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玄武妖血悉數收取之后,陳牧又仔細檢查了一番這處秘庫。
結果是并未再找到其他隱秘區域,也不曾找尋到更為珍稀的‘玄武心血’,不過想想玄武心血之珍貴,對任何換血境來說怕都是極其有效,若是能有個三五十頭的玄武,湊出大量的心血,甚至都有可能在換血境的體系不完善的情況下,強行堆砌出一個‘煉血圓滿’來。
當然這種情況也幾乎沒什么可能性,畢竟哪怕是在妖物橫行的上古時期,都不可能有三五十頭的玄武,那可是十階的絕世天妖,到了近古之后就更為罕見了。
姬昊當初橫掃天下,能獵殺到一頭玄武也已是運氣極好了。
沒有再發現其他什么珍稀之物后,陳牧便離開了這處秘庫,揮袖將門戶關上,陣法再次封閉,將殘存的妖氣封在了內部,繼而便走向第二個秘庫。
嗡。
將這個秘庫打開之后,依然是一股澎湃的妖氣迎面而來,蘊含著滾滾的威壓,足以令一位洗髓宗師一剎那間都僵硬在原地,感到汗毛聳立。
秘庫中毫無意外,依舊是一方血池,血池中仍然是殷紅的妖血,泛著點點的靈光。
這次的氣息陳牧就比較陌生了,不過他還是神色平淡的走進去,略微探查了一番血池中的氣機,短暫的辨別之后,就大致明白了這一池妖血的來歷。
白虎!
有資格被放置再這三個秘庫中的妖血,必然都是十階的絕世天妖,而依照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軍來看,這秘庫中應該也是其中一種。
青龍妖血陳牧雖然不曾見到過,但之前他橫掃百萬青龍軍,很詳細的體會過青龍的氣息,與這血池之中的氣機截然迥異,顯然不是一類。
至于朱雀……
朱雀性質屬火,乃是熾烈之屬相,論及灼熱應當還要更勝于他曾經斬殺過的一條赤龍,也應當比赤龍之血更加輝耀,而這血池之中的妖血性質也顯然不是。
排除了朱雀與青龍,那么剩余的自然也就僅有白虎了。
“白虎妖血么。”
陳牧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然后很快便再次取出乾坤瓶,繼續收取起了白虎妖血,旋即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那名宗師內監,道:“這些天妖妖血,應當也與青龍白虎那四軍軍卒的培養有些許關聯罷。”
“是。”
宗師內監恭謹的說道:“內監雖不得干涉軍事,但下官倒也對四軍軍卒的培養知曉一二,的確是會以妖血淬煉武體,以此來令各人的血氣更為相連契合。”
陳牧微微點頭。
他之前橫掃青龍軍的時候就有過這種感覺,青龍軍的士卒彼此之間的氣息相連,遠比他曾經詳細了解過的玉州玉林軍要更緊密的多。
當時沒有特別在意,只當是朝廷的青龍軍更為精銳,畢竟連士卒都是鍛骨境的武夫,但如今看來,恐怕是利用了妖血來淬煉武體的緣由。
這些白虎、玄武妖血固然可怕,十階的妖血遠非普通人能夠承受,甚至練就武體的宗師,要煉化一滴恐怕都要小心翼翼,若是直接跳入池中都有可能爆體而亡,但倘若是經由層層稀釋,那就沒有太大問題。
大規模的擇取資質尚可的年輕人,再從磨皮開始,以一套專門的以妖血資源為核心的淬體武道的練法一路修煉上去,練到鍛骨境,那自然是眾人之間的氣息皆十分緊密,不但契合相對應的青龍、玄武等重型鎧甲,結成的軍陣也是毫無滯怠。
似那百萬青龍軍,天人高手雖不畏懼,但也是仰仗天人的感知能力以及極高的機動性,基本不存在被圍困的可能,哪怕動用傳說中的‘乾坤壺’這種虛空至寶,也一樣來不及形成軍陣圍困,所以才能夠較為從容的應對。
可若是真正陷入百萬軍陣之中,不但能夠輕易沖殺出來,甚至還能以一人之力橫掃千軍,于百萬軍中斬主帥首級,擊潰全軍,那普天之下,也僅有他陳牧一人而已!
