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陰沉沉的,被老王折磨一宿的萬俟再次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走在上課的路上,腦中還回蕩著老王那魔性的聲音:“一天一斤變老王,哈哈哈哈.......”
萬俟平常上課的綜合樓是天南大學的地標性建筑,因外形酷似一塊發了霉的豆腐,被天南大學的學生們戲稱為臭豆腐樓。樓前面是一片人工湖,湖名叫請石,據說是取自“清泉石上流”之意,不過南大師生都習慣叫它南湖。
南湖里有許多魚,大多是些觀賞性魚類,金魚居多,不過近年間有不少畢業后把自己的寵物王八放生的,倒是有后來居上的意思。大一剛來的時候,萬俟他們見什么都新鮮,倒沒少給魚喂食,后來見的多了,半點興趣也無了。
橫跨南湖的無名石橋是去教室的必經之路。萬俟迷迷糊糊的,扶著石橋的欄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后面的李山猛的一拍萬俟肩膀,萬俟剛買的荷葉餅劃了一個圓潤的弧線掉進了湖中。
“啊,啊,啊——,混蛋,你賠我餅,賠我餅,我一口還沒吃呢。”萬俟轉身抓著李山的衣服喊道。
李山訕笑:“哈,哈,我們好久沒喂魚了,想他們了呢,快看,魚群來了。”
高帥、孔祥羲也圍了過來,湖中,一大群魚正圍著那餅爭搶。
高帥感慨:“時間真快啊,轉眼一年了,你看,魚群里那只王八一直在看我們,是不是還記得我們這些喂它的人。“
孔祥羲搖頭:“呃呃呃,咳咳咳咳......”
萬俟放開李山,也有點感慨:“當時還以為只是認識了三個兄弟,誰知道你們三個隱藏的這么深。”
李山一甩頭發:“淺只能證明男人不行,趕不上老王......”
“賤人,閉嘴。走,上課去。”萬俟打斷李山。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又到了中午放學的時候,天還是陰的,不見一絲陽光。
萬俟看了看天,吐槽道:”什么破天氣,要下雨就下,不下雨就不下,這種似下不下的陰著天,老天爺是便秘了嗎。“
高帥接口:“天陰悶氣魚冒頭,這種便秘天氣,魚都會出來透氣,看看湖里,保準滿滿都是魚頭。”
四人又圍在湖邊盯著湖面看了好一會,李山說:“不給力啊老高,等了半天,只有只王八露頭啊我說。”
高帥干笑,其余三人一臉鄙夷。在逼高帥在食堂請客后,除了高帥苦著臉,其余三人都是一臉滿足yan說笑著回了宿舍。
宿舍里,萬俟打著哈欠:“今天下午沒課,我要和床談一場不分手的戀愛,祥羲最近技術退步了,快去打幾把練練,就別睡了。就這樣,午安。”
孔祥羲搖頭:“呃呃呃,咳咳咳咳......”
萬俟一拍他肩膀:“好兄弟,就知道你這么仗義,知道兩個人睡不舒服。”
孔祥羲繼續搖頭使勁擺手:“呃呃呃,咳咳咳咳......”
