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是裝醉,實際上回到屋子里,他就清醒了,不過他沒有起來,因為他手腕上黑發護腕,發生了變化。
或許是因為吞噬了怨魂酒的緣故,黑發護腕一直都很活躍,回到屋子里,更是自行散開,變成漫天的黑發。
試問這種情況下,楚弦怎么動。
可以看到無數的發絲,每一根,都變得更加強韌,而且發絲的數量,似乎比之前也要提升了很多。
這讓楚弦冒出了一個念頭,這頭發,在自己生長。
就像是一件法器,正在經受淬煉強化一般,這黑發護腕,也在自己晉級。
如果只是如此,倒也罷了,最關鍵的時候,黑發最后居然是凝結出十幾根散發銀光之色的發絲,猛的刺入楚弦周身大穴。
瞬間,楚弦立刻是感覺一股渾厚的力量注入體內。
這讓楚弦欣喜的他同時,也是立刻運轉他目前正在修煉的術法,陽神鍛金訣。
這門功法的缺弦,楚弦還沒有完善,但也是補全了一部分,至少楚弦已經可以開始修煉了。
結果現在楚弦就像是被人在后面猛推一樣,修煉的進度也是越來越快,本來陽神鍛金訣相對比較難以踏入的第一個門檻,也就是‘鍛金氣’,按照楚弦原本的估算,他就算是最快,也得一個多月后才能掌握,如果事務多,修煉的不那么勤,怕是得耗費三個月的時間才可以。
但現在,不過是一夜時間,楚弦就踏入了這第一個門檻,‘鍛金氣’。
這一下,楚弦對金鐵的感知更強,甚至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操控一柄飛劍,或者,是一塊大鐵坨子。
當年,崔煥之操控萬斤銅鐘,那神威歷歷在目,楚弦實際上早就可以做到,但現在,他感覺就算是十萬斤重的銅鐘,自己也能操控。
這就是提升。
當然,鍛金氣最神妙的,不在于此。
而是對精鐵的改造,楚弦隨手從身上摸出一個銅錢,念頭一動,銅錢化作銅水,隨后,變成幾根銅針,懸浮在空中。
念頭再動,銅針合并,成了一根銅釘,然后猛然打出,刺入墻壁,已經是消失無蹤。
因為銅釘已經入墻數寸,當然是找不到了。
最妙的是,楚弦發現,自己雖然踏入了陽神鍛金訣的第一個境界,但并沒有像崔煥之那樣,被金鐵之氣侵入五臟六腑。
楚弦這時候突然茅舍頓開。
“我明白了。”
楚弦雖然早就有了化解這門術法弊端的法子,但還是有一些關鍵的地方沒有想通,但現在,他想通了。
修煉這門術法,想要不受金鐵之氣腐蝕,就得另辟捷徑,簡單來說,得在修煉時,混合外力注入體內,這么一來,那金鐵之氣便無法侵入肉身,等于是解除了弊端。
楚弦沉思片刻,居然是二話不說,凝結正氣筆,開始書寫。
這一寫,就寫到天亮,楚弦有所頓悟,所以下筆很快,天亮時分,他已經是寫了數頁功法口訣,包括詳解。
收筆。
楚弦深吸了口氣,又仔細看了看,然后是連連點頭。
“想不到,我機緣巧合之下,居然是想到了陽神鍛金訣的弊端解決之道,這法子,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那就是要先凝練五臟六腑和全身經脈,先強己身,那么再引金鐵之氣,就不怕了,只是用尋常的手段,根本沒用,只能劍走偏鋒,所以我創了這一門‘內神金脈之術’,便可解決陽神鍛金訣的所有弊端。”
楚弦喃喃自語。
自創功法,這世上能做到的人,實際上有不少,但功法有好有壞,有強有弱,一些庸才,自認本事高,學識廣,所以學人自創功法,結果那功法威力不強,貽笑大方,甚至不光是威力不強,還會毒害自身,那就是自掘墳墓。
當然,也有天資卓越之人,就像是崔煥之,他借鑒前輩高人天玄子的功法,自創陽神鍛金訣,可謂威力逆天,但卻沒有解決這功法的弊端。
簡單來說,崔煥之并沒有將陽神鍛金訣徹底完善,而現在,楚弦等于是在天玄子和崔煥之的基礎上,進一步完善了陽神鍛金訣。
現在的陽神鍛金訣,才算是真正的完美,也就是說,真正的陽神鍛金訣,一定要先包含這‘內神金脈’才行。
修煉內神金脈,便不懼金鐵之氣損害肉身,楚弦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一個晚上,機緣巧合之下,破解了這最大的難題。
