù)不高,但卻有情有義,這樣的男人思云如何能夠放棄。”阿史那·思云說的情真意切,弄的李昊險些就信以為真。
好在大唐這個時代有很多先成親后戀愛的例子,李昊倒也不在乎阿史那·思云是真否真心,他要的只是一個名義。
至于以后成與不成,六子能不能把這娘們兒鎮(zhèn)住,這一點李昊還真不在乎。
想到這里,李昊點點頭:“既然這樣,本使可以對沙六既往不咎,如果他同樣不排斥這件事情,那你們便接觸一段時間吧。”
“哈哈……,這可太好了。”突利可汗見李昊松口,哈哈大笑,端起桌上酒盞:“來來來,李副使,為了慶祝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咱們飲勝。”
喝就喝,誰怕誰啊。
說起喝酒,李昊在大唐還真沒怕過誰,端起桌上酒盞道了句飲勝,一口直接灌了下去。
“哈哈哈……李副使真是海量。”突利見李昊一盞下肚面不改色,倒也不敢再繼續(xù)與他拼酒,贊了一句之后,把話拉到了正題上面:“李副使,既然小女已經(jīng)與貴屬之間有了這層關(guān)系,咱們也就算是一家人了,您說是吧。”
“當(dāng)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李昊眨眨眼睛。
突利感慨的嘆了口氣:“是啊,就是這樣。哎,李副使,其實不瞞你說,本汗以前最擔(dān)心的就是我這個大女兒,你說這么大的人了還一直沒有許配人家,本汗就是死也閉不上眼不是。”
李昊擺擺手,笑著說道:“哎,可汗正值春秋鼎盛,何必說此喪氣話呢,再說思云公主這不是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了么,您應(yīng)該高興才是。”
“唉,話雖如此,但……”突利可汗突然嘆了口氣,將已經(jīng)拿起來的酒盞又放了下去。
阿史那·思云也面露悲切之色,扶了一把突利,好一副父慈女孝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