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眾人的意料,這兩國的這兩個醫生的漢語,竟然都說的極為流利,而且,一唱一和,說的絲絲入扣,就如同事前排練好了的一般。
只是,這兩人的話一出口,現場就一片轟然。
“搞什么?即便是蕭醫生要現場展示,也該是由蕭醫生決定,治療什么樣的病人啊,這米國佬也太損了,一張口就讓蕭醫生現場治漸凍癥?那可是當今世界的五大絕癥之一啊!神仙也沒法當場見效吧?”
“是啊,媽的,我怎么覺得小日本和米國鬼子在穿一條褲子呢?這明顯是在擠兌蕭醫生嘛!”
華夏好多觀眾紛紛叫嚷開了,大家都不傻,誰聽不出他們話里的意思?
樊廳長和李青山院長,差點就要起身破口大罵。
“這麻痹的是什么專家啊?整人專家吧?你他娘的有本事讓漸凍癥人當場見效?”樊廳長氣得臉都紅了。
那韓國的女醫師妍舞,更是杏目圓睜,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就要發飆。
不過,還沒等她說什么,蕭逸就已經一聲輕喝:“妍舞醫生!”
蕭逸的話,無疑是這個世界上,對妍舞來說,最好使的話了,蕭逸一出口,妍舞便即刻放過了那兩國的代表,眼睛晶亮地看向了蕭逸。
“我覺得這位米國代表的話,不無道理!”蕭逸淡然說道。
“什么?蕭逸,你瘋了嗎?難道你不知道什么叫漸凍癥?”妍舞眉毛緊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場眾人也是詫異不已,沒想到,米國代表如此無禮的要求,蕭逸竟然說不無道理,這蕭逸到底是咋了?
而蕭逸也并沒有解釋什么,而是轉向了李青山院長,笑著說道:“李院長,就麻煩你為我即刻找一例漸凍癥患者吧!想來,華夏醫科大附屬醫院里,這類的病人,也不會缺了。”
李青山沒想到,蕭逸竟然全然沒有理會別人的別有用心,竟然真的要讓自己為其尋找漸凍癥患者,不由得嗔目結舌,想要說“蕭逸你要慎重考慮啊,一個不留神,那就是砸了名聲,淪為別人的笑柄,也毫無疑問地要給中醫乃至華夏丟臉。”但是,在這種場合,這種話,卻是無論如何說不出的。
眼看著蕭逸眼里一片決然,以李青山這么多時日對蕭逸的了解,李青山便知道,此事蕭逸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那就是斷沒有回寰的可能了。
眾目睽睽之下,李青山也只能暗中嘆了一口氣,即刻打了個電話,給病房那邊,叫安排一位漸凍癥患者,即刻過來。
李青山這電話一打完,現場便是一片轟然。
“老天,蕭醫生竟然真的要現場治療漸凍癥嗎?這怎么可能?”
“他也是騎虎難下啊,顯然是被人陰了的,先是那江淮文,然后,是那日本和米國的代表,麻痹的,為什么這么些人就是看不得別人好呢?”
“嫉妒,顯然是嫉妒!明明就是他們嫉妒蕭醫生。”
“可是,接下來蕭醫生該怎么辦呢?那漸凍癥和癌癥一樣,根本就是不治之癥,怎么可能當場實驗?不出效果是必然的,那樣蕭醫生這面子就徹底被落了,要當場出效果,那無異于癡人說夢。”
眾人議論紛紛,有人為蕭逸擔憂,當然,也有人幸災樂禍,只等著蕭逸出丑。
這其中,江淮文,以及日本和米國的代表,表情就是如出一轍,眼睛晶亮,嘴角掛著淡淡的笑,那模樣簡直活脫地就在說:“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接下來怎么辦?明知道是坑,你還不是得往里跳?”
“李院長,這可咋辦?”樊廳長急的簡直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臉上的汗都下來了,不由得問向了李青山。
李青山此刻心里根本不必樊廳長好受多少,面對樊廳長如此一問,也只能強壓下了心中的不安,安慰他道:“也只能寄希望于蕭逸可以當場出效果了……唉,可是,那可是漸凍癥啊!”
李青山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給出的安慰之辭,甚至暗暗祈禱,病房那邊找不出一個漸凍癥的病人,就這樣把這件事岔過去吧。
可是,老天顯然沒有聽到李青山的祈禱,就在此刻,會場大門一響,兩個身著八大掛的附屬醫院的醫生,就推著一架輪椅匆匆走了進來。
輪椅上,半坐半躺著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青年,渾身不能稍動,身邊還跟著他神色激動的家屬。
一行四人匆匆走到了李青山老院長面前,倆醫生盡職盡責地說道:“李院長,您吩咐的漸凍癥病例,我們給您帶來了,沒有耽誤時間吧?”
