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兒也不多言,挺劍便向賀蘭敏之刺過去。
侯門海和闕特勒聽見賀蘭敏之方才的話,知道他將要全力擊殺李香兒,也不敢怠慢,連忙各自執(zhí)著兵刃,向前沖殺了過去。他們都很是明白賀蘭敏之的恐怖,若是讓李香兒獨力對抗他,看著李香兒這纖細(xì)的身子骨,真不知能承受賀蘭敏之幾下攻勢。既然賀蘭敏之夸下海口,要擊殺李香兒,若是被他就這樣得逞,實在讓他們這兩個人的顏面損害太大了。
令這兩個男人有些意外的是,李香兒這個年輕的女兒家,武藝極為高強(qiáng),伸手矯健處,還在他們之上,所欠缺的,只是他們作為男子先天就占據(jù)優(yōu)勢力氣罷了。
侯門海不禁暗暗咋舌,若是自己單獨和李香兒比斗,最終落敗的,很有可能反而是自己。生出這般心思之后,他對李香兒原本略略有些輕蔑的心思頓時一掃而空,再也不把救援李香兒當(dāng)作第一目標(biāo)。心無掛礙之后,他的出手更加的從容。
場中心,三個高手對陣一個超級高手,雙方你來我往,出手之迅捷、兇猛,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而在外圍,無數(shù)的士兵將這幾個人圍成了一大巨大的圈圈,簡直是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每個人都在瘋狂地吶喊著,為他們的主將侯門海,還有本方的其他兩位高手助威。他們這些人都是普通的士兵,有些就算具備一點武藝,比起張易之這種三腳貓,還要差得遠(yuǎn),自然是沒有辦法插入眼前這場高手的對決之中。不過,這成百上千人同時吶喊,聲勢也是極為駭人,讓場中的所有人都是熱血沸騰。
不過,賀蘭敏之是那種絕世高手,又是見慣了大陣仗的。這點聲音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什么影響,他的心硬如巖石,冷若冰霜,每一劍遞出,都是最狠辣的殺招。在三個高手的圍攻之下,他非但沒有處在下風(fēng),而且是漸漸占據(jù)了上風(fēng),并且完全掌握了主導(dǎo)權(quán)。
只是,這場中的局面,大多數(shù)士兵根本沒有辦法看清。他們只是看見那無比耀目的刀光劍影和雙方人影的不斷變幻、交錯。他們激動無比,吶喊聲也是越發(fā)的響亮。
張易之卻暗暗心驚,他的武藝雖然一般,眼力卻堪比一些高手,簡單的局面,他還是能夠了然的。
他游目往邊上一看,看見王雪茹和武裹兒也已經(jīng)出了帳子,正向這邊過來。其中武裹兒的身上,還抱著一個嬰兒。她低頭只顧看著那小娃兒,眼中射出無比溫柔的光芒。不過,那小娃兒顯然是被周圍如此喧鬧的環(huán)境給嚇著了,一點也不給武裹兒面子,放聲大哭。只是,她的哭聲雖然響亮,卻完全被淹沒在周圍大海一般的聲浪之中了。武裹兒顯得很是無奈,不住地擺出各種面容來逗眼前的這個嬰孩,卻是沒有一點作用,那神情簡直是無奈到了極點。
張易之一見這兩大一小三個人走過來,吃了一驚,連忙迎上去攔住。
他知道,賀蘭敏之既然如此恨自己,傷害自己的事情,他都是絕對愿意做的。既然殺不了自己,對自己身邊的人,他也是很愿意下手的。賀蘭敏之見過武裹兒,是識得武裹兒的。而且,他也知道李香兒有了一個孩子,這軍營中唯一的嬰兒,自然就是李香兒的孩子了。不管是對武裹兒、王雪茹她們,還是對這個小孩,賀蘭敏之都絕對會有興趣傷害。
“你們來這里作甚?難道不知道這里很危險嗎?”張易之有些急切地問道。
“孩子……他一直在……”武裹兒兀自低著頭,在逗弄著孩子,對張易之的話不聞不問,倒是王雪茹幫著應(yīng)了一聲。
“孩子哭,就讓他哭!這里太危險了,把他抱回去吧!”張易之?dāng)蒯斀罔F地說道。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張易之的神色有些難看,眼神發(fā)寒。
武裹兒忽然抬起頭來,有些不悅地剜了張易之一眼道:“你這人是怎么當(dāng)父親的,孩子在哭,你不管不問,還一個勁的趕我們走。她的娘親正在和別人拼命,為了你拼命,你卻這樣對待孩子!真沒見過你這樣當(dāng)父親的!”
