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女兒回門,房玄齡和房遺直都特意請了半天假,上完朝就直接回來了。
來這個時代之前李元嘉也有一種錯覺,以為古代官員們每天就是上朝,下了朝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但是來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大家除了正常的每天上朝之外,也是要上班的。
尤其是朝中大佬們,下了朝之后都是要留在皇宮里干活滴。
шшш. ttκan. ¢〇 皇宮皇宮,分為宮城和皇城。
比如說長安里的皇宮,北邊的宮城分為三部分,中間是現(xiàn)在還叫大興宮的太極宮,是皇帝居住辦公的地方,東邊是東宮,給太子,西邊是掖庭宮,是個太監(jiān)侍女們居住的地方;而南邊的皇城,則是大臣們日常辦公的地方。
所以下朝了之后想要直接回家,就必須要先請個假再說。
不過一進門看到屋里的那一幕,無論年輕的房遺直,還是老成持重的房玄齡,都忍不住一愣——兩個小的撅著屁股趴在地上,正在拿著一個一個的小木片拼東西;而三個大的則是圍著一個小圓桌,正在拿著一個一個的小紙片扔出去;還剩下一個老的,正坐在回門的女兒身后,眼睛也直勾勾的盯在那些紙片上面……
看著這一副情形,房玄齡只覺得一口悶氣瞬間提到了喉嚨口。
成何體統(tǒng)?!
不過看到李元嘉的瞬間,當朝宰相就把這口氣又給咽了下去,因為很明顯這些新鮮玩意兒都是這位韓王帶過來的。
所以嘴角抽抽了幾下之后,房玄齡趕緊上前見禮。
雖然女兒嫁給了李元嘉,可是雙方的高低尊卑沒有本質上的改變,該行禮的房玄齡還是要行禮。而且隨著房遺直的回來,他的妻子杜氏也跟著出來與大家相見,屋子里瞬間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再然后……
大家在一起吃了個午飯,又有兩幅撲克牌被李元嘉拆開,李元嘉陪著房玄齡和盧氏一桌,房遺直、房奉珠和房遺愛三兄妹一桌,大家一起開始斗單于。
至于說兩個小家伙,自然是擺個矮幾讓他們繼續(xù)拼圖了。
這一玩就是整整一個下午,直到韓山悄悄走到李元嘉身邊提醒,他才一臉遺憾的起身告辭。唐初的宵禁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他是大唐親王,宵禁以后上街也沒什么底氣。
“呼……”
馬車駛離了梁國公府之后,李元嘉輕輕的吁了一口氣。
多少年了!
終于和別人一起玩上了斗地主,而不是自己一個躲在書房里面,拿著一副牌玩自己斗自己的游戲了。
爽!
“大王,可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李元嘉這邊心里舒坦,但是看到他如同松了一口氣的模樣,房奉珠卻好像誤會了什么,咬了咬嘴唇問道。
“嗯?怎么會?”
聽了王妃的話之后,李元嘉微微一怔,隨即失笑道:“我也不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哪里可能不喜歡熱鬧的?只是前些年總是一個人,猛的一下有些不太習慣罷了。”
習慣的力量,確實有些嚇人。
從來的那天起就一直在皇宮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日子,后來到了潞州也是謹小慎微,回長安的這幾年更是為了守孝而“自閉”了將近三年,不知不覺間養(yǎng)成了“享受孤獨”的習慣。猛地一下子和房府這么多人湊在一起打牌聊天什么的,就算心里很高興,但是臉上李元嘉卻很難把它給表現(xiàn)出來。
時時刻刻觀察著他的房奉珠,也就很容易誤會了。
不過此時聽了李元嘉的話,王妃還是有些心疼了起來,又咬了咬嘴唇,柔聲道:“既然大王也喜歡熱鬧,以后就讓大哥和遺愛他們常來王府轉轉吧?”
“呵呵,好啊!”
想起今天自己送出去的那些白酒和撲克牌,李元嘉自然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不光是遺直兄和遺愛他們,奉珠你的小姐妹們也可以經常叫來,這樣在王府里也不會太寂寞……”
……
“一對2!”
“一對王!然后順子……我又贏了!”
隨著房遺愛扔出手里最后一個七連順,這小子興奮的從椅子上直接蹦了起來,哈哈大笑道:“三連勝!而且是單于的三連勝,哈哈!”
“……”
眼皮子跳了幾下之后,房玄齡把手中的牌一扔,沒好氣的說道:“好了,天色太晚,大家都早些休息吧。”
“哎?這就不玩了?”
楞了一下之后,房遺愛頓時急了:“父親,這天色還沒有大黑呢!再說了,點上蠟燭不是一樣可以繼續(xù)么?”
“哼!明日老夫不用上朝么?”
狠狠的瞪了房遺愛一眼,房玄齡手一揮,先把小兒子給趕走了。隨后看了一眼大兒子,房玄齡低聲問道:“遺直,這東西叫什么來著?”
“父親,叫撲克牌!”
“撲克牌……”
看了看桌子上散亂的五十四張牌,房玄齡的雙眼一瞇,皺眉沉思了起來。韓王府新鮮玩意兒多,這一點他是早就知道的,但是今天這幅撲克牌的出現(xiàn),還是讓當朝宰相小小吃了一驚。
不光是一個斗單于,這一下子他們還學到了其他四種玩法,從最簡單的接竹竿到比較復雜的升級,每一種玩法都有各自的樂趣所在,讓人不知不覺就沉迷其中……
小小的五十四張牌,其中的奧妙卻讓人驚嘆啊!
而且……
拿起一張方塊六,看著上面“6”這個天竺數(shù)字,房玄齡的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開始閃爍起了思索的神色。
“相公,別看這紙牌了。”
就在房玄齡凝眉細思,隱隱像是抓住了一點什么的時候,剛剛出去的盧氏走了回來,含笑說道:“快來看看女兒他們帶來的禮物,二十幾個箱子呢!”
“哦?帶了什么?”
聽了盧氏的話之后,房玄齡不但不喜,反而是皺起了眉頭。
他倒不是清廉孤高到什么禮物都不收,更何況送禮的還是自己女兒女婿,但是李元嘉的身份實在是特殊,房玄齡怕的就是對方年輕好面子,真要是送來了大筆的財物還是頗為麻煩的。
盧氏卻根本就不在意這些,自顧自美滋滋的笑道:“至少五箱白紙,都是你最喜歡用的那種,另外還有好些壇酒,據(jù)說也是韓王府自己釀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