萬俟點頭:“睡覺前是要去撒泡尿。”說完就去上廁所了。
孔祥羲楞在那,欲哭無淚。
午后,303安靜下來,高帥、李山和萬俟享受著午休,安然入睡,孔祥羲打著LOL,一臉悲憤。
萬俟又做夢了,不過這次夢到的既不是筱崎愛也不是老王,而是一位白裙少女。
梧桐樹下,兩人背靠著背坐在草地上,萬俟讀詩,少女明眸善睞,滿臉幸福。
畫面一轉,陽光午后,少女趴在桌子上午睡,萬俟跑過去,偷偷在少女額頭一吻,女孩睜眼,萬俟臉色微紅。
畫面再一轉,兩人手拉著手走在無名石橋上,少女甩開萬俟的手小跑起來,回頭對萬俟做鬼臉。萬俟輕笑,在后面開始追,少女越跑越快,萬俟越追越遠,在后面呼喊少女的名字,那還停住腳步,萬俟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少女回頭,渾身濕透,長發垂下,臉腐爛了七七八八,對萬俟咧嘴一笑,左眼掉出眼眶,漏出滿嘴尖牙。
“啊————”夢里夢外的萬俟一起大叫,叫聲撕心裂肺。
高帥、李山哆嗦一下,高帥嘟囔一句,兩人翻身繼續睡,孔祥羲帶著耳機,頭也不回。
萬俟坐起來,手摸額頭,發現自己一頭冷汗,媽蛋,自從這三個孫子暴露之后,每次做夢都是噩夢,一個好夢也沒有,莫不是上輩子欠他們的,質量不好的睡眠果然沒什么卵用,恢復的那點體力全消耗在夢里了,感覺身體有些沉重,是噩夢后遺癥嗎,不管了,起來喝杯水壓壓驚先。
萬俟起來穿上拖鞋,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暢快的嘆了口氣。扭頭發現孔祥羲還在玩,決定指點他一下,身為303唯一一個白金段位的玩家,萬俟一直在宿舍獨領風騷。
萬俟湊上去,拍下孔祥羲的肩膀,孔祥羲回頭,瞳孔瞬間放大,手指著萬俟:“呃呃呃,咳咳咳咳....”
萬俟撓撓頭,什么情況,反應這么大,難道是剛睡醒的我充滿了男性魅力,已經讓他不敢相信就是我了嗎,還是胡茬太長了,對了,上次就說要刮來著,這幾天過的太刺激,都給忘了。萬俟環臂,一臉沉思。
孔祥羲一躍而起拿下在墻上掛著的劍,順便一腳踢醒了上鋪的高帥。
高帥揉揉惺忪的睡眼,抱怨道:“喂,那個混蛋踢我,我正好兩個小妹暢談人生.....”睜開眼的高帥看到萬俟后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萬.....萬俟,你背上有只...”
“好,待會就把胡子刮了,哦,老高你醒了,你剛才說什么。“萬俟邊說邊去拿鏡子。
“我說,你背上有只鬼啊,白癡。”高帥穿著褲衩從上鋪跳下來,打開結界,然后一臉戒備的看著萬俟。
萬俟拿起鏡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很帥,很正常啊,有個毛的鬼:“喂,你們兩個混蛋又嚇我是吧。”
高帥咽了口唾沫:“那什么,你現在鬼血入體,可以碰得到鬼的,你摸下試試看。”
萬俟一臉不屑,把手向后一掏,什么都沒——我擦嘞,還真有啊,這圓潤的外型,滑膩的觸感,難道———
萬俟身體僵硬,一點點扭過去,看到自己背上有一只長發女鬼,臉爛的七七八八,而自己手中正是一只淘氣的眼球。
“啊————,啊————,啊!!!!!!”
