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果然還是吃不得半點虧!”
在所有旁觀之人都在消化秦陽的話時,趙棠的嘴角卻是翹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口中也是感慨出聲。
或許自趙棠認識秦陽以來,她還沒有看到過秦陽吃過這麼大的虧,也沒有受到過這麼大的羞辱。
哪怕是趙家那位三爺當初找上門來,秦陽也能靠著極烈鍾堅持一段時間,沒有太過狼狽。
可今天他遇上的卻是古武界數一數二的強者,堂堂文宗宗主,一尊貨真價實的玄境大圓滿強者。
此人的實力甚至可能還在南方鎮守使段承林之上,又豈是秦陽一個氣境大圓滿能抗衡得了的?
在孔文仲的氣息壓迫之下,秦陽沒有半點還手之力,直接被壓在地上吃屎,這無疑被他視爲生平奇恥大辱。
以秦陽現在的修爲,自然不可能去跟孔文仲放對,也不可能當場就報了這羞辱之仇,因此他找了另外一條路。
雙方在內氣修爲上的差距天差地遠,但在心智或者說口才一道上的差距,或許就沒有那麼大了。
你文宗宗主是強,我秦陽也確實打不過你,可是在我佔住了道理的情況下,就是要讓你有口難言。
尤其是當趙棠看到孔文仲滿臉憤怒,又像是吃了一口翔一般的鬱悶表情,她的心情就變得相當不錯。
同時她也對秦陽再次生出一絲佩服。
心想在如此不對等的條件下,這傢伙都能找到讓孔文仲吃癟的辦法,還真是厲害呢。
“孔宗主,如果你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一句,說潛龍大會的規則都是擺設,是雙標,只針對我們這些小門小族,那我也無話可說!”
秦陽依舊在那裡咄咄逼人,而這幾句話可就有些厲害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於文宗算是誅心之言。
他言下之意,就是說潛龍大會的那些規則,只對小門小派出來的天才有用。
一旦遇到孔正揚這樣的大宗天才,就變成了可以不遵守的特權。
事實上世間之事沒有絕對的公平,比如說外邊的世界,同樣也有鑽法律空子的特權之人,甚至有些人殺了人也不用受到法律的制裁。
可這些東西只能在私底下進行,也只能是不成文的規定。
無論在外間還是在這古武界,都沒有人敢做得太過明目張膽。
當一件事的輿論影響力達到一定程度時,官方部門就不得不給大衆一個說法,而這個說法,也肯定會是正面的。
這個時候孔文仲無疑是被秦陽架到了火上。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他還選擇力挺破壞了規則的孔正揚,那整個文宗的威信都要大大折損了。
“又或者說,諸位大宗大族的宗主家主們,你們畏懼文宗的權勢,不敢在這個時候出聲質疑,那我們清玄宗吃了這個啞巴虧又有何不可?”
秦陽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而這一次他針對可就不僅僅是文宗,而是整個古武界的大宗大族了。
你們這些人不會全部都是睜眼瞎吧,如果你們真的不在這個時候說一句公道話,那就是自認怕了文宗吧。
到了這個時候,無論北方高臺上那些大宗大族之主有多惱恨秦陽把自己牽扯進來,他們也不會承認孔正揚做的就是對的。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桿稱,就算他們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卻也清楚地知道到底誰對誰錯。
“阿彌託佛!”
在這安靜的氣氛之中,一道高聲佛號從高臺上傳將出來,原來是那個一向穩重的嵩林寺方丈圓覺大師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老衲覺得,秦小施主的話,很有道理!”
而當圓覺方丈臉色嚴肅地選擇贊同秦陽的話時,不少家族宗門之主的心態,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就在圓覺方丈話音落下之時,其身旁的天道府府主張道丘也站起了身來,其眼眸之中有一抹雷霆電光在閃爍。
“孔正揚確實破壞了潛龍大會的規則,理應取消他的資格!”
