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鬼臉婆婆只感覺渾身血液都被凍住一樣,那是徹骨的寒冷,整個身體都動彈不得,一開始她暗道完蛋,以為是遇到了高手,又或者是又被那祿光和尚算計了。
沒曾想那邊楚弦一開口,她才反應(yīng)過來。
雖然不能動,但她卻能想,此刻只感覺滿滿的不敢置信,一招制住她的,居然是她徒兒凌香兒看上的那個小子?
這小子是怎么進(jìn)入石中神山的?
他又是如何趕在自己和祿光和尚等人前面,進(jìn)入這道仙洞府的?
而且,他怎么會在這里?
最重要的是,這小子做了什么,怎么一招就將自己血液凍住,簡直就是一個霸道無邊的定身咒。
只可惜,她現(xiàn)在不能說話,否則必然是要問個清楚。
楚弦只懂施咒,不懂解咒,況且,白猿也沒教他,若是白猿在這里,肯定也會和楚弦這么說。
你想解咒?可你也沒問我該怎么解啊!
所以楚弦問了一句后,就覺得自己是多此一舉,按照鬼臉婆婆的脾氣,估摸已經(jīng)是得罪了,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也無所謂了。
六丁六甲寒冰血咒可以定身十六息,應(yīng)該利用這時間,看能不能將陰陽幻神鯉給釣上來。
而且楚弦心里還有一些擔(dān)憂,既然鬼臉婆婆都找到了這里,那祿光和尚呢?會不會也找來?
不得不防啊。
所以收羅寶物要盡早,盡早入了自己口袋,那才能放心。
楚弦于是屏氣凝神,專注釣魚。
對于自己的官符,楚弦很有信心。
只是讓楚弦惱火的是,下面的陰陽幻神鯉似乎比自己想的還要聰明一些,居然只是圍著官符游動,卻并不咬餌。
這讓楚弦急的是抓耳撓腮,可這時候,干著急也沒法子。
算算時間,鬼臉婆婆的定身咒要自動解開了。
那邊鬼臉婆婆身體能動之后,并沒有立刻上前,反而是后退幾步,楚弦一看,便猜測,估摸現(xiàn)在鬼臉婆婆的表情是忌憚,一臉的忌憚。
這也難怪,她被自己一招定住身形,說不害怕那是假的,肯定害怕,換做自己也一樣,不過這也好,現(xiàn)在也不是解釋的時間。
楚弦于是故意露出一派高人的姿態(tài),繼續(xù)裝傻釣魚,你不問,我就不吭聲,先撈寶貝是正事兒。
鬼臉婆婆真就沒有敢過去,此刻她的確是在思索,該怎么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陰陽幻神鯉始終不咬鉤,楚弦干著急沒法子,而且還不能表現(xiàn)出著急,否則惹鬼臉婆婆注意,那就不好了。
便就在過去差不過一刻鐘的時候,入口處又有動靜,下一刻,兩道人影出現(xiàn)。
鬼臉婆婆一看,果然是祿光和尚與那蠱道人。
這兩人明顯是在上面搜尋了一陣,不光是將神池丹收羅到手,而且祿光和尚手里,還多了一把劍。
廣陽劍。
廣陽仙人早年煉制過的一種法劍,威力不凡,自帶神通,無論誰看,那都是寶貝。
祿光和尚明顯見識更高,下來一看,便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知道這水潭下面是什么寶貝。
唯一讓他和蠱道人感覺到意外的,是楚弦。
顯然他們兩個也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楚弦,他們此刻心中也是如剛才鬼臉婆婆那般的三連問。
這小子是怎么進(jìn)入石中神山的?
他又是如何趕在自己前面,進(jìn)入這道仙洞府的?
而且,他怎么會在這里?
唯一不同的是,祿光和尚便是有疑問,也不會問,他只知道先下手為強(qiáng),將對方制住才是上策。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和他有同樣想法的蠱道人也是一樣。
看到祿光道人和蠱道人同時撲向楚弦,那邊的鬼臉婆婆心中是沒來由一陣期待。
相對于這兩方人,她自然更恨祿光和尚和蠱道人,而且就說楚小子那定身的手段,自己都防不住,相比祿光和尚和蠱道人也沒招。
果然,幾乎是下一刻,楚弦同樣的寒冰血咒定身符,同樣的六丁六甲寒冰血咒,祿光和尚和蠱道人也步了之前鬼臉婆婆的后塵,直接被定住,動彈不得。
只能說明,白猿給的符篆和教的咒法太牛掰了,放在楚弦手里,幾乎就是一個立于不敗之地的神通。
可惜,楚弦現(xiàn)在專注釣魚,脫不開身,否則定然會用刀將祿光和尚與那蠱道人周身經(jīng)脈都切斷,先將他們弄成一個廢人,這樣一來,自己想打想殺,想怎么樣都可以。
這時候,寒潭當(dāng)中的陰陽幻神鯉開始試探性的咬餌了,楚弦渾身筋肉緊繃,心里盤算著定身咒法的時間,同時緊緊盯著下面的陰陽幻神鯉。
這是關(guān)鍵的時刻,絕對容不得丁點(diǎn)閃失和馬虎,所以饒是楚弦知道現(xiàn)在是滅掉那祿光和尚的最佳時機(jī),也只能眼睜睜的放過。
因為滅掉祿光和尚和陰陽幻神鯉,這兩件事,毫無疑問,是后者更重要。
那關(guān)系到楚弦今后能走到的高度,關(guān)系到十年后,二十年后,甚至百年之后楚弦的成就,那必然是要重視的。
可此刻,陰陽幻神鯉依舊沒有咬餌。
楚弦都心中焦急無比,卻也只能安靜的等著。
祿光和尚和蠱道人的定身時間過了,兩人和鬼臉婆婆一樣,能活動身體之后,立刻就后退到他們認(rèn)為的安全距離。
因為他們也從沒有遇到這種事情,剛一個照面就被對方給定住,動彈不得,那段時間,足夠?qū)Ψ綄⑺麄儨鐨⑹巍?