夭壽啦,我只是做夢而已啊,沒想過從夢里帶點什么東西出來啊,要帶也是筱崎愛老師啊,為毛是只鬼啊。
高帥一巴掌呼在李山臉上:“茅山的,起來干活了,萬俟被鬼綁架了。”
李山嚇了一跳,光著屁股就從床上跳了下來,拿出符咒說道:“妖孽,放開那個少年。”
萬俟打著哆嗦,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手中的眼球又給塞了回去,說道:“不是我的錯啊,它自己掉的,我是無辜的啊。”
女鬼眨眼,咧嘴一笑,露出滿嘴尖牙,萬俟大喊:“李山,救我,這孫子拿我當口糧了。”
李山把符向天一拋,喝道:“天地玄黃,乾元無極;三千道法,其一,名雷。”一道雷光從符中激射而出,直奔萬俟,然后打在了萬俟臉上。
“里善,臥槽尼打野。”舌頭被麻痹的萬俟大罵。
李山干笑道:“失誤,這是失誤,這女鬼太精明,躲在你身后,不小心就打你身上了。”
高帥口吐密文,手上一串佛珠發出柔和金光,高帥寶相**,不僅光著的膀子,就連褲衩也染上了一層金光。高帥的聲音越發宏大,女鬼趴在萬俟背上,瑟瑟發抖。
孔祥羲右手拿劍,郎朗有聲:“天地有浩然,一氣貫長虹........”劍指女鬼,氣勢凜然。
女鬼身冒青煙,氣息越來越弱,卻只是趴在萬俟背上放手。
高帥皺眉:“孔家的,先住手,好像有點不對。”
孔祥羲收劍,有些疑惑的望向高帥。
高帥解釋道:“這女鬼看樣子也存世十幾年了,最少和我們有一搏之力,她不僅不反抗,也沒有傷害萬俟,剛才甚至度了自己的陰氣給萬俟。事出反常必有妖,看看再說。”
李山蹲在地上,看著身形有些稀薄的女鬼問道:“這位女鬼姐姐,說起來萬俟又不帥又沒錢,你怎么就纏上他了。”
女鬼開口,意外的不是鬼叫狼嚎,反而清越空靈,煞是好聽:“把褲子穿上啊混蛋,在少女面前裸露下體,沒有羞恥心的嗎你。”
李山臉都沒紅,一副我就是沒羞恥的表情望著女鬼,挖著鼻孔說道:“哎呦,女鬼姐姐何必害羞呢,做鬼不是兩三天,想必你也是見多識廣了,說起這個,我倒是認識一個器大活好的男鬼,絕對要比萬俟這種小豆芽菜要好的多了,要不你放了這個豆芽菜,我給你介紹介.....”
“賤人,閉嘴。”萬俟和女鬼同時喊道。
李山給他們一個你們真無趣的眼神,然后穿上了褲衩。
萬俟咽了口唾沫:“那個女鬼姐姐,您有什么要求盡管提,能滿足的就算您要李山當肉BQ都沒問題。”
穿好褲衩的李山配合的朝女鬼拋了個媚眼。
女鬼暴怒:“誰想要這個變態。”然后幽幽一嘆:“我想要你。”
萬俟一口答應:“沒問題,您等著,我這就去壽衣店扎幾個和我一模一樣的紙人燒給您,您想要什么系列,SM還是角色扮演,要不多給您燒十個八個的皮鞭怎么樣。”
女鬼一嘆:“萬寶,你真的忘了我嗎,也對,我現在這種模樣,你肯定不記得,那么,這樣呢。”女鬼在臉上一抹,那臉便變了模樣,長發飄飄、櫻口瓊鼻、柳眉黛眼、膚如凝脂。
萬俟鼻喘粗氣:“女鬼姐姐,你真有眼光,沒錯,我就是萬寶,如假包換、假一賠十的那個萬寶,喂,李山,你說過我能和鬼接觸,那XXOO什么的也可以吧。”
李山回道:“可以是可以,只是......”
萬俟打斷他,繼續向女鬼說道:“女鬼姐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說,咱是去七天好呢,還是如家好呢。”
女鬼愣了一會,然后滿臉驚喜:“萬寶,你真的記起我來了。”
萬俟點頭:“恩恩,我怎么會忘呢。”
女鬼嫣然一笑,面目又突然變成那張猙獰鬼臉,對萬俟陰笑:“記得就好,記得就好,我還擔心找錯人了,這樣就沒錯了,萬寶,拿命來吧。”女鬼兩只手掐著萬俟的脖子。
萬俟在地上用力掙扎,手碰到了他們宿舍平常健身用的啞鈴,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來就向女鬼頭上掄。
圍觀的三人都看懵了,天了嚕,第一次見人打鬼用啞鈴的,這力道,嘖嘖,鬼頭都快扁了。
萬俟被女鬼掐的直翻白眼,李山和孔祥羲正要出手,高帥攔著他們:“萬俟沒大礙,再等一會。”
萬俟越發無力,手中的啞鈴也掉在了地上,終于,再一翻白眼,暈過去了。
女鬼淚流滿面,卻也沒有再下狠手。
高帥上前,問道:“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