嗞。
很快最后一滴白虎妖血也被陳牧盡數收取。
饒是乾坤瓶中的空間也不小,放置了如此大量的玄武妖血以及白虎妖血之后,也是填滿了一大半,所剩的部分沒有太多,再裝下這樣一池,尚且還勉強夠用,若是再來兩池這樣的妖血,大概率就放置不下了。
陳牧看了看乾坤瓶內的空間后,略微思量,也并未太多遲疑,走出了白虎秘庫,徑直走向最后方的第三個秘庫,將秘庫推開之后,里面豁然開朗,也是一個天妖血池。
這次的血池氣息很是熟悉,一眼就辨認的出來。
青龍妖血。
陳牧負手立于青龍血池的旁邊,目光掠過四周,就見到整個秘庫中,也的確是只剩下這一池青龍妖血,便說道:“傳言朱雀軍,乃是四軍之中最弱的一部,而今看來也的確是有其緣由,恐怕朱雀軍的根基,并非是以朱雀妖血鑄就的吧。”
那宗師內監跟隨在陳牧身后,此時恭謹說道:“是的,四軍之中,唯朱雀軍并非以朱雀妖血為根基,乃是以天妖鸞鳥為基,當年太祖皇帝橫掃天下,搜遍九十九州,也不曾尋到天妖朱雀,故而就欠缺了這一種,只能勉強以天妖鸞鳥湊數,補足朱雀軍。”
“但朱雀軍行動迅捷,更有特殊的靈兵,能以大量的軍卒御空飛天而行,在四軍中雖然實力顯弱,但卻也有其獨特之處。”
作為大宣宮廷的內監,且武道修煉到了宗師層次,自然也是知曉朝廷的許多隱秘。
陳牧聽罷之后,也是微微點頭。
朱雀難尋倒也正常,以天妖鸞鳥的妖血為基礎,整體比其他軍卒弱上一籌也正常,但駕馭一些特殊靈兵的情況下,能使得一部分兵卒御空飛遁,神兵天降,倒也的確能彌補一些不足,與他了解中的朱雀軍也沒有太大區別。
鸞鳥天妖不過九階,其妖血價值不夠高,而且往往一只也遠遠不夠,需要更多的量,沒有被放置在姬家府庫之中也就不足為奇,陳牧也就將之拋到腦后。
若是朱雀的妖血,那對他的確有很大的作用,但若僅僅只是九階天妖的妖血,對如今的他來說,基本上就沒有什么效用了,可以說他體內流淌的武血,品質已經遠遠高于九階的天妖,甚至比起十階天妖的妖血還要更為凝練純粹!
唰。
陳牧再次甩出乾坤瓶。
大約片刻之后,最后一池青龍妖血也被他收取一空。
青龍、白虎、玄武三大血池,其中存放的妖血,少說還能再培養出數代以上的百萬軍卒,但如今被他收走了這根基和底蘊,未來用不了太久,也就將徹底名存實亡了。
一念及此。
看著那空空如也的血池,陳牧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感嘆。
千年的王朝,終會腐朽,百年的世家,終會歸于塵土,橫掃天下的百戰之軍,也有一日會消亡于世,僅在歷史上留下一筆,天道輪回,世間一切皆不能永存。
何以不朽?
何以超脫天地?
唯千錘百煉的不滅之軀,心合天地的武道意志,百劫磨礪的不滅心魂,匯合唯一,方才能夠超脫于這世間,走上一條通往不朽神境的道路!
“要盡快些了。”
陳牧心中喃喃自語。
盡管如今的他還很是年輕,他的氣血之旺盛,恐怕都能千年不老,遠比世間任何一位武者都能活的更久,壽命堪比那些絕世天妖,但他冥冥之中仍有一個若有若無的念頭。
要快。
要盡快。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冥冥中的感覺,就只像是一種難以言說的預感。
武者歷經無數磨煉,從生死之間走出,往往預感都是有其緣由所在,到了如今的陳牧,更能隱約察覺到這一絲預感的來歷,似乎是這片天地所給予他的一絲緊張感。
為什么?
是因為他這樣,有可能登上神境,超脫天地的存在,對于這方世界來說已經產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威脅,所以這方天地的意志便在冥冥之中給予他壓力?
又或者,是因為他和尋木的約定?
陳牧一時間也無法完全分辨清晰,這種冥冥中的感覺總歸是有些霧里看花,辨不真切,但他行事向來遵從本心,在沒有真正抵達神境,打破天地束縛之前,他本來就不打算停止步伐,肆意享受,而是要繼續砥礪前行。
否則的話,如今的他只需一個念頭,就可取大宣天下而代之,改換乾坤,掌人間權勢之巔,后宮三千,酒池肉林,日夜笙歌。
離開青龍秘庫。
陳牧又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自己沒有什么遺漏之后,終于是邁步走出西庫。
來到一片廢墟的白玉廣場之上,陳牧隨意的沖著遠處一個方向招了招手。
唰!
