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子杰數落宗禪道:“你這么說,好像在罵蔡兄是個臉皮厚的家伙似的。有你這么當朋友的么。”
三人互相對望一眼,頓時大笑起來。
只有他們互相經歷過艱辛,在江湖的各大勢力逼迫下,一起同風雨走過來的,才有這種超越了普通友情的默契。
龍馨兒奇怪地道:“為什么你們今天晚上所說的話。全都怪怪的。我聽不懂呢。小宗,小杰。你二人也不小了,是否也要姐姐給你們介紹對象呢。”
“可是,龍姐姐,蔡兄的示好,你還沒有答應她呢。”
“我不想傷害他。”
蔡太正將一杯悶酒飲下肚,“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告訴我你的態度。宗少,杰少。我想我得走了。”
兩人大為吃驚,龍馨兒道:“蔡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到哪去。繡莊就是你的家,為何要急著走呢。是否龍馨兒招待有所不周,在什么地方怠慢了你。”
蔡太正搖搖頭,掛劍走身,向宗禪兩人抱拳道:“你們大家不要誤會。我還有一點私人的事要處理。等處理完之后。再來和你們相會。再見。”
宗禪和令子杰什么也沒說,抱著拳頭,目送對方出門。
龍馨兒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才惹得蔡兄不高興,這么急著要走的。”
“嘿,怎么會呢。”
……
用完餐,再拾綴一番。兩人終于開始打起坐來,在龍馨兒特意為他們安排的小院廂房里,分別坐在一張大床鋪的兩頭,盤了雙腿,閉上兩眼,兩人將《無極神魂》的心法修煉了一遍再一遍。精力很快就充沛起來。
大過節的,繡莊無事,龍馨兒不時到他們房間里來看上一眼。送點溫好的茶水,為兩人抹抹因練功而起的汗珠子,照顧得十分精致。
“你們兩個弟弟,一定不是凡人。否則練功的時候,怎么能讓人感覺到身體里似乎有一股無形的能量噴涌而出。”
“他們的確不是凡人。不過很快就要變成死人了。”
一道幽深而絲滑的女聲,有如空谷傳聲般,在院落外響起。
令子杰和宗禪兩人立即清醒過來,吐過一口濁氣,打開窗口。
一枝別窗的臘梅,立即和風送入,窗外什么人也沒有。
龍馨兒嚇了一跳,“什么人。”
久久沒有人聲,只有呼呼的北風在不停地吹響,打在院墻里,和冰雪覆蓋下的梅花樹上,不時發出吱吱的響動。
宗禪露出一個微笑,“火魔艷婦即秀夷。我知道是你,出來吧,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漢。”
令子杰同樣生出一股驚覺,感應到了火魔艷婦即秀夷,已經出現在了他們這道廂房外邊的小廳堂里。
而對方什么時候騙過他們三人的雙眼,進入到房間里來的,則怎么也想不通。
只此一點,對方來到十米之內的距離,他和宗禪兩人才產生警覺。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至少,火魔艷婦的魔功,應該不在她的師姐,即照女派的傳人蓮娣之下。
龍馨兒雖然是女子,而且是個絕美的女子,但卻見到此女時,也不由得看呆了,雙眼像是定住了般,在火魔艷婦即秀夷的身上望著,有種失魂落魄的驚訝,不知道她這兩個愛冒險的小弟弟,什么時候招惹上了如此詭異的女子。
的確,火魔艷婦的身上,表現出來的,不但是一種特有的勾人魅力,而且全身邪氣上涌,不時散發出道道烏黑的光澤,明顯是因為修煉某種功法而引起,讓人不悅。
“你究竟是何人。”
火魔艷婦二話不說,拂起一條魔袖,瞬間將龍馨兒給放倒。
宗禪和令子杰兩人同時飛身掠下,搶過龍馨兒的身體,將她保護在身后的榻上。
見龍姐姐只是被對方給擊暈了,點了昏睡穴,這才放心下來。
但抬起頭時,一面對面前的這位魔女,兩人的心又沉了下去。
火魔艷婦于入夜時分來訪,絕沒有什么好事情。
兩人心知肚明對方一定是有備而來,但不知究竟所謂何事。
宗禪試探性地道:“照女派的行動,果然十分有效率。這么快就找到我們落腳的地方了。姑娘真是好身手啊。”
有如幽靈般的美人胚子,火魔艷婦即秀夷咯咯笑了一聲,夢幻般的美麗凄涼雙眼里,盡是我見猶憐的神情,整張俏臉上,半點因寒風而起的凍色都沒有,反而平淡如水,卻在平淡之中,平添了幾分異樣的勾人之色。
她倚桌而靠,整個人像是不食人間煙火般,婀娜多姿地瞥了一眼兩人,輕喹一口,吐出香唇道:“你們兩個小子,現在還好嗎。”
