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安排好解剖室里的一切,走出了解剖室,外面除了幾個學生,還有好幾個披麻戴孝的人,有老有少的。
“秦大人是吧,謝謝你為我兄長伸冤,讓那個惡毒的婦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可惜是不能親手殺了她為我兄長報仇”
一個看起來有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拱手說道,這男子穿著麻衣,一臉悲戚的樣子,感覺十分的傷心。
“不客氣,這本來就是應該做的事情,不過你如何確定你嫂子就是兇手的?”
秦軒問道,要知道,這個案子還沒有最終定論,鄭夫人也最多是個犯罪嫌疑人,怎么能一口咬定她就是殺人犯呢。
“除了她還能有誰,上吊自縊算便宜她了”
“這個得是衙門做了最后的定論才能算,目前沒有確定真正的兇手之前,不好妄作定論,另外,你們去祭拜吧,節哀順變,完了還得把你兄長放進冰窖里保存”
秦軒說道,看著鄭掌柜的弟弟帶著人進了邊上的屋里,這個鄭掌柜的弟弟一定是賄賂了衙門里的人,秦軒暗想到,不然他怎么會這么快知道這些消息,尸檢只是破案的一個環節,它的結果只是給破案提供一些證據,根本不能就確認誰是兇手,在目前這個時代,沒有實驗室檢查,只能如此。
“師傅,你有沒有注意到剛才和你說話的那人的手?”
“怎么了?”
秦軒問道,這倒是沒太注意,因為孝服也很寬大,內里的白色衣服袖子很長,不注意是看不到。
“他對你拱手鞠躬的時候,我剛好在想著你前面安排老溫去衙門所說的事情,就特別注意了下,那個人的左手上剛好有傷被我看到,雖然只是一閃而過,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
小薇小聲對秦軒說道,小薇也知道此人是報案人,但是剛剛才在鄭夫人指甲里發現的皮屑可是個重要的線索,目前還沒有幾個人知道此事。
“暫時不要聲張,你們繼續去解剖室查看尸首有沒有別的可疑痕跡,我去看看他們”
秦軒說道,今天的解剖是完不成了,只有明早開始,在燭光的黑夜里進行解剖,什么都看不清楚。
目前這間臨時放尸體叫死者家屬祭奠的房間本來是用來放器械的,秦軒嫌麻煩,器械直接就放在解剖室里,用起來方便,這個房間就空下來當做死者家屬接待室,也是臨時的殯儀館。
死者為大,身體發膚,受之于父母,在這個時代,能狠下心來要求尸檢的人不多,做尸檢,在這個時代還是大部分人不能接受的。
需要做尸檢的,多數都是牽扯到比較重大的案子,需要尸檢來提供更多的證據,一般的普通百姓只是會認為人都死了,在剖尸,太殘忍,破案是衙門的事情,和死人沒有關系,死人又不會說話。
正是百姓的這種認知,才造成了仵作這個職業是比較受人詬病的,一般人也看不起,想想人死后還要受到剖腹挖心這樣的摧殘,能有幾個人能可以接受?
所以,尸檢的時候是絕對不允許家屬在邊上觀看的,當秦軒走進了臨時的祭拜室時,里面的壓抑氣氛也叫秦軒很不適應。
秦軒拿起了三支香祭拜完畢,也就在邊上和鄭掌柜的弟弟小聲說起話來,當然秦軒也是和嘮家常一樣,不著邊際的問下無關痛癢的話題。
原來鄭掌柜的這個弟弟也住在西市,名叫鄭斌,父母早亡,鄭掌柜早早的就出來打工養活自己的弟妹,鄭掌柜的的早年掙錢開了家糧店,后來弟弟成人,就給弟弟打理,用掙的錢又開啟了一家地毯店鋪,經營至今。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印堂發黑,面容蒼白,是不是感覺到心慌心悸,晚上睡眠不好,常常驚醒啊?”
“秦大人如何得知的?”
