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繼續(xù)南下,方磐從吳杰的口中得知了蘇杭大致的商業(yè)情況。
這一片地區(qū)自古以來就以富裕出名,豪紳世家不少,但要論最有名氣的當屬王、謝兩家。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說的就是這兩家。
瑯琊王氏、陳郡謝氏,這兩家在南方的影響力遠超朝廷。可以這么說,他們兩家在這里就是土皇帝。
當然,也并不能說他們兩家就能在這蘇杭地區(qū)只手遮天,還有其他家族盤踞在此處。
比如蘭陵蕭氏,這也是不弱于王、謝兩家的存在,只是蕭家向來低調(diào),名氣自然比不上另外兩家。
這次吳杰向方磐介紹的生意伙伴,正是蕭家的蕭傾風,此人乃是蕭家二爺?shù)钠邇鹤印?
由于是庶出,再加上對于孔孟之道實在沒有天賦,就被安排專門處理家族的商賈一道。
一行200余人慢悠悠的來到蘇州城,提前接到通知的蕭傾風早已在城門處等候。
見到吳杰,蕭傾風充滿熱情的上前見禮。
“吳兄,自去歲一別已有數(shù)月,我兄風采依舊!”
吳杰微笑還禮:
“傾風賢弟有禮了,為兄此次特意過來尋你,要向你引薦一位長安俊杰。”
說完一指方磐,繼續(xù)說道:
“這位是來自長安的方磐,那聞名于世的瓊漿液,就是出自他之手。”
蕭傾風一聽,大感驚訝,吳杰開始來信說要為他介紹一門大生意,可并沒有說來人就是眼前這位,能做出瓊漿液這種極品仙釀的少年。
“在下蕭傾風,乃是蘭陵蕭氏人氏,方兄弟的瓊漿液,在下可是如雷貫耳。
在這江南地區(qū)想求一瓶瓊漿液,那可是千金而不得啊!”
方磐拱手還禮道:
“蕭兄客氣了,之前兩年被俗事所累,故瓊漿液沒有來得及推廣到這江南一線。
不過,從下月開始,蕭兄就能隨意暢飲了,此前我在揚州已經(jīng)與吳兄的吳家還有謝家、張家,達成合作,往后的江南所有地區(qū),都由他們負責銷售。
并且在我們從揚州出發(fā)之前,酒坊已經(jīng)建好,并且已經(jīng)開工釀酒。”
“哦?如此一來可太好了,去年在下有幸嘗過一次瓊漿液之后,每每回想起來,總是對那種濃郁的酒香之氣念念不忘。
想必這次方兄弟南下,是準備大干一番事業(yè)的吧?”
蕭傾風聞聽揚州三家已經(jīng)拿下了瓊漿液,心中頗為震驚。他可知道這酒若是在這江南地區(qū)鋪開,其中的利潤可是會引得不少人眼紅。
這方磐出來江南,第一站就輕易的將瓊漿液銷售之權(quán)扔出,莫不是還有其他更加誘人的利益?不然他憑什么讓吳杰將介紹自己給他。
想到此處,他的心頓時火熱了起來,看著方磐,簡直就是像看著一座銅山。
“來來來,先入城,在下已經(jīng)提前將眾位的下榻之處安排妥當。也在燕來樓定下了席位,方兄弟,待安排妥當后,今晚請您務必賞臉出席。”
“蕭兄太客氣了,待我將家人安排妥當之后必定赴約。”
幾人說笑間來到了一處三進院落的宅子,方磐吩咐眾人今日早點休息,明日再做其他打算。
又將緊跟著他的鄭觀音拉到一旁。
“我們幾個大老爺們?nèi)ズ染疲阆敫俊?
“恩。”
“你以什么身份跟著?我的妻妾還是婢女?”
“這……”
鄭觀音沒想這個問題,她就只是想跟著,看看方磐究竟再做一些什么事。
這真要跟著方磐去了,她以什么身份跟著?妻妾?算了吧,自己沒那臉皮。婢女?這也不行,讓我給他當下人,屆時還要斟酒、布菜,光想想,她就覺得不能接受。
就在她猶豫間,方磐說道:
“你自己考慮清楚,想跟著去可以,但是以什么身份跟著你自己去想。今天就算了,下次想去得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說完,也不等鄭觀音回答,他就大步往門外走去。
獨留下可憐的前太子妃在原地,為身份問題而苦惱。
……
燕來樓,三樓包間之內(nèi),蕭傾風舉著酒杯道:
“方兄弟,這杯我敬你。借你的光,讓在下又能飲到這瓊漿美酒。”
“蕭兄客氣了,我才要感謝你的盛情款待。”
兩人碰杯,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相視一眼,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痛快,方兄弟果然也是痛快之人,來,嘗嘗我們這江南的菜式如何,看看是否符合方兄弟的口味。”
吳杰陪坐在一旁,湊趣道:
“蕭賢弟,莫非你認為我那揚州沒有江南菜式宴請方賢弟嗎?”
蕭傾風一愣,一拍腦袋,哈哈大笑道:
“抱歉,抱歉,我將吳兄給忘記了。”
幾人推杯換盞之間,方磐頗有了幾分醉意,開口問道:
“蕭兄,在下此次前來江南,是想租借一批船只,幫助在下從交趾運動到長安,不知你蕭家可能幫上這個忙?”
蕭傾風頓感詫異,他沒想到這方磐如此沉不住氣,這第一日就直入主題,沉吟一會才開口道:
“不瞞方兄弟,我們蕭家對于海運以及漕運還是有些能力的,就是不知你能拿出什么條件來讓我說服族中的眾位長輩?”
“哦?在下這次南下打算從交趾運送最少200萬石的糧食回長安。在揚州城時,吳兄他們?nèi)乙呀?jīng)拿了50萬石的份額,不知你們蕭家是否能吃下剩下的150萬石?”
蕭傾風聞言肅然起身,吃驚道:
“200萬石糧食?交趾那窮鄉(xiāng)僻壤能有這么多糧食?”
方磐老神在在的坐在座位之上,并沒有言語,吳杰見此狀況,苦笑著說道:
“蕭賢弟,此事你就別問了,我早已問過,奈何方老弟口風緊,不肯透露。你只需考慮是否能吃下如此大的運輸事物就行。”
蕭傾風聽見吳杰的話語,回過神來,也是,這屬于人家的商業(yè)機密,自己如此打探實屬孟浪。
端起酒杯朝方磐敬道:
“此事是在下孟浪了,我自罰一杯。”
方磐端起酒杯隔空也回敬了一杯,飲盡酒液之后再次問道:
“蕭兄,你還沒回答在下,你們蕭家是否能吃下在下的這一單生意。”
蕭傾風搖頭說道:
“肯定是不行的,我們蕭家雖然有些家業(yè),但重心卻不在水運之上,最多也只能拿下50萬石。”
方磐聽聞之后,頗有些失望,原以為這蘭陵蕭家這么大名氣,應該能吃下最少100萬石的份額,沒想到只有50萬石。
這剩下的100萬石看樣子只能從王謝兩家那里做文章了。
頭腦之中閃過念頭之后,方磐笑瞇瞇的問道:
“若是你們蕭家加上王、謝兩家,應該夠了吧?”
蕭傾風點點頭,大方的承認道:
“沒錯,若是有王謝兩家一起,那這單生意是能夠做成的。但是,不知方兄弟準備用什么東西來打動我們?nèi)乙黄鸪鍪郑咳羰倾~錢的話,我估計你這糧食運到長安,有了這運費打底,估計是會虧本的啊。”
方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緩緩開口說道:
“不知蕭兄可曾聽聞過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