還有比這個更讓人害怕的事情嗎?
尤其是祿光和尚,他善于算計別人,更是一個聰明人,而聰明人,做事情歷來是三思而后行,任何事情,他們都想要弄清楚,算清楚利弊,衡量強(qiáng)弱,做到胸有成竹才會真正去實(shí)施。
但這一次,事情出乎了祿光和尚的預(yù)料。
說的直白一點(diǎn),就是楚弦那一招定身咒法,超出了祿光和尚的想象,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這種情況下,按照祿光和尚的性格,那絕對是不敢再上前,至少在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他絕對不會以身試險。
這時候祿光和尚也看到了鬼臉婆婆,眼珠一轉(zhuǎn),直接道:“鬼臉婆婆,這潭水下面的乃是一件神物,價值百倍于之前的神池丹,你且取之,我祿光絕不干擾。”
顯然,他是想讓鬼臉婆婆打頭陣。
鬼臉婆婆則是冷笑:“禿驢,你死到臨頭還自知,別忘了,我和這位楚先生是一起的。”
祿光和尚沒吭聲,那邊蠱道人已經(jīng)是臉色狂變。
之前他被凍住血液,動彈不得,心里就知道對方的術(shù)法,至少是定身咒這種術(shù)法的造詣,百倍于自己一方,也是之前人家沒有動手,否則自己和祿光已經(jīng)是死尸,心中本就有懼意,如今又想到這人之前,也的確是鬼臉婆婆那邊的人,更是暗道要遭。
不過這時候祿光和尚哈哈一笑:“蠱道人,這老太婆騙你的,這位楚先生和她根本不是一伙的,估摸她之前也是被楚先生教訓(xùn)了一頓,你瞧她身上寒氣未除,分明和咱們是一樣。”
蠱道人仔細(xì)一看,還真是如此,當(dāng)即是松了口氣。
祿光和尚這時候沖著楚弦一拱手:“楚大人,別人不認(rèn)得你,小僧之前卻是有幸見過楚大人,您乃圣朝人官,辦的肯定是公家的大事,所以小僧絕對不會阻擾,而且還會竭盡全力,相助楚大人。”
楚弦早知道這祿光和尚認(rèn)出了自己,畢竟在自己當(dāng)初探查丁家時,就差點(diǎn)著了這祿光和尚的道兒,而且對方也必然關(guān)注過趙安的案子,趙安的案子,包括御史的案子,楚弦都是一個關(guān)鍵人物,所以認(rèn)出自己一點(diǎn)都不奇怪。
不過這祿光和尚和自己說話這么客氣,甚至謙卑,肯定不是因為自己是官,對方是民,祿光和尚這種人物,就連長史府都敢算計,又怎么會懼怕自己這區(qū)區(qū)九品,真正鎮(zhèn)住對方的不是官名,而是剛才的六丁六甲寒冰血咒。
這一點(diǎn),楚弦心里明鏡一般。
但就如同對待鬼臉婆婆一樣,楚弦現(xiàn)在同樣沒工夫搭理祿光和尚,甚至出現(xiàn)拿著魚線的手都不敢亂動,生怕驚擾到下面的陰陽幻神鯉。
甭管是祿光和尚,還是蠱道人,又或者是鬼臉婆婆,楚弦現(xiàn)在都不會搭理,也不會回應(yīng),他們既然將自己當(dāng)成高手,忌憚自己,那正好,借著這個空檔釣魚。
說什么,也得將陰陽幻神鯉弄到手。
至于祿光和尚他們會不會對自己動手,楚弦覺得不會。
如果只有蠱道人在,或許這人會動手,但祿光和尚這個對手,楚弦之前雖然沒有見過,但卻是隔空交過幾次手,所以也是分析過此人,乃是善于算計別人的人,也最怕被別人算計,所以這種人的一大特點(diǎn)就是,多疑。
因為祿光和尚多疑,所以對方必然不會在沒摸清楚狀況的前提下動手,就算是蠱道人沖動要動手,或者只是試探,祿光和尚都不會允許。
事實(shí)便如楚弦所預(yù)料的一樣。
蠱道人這邊剛剛偷偷掐訣,準(zhǔn)備用毒蟲偷襲,就被祿光和尚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