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高明稱自己為“阿貓阿狗”,青袍男子頓時就怒了。
“士可殺不可辱!”
說著,他就一頭朝著高明撞了過來。
虎子早就防著他了,所以他的腳步才剛邁出去一步,虎子就一巴掌把他按趴在了地上,然后舉起拳頭就要打。
虎子的力量高明是知道的,他這一拳下去,那青袍男子能活著都算是幸運了,所以看到這一幕,高明連忙抬起了手。
“虎子住手!”
“是!”
聽到高明的話,虎子立刻就把拳頭放了下來,不過一只手還是緊緊的把青袍男子按在地上,任由他如何掙扎也無濟于事。
“放開我,放開我,士可殺不可辱!”
看著他憤怒的樣子,高明頓時就搖了搖頭,然后嘆了口氣。
“唉,說實話,我真的沒有侮辱你,看你是年紀,應該不是來這當學生的吧?”
說到這里,高明就蹲下了聲來,然后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既然不是來當學生的,自然就是備來當先生的,我們大唐皇家書院可是大唐未來十年,乃至二十年,三十年人才的搖籃,這里的學生會成為大唐未來的中流砥柱,正因為如此,想在這里當先生的人也猶如過江之鯉,你有什么本事能擔此重任?”
聽到高明的這番話,這個男子頓時停止了掙扎,他先是咬了咬牙,然后抬頭看向高明。
“我是貞觀十五年春闈的狀元,太子殿下認為我夠不夠資格?”
聽到他這話,高明頓時就皺了皺眉頭。
“既然你是狀元,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高明的話音剛落,青袍男子的眼睛頓時就紅了。
“我沒有通過吏部考試,但是這并不是因為我沒有本事,而是有人故意為難我!”
在大唐,每年都會進行一次??频目荚嚕饕目颇渴强冀浟x或時務,以及寫文章,而考試的第一名就叫狀元。
盡管大唐的讀書人只占了總人口的百分之一,甚至更少,但是要想通過春闈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要想考中第一名就更不容易了。
而且通過了春闈并不代表就能當官了,要想當官,考生必須還得通過吏部的考試,如果沒有通過的話,就只能到地方上去給都督做幕僚。
而這部分考生,運氣好的才能步入官場,運氣不好的,就只能一輩子當別人的幕僚了。
通過春闈但是沒有通過吏部考試的情況很正常,但是春闈的狀元沒有通過,這就讓高明奇怪了。
再看著青袍男子一副不甘心的模樣,高明再次皺了皺眉頭,然后朝著虎子揚了揚下巴。
“虎子,你先放開他?!?
“是!”
等虎子把他放開之后,高明頓時就朝著他開了口。
“你說吏部有人為難你,說說看,到底是誰?”
“這……”
看到他遲疑了,高明的臉上頓時浮現了一絲冷笑。
“哼,說不出來了?恐怕不是有人為難你,而是你撒謊了吧,還春闈的狀元,我看你是春闈的湯圓吧?”
高明的話音剛落,周圍看熱鬧的百姓頓時就轟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春闈的湯圓!”
“居然騙到太子殿下頭上了。”
“就是,就是,還狀元呢,我呸!”
聽到周圍噪雜的議論聲,青袍男子的臉色頓時又白轉紅,然后由紅轉青,眼睛再一次紅了起來。
“不!我沒有撒謊,我確實是得罪人了!”
看到他還在辯解,這次沒等高明說話,周圍的百姓就再次露出了鄙視的神情。
“還在狡辯,太子殿下,把他關到大牢里吧!”
“還說得罪了人,有本事把你得罪的人說出來?。 ?
“就是就是……”
其實高明是相信青袍男子的話的,因為一個人撒謊總會有個限度。
如果他說自己的春闈的進士,或許還難查一點,畢竟每年春闈的進士挺多的,但是狀元卻不一樣,每年只有一個而已,一查就查出來了,這根本就瞞不過去,所以他不可能撒這么愚蠢的謊。
不過看著周圍百姓議論紛紛的樣子,高明也不說話,只是笑瞇瞇的看著青袍男子,看他怎么應對。
看著周圍百姓都在朝著自己指指點點,青袍男子的汗珠一滴滴的落了下來,大約過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終于忍不住了,朝著高明就吼了起來。
“我得罪的人就是崔熹!”
他的話音剛落,高明立刻就抬起了手,看到高明的動作,周圍的百姓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高明再次朝著他開了口。
“你說你得罪的人叫崔熹?”
崔熹這個人高明是有印象的,因為在他離開長安之前,就聽說盧志在朝堂上跟人干了一架,而對方的名字就叫崔熹!
想到這里,高明頓時就咂吧了一下嘴。
“嘖嘖……我記得崔熹好像是戶部尚書吧?你一個小小的書生,有什么資格得罪人家正三品的朝廷重臣?”