“唉!”李青山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希望自己的下屬不要如此盡職盡責地完成工作。
不過,既然已經如此了,也就只能沖倆醫生說道:“好,辛苦你們了,把病人留下,你們先回去吧。”
“是。”倆醫生不明白為啥老院長竟然有些唉聲嘆氣的,不過,也即刻離開了。
留下了那漸凍癥的男青年,和他的母親。
“李院長,把我們叫到這來,這是要?”患者的母親,顯然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如此盛大的場合,臉色發白,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了,不由得問道。
“家屬,您兒子攤上好事兒了,您沒看見嗎?這是國際醫術交流大會,您兒子被選中作為今天的病例了,可以免費接受治療!”李青山耐心和善地解釋道。
“啊?”那家屬一聽,簡直感覺喜從天降一般啊,世界級的頂尖醫生,都在這里呢,讓這么些世界頂級的專家,為自己兒子看病,還是免費的,老天爺,這得是多么大的餡餅,落到了自己頭上啊?
患者家屬登時激動地渾身發顫,不由得把目光掃向了在座的一位位氣度不凡的醫生們,心里一片狂喜。
正在琢磨著,到底會是哪國的醫生,為自己兒子治療呢,卻見一位貌不驚人的華夏的年輕醫生,走向了自己,并且說道:“把患者推過來吧,我來看看!”
“啊?不是世界級的頂級專家嗎?難道就是這個年輕的華夏人?”患者家屬看見了走近的蕭逸,臉上的狂喜,不禁大打折扣。
與在場的其他醫生們相比,蕭逸看起來實在是太過年輕了。
面對病人家屬的問詢,蕭逸卻是點了點頭,沒說什么,一伸手,按上了病人的寸關尺,雙目微瞇,蕭逸診起病來。
“竟然還是個中醫?”病人家屬心里的喜悅,瞬間變成了一片冰涼,這是啥世界級的專家啊?明明就是個小中醫嗎?
蕭逸怎么會看不出病人家屬的情緒變化?只是,蕭逸又豈會放在心上?
眼睛環視了現場一番,蕭逸竟然大步向韓國代表團所在的席位走去。
妍舞一雙妙目正不錯眼珠地盯著蕭逸呢,哪想到,蕭逸竟然向自己走來了,一顆芳心,突然間咚咚急跳起來,一張檀口也因為興奮和緊張,而微微張開了。
蕭逸施施然走到了妍舞面前,微一抱拳,說道:“妍舞醫生,我記得你擅用長針,不知道,可否把那一尺長針,借我一用?”
“長針?哦,當然可以!”妍舞說著,急忙從隨身攜帶的特制的針包里,拿出了一根細長的一尺長針來,遞給了蕭逸。
“謝謝!”蕭逸微微一笑,拿了那長針,轉身返回了那漸凍癥病人之側。
不過,那妍舞卻是沒有即刻坐下,而是持了針包,跟在了蕭逸身后,也來到了場中。
蕭逸不解地看向了她。
“蕭逸,我給你打下手!”妍舞生怕蕭逸說什么,即刻說道。
蕭逸略一遲疑,卻也只能由著她了,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連番地讓人家一個女人沒面子吧。
妍舞一見蕭逸沒有趕自己,登時喜上眉梢,那驟然明亮的臉色,看得現場一眾男士,那叫一個羨慕嫉妒啊。
“小伙子,得了這病幾年了?”蕭逸那邊對于妍舞的喜色卻是渾沒在意,已然和輪椅上的病人,聊了起來。
“三年了!”那小伙子渾身一點不能動,但是,卻是語氣里卻是沒有過多的消極之意,聽了蕭逸的問話,很是干脆地答道,之后,便自己說道,“三年來,越來越嚴重,以前,左手還能稍稍動一下,現在,哪也動不了了,就是個廢人,難為我媽了。”
小伙子的身體不能動,但是,眼珠卻是稍稍轉向了自己的母親,眼神中滿是感激和歉意。
他媽媽一聽他這話,眼圈刷地就紅了,想想這三年來兒子和自己遭的罪啊,簡直是心如刀絞。
“呵呵,病重之際,卻并沒有悲觀絕望,還能惦記著家人的不易,可見,小伙子你不但是至孝之人,更是心智堅定之人啊,我心里的把握,已經又多了幾分。”蕭逸點了點頭,不吝贊道。
“醫生,您盡管治吧,治好了我運,治不好我命,我相信您。”小伙子的話里,透著一種看開一切的灑脫,和尋常所見的病人,著實不太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