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夢里是誰
如果青春萬劫不復(fù),你是會成長還是要執(zhí)迷不悟?
且說陸曉與靈靈重逢后,五年時間,足以讓兩人都性情大變。彼此間又有著隔閡,誰也沒有過多的互訴衷腸。
“先給靈靈一個安身之所吧。”陸曉深知這趟靈靈前來投奔,就不可能再回到遙遠(yuǎn)的塞北。即使不知她這幾年來遭逢的各種曲折緣由。
“先安置她到明哥的兔兔明咖啡店工作吧。”
一個多月過去了。此時秋意已去,凜冬將至。
當(dāng)黎明的曙色尚未到來的時刻,大霧早已把窗戶籠罩得一片朦朧。靈靈收拾好杯子后,拿著一件小熊圖案的抹布擦拭著落地窗,心里朝思暮想都期盼著那個人的到來。只是太陽逐漸消失,衣著單薄的靈靈感到透骨奇寒,趕緊取件衣服披上,繼續(xù)擦拭著覆蓋在玻璃窗上的霧氣。
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靈靈的眼前。
“靈靈,近來可好。”
只是隨意的一聲問候。仿佛陸曉踩著漫長星辰的光而來,而任靈靈更是失了心智,萬般柔情涌上心頭,可數(shù)秒的沉醉后立刻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
“我很好。”
“先給我準(zhǔn)備一杯咖啡。待會有好消息告訴你。”陸曉此刻找了個角落,帶著一絲疲倦隨意的來了個葛優(yōu)躺歇息。
“嗯,曉哥哥。”
“明哥!!給你帶了份禮物。趕緊出來!。”
只見陳梓明此時還**上身,身披金色毛毯慢悠悠的向陸曉處的走去。“等會等會,我先給女神刷個穿云箭,待會再跟你吹牛逼。”
“明哥,“你先看看這份營銷方案。”
“啥玩意,“變裝咖啡廳?”
“對。一家融入cosplay以及寫真攝影的咖啡廳。”
“這個,能行嗎?也太非主流了吧。”
“你想想,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對曬照越來越高的要求,要曬別人沒曬過的才叫潮。而改造一家這樣的變裝咖啡館,就是滿足用戶不僅僅喝咖啡,還有各種好玩的社交及游戲樂趣。”
“那具體得怎么做?”梓明開始對這個改造計(jì)劃感到熱情。
“首先給這里弄多點(diǎn)小隔間,有蘿莉風(fēng),有北歐風(fēng),有英倫風(fēng),來這里一般都是女生,換一套漢服,找個古典背景,就可以拍出宮廷大戲的感覺。要是換上黑絲和包臀裙,那可是滿滿的職場御姐范。還有漢服、旗袍、洛麗塔服等都可以準(zhǔn)備。“
“那也太好玩了吧。還可以認(rèn)識到各種類型的妹子,這個必須得嘗試。”
“到時門票我們弄個88一張,包含咖啡和2份甜點(diǎn),拍累了可以坐下來品嘗咖啡,和各種cos粉交流一下心得,就像一個大型晚會,包羅萬象。“
這就是陸曉的改造方案。
畢竟人類的共性是炫耀。有的是假裝,有的是真有,沒有不裝,只有裝的各盡不同,各有千秋。
還剩下一個問題,就是要把囤積的咖啡豆清空。他家的咖啡豆是源自北美洲的拉瓦特進(jìn)口的,全市僅此一家是使用這品牌的。因而要把囤積的咖啡豆全部售罄,還需要花點(diǎn)心思。而這些,陸曉早已做好籌劃了。
“這個月,借我70個小弟幫我做事。一個月后,你囤積的咖啡豆會全部售罄。”
“沒問題。”
陸曉整理好資料,分發(fā)給眾人。
“這里是全市32家咖啡店的地址,你們只需按照指定的時間前往,按這份話術(shù)向他們買拉瓦特咖啡就行了。”
同時,陸曉利用自身的情報網(wǎng),散布出“炒咖啡豆”的價值,就如囤aj炒鞋,炒房,炒股票那般操作。
光是情報泄露和網(wǎng)絡(luò)炒作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陸曉還用了一個絕活——他把全省內(nèi)的拉瓦特咖啡豆全收購了。
本來短期合作一般都是錢到貨發(fā)或?qū)嵉亟灰椎男问剑绻且蚤L期合作的形式一般是預(yù)付35%定金的形式才能發(fā)貨。那要收購全省的咖啡豆顯然資金是不夠的,加上本身就有囤積,是要賣出去才對,陸曉究竟葫蘆里賣什么藥呢?