張道丘的話可就直接多了,而且指名道姓,讓得廣場之上孔家父子二人的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
他們沒有想到局勢一下子就惡劣到了這種程度。
要知道以前的文宗,可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針對。
而這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清玄宗那個叫做秦陽的年輕小子。
這個時候孔文仲都有些後悔,後悔剛纔爲什麼沒有藉著那個機會,一舉將秦陽給徹底擊殺,也就沒有現在這些烏糟事了。
只是連孔文仲都沒有想到,秦陽在那樣的重傷之下,竟然靠著一顆藥丸就能恢復到現在這樣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秦陽這傢伙的心智和口才實在是太驚人了,三言兩語之間,竟然就讓孔正揚這個第二名的資格都要被生生取消了。
嵩林寺的圓覺也就罷了,孔文仲清楚地知道,這個時候天道府府主張道丘突然開口,絕對不是因爲他對秦陽有什麼好感。
相反因爲須風重傷在秦陽手裡,又憋屈地在沐清歌手中“落敗”,想必張道丘對秦陽同樣是恨之入骨吧?
可他爲什麼在此刻毫不猶豫地開口出聲呢?
那自然就是爲了天道府的那個天才須風了!
如果孔正揚因爲違規被取消了資格,那他就等於說沒有了本屆潛龍大會的名次,自然也不會再佔用前三的位置。
如此一來,原本只是第四的須風就可以順位遞增爲第三名,拿到選擇三種獎勵之一的最後一個資格。
雖然須風最終只能挑選秦陽和沐清歌挑剩下的,但終究能獲得一種獎勵,也算是保住了天道府的顏面。
北方高臺之上,其他家族宗門之主都沒有說話。
或許是因爲顧忌文宗宗主的實力,但他們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態度,一種對秦陽剛纔所說的話默認的態度。
更何況現在有圓覺方丈和天道府府主帶頭,剩下的這些人說不說話,其實已經沒有太多區別了。
“孔宗主?孔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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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氣氛之中,秦陽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他一連叫了兩聲孔文仲,終於讓這個文宗宗主深吸了一口氣。
“正揚,下去吧!”
無論孔文仲心中有多憤怒和不甘,他也知道大勢已去。
文宗在這一屆潛龍大會之上,註定會顆粒無收了。
這對於文宗和孔文仲這個宗主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
等於是秦陽用另外的一種方式,將他這個文宗宗主的臉,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如果說之前孔文仲對秦陽的羞辱屬於肉身層面的話,那現在秦陽就是精神層面的反擊。
相對來說,前者要更加直觀一些,而精神攻擊卻會讓孔文仲感到更加噁心,而且他還找不到什麼辦法收拾秦陽。
“父親,我……”
驟然聽到孔文仲的話,作爲當事人的孔正揚滿臉的不可思議。
而他的眼眸之中,則是浮現出一抹極其強烈的不甘,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麼。
或許在孔正揚心中,就算父親對自己很失望,也應該會保住自己的這個潛龍大會第二,至少能得到一份獎勵。
剛纔孔正揚心中都在想著,秦陽這個冠軍肯定是要選那把天道雷法劍的,這最珍貴的獎勵自己是不用想了。
而另外一件寶物則是文宗拿出來的論語古抄本,孔正揚身爲文宗第一天才,又是孔文仲的幼子,早就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
所以他最終的目標鎖定了嵩林寺的那對鐵羅漢。
那可是嵩林寺的一門絕技羅漢拳,如果能學到,對孔正揚實力提升肯定也是有很大幫助的。
可是現在,在秦陽翻雲覆雨之間,他孔正揚的第二名竟然就要被生生剝奪了,而且孔文仲竟然還答應了。
孔正揚覺得以自己父親的實力,還有文宗的強大,就算是不理會秦陽的指責又如何,難道那些人還真敢跟文宗開戰不成?
而且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如果真的灰溜溜走下廣場,還失去了前三資格的話,那孔正揚是真沒臉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所以孔正揚極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廣場,他還想要爭一爭。
在他看來,如果父親態度再強硬一些的話,自己就能保住這個第二名的位置。
“滾下去!”
然而就在孔正揚覺得老爹無論如何也要力挺自己一下的時候,他卻聽到從孔文仲的口中,厲喝出這三個字來。
蘊含著極致怒意的三個字,直接將孔正揚嚇了一激靈,差一點直接跪倒在地。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父親不怒則已,一怒之下,很多時候都是要血流成河的。
也就孔正揚是孔文仲的親生兒子,這要是換了文宗的其他弟子,敢在這個時候遲疑的話,恐怕都會被他一巴掌給拍得飛出廣場。
說實話這個時候的孔文仲是真的憤怒,也很鬱悶。
他是將對秦陽的滿腔怒意,全都發泄到這個不爭氣的小兒子身上了。
要是孔正揚表現得好一點,要是孔正揚能在最終決戰之中,堂堂正正擊敗秦陽,文宗又何至於有現在這般的羞辱?