這本來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問候,卻讓宗禪更加的摸不著腦門。
他將霸刀抽出,惡狠狠地道:“你來意不明,請恕我不便招待。如不說明你的意圖,那么請你立即離開。別擾了人家的節日氣氛。”
這話已經十分的不客氣了,哪知火魔艷婦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將火熱的目光射到令子杰身上。
令子杰立即呼吸快速起來,向宗禪道:“宗少,她肯定有事兒。就讓她說吧,說完了,再讓她走不遲。”
“總算你們兩只小鬼,還有點兒理智。否則的話,早在三天前,你們就已經死了。”
宗禪脾氣一起,大皺眉頭道:“大言不慚,大概是貴派得不到龍晶石。所以又來打我們兩人的主意了吧。”
令子杰的猜想和宗禪的幾乎差不多,不過究竟是與不是,還得看火魔艷婦的態度。
“你兩人,倒是有點見識。”即秀夷盈盈一笑,自我嘲解道:“要不是我刻意隱瞞著尊師,沒有將你們的住處給暴露出來。你們還有命在么,嗯。”
那示威的一張美麗的眼神里,滿是威脅。
宗禪最討厭的,就是人家拿這樣的事情來逼迫他們了。
“噢,那我宗禪是不是得感謝你啊。”
令子杰比較心思入密,見火魔艷婦到此時,仍舊是一副油然的神態。就知道對方一定是有備而來,而且極有可能已經將她對兩人提出的條件的反饋結果,都料到了。
“宗少,來者是客,讓她坐下談又如何。”
宗禪作了個古怪的表情,走出廂房,來到小廳堂里。
將廳堂中心處的爐火撥亮了些,溫暖立即潮涌而起,整個房間變得暖和極了。
令子杰點點頭,示意對方道:“坐。”
自己和宗禪分別坐下,又不放心地回望了一眼小廂房里面龍馨兒。她還一睡不起,這樣的場合下,也不方便將她弄醒,心想就先這樣吧。
宗禪打眼瞅了對方幾眼,笑道:“火魔艷婦,我應該叫你一聲即小姐呢,還是火魔小姐呢。”
“隨你。”
“那就即小姐吧。即小姐蓮駕光臨,不知道是早已經有所準備,還是匆匆而來。”
火魔艷婦冷笑一聲,與他糾纏道:“有區別嗎。”
“當然,如果你早已經準備好了要說什么,并且已經料到我們兩人將作什么樣的反應。那么,就請回吧。我兩人是絕對不會答應你的要求的。換言之,要是你因路過繡莊,而巧遇我們,想進來坐坐,我們無任歡迎,莊院里還備下了美酒佳肴,界時更有年輕俊郎的公子哥兒蔡太正到來。剛好可以捉對喝上幾杯,這樣豈不更好。”
這話連令子杰都聽得牙酸,但對付火魔艷婦這樣的宗門高手,不慍不火,恰到好處,頓時也打眼向對方瞧去,看她如何回應。
即秀夷櫻桃輕吐地回應道:“看來,我還是走好了。你們一點合作的誠意都沒有。我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以照女派的妖女作風,根本不會如此的有風度。
而火魔艷婦當下的表現,卻很識大體,這完全不像她們一貫的表現。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在故意試探兩人的態度。
而宗禪和令子杰兩人也心知肚明,對方能夠尋上門來,自然有一套跟蹤的妙法。如果火魔艷女要害他們兩人還倒無妨。要害龍馨兒的話,龍馨兒一定早中魔掌,絕無幸免的可能。
這就好比對方懸了一把劍,在他們的要害處,卻又客氣地說只要你聽我的話,我就不會殺你般,讓人感覺不是滋味。
“慢著,嘿嘿,即小姐人都已經來了。我們不盡一下地主之誼。恐怕說不過去。來,這是我龍姐姐準備的皇城小燒,據說是御酒,皇宮里也喝這個,嘗兩口。”
火魔艷婦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嘴角處兩條淺淺的酒窩凹陷下去,香袖一拂,甜甜一笑,“總算你們還識趣。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拂了你們興致,且勉為其難地坐下來,陪你們喝一杯吧。”
美酒倒好,宗禪作了個請的手勢,飲下酒時,向令子杰作了個暗示。
令子杰會意,放下杯子,一抹嘴唇笑道:“不知即小姐,今次前來,究竟所為何事。明人說快話,即小姐無妨直言。”
“好個明人快話,那我就直說了。我要用龍晶石,來換你們三人的性命。”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