立刻就有穿著內監朝服的一位宮廷內監迅速趕來,沖著陳牧恭恭敬敬的一禮。
皇城被陳牧掃平之后,大宣宮廷內的眾多內監,僅有少部分逃離了宮廷,大部分仍然留在宮廷之中,并不是逃不了,而是沒打算逃離。
雖然陳牧鎮壓了京都,如今意圖尚且不明,但無論陳牧是否愿意稱帝,改換乾坤,又或者是扶持其他人登上九五之位,總歸仍是需要宮廷內監的存在的,對他們也沒有太大的影響,無非就是換一個主子罷了。
作為宮廷的內監,自幼就是往服從的方向培養。
“前殿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陳牧沖著這趕來的內監問道。
那名內監單膝跪地,連忙說道:“回稟大人,朝廷諸位大人皆已到齊,中州十大宗門也皆有人物到來,不過京畿道其他各地的勢力尚未來齊,有的還在陸續趕來。”
“嗯。”
陳牧點點頭,問道:“大宣朝廷歷來記錄諸多禁事之地所在何處?”
宮廷那邊的人既然尚未到齊,那就不急著過去,實際上他對治理中州、治理京畿道乃至天下九道的管理并無太多興致,他也不擅長此道,過去雖也曾統御一方,但更多的還是秉持知人善用的策略,讓擅長統轄管理的人物去治理就是。
這方世界終究是個人武力橫行的世界,帝王皆可以毫不顧慮的放權下去,因為只要掌控著武力,就始終掌控著天下,故而想要發展成亂世,其實也是不易,也唯有姬永照倒行逆施,加上八王內斗,紛亂不休,方才能鬧成當今這幅局面。
召集諸多朝廷大臣,各方勢力,也不過是因為他橫掃了京都,掃蕩了皇城,若是完全棄置不顧,一走了之,后續難免生出一片混亂,到時候引的京畿道大亂,民不聊生,就是他的責任,他做事向來有始有終,既然鎮壓了朝廷,那就稍微做個收尾。
這對他來說也并不困難,不過是舉手之勞。
只是人尚未到齊,那也就暫不急過去,還有一些時間,如今東西兩庫中有價值的珍物基本俱都被他收取一空,大宣朝廷和姬家的千年底蘊皆已落入他手,朝廷之中剩余的還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也就只剩下那些關于世間諸多隱秘的記錄了。
譬如與外海、地淵相關的事情,以及大荒,上古之前的一些舊事等等。
如今地淵和外海陳牧皆已探索過,雖不是完全踏遍,但也是知悉許多,只有大荒不曾踏足,僅僅只是了解過一些片面的訊息,知曉不全。
依照他如今知曉的情況,大荒的存在十分特殊,像姬永照曾得到的融魂奪竅之秘法,乃至姬玄非的‘掌兵術’,還有陽青山曾動用的奇物‘御神珠’,如此種種皆十分玄奇,更不用說關于神境的情報和訊息,最先就是來自大荒。
雖說當下的陳牧,在將收獲的資源消化完全之前,大概率不會去探索大荒之地,但未來恐怕難免要去走上一趟,朝廷中應該有關于大荒的更多詳細情報,這也是他所需。
“稟大人,您說的地方,應該是在皇史閣內部的禁庫。”
那名內監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你去告訴前殿的人,待各方勢力的人手到齊,我自會過去。”
陳牧聽罷,先是沖著那名單膝跪地的內監吩咐了一聲,接著又將目光看向跟隨在他身后的那名宗師內監,道:“去皇史閣,你帶路。”
“是。”
兩名內監紛紛恭敬應聲,一個往前殿的方向去了,另一個則躬身往前走去,在前方帶路,領著陳牧很快離開了一片廢墟般的白玉廣場,繞過了后宮庭院,抵達了位于皇城西側的一片區域。
這里青石磚墻高聳,在之前陳牧于皇城大戰的余波的沖擊之下,這里似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也是大宣朝廷的重地之一。
“稟大人,這里是西院,分為前中后三院,前院乃是政事堂,中院是太史院,后院便是皇史閣,您要去的地方應當就在最里面。”
在前方帶路的內監一邊走,一邊向著陳牧恭謹的介紹著。
此刻。
政事堂內,這里相比起一片混亂的皇城,卻是截然不同,反而是一片悠閑之景,一入門那寬敞的院落中,甚至還能看到兩個身穿官服的官吏,正坐在院中喝茶。
“聽說那位正召諸位大臣去前殿,還令各方勢力都去參議,不知道最后會是怎么個章程,這大宣的天下,今日之后,恐怕是要改姓陳的了。”