直到現在,孔文仲都有些不能理解,一個氣境大圓滿的秦陽,到底是如何擊敗衝境初期的孔正揚的?
可事已至此,孔文仲除了對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發怒之外,他什麼也做不了。
你孔正揚明明知道繼續待在這裡,只能是丟人現眼,連帶著文宗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爲什麼還不滾下去藏起來呢?
到了這個時候,孔正揚知道自己再多說一個字,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因此只能滿臉鬱悶地低著頭走出了廣場。
看著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甚至被內定爲本潛龍大會冠軍的文宗天才,有些落寞的背影時,所有人都是噓唏感嘆。
不得不說本屆潛龍大會十分有戲劇性,這樣的結果無疑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在大會開始之初,他們心中的前三,幾乎就是三大超一流宗門的天才,就看最終的排名到底有什麼變化了。
而在第三輪的第一場戰鬥,也就是孔正揚“臨陣突破”,輕鬆破掉靜竹的佛門金身時,他們就都覺得文宗天才這個冠軍穩了。
沒想到橫空殺出個清玄宗天才秦陽,一路摧枯拉朽,先是擊殺唐門天才唐青蓮,然後又強勢擊敗天道府天才須風。
最後一場戰鬥,秦陽更是讓了孔正揚先手,最終逼出了文宗天才的最強手段言出法隨,反擊之下戰而勝之。
所有人都清楚,如果不是孔正揚身懷遠超其本身修爲的異寶,如果不是孔文仲這個玄境強者及時出手,那個文宗天才就要跟唐青蓮一樣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而讓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堂堂文宗天才孔正揚,貨真價實的衝境初期天才,現在竟然連一個名次都沒有。
這一次又一次的反轉,讓所有旁觀之人看得如癡如醉,恨不得這屆潛龍大會還有什麼精彩的反轉。
這注定是讓人印象最爲深刻的一屆潛龍大會。
這一屆潛龍大會,也必然會成爲此後一段時間內,古武界最爲料的談資。
秦陽無疑是這屆潛龍大會最耀眼的一匹黑馬,而曾經三大超一流宗門天才中的兩個,都成爲了他登上巔峰的踏腳石。
接連擊敗天道府須風和文宗孔正揚的秦陽,這個冠軍的含金量無疑是極足。
可當衆人看向因爲孔正揚被取消資格,順位遞增到第二名的另外一個清玄宗天才時,他們的心情又變得異常複雜。
如果說秦陽奪得本屆潛龍大會冠軍是實至名歸的話,那沐清歌這個僅次於他的第二名,可就有些名不符實了。
區區氣境初期的修爲,被淘汰的天才們任何一個拿出來,恐怕都能輕鬆碾壓,這無疑讓很多天才都是極爲甘心。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夾在秦陽和須風兩大天才之間的沐清歌,或許纔算是本屆潛龍大會最大的一匹黑馬吧。
“宗主師伯,這名次有變化,要不你再重新宣佈一次吧!”
秦陽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見得他將目光從孔正揚的背影上收回,繼而轉到清玄子身上,開口說出這麼幾句話來。
“這……”
清玄子終於從失神之中回過神來,不過他心情依舊有些激盪,很明顯還消在化剛纔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他從來沒有想過,在這一屆的潛龍大會之上,清玄宗居然包攬了前兩名。
這對於清玄宗來說,簡直就是前無古人的榮耀。
就算明知道沐清歌這個第二名有太多的水分,可秦陽的這個冠軍卻是讓所有人心服口服,這就是兩個極端啊。
不過感應到全場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清玄子也知道這個時候的孔文仲,無論如何是不可能代自己開口的,因此他只能深吸了一口氣。
“我宣佈,本屆潛龍大會第一名:清玄宗秦陽!”
“第二名:清玄宗沐清歌!”
“第三名:天道府須風!”