高明的話有些不客氣,所以聽到他的話之后,青袍男子頓時沉默了一會,然后才抬起頭看著高明。
“我是大唐的讀書人,不是崔家的讀書人?!?
他的聲音很低沉,但是他的目光卻很堅定,話語中卻透著一股子的正義凜然。
他的這句話的意思高明也聽出來了,意思是說他不愿意歸附崔家,所以高明也忍不住擊掌叫好起來。
“好!好一個大唐的讀書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依藝!”
聽到他報上名來了,高明頓時就點了點頭,然后直接扶起了他。
“杜依藝,關于你的身份,我會派人去查的,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么我一定重用你,但是如果你說了謊,那么你就準備到塞外去撿一輩子的牛糞吧!”
高明的話音剛落,杜依藝頓時就冷笑了一聲。
“哼,我杜依藝行得正坐得直,太子殿下盡管去查便是,至于重用,哼,杜某才疏學淺,當不得太子殿下重用!”
說完,還朝著高明拱了拱手,然后就把頭偏到了一旁,再也不看高明一眼。
看到他這幅樣子,高明頓時就樂了。
“喲呵,還來脾氣了是吧?”
“哼!”
自從來到大唐以來,高明還是第一次遇到在自己面前還這么有骨氣的讀書人,他頓時就來了興趣。
“杜依藝,本太子問你,你可娶妻了?”
聽到高明的這話,杜依藝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駭然。
“眾目睽睽之下,莫非太子殿下還打算禍及家人不成?”
看著他驚恐的樣子,高明頓時就露出了笑臉。
“看你這個表情,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娶妻了,那我再問你,你可曾有兒子了?”
起初杜依藝聽高明問他可娶妻的時候,他還以為高明要對他的妻子不利,但是現在又聽高明問他有沒有兒子,他頓時就有些丈二和尚不滿足頭腦了。
“這……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杜某有沒有兒子與太子殿下何干?”
看著杜依藝一副拽拽的樣子,高明頓時就笑了起來。
“如果你有兒子當然最好了,這樣你就沒有遺憾了,但是如果你沒有兒子的話……”
說到這里,高明就嘆了口氣,然后朝著杜依藝攤開了手。
“唉……那我就只能深表遺憾了,因為你可能再也不會有兒子了。”
聽到高明這話,杜依藝頓時面露驚色,接連后退了兩步。
“莫非……莫非太子殿下想要殺我不成?”
看著他驚恐的樣子,高明頓時就搖了搖頭。
“不不不,我可不是那么弒殺的人,你沒有犯下殺頭的罪,那我就不會殺你,我這人還是很講道理的,不過……”
但高明說到“不過”的時候,杜依藝的眼睛頓時就瞪大了,他知道高明接下來的這句話才是重點。
高明很滿意杜依藝的表情,他的嘴角頓時就翹了起來,然后朝著杜依藝挑了挑眉毛。
“不過剛才你試圖撞我,這是以下犯上,屬于大不敬之罪,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所以我打算送你進宮,對你實施宮刑!”
“嘶……”
高明的話音剛落,杜依藝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宮刑?”
“對!”
看著他震驚的樣子,高明頓時就點了點頭。
“宮刑的意思就是閹了你,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騸了你,再說粗俗一點,就是把你雙腿之間的那部分突出來的肉全部割掉,以后你撒尿就只能蹲著了,所以我才會說很遺憾!”
說到這里,高明再次朝著杜依藝攤開了手,一副很是遺憾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杜依藝頓時就傻眼了。
“不……不可以,這不行的,我還沒有兒子,不可以被騸……不對,是不可以當太監的,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看著他驚恐的樣子,高明也不再跟他多說,而是朝著周圍的百姓笑了起來。
“諸位晉州城的鄉親們,剛才他打算撞我,大家都看到了吧?”
聽到高明的問題,周圍的百姓頓時就紛紛開口回應起來。
“我看到了!”
“太子殿下,我也看到了!”
“沒錯,剛才這個人就是打算撞太子殿下!”
聽到眾人的話,高明頓時就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嗯,看來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那么我再問大家,像他剛才這樣的行為,你們說應不應該不該閹了他?”
周圍的百姓早就知道高明肯定還有下文,現在聽到他這個問題,立馬就紛紛喊了起來。
“應該!”
“冒犯太子殿下,閹一次怎么夠?應該閹他十次,一百次!”
“就是,就是,太子殿下,小人祖上三代都是賣豬肉的,刀法絕對沒問題,您就放心交給小的吧,小人保證把他那玩意切成一片一片的!”
聽到這個請求,高明的頓時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這個辦法好,切成一片一片,我也好數數年輪!”
切成一片一片的?好數年輪?
聽到高明這話,杜依藝的臉剎那間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