“那也未必。”
另一名官吏微微搖頭,道:“那位武藝蓋世,超然于世,是何等的人物,恐怕未必瞧得上世俗權柄……”
“也是,不過反正不關咱們的事,給姬家辦事也好,給陳家辦事也罷,都是給這天下辦事,上面怎么說,咱們怎么辦就是,如今這會兒倒是難得的清閑,喝茶喝茶。”
坐在對面的官吏點點頭后,灑然一笑端起茶盞。
政事堂并不是處理政事的衙司,而是將朝廷內部經由內閣、中書省擬定的政令,一一整理并傳達到各處的機構,負責的是中間的運轉,因此平日里可謂忙碌至極,沒有一刻閑暇,并且本身還沒有什么權勢,參與不了決策,只不過是負責辦事的下屬衙司。
這里的官吏對于朝廷方面,究竟由誰當家做主,都是漠不關心,先帝姬永照也好,亡帝姬玄非也罷,無非就是上面傳達什么命令,這邊就怎么做事。
現在一尊絕世猛人,憑一己之力橫掃了京都,鎮壓了整個大宣朝廷,讓上面的政令徹底斷開,使得他們這里有了難得的一場清閑。
至于之后朝廷局勢會怎么變化,他們也沒興趣理會,再怎么也就是換個當家人罷了。
此刻。
政事堂的院落里到處都是閑暇下來的官吏。
而當內監領著陳牧,沿著正門一步踏入政事堂時,政事堂內的諸多官吏頓時俱都愣了一下,有人一眼便認出那名宗師內監的身份,乃是在宮廷中有些權勢的一位掌印內監,也有的人看向后方的陳牧,只覺得其人陌生,但隱隱又有些熟悉,一時皆是怔住。
“陳……”
不過這里終究是政事堂,哪怕諸多官吏并不精通于武道,但也熟知許多消息情報,有的人早已看過無數次陳牧的畫像,更兼一位掌印太監這么恭謹的在前方引路,那身份自然是不會有錯,很快就有人辨認出來,繼而一下子雙眼瞪大。
尤其是離得最近,正在喝茶的那兩名官吏,更是有些手足無措的慌忙起身,就向著陳牧恭敬行禮,但行禮之后,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陳牧,一時間一片狼狽。
“陳,陳大人……”
院里的官吏很快嘩啦啦的跪下去一片。
雖然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尊稱陳牧為好,但他們可都知曉,眼前這位看起來面貌年輕的男子,可是憑一己之力鎮壓了大宣朝廷的絕世猛人,可以說當今天下局勢將如何變化,都是在其一念之間,不論是否有意稱帝,都已是比大宣歷代帝王都更尊崇的人物!
武力凌駕于世間絕巔,地位自然也已凌駕于眾生之上。
陳牧看著院內齊刷刷跪倒一片的官吏,神色倒是十分平靜,也沒有多說什么,就徑直往政事堂的內部走去,一路穿過政事堂之后,往更深處的太史院而去。
跟隨在他身邊的那名宗師內監,也是沒有說什么,只將目光看過一眼跪伏一地的眾多官吏,見沒有人在陳牧面前無禮,也就收斂視線,繼續躬身跟著陳牧往前走去。
直至陳牧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跪伏一地的眾多官吏,方才彼此對視一眼,俱都能看到彼此眼眸中的緊張神情,更有一些人,脊背都已經被冷汗浸濕。
盡管陳牧并未展露任何威壓,但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縱然只是一個名號,都足以令人為之顫栗,在這些政事堂官吏的眼中,陳牧既是一人橫掃京都的蓋代武圣,也是前所未有的絕世兇人,哪敢有半點的無禮。
“一代英杰,絕世武圣。”
有官吏在陳牧離去之后良久,方才深吸了一口氣,強行鎮定心神。
眾人對于陳牧之名早就已經是如雷貫耳,一日之間橫掃京都,恐怕不出半個月,陳牧的名號就將傳遍天下,放眼大宣,可謂天下何人不識君。
只是想到陳牧的年紀,尚且未過四十歲,未曾達到不惑之年,許多人心中更難免漣漪起伏,感嘆不已,因為他們當中一些年長的老官吏,后代兒女也不過就是這個年紀。
朝廷之中,八王里年紀最小的一位,都仍然比陳牧大了十幾歲。
在當世屹立于權勢或武道頂點的那些人物中,陳牧絕對稱得上是年紀輕輕了,但如今的天下恐怕是沒有一人敢以年齡輕視陳牧,這位就是時勢造就的一代英杰,絕世武圣!