當連續的三個名次和名字從清玄子口中高呼而出後,這一次整個廣場內外並沒有太多的歡呼之聲,反而是有一些安靜。
顯然他們同樣在消化剛纔那段時間發生的事。
這一次又一次的轉折,讓得他們都有些目不暇接了。
而最後一個被唸到名字的天道府天才須風,這個時候表情很是複雜,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情。
原本須風是很恨秦陽的,那傢伙不僅把自己弄得重傷,還把自己原本的第三名給弄沒了。
而且那場被動認輸的比試,須風還是敗在一個氣境初期的沐清歌手上,這讓他憋屈之極。
可是現在,在秦陽的翻雲覆雨之下,又將孔正揚這個原本的第二名弄得身敗名裂,連潛龍大會的資格都被取消了。
這就導致他須風剛纔的第四名,戲劇性地遞增爲了第三名。
這樣的結果,好像跟之前須風心中所想,也沒什麼區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須風他還得感謝一下秦陽。
要不然身爲第四名的他,肯定是什麼也得不到,而且還很丟人。
只是這個念頭剛剛從須風腦海之中生出,就被他生生掐滅,看向秦陽的目光依舊有些陰沉。
顯然要讓這個天道府天才去感謝秦陽,他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
因爲他現在已經想得很清楚,秦陽之所以針對孔正揚,絕對不會是爲了幫自己,而是對方原本就對那個文宗天才極度討厭。
秦陽這樣做只是在針對孔正揚,還有一些想要幫助沐清歌更進一步的原因。
但肯定跟他這個天道府天才,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既然如此,那自己又何必要去感謝那個討厭的傢伙呢?
北方高臺上的那些大人物們,這個時候臉色也有些複雜,顯然這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的一個結果。
事已至此,一切都已成定局。
在孔文仲都沒有再說話之後,其他人自然是不會再有什麼異議。
那這一次潛龍大會的前三名次,便算是最終確定了下來。
“我說,這最終結果都出來了,也該發獎勵了吧?”
在這有些安靜的氣氛之中,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各人耳中,讓得他們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清玄宗天才所發。
而在秦陽開口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北方高臺之上。在那裡,擺放著本屆潛龍大會的三件獎勵。
早就知道那三樣獎勵是什麼的古武者們,此刻臉上眼中都閃爍著一抹火熱貪婪,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同時他們看向廣場之中三人,尤其是秦陽的目光,又充斥著一羨慕忌妒。
“秦陽,你是本屆潛龍大會的冠軍,你先選一件獎勵吧!”
這個時候的清玄子已經定下了心神,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又有著一股濃濃的欣賞,指著北方三件寶物的方向開口出聲。
此言一出,所有旁觀之人臉上的羨慕更加濃郁了幾分。
本屆潛龍大會的規則,雖說前三都有獎勵,也只有三件寶物,但擁有優先選擇權的,肯定就是獲得冠軍的天才了。
已經走到廣場之外的文宗天才孔正揚咬牙切齒,其目光死死盯著北方臺上的那把天道雷法劍,臉色陰沉得如欲滴出水來。
因爲那原本是屬於他孔正揚的東西,也是他有著無窮信心,覺得無論如何也能拿到手上的至寶。
所有人都知道,那把木劍雖然看起來不起來眼,卻是封印著天道府府主張道丘的一道天道雷法。
這等於說在跟敵人戰鬥之時,擁有了玄境大圓滿強者的一擊,這是一種何等逆天的保命絕招。
要知道就算是孔正揚之前在對付秦陽時施展的那種力量,也不過堪堪達到鬥境層次罷了,遠遠無法跟天道雷法劍相提並論。
只可惜這個時候的孔正揚,連資格都被取消了。
別說是天道雷法劍了,連挑選獎勵寶物的機會都沒有。
“呵呵,這還用糾結嗎?當然是選那把天道雷法劍了!”
果然不出衆人所料,當清玄子話音剛剛落下後不久,秦陽的臉上就已經露出一抹笑容,擡起手來指向了那把天道雷法劍。
而在秦陽做出選擇之後,剛纔並沒有坐回椅中的天道府府主張道丘忽然伸手一招。
滋滋……
只見一道雷霆鎖鏈從張道丘的右手指間射發而出,目標似乎正是那柄看起來不起眼的木劍。
隨著雷霆鎖鏈的回縮,張道丘已經是握住了木劍的劍柄,而這一個動作,也讓秦陽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
他下意識就生出一絲不安,認爲是那個天道府的府主想要反悔。
大多數人其實都能猜到,天道雷法劍原本應該是給須風準備的。
或許這樣一來,須風爲了得到跟自己契合的天道雷法劍,就能憑添執念,超常發揮出自己的實力,戰勝所有其他的對手。
不過秦陽雖然臉色陰沉,卻沒有在這個時候說話。
畢竟張道丘還沒有做出某些事情,不必急於一時。
“秦陽,在你得到天道雷法劍之時,有些事情我得提醒你一下!”