自然,楚弦成就感滿滿,而且他反復確認‘內神金脈’沒有任何問題,這才編造成冊,然后大早,直接去拜訪崔煥之。
昨天沈子義大婚,崔煥之身為蕭禹中書的嫡系人馬,那自然是要去的,喝了圣朝最頂級的仙釀,就算是崔煥之,也是酩酊大醉,此刻還在酣睡。
楚弦也是心急,所以沒有走,就等了一個多時辰,等崔煥之醒來,他才趕緊去見對方,然后極為慎重的將‘內神金脈’的冊子取出來。
至于如何與崔煥之說,楚弦顯然早就有了打算。
他就說,回去之后,找李附子李醫仙研究陽神鍛金訣,所以看出其中的弊端,然后主要是李附子幫忙,楚弦協助,這才花費很長時間,將這‘內神金脈’寫出來,因為這一片單獨的功法,的確更像是一種調理強化五臟經脈的功法,更像是一種醫術。
所以崔煥之那是不疑有他,當下是取來研究。
要知道崔煥之能自創陽神鍛金訣這等功法,其眼光和領悟能力自然是有過人之處,這一看,便看出內神金脈的厲害所在。
倒不是說,這一篇功法有多么的了不起,實際上,這功法,沒有任何攻殺神通,也不能讓人延年益壽,但偏偏,卻是可以中和陽神鍛金訣的種種弊端,簡直就是量身為這篇功法所打造的。
“好,太好了,這一篇,才應該列為陽神鍛金訣的第一篇,有了這個內神金脈,我那陽神鍛金訣才算是完善。”崔煥之也是大喜過望。
最重要的是,他身體因為修煉不當而導致的損傷,終于有了法子調理。
楚弦告訴他,先別修煉陽神鍛金訣,花費時間,將內神金脈修煉好,什么時候將身體調理的沒問題了,再去修煉陽神鍛金訣。
崔煥之點頭,說是要親自去答謝李附子,楚弦急忙攔住。
就說李附子在追殺一個叫做神語道人的邪修,并不在京州之地,而且這等小事,無需掛齒。
崔煥之一聽,也是放棄了打算。
楚弦出了門,卻是想到得早點找李附子先交待一下,免得到時候被扯破了謊言,那就不好收拾了。
……
提刑司內。
楚弦和孔謙兩人一起商討編撰推案之術典籍的細節,他們已經準備了一段日子,便打算近日正式動筆。
當然,主筆者還是楚弦,編撰之事,還是楚弦相對來說比較精通,畢竟,楚弦是做過編撰的,更何況,大部分的思路,都是楚弦的,孔謙只是協助。
既要編著書冊,當然是要有一個名字,不過這個名字,孔謙建議叫做《推案論》,楚弦一想,點頭同意了。
于是在日后震動天下,成為流傳后世所有推官奉為必讀經典的《推案論》,開始正式動筆了。
楚弦和孔謙也不是所有時候都是意見統一。
有的時候,他們也會有分歧的時候,就像是寫法上,楚弦側重于用案例,講解推案之法,層層剖析,一層一層,慢慢的講解,這么一來,可讓人更容易帶入其中。
孔謙卻是想用傳統的法子來寫,便是直接寫方法。
這個最后還是楚弦說服了孔謙,簡單來說,楚弦能寫出兩部傳世之作,光是經驗,就比孔謙要多,所以最后,還是孔謙讓了步。
既然動筆,就要平心靜氣,慢慢積累,少則一年,多則三年,這一部著作才可問世。
后來楚弦見到潤良辰的時候,聽到了一個消息。那日沈子義大婚之日,楊克喝酒當中嘔吐,可以說是丟盡的臉面,已經是有數日沒有出門。
“換做是我,我也沒臉出門了,你說,喝不了那么多,就別勉強,我就不那樣,真喝不了,認慫就行了。”潤良辰一本正經的說道。
楚弦也權當聽笑話。
楊克的確是沒臉出門了。
那日之后,他是醉的昏睡不醒,等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被人抬了回去。
結果想到之前的事情,楊克那是氣到了癲狂。
他和楚弦拼酒,不光是輸了,而且當眾嘔吐,已經是在京州傳遍了,大早,因為這件事,楊克還專門被他爺爺楊真卿叫過去訓斥了一頓。
楊克更氣了。
他的確是不敢出門,心里總覺得什么地方不對。
楚弦的酒量,也太夸張了,但酒量好又如何?喝了怨魂酒,那必死無疑,尤其是一口灌下一壇子,更是活不過三天。
所以這三天時間,楊克故意沒出門,不斷的派人去打探,看楚弦有沒有突然暴斃。
說實話,楊克是既期待,又有些忐忑,他當然想楚弦死,而且死得越慘越好,但楊克事后想過,楚弦如果在三天時間里暴斃,也會有人聯想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