未來數百年天下,將如何變化,皆在其一念之間。
……
陳牧并未在意政事堂的諸多官吏,一路穿過太史院時,這里也有諸多官吏在辨認出他身份之后,一片片的向他行禮,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就這么跨過政事堂,穿過太史院,抵達了位于最后方的皇史閣。
皇史閣是一座高塔狀的樓閣建筑,自下而上雖僅有三層,但每一層皆是建造的極高,整體也就顯得十分宏偉壯觀。
此刻的皇史閣外,仍然有宮廷侍衛在看守,不過在看到陳牧到來之際,頓時都是一片面面相覷,一時間似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沒等陳牧有什么動作。
跟隨那名宗師內監就臉色一沉,呵斥道:“放肆,陳大人駕臨,爾等還不行禮!”
這些平日里只負責看守皇史閣的侍衛,顯然腦子就沒有外面那些官吏轉的快了,到這個時候還不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如今的大宣朝廷到底是誰說了算。
不過。
經由內監的呵斥,看守皇史閣的侍衛終究不是蠢人,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一列人馬慌忙分列兩側,向著陳牧單膝下跪,各自行禮:“皇史閣閣衛,參見大人。”
此刻行禮之際,諸多侍衛方才反應過來剛才的無禮,雖說他們遵守朝廷法度看守這里,唯有攜圣旨之人方能踏入,但現在整個皇室都被陳牧一人鎮壓,圣旨早就已是廢紙。
陳牧神色平淡,自然是不會與一些侍衛為難,甚至他都不曾在意這些侍衛,就這么徑直向前,踏入了皇史閣中。
“皇史閣副守,掌印李守玄,參見陳大人。”
皇史閣內一名內監迅速迎了上來,并恭謹行禮,同樣是洗髓宗師層次的人物。
陳牧也不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道:“朝廷關于外海、地淵還有大荒的諸多秘事和情報,都收錄在什么地方。”
“啟稟大人,都在三層的禁區。”
李守玄小心翼翼的回應道。
“帶路。”
“是。”
聽到陳牧吩咐,李守玄迅速領路,將陳牧一路帶到了皇史閣的三層,很快將陳牧領到了位于第三層最深處的禁區之前,然后謹慎的說道:“啟稟大人,這禁區有特殊的陣法布置,換血境的高手也難以瞬息之間破除,且強行破除的話,也會令內部的資料盡數損毀,平日里需持宣帝手諭和特殊的‘陣印’前來,方才能夠進入。”
作為皇史閣禁區,內部存放的都是大宣世界諸多隱秘情報,涉及外海、地淵乃至大荒,甚至有可能關乎神境之事,防備雖然不如皇室府庫和姬家府庫這東西二庫那么嚴密,被直接安置在白玉廣場,由乾坤鼎鎮守,但也是防備嚴密。
陳牧上前,目光掠過那一片銘刻在玉板上的陣法紋理,也是一下子就看得出,尋常換血的確無法瞬息破除,即使是天人高手,能夠瞬間破壞這陣法強闖,但也會令內部發生損毀,若是想要不毀掉里面的東西,那就需要一些時間。
而這里可是戒備森嚴的皇城內部,乃是大宣天下的核心,別看他一路橫掃,如入無人之境,但尋常天人若是膽敢強行闖入,乾坤鼎的無為之陣一激發,直接蔓延覆蓋到這里,爾后大內高手齊動,哪怕是天人,也是十有八九難以脫身,要葬送在這里。
不過。
對陳牧而言,破解這陣法倒是沒有什么難處,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他甚至還仔細推敲了一番,稍微耗費了一點時間,這才出手,將陣法拔除。
伴隨著靈光的迅速黯滅,這處被白玉玉板所包圍,幾乎是純以白玉砌成的禁區,也徹底開放在陳牧面前,顯露出內部數個精致的木架,以及一卷卷由妖皮制成的卷軸,一看就知道皆是妖王之皮,非比尋常,縱是過去上萬年,亦能不腐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