張道丘手握木劍,然後沉聲開口,讓得所有人都是豎起了耳朵。
聞言秦陽也是大大鬆了口氣,心想這個老牛鼻子只要不是想反悔就行。
至於對方想要說什麼話,姑且聽著就是。
反正秦陽打定主意,無論那個天道府的府主說什麼,自己都不會放棄那把天道雷法劍。
“秦陽,你不是我天道府的弟子,也沒有修煉過道家雷法,所以這柄天道雷法劍,跟你其實並不契合!”
張道丘的聲音隨之傳來,卻讓不少人都是撇了撇嘴。
心想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個老道士難道還想讓秦陽打消選天道雷法劍的念頭不成?
“張府主,這個你就有些多慮了,你只需要把雷法劍給我,契不契合什麼的,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
秦陽擡起頭來看著那個天道府的府主,第一時間表明瞭自己的態度。
反正到這個時候了,你天道府休想反悔。
“不急,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張道丘卻沒有依言給出雷法劍,而是將木劍在手中輕輕揮了揮,劍身之上似乎閃過了幾道銀色電光。
這無疑讓秦陽很是不滿,只不過對方是玄境大圓滿的高手,又沒有明確表示不給雷法劍,所以他還是強行忍住了嘲諷之言。
“這把木劍之中,封印了本府主的一道天道雷法,也就是說這道雷法的威力,達到了玄境大圓滿!”
張道丘繼續開口說道:“秦陽,你現在只有氣境大圓滿的修爲,如果強行動用這把天道雷法劍裡的力量,有一定的機率會遭受反噬!”
“哪怕反噬的力量,只有本府主那道天道雷法的十分之一,也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張道丘的神情有些嚴肅,這無疑是增添了他這些話的可信度,也讓不少想到那個反噬後果的古武者臉色微變。
他們可不會認爲張道丘是在危言聳聽,而他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些話,或許也確實是爲了秦陽好,免得出現那種樂極生悲的結果。
而又有一些人心頭暗暗腹誹,心想你張道丘早不說晚不說,現在在潛龍大會結束之後,纔來說這些雷法劍的隱患,這不是耍人玩嗎?
雖然他們沒有真正見識過玄境大圓滿的天道雷法有多厲害,但他們都可以想像。
十分之一的玄境大圓滿雷法力量,一定會讓秦陽吃不了兜著走。
更有人猜到張道丘拿出這柄雷法劍作爲獎勵,是給天道府天才須風準備的。
按張道丘的說法,就算須風也只是半步衝境的修爲,但因爲他得到了天道雷法的傳承,施展起那柄天道雷法劍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後患。
“所以,秦陽,能不能給本府主一個面子,將這柄天道雷法劍讓給須風呢?”
張道丘總算是說出了自己最終的目的,也讓剛纔滿臉陰霾的天道府天才須風,升騰起一抹極大的希望。
只是清玄宗諸人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他們有一種憋屈的感覺。
一則感覺被天道府給耍了,看張道丘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也就是說那柄天道府的雷法劍有極大的隱患。
一旦秦陽在某些時刻不得已施展天道雷法劍,就很可能被遭受反噬身受重傷。
而連秦陽都必須得祭出天道雷法劍的時候,想必他的敵人肯定會極其強大,最終的結果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不得不說張道丘作爲天道府的府主,心智確實是相當厲害。
現在他說出這個事實,他覺得秦陽應該會順手推舟答應自己。
“張府主,就憑你這幾句話,就想讓我將這個潛龍大會的冠軍拱手相讓,這算盤打得也太精了點吧?”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終於開口出聲,只不過那話語之中,蘊含著一抹隱晦的嘲諷。
要知道之前他們在廣場之上打生打死,爭奪潛龍大會的冠軍,不就是爲了有一個優先選擇獎勵的機會,第一時間拿到那把天道雷法劍嗎?