原來,陸曉向全省87家大型的咖啡豆供銷商處下訂單,但不要現(xiàn)貨。他要的是三個月后的大批咖啡豆,并現(xiàn)付5%的訂金。
這個訂金量并不高,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但全省87家供銷商處同時下單,卻是引起了一連串的反應(yīng)。
再加上陸曉做了不少偽造的網(wǎng)絡(luò)ip去咖啡網(wǎng)站下單,再借由各小弟在各市咖啡店,經(jīng)銷商處親自前往購買。
真真假假,這種風(fēng)潮一旦掀起,就會引起大量的“跟隨者”,那么,供不應(yīng)求的假象就會成為真實(shí)的需求。
如果沒有機(jī)會,那他就創(chuàng)造機(jī)會!這就是他以假弄真的奇招。
果不其然,不到一個月,90%的拉瓦特咖啡豆已經(jīng)售出。三個月后,咖啡店也開始扭虧為盈。只需一點(diǎn)點(diǎn)真金白銀,即可撬動資本的傾斜。單憑一人之才,眾人之力,成功兌現(xiàn)了承諾!
同時,也不花一分一毫拿到了這家“兔兔明”咖啡廳一半的股份。
“靈靈,把工服換掉。帶上衣物行李跟我走。”
“去哪?”
“去我們的新家。”
二十分鐘后,陸曉帶著任靈靈來到一座青年公寓門前。踏著紅地毯慢悠悠的向前臺處做了信息登記后。按上20樓的電梯,緩緩上升,這是靈靈第一次搭乘電梯,看著自己升至大樓的高點(diǎn),心里不禁慌亂起來。
“抓緊我的手。”
“嗯。”
隨即兩人拖著行李箱來到2088號房門前。映入眼簾的是精致雕花的檀木門,閃爍著典雅的氣息。陸曉輕輕推開門,只見淡綠色的墻壁潔凈無塵,米白色的真皮沙發(fā)上擺放著柔軟小巧的等身抱枕。
“前面右轉(zhuǎn)第一間是我的房子。你把我的行李帶進(jìn)去。”
“好。”
任靈靈拖動著行李箱,第一眼就看到一張精美的公主床上整整齊齊鋪放著華美的被褥,被套上布滿了火烈鳥的圖案。
“你過來。”陸曉把客廳的雜物全擱置到廚房,隨即指著一張大沙發(fā),
“以后這就是你的床。”
“謝謝你。”
“以后不必隨意跟我道謝。這是我的行程表,往后你去咖啡廳的上班時間只需每天四小時,平時在家當(dāng)我的助理即可。”
“是。曉哥哥。”
此刻陸曉的冷漠也是無可厚非。五年時光的銳變,他并不知眼前的小女孩為何執(zhí)著前來,而他,心里早已有了一個位置。“最怕朋友突然的關(guān)心,最怕回憶突然翻滾。 ”冷漠,有時候是異性之間最好的相處方式。
“你滿16歲了吧?”
“嗯。”
“過來喝酒。”
“我不喝!”只見靈靈的眼瞳略顯驚慌,斬釘截鐵的拒絕了陸曉。
“沒關(guān)系,那我自己喝。”陸曉把皮鞋和襪子脫掉,慵懶的換了一身灰色睡衣。隨即去客廳的儲物柜里拿起一瓶芝華士12年,回到書桌前擺了兩個酒杯,緩緩的往酒杯里注入醇厚透紅的威士忌。
“我知道你不在,可你隨時都在。”“干杯。”
陸曉不會忘記,這幾年來,日日夜夜望穿雙眼只為等候的一名女子。她的離開,正是這四年酒癮的開始。
酒能讓人陷入迷亂,讓陸曉的每個夜里仿佛都有她在陪伴。
只是他清晰知道,它們的緣分,也許已經(jīng)倒數(shù)幻滅。
500ml的威士忌還沒喝完,陸曉早已醉得渾身酥軟,一不留神,酒杯早已打碎在地上,分崩離析...如同他那美好的夢境。
此時的靈靈蜷縮在角落,慌亂的看著陸曉趴在書桌上的醉酒模樣。
“靈靈,你蹲...蹲地上干嘛?陪我去散步嘛...”陸曉跌跌撞撞的晃動著腰板,拿著酒瓶一步步往任靈靈靠近。
“不要過來!”只見淚水沾濕了眼簾...任靈靈雙腿抱緊,臉頰低垂任由淚水滑落地板...
隨著沉重的一聲,陸曉重重的滑倒在地。
五分鐘過去了。任靈靈睜開淚珠模糊的雙眼,看著眼前躺在地板上的陸曉,既是擔(dān)憂又是害怕。一陣寒風(fēng)刮來不禁汗毛豎起,“這樣曉哥哥會著涼生病的。”
看著陸曉一副憂郁沉睡的神情,靈靈用盡渾身力氣把陸曉拖到床上,蓋上被子,墊好枕頭。正想離開時...
“不要走,留下陪我...”任靈靈用力推著陸曉的肩膀,突然間,她放棄了掙扎,任由他緊緊深擁。
“他,渾身讀在顫抖...”
“白晞...”