“我是醫者,自然知道,來我給你號個脈,看看有沒有大問題?萬一有什么大問題,就早治早好”
“好的,早就聽說勤學大人醫術無雙,能叫秦大人給診病,那顆是求都求不來的”
“沒那么夸張,伸出右手來”
秦軒仔細的給鄭斌號了脈象,又特意看看了看鄭斌的指甲,叮囑了鄭斌只要放寬心思,很快就會好的,沒什么大問題。
秦軒告辭鄭斌他們一群人,回到了解剖室,看到老魏也回來了,叮囑了一番,又派出老魏去衙門。
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比較多,秦軒也是忙的不亦樂乎,兩個仵作輪流的朝衙門跑,不過今天的收獲最大。
至于鄭夫人的死因,秦軒目前懷疑還是他殺的可能性比較大,這很像一個連環殺人案件,具體是為什么,估計和錢財有關,這個就看長安縣衙如何去破案了。
秦軒有“逆天作弊器”,自己也有些“特異能力”,不過到目前為止很少使用了,在不威脅到生命的情況下,秦軒還是盡量的不去動用這些超常的能力,還有一個就是,使用這些超常的能力,真氣的損耗十分厲害。
雖然體內的真氣可以慢慢的修煉彌補回來,但是速度真的很慢,就如同人體損失了元氣一般,需要半年以上的慢慢調養,才能慢慢的補回一些元氣來。
真氣也是如此,再說雖然這個時代污染比較少,但是自然精氣充足的地方還是一些有著靈山大川的山里比較多,人多的地方,自然精氣如同沙粒里的金子一般稀少,而且很不純凈,蓄積起來很慢。
“你們有沒有搞錯?我是報官的人,怎么你們不去抓兇手,抓起我來了?是否弄錯?”
“你只是協助去縣衙查證一下,跟我們走一趟吧”
“可是我這里正在祭奠兄長,你們不能這樣”
隔壁傳來了吵鬧聲,鄭斌的聲音很大,可是有理不在聲大,縣衙正在對這個案子頭痛呢,本來以為是一個正常的意外溺死,結果變成了謀殺。
第一個案子剛有點眉目,沒想到又上吊死一個,而且這個上吊的也可能是謀殺,這個縣衙可是頭大了。
沒想到這正想辦法去找嫌疑人的時候,醫科大學又派老魏來了,說是上吊案的嫌疑人出現了,就在醫科大學,這才有了長安縣衙派人來醫科大學抓人的這一幕。
這一切都是秦軒暗中安排的,秦軒在借口給鄭斌號脈時,就順便觀察了一下鄭斌左手的抓傷,根據抓傷的形狀,秦軒覺得這個鄭斌很有可能就是死者鄭夫人指甲中那皮屑的擁有者。
“你雖然是原告,但是這并不能說明你是清白的,把你的左手伸出來”
秦軒笑著說道,這邊爭吵不休,秦軒就拿著酒精瓶過來了,對于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要他啞口無言。
衙役扯這鄭斌的手,秦軒做了仔細的觀察,手背上兩條抓痕是縱向的,上小下大,類似于水滴狀,傷口已結痂,更具結痂的顏色和山口來判斷,這是一處新傷。不超過一天。
如果是老傷,受傷結痂的傷口,結的痂不會顏色暗紅,應該黑色的痂,而且傷口收斂,傷口周圍是暗紅色,而新傷的傷口周圍是淡紅色,這一點就可以大致判斷出新傷還是老傷口。
“秦大人,你不是也懷疑是我吧?”
“這有什么不可以?”
秦軒微笑著說道,將酒精瓶中那皮屑鑷了出來,展開后平鋪在鄭斌的傷口上,相似程度絕對大于百分之八十以上。
“恭喜你了鄭斌,你跟著差役去衙門解釋吧,我就不說什么了,剩下的就該你和衙役們的事情了”
“冤枉啊,真不是我殺的”
“誰不是你殺的?”
“那個女的”
“哪個女的?”
“我嫂嫂”
鄭斌驚慌的說道,除了滿眼的驚恐神色之外,雙腿都在哆嗦著,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
“那她怎么死的?”
“我沒想殺她,我只是想和她睡覺,沒想到她啊!不是啊不是這樣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們有說你殺人了人嗎?這是不打自招!”
秦軒笑著說道,一般的罪犯,只要不是慣犯,心理承受能力都比較低,一緊張,什么話都說出了口,沒有什么邏輯性,最容易找到突破口。
秦軒的問話根本沒有給鄭斌考慮的時間,一句接著一句,只要鄭斌回答完話,立馬接上下一句,在驚恐中的鄭斌都是下意識的在回答,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不管鄭夫人是意外死亡還是別的原因造成的死亡,但是現在可以肯定,鄭斌就是兇手,案情很快就會真相大白。
“謝謝秦大人,這下子您可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
“秦大人真是神勇啊!這樣就破了這個案子”
“師傅好厲害”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秦軒說的都變成神探了,其實只要掌握住罪犯的心理,這個是很容易,關鍵看你會不會把握時機,切入點一定要選擇好。
一個心慌心虛的人,又在巨大的驚嚇下,是最容易被人牽引著思路走的,慌不擇路、慌不擇言是最好的解釋。
“好了,不要再吹捧我了,趕緊的將鄭斌帶回衙門,馬上要關坊門了,這時候走還來的急”
秦軒笑著說道,不過這些衙役們到是進出坊間的大門沒有什么事情,辦案子時經常會碰到這樣的情況,坊間守門的兵士不會為難他們的。
“秦大人,你房門前有人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