所以秦陽現在說自己要是答應的話,就等於是把潛龍大會的冠軍拱手讓人,其實也不算說錯。
這潛龍大會冠軍的名頭雖然也重要,但相比起實質性的獎勵來,那可就有些雞肋了。
終究是實實在在的寶物,才能讓他們拼命。
“這小子,果然不好糊弄!”
聽得秦陽的話後,張道丘的眼眸深處也不由閃過一絲無奈。
不過他原本就知道秦陽這個年輕人,比其他的那些年輕天才更加妖孽,尤其是在心智一道,更是遠超衆人。
要不然之前秦陽也不會在翻雲覆雨之間,就將文宗的孔氏父子弄得灰頭土臉了。
“秦陽,你說得沒錯,這件事確實是我天道府佔了便宜,所以我會給你一些補償!”
張道丘心中念頭轉動,下一刻便開口說道:“這樣吧,算是本府主欠你一個人情,若是你有什麼不太過分的事要辦,我都替你辦了!”
“譁!”
驟然聽得張道丘的這一個承諾,整個廣場內外頓時譁然一片,不少人臉上都是露出羨慕火熱之色。
張道丘是誰,那可是古武界三大超一流宗門天道府的府主,古武道家執牛耳者,貨真價實的玄境大圓滿強者。
這樣有身份有實力的強者,現在竟然承諾欠秦陽一個人情,還說要幫其辦一件事,這是多少古武者夢寐以求的奢望?
想必有著這個承諾的秦陽,在整個古武界都能橫著走了。
只要他這個人情沒有用掉,其他人在想要針對他的時候,就得好好掂量掂量,會不會因爲此事而引來天道府的府主?
一些原本對秦陽不待見的家族宗門之主,比如說唐門的唐傲雲,還有馭獸堂的司天剛,或者說嶺南蠱派的掌門羅蠱婆等人,臉色都有些不太自然。
甚至是文宗宗主孔文仲,臉色都很是憂鬱地看了一眼高臺上的張道丘。
因爲孔文仲這次前來清玄宗,除了參加潛龍大會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目的。
他之前一次又一次埋下伏筆,用言語影響著諸多家族宗門之主,就是想要在某些時刻到來的時候,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而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嵩林寺和天道府。
看之前的情況,那個天道府府主張道丘,對清玄經也是很覬覦的。
可此刻張道丘卻是做出這樣一個承諾,如果秦陽最終真的答應了下來,豈不是天道府就要成爲清玄宗最大的護身符了?
這明顯是孔文仲並不想看到的結果,可現在是秦陽跟天道府府主之間的交易,他就算再不滿,也不好多說什麼。
“天道府府主的人情?”
作爲當事人的秦陽,可不像旁觀衆人那麼好糊弄。
尤其是他這蘊含著特殊意味的反問發出之後,張道丘的臉色無疑有些不太好看。
聽秦陽的口氣,好像堂堂天道府府主,一尊玄境大圓滿強者的人情,並不如何珍貴一般?
可是在古武界之中,如果有人能得到張道丘的一個人情,那不僅是對其本人,對他的宗門也必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張府主,你剛纔說不太過分的事情,具體是要不過分到什麼程度呢?”
秦陽恐怕算是場中唯一清醒之人,他明顯是聽出了張道丘剛纔那幾句話中的重點,在此刻拎出來認真問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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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怎麼說呢?比如你讓我去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你,這我總辦不到吧?”
張道丘並沒有生氣,對方既然在討價還價,那就說明已經有一些心動,也就是說他剛纔說的那些話奏效了。
至於欠一個氣境大圓滿的清玄宗天才人情,對張道丘來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一個年輕天才而已,恐怕遇到衝境強者都算是大事了。
到時候自己隨便出手解決,就算是還了秦陽的人情,從此兩不相欠。
事實上就算是張道丘,想將自己玄境大圓滿的一道雷法剝離出來,封印進這把木劍之內,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是他給自己得意弟子須風準備的東西,肯定是花了大代價和很多心思的,所以他並不想天道雷法劍被一個外人得了去。
如果能如此輕鬆就讓秦陽改變主意,付出一些虛無縹緲的承諾,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不管須風在這一次潛龍大會上的表現有多不堪,他終究還是天道府正宗雷法的傳承者,是張道丘最疼愛的嫡傳弟子。
這也讓一向嚴肅的天道府府主,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也引來不少地方的鬨笑聲。
這世間終究是有一些事情是辦不到的。
張道丘是想讓秦陽知道,想要辦什麼事,都得在能力範圍之內,不要太異想天開了。
“好吧,天上的月亮我確實很想要,但你肯定是摘不下來的。”
秦陽口氣有些古怪,聽得他說道:“那我們就來說一說你能辦到的事吧。”
“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假如在潛龍大會結束之後,文宗這位孔宗主想搶我們清玄宗的東西,張府主你會因爲欠我的人情,而選擇跟文宗宗主爲敵嗎?”