張易之簡直有些無語。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小道理很明白,調(diào)理特別的清晰,大道理卻是十分的糊涂。就拿武裹兒來說吧,她只關(guān)注小孩子是不是哭,卻不關(guān)注小孩子出來以后,會面臨生命危險。
不過,有一點是可喜的。那就是武裹兒很喜歡這個孩子,這是一個積極的信號。不是有個成語叫做*愛屋及烏嗎?既然這么喜歡這個孩子,以后和這個孩子的母親,自然也能一天比一天更加的親密,說不定變成好朋友,也不在話下。
張易之的這個推測,還真是一點也沒錯。本來,武裹兒和王雪茹對李香兒,是充滿了敵意的。但當(dāng)她們看見這孩子的時候,就沒法保持那刻意營造起來的敵對氣氛了。尤其是那孩子咧開小嘴發(fā)出清脆的哭聲。那聲音就像敲打在她們腦海心頭一般,將兩顆本就有些軟的的芳心徹底敲成了繞指柔腸。
而李香兒也知道自己的處境,有意討好武裹兒和王雪茹。見這兩個人這么喜歡孩子,正中下懷,便主動將孩子讓給兩個人分別抱抱,逗弄一下……然后,至少從表面上來看,三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極為和諧。武裹兒和李香兒沒吃人家的,沒拿人家的,只是抱了人家的,也一樣手軟、嘴軟,面對著李香兒的時候,也多了幾分笑臉。
也難怪這兩個人如此喜歡小孩子。她們這次北上,當(dāng)初約定好的,就是挺著個大肚子回家,或者干脆直接抱著娃兒回家,家里人為了面子,只能為他們遮掩,而且無法繼續(xù)考慮什么名分的問題,只能是盡快地把她們同時嫁給張易之了事。
可是,不論她們?nèi)绾闻Γ瑤缀跏堑搅说┑┒サ牡夭剑亲訁s還是無比的平靜,根本沒有懷孕的跡象,這讓她們羞惱之余,對于還是的渴望,又增大了幾分。于是,當(dāng)他們看見這小娃兒的時候,饒是站在“情敵”的立場之上,還是掩飾不住喜愛。當(dāng)然,話說回來,這小娃兒的老爹老媽是一等一的俊男美女,基因優(yōu)良,小面孔自然是長得十分的粉嫩可愛,也有著十足的逗人喜歡的本錢。
這不,方才李香兒出來助陣,留下武裹兒和王雪茹幫忙看著孩子。孩子一哭,兩個人逗弄一番無果,只能巴巴地抱著他前來找母親了。
張易之有些無奈地苦笑道:“孩子哭不會死,尤其是男孩子,哭就讓他哭一下,哭累了自然會睡著。這里可不是在演什么雜耍戲,這是真刀真槍的廝殺,要流血的。要是孩子遭遇到什么損傷,可怎么辦?”
武裹兒聽得一愣。她可沒有想過,在如此人海環(huán)伺之下,刺客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還能傷到什么人。不過,張易之說的也不錯,孩子的安全最重要,這么可愛的孩子,是一點危險也不能涉及的。
不過,武裹兒也不肯輕易就轉(zhuǎn)口,撅著嘴說道:“哪有什么危險!”
張易之道;“就算沒有危險,這廝殺總會流血的吧?你難道要這么小的孩子看人家是怎么流血受傷,甚至斷手?jǐn)嗄_的嗎?”
武裹兒色變。張易之所說的這種情狀,就算是經(jīng)歷了很多次險境的她自己,都是十分怕見到,她自然難以想象,這樣一個粉嫩的小娃兒若是看見這般情狀,將會被駭成怎么樣的情況。若是因此而生出了什么毛病,那更是太了不得的大事了。
王雪茹連忙在旁邊拉了武裹兒一下,道:“咱們回去吧!”她看出,張易之已經(jīng)是動了真怒,若是不把武裹兒拉走,說不定會引來他第一次真正的怒火。再者,張易之說得不錯,這么血腥的場面,的確是不宜讓這么小的娃兒看見。
武裹兒便不說話,悻悻地抱著王雪茹返回了屋內(nèi)。
張易之再次回頭,看了看場中的局面。感覺情勢再一次有所變化,也不知是不是后力不繼的緣故,賀蘭敏之方才那么大的優(yōu)勢,已經(jīng)蕩然無存,現(xiàn)在的他,和李香兒等三人,戰(zhàn)成了一個持平的場面。當(dāng)然,他還是略略占據(jù)一點優(yōu)勢的。
也許是有些急怒了,賀蘭敏之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厲芒。他渾然不顧侯門海砍向他左臂的長刀,奮起全力,狠狠地向李香兒刺過去,所使出的,竟然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這一下,場中的三個人都是措手不及。像賀蘭敏之這種打法,在高手的對陣之中,是絕少出現(xiàn)的。很有有高手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去換取別人的性命。因為高手通常都極為自負(fù),覺得別人的性命肯定比不上自己的重要。而賀蘭敏之乃是高手中的高手,他此時又占據(jù)著上風(fēng),使出這一招,那令人意外的程度,又比一般的場面下,更加重了。
“啊——”闕特勒和侯門海施救不及,嘴里同時發(fā)出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