“曉哥哥你醉了,我是靈靈...不是她...”此時她的唇舌早已被陸曉野蠻又粗暴的堵著,無法言語...
“啊!”隨著一聲慘叫,靈靈神情驚慌,嘴角點(diǎn)綴著些許鮮血。
陸曉酒意漸退,慢慢清醒過來。
“曉哥哥,如果你真的想吻我,靈靈一定不會拒絕的...只是...你早已忘了我了。”看著陸曉悲戚落寞的神情,靈靈還是沒有說出內(nèi)心的自白。
“對不起。我失態(tài)了。剛才冒犯了。”只是陸曉仍是眼神迷離,不知是為自己的犯錯而懊悔,還是墜入的溫柔夢里未曾清醒,一直任由嘴上的鮮血流下。
“沒事的。曉哥哥,你以后不要喝酒了好不好呢?”
“不好。”
靈靈沒想到陸曉如此果敢的拒絕了她,心里不僅是難過,更是陷入莫名的恐慌。
“但我可以保證不會再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畢竟她也快回國了。”陸曉此言一是因?yàn)閷`靈冒失行為的允諾,二來更是讓靈靈斷了與他再續(xù)前緣的念頭。畢竟,她才是陸曉心中炙熱的紅玫瑰,狂熱過后還能保持多年的愛慕與等候。
可眼看著靈靈的眉頭緊鎖,瞳孔收縮,噙著快要掉落的淚水,這種不安恐懼的神情,并不是那種求愛被拒絕的失望之情。
“你怎么啦?”
“沒什么。”
“我沒有耐心去猜測你的心情和想法。如果你憋著不說,難過的只會是你自己,與人無尤。”
“好,那我來告訴你。”任靈靈顫顫巍巍的脫下自己外套,猶豫了剎那,還是捋起了自己的衣袖,緩緩的掀起后背的衣服...
正準(zhǔn)備被一臉迷惑的陸曉以“非禮勿視”阻止時,他看到了。
手臂上的紫青淤腫,后背上細(xì)細(xì)的條痕橫豎交錯的呈現(xiàn)在陸曉眼前。
“我怕曉哥哥醉酒后會打我。”
陸曉大概明白了。她身上的傷痕,她的性情壓抑,她對喝酒的異常抗拒,她從千里之外過來的緣由...
“不要怕。曉哥哥永遠(yuǎn)不會這樣對你。”陸曉心神一蕩,還是忍不住表露出對靈靈的憐惜之情,輕柔的把靈靈抱在自己的懷里,指尖輕柔的擦拭著她不斷涌出的淚珠。
看著她黯然失色的眼眸,早已失去了五年前的星光。
“告訴我,這五年來你還好嗎?”
原來,在窮困僻壤的村落里,也許能避開城市里的刀光劍影和欲望攀比,也許能保持淳樸的心性隱于鄉(xiāng)村,可當(dāng)生活的寧靜被打破時,往往是萬劫不復(fù),無可奈何的絕望。
夜觀繁星,晨聞鳥鳴,風(fēng)中賞雪,霧里賞花,享受著大自然的饋贈...可一旦誘惑來臨,誰又能幸免?
原來靈靈的媽媽早在三年前就跟當(dāng)?shù)氐囊徊疬w戶跑了,美曰其名是所謂的“生活保障”,卻扔下了年少的靈靈。
而靈靈的父親更是因此自暴自棄,終日以酒度日,更是染上了賭債。每次打老虎機(jī)輸錢就拿靈靈出氣,挨打早已是家常便飯...這樣的日子靈靈熬足了三年,直到奶奶去世,靈靈終于了無牽掛,她深知,媽媽是不會要她了,爸爸又自暴自棄無可救藥,她唯一可到的安身之處,那就是——陸曉。
“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
她笑了。
相逢的這一個月,直至今天,她終于釋懷的笑了。沒有容身之所的她,明白了那句話的深刻意義,此刻她被真正的接納了。
其實(shí)都愛慕著對方,只是靈靈知道當(dāng)時是年少之約,如今久別重逢怎敢乞求過多?
而陸曉心里的那個人,是心魔,是執(zhí)念,是難以掙脫的情劫...所以,他口中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既是保護(hù)她照顧她的承諾,更是給了她一個最為絕情的名分。
“好啦。靈靈乖,不許再哭鼻子啦。很晚了,我抱你去睡覺吧。”
“曉哥哥,我有一個個小小的要求。”
“你說就是啦。”
“給我講故事好不好呢?”靈靈那眨動的眼眸略帶著小淘氣,嘟著小嘴看著陸曉。
“好,好。那我給你講《源氏物語》又或是《堂吉訶德》的故事?”
“我才不要聽這些呢。”
“你以為你還是小時候呀,那會總纏著我給你講《木偶奇遇記》之類的冒險故事,我可不會...”
“我要聽你的故事。那位白晞姐姐和曉哥哥之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