在所有人注視之下,從秦陽的口中,赫然是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讓得整個廣場內外瞬間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清玄宗的天才,總覺得秦陽這傢伙的想法太過天馬行空,怎麼會想到這個問題的?
雖然秦陽連續強調了兩次是“假如”,可一些有心之人,卻從他的口氣之中,聽出來他或許真有這樣的擔憂。
尤其是北方高臺之上的宗門家族之主,他們更是下意識猜到秦陽口所謂的“清玄宗寶物”,到底指的是什麼?
因此孔文仲已經不止一次當著他們的面,提到清玄宗這段時間整體實力大進,是因爲無意間得到的祖師親筆所書的清玄經了。
這也在他們所有人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他們都想要見識一下那門清玄經心法到底是什麼樣的。
尤其是同爲道家一脈的天道府,更是極度覬覦清玄宗的清玄經,甚至希望能借此打破突破到虛境的桎梏。
可張道丘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秦陽竟然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讓得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糾結。
文宗宗主孔文仲先也是愣了一下,緊接著他的一張臉直接就陰沉了下來。
他心中在打著什麼主意,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原本就是在等潛龍大會結束,就要對清玄宗發難的。
到時候一流宗門家族之主有一個算一個,都會成爲他的助力。
因爲沒有人會對清玄經不好奇,就算最後不能得到清玄經,見識一下這從唐代就流傳下來的古武心法,也是不虛此行。
只是孔文仲沒有想到,秦陽竟然獲得了這屆潛龍大會的冠軍,而且還因爲天道雷法劍,跟天道府府主要達成一筆交易。
一旦此事成行,那天道府就不好再針對清玄宗。
再加上一個從來沒有正面表過態的嵩林寺,肯定會對孔文仲的計劃產生極大的影響。
孔文仲再厲害,文宗再強大,也不可能做到在古武界一手遮天。
他之前想的是,嵩林寺暫且不說,至少天道府一定是覬覦清玄經的,也一定不可能在他發難的時候替清玄宗說話。
沒承想秦陽竟然提前將他孔文仲要實施的計劃給挑明瞭,這種事自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更何況還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
這由孔文仲率先發難,還是被秦陽提前挑破,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更何況孔文仲已經見識過秦陽那遠超常人的心智和口才,一旦讓這小子拿到主動權,說不定就會以此爲契機,連帶著整個文宗的名聲都會受影響。
現在就看那個天道府的府主張道丘要如何回答了,所以孔文仲的目光同樣轉到了北方高臺中央。
到底是天道雷法劍重要,還是一睹清玄宗的清玄經更重要,孔文仲相信張道丘一定會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
說到底,天道雷法劍中也只是封印著一道玄境大圓滿的雷法罷了,對張道丘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幫助。
他只是想成全弟子須風,也不想讓天道雷法劍落到那個討厭的秦陽手中罷了。
而清玄經卻是關係到張道丘能不能更進一步,甚至是打破那層玄境大圓滿桎梏的關鍵之物,這種選擇其實半點都不難做。
秦陽現在其實也是想要知道張道丘的一個態度,若是對方真能做到這一步,那將天道雷法劍讓給須風,也不是沒得商量。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一刻凝聚到了天道府府主的身上,他們複雜的眼神之中,同樣充斥著一抹好奇。
秦陽的這個角度實在是太過刁鑽了。
雖然大多數人心中,覺得秦陽確實只是在假設,但張道丘的回答,卻很可能影響天道府和文宗之間的關係。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行了,而一旦公之於衆,甚至給出一個明確答案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