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雍容大氣的太子妃居然難得的一聲嬌嗔,燕恆心中動了動,在她耳邊低問了一句:“怎麼了?”
暖閣外已經有侍候的宮人聽到了剛纔太子妃的喚聲,恭謹在外問了一句:“殿下有何吩咐?”
要是被下人看到,像什麼樣子?武清嫺脹紅了臉,想掙脫燕恆的手,燕恆卻緊緊扣纏著她的手指,揚聲向外發了話:“無事,你們退下!”回頭看著武清嫺難得一見的嬌羞,一時酒助性起,將她攬在了懷中,“清嫺,你也該給孤再添個小皇子了。”
“可是……這裡……”
“那又如何,她們還敢說出去不成?”燕恆一把將武清嫺抱上窗邊的矮榻,伸手解下了她的腰帶,暖閣中一時春意溶溶……
等到雨歇雲收,燕恆一手摟著妻子的肩膀,一手兀自與她的手指相扣輕輕舉了起來。
燈光下,女子保養良好的手細膩光澤,像一塊上好的美玉,觸感妙極。燕恆卻莫名地想起了另外一雙手……
明明是個文官,那雙手上指間幾處卻有薄繭,且並不是握筆的地方,有一回他還看過,那手的掌上也磨出有薄繭,是因爲他常年會用那些個細長的給屍體解剖的刀子麼?
要是以前,想到這麼一雙會將人的屍體一樣樣搬弄成零碎部件的手,燕恆即使面上不顯,心裡也會有些硌應,可是從他第一回遇到易長安開始,他卻對易長安半點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那個容貌清雋的青年,似乎一開始就極合他的眼緣,到後來的所爲,破案也好,辦差也好,甚至對他的諫言也好,都極合他的心意……
掌中緊扣的手指輕輕動了動,武清嫺慵懶醒來,一雙杏眼中還殘存著春意,聲音與尋常的端方相比柔不少:“殿下怎的還扣著妾身的手?”
燕恆輕輕“嗯”了一聲,慢慢將舉起的手放了下來,輕輕了錦褥下,武清嫺卻被他這體貼的舉動觸動了心懷,一時女兒心情,側身往燕恆的肩膀上靠了靠:“殿下可知道這樣十指相扣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握得緊一些嗎?難道還有什麼意思?燕恆下意識地開口問了出來:“是什麼意思?”
“這喻意著間心心相印啊……”
燕恆身子驀地一僵,武清嫺還說些什麼他並沒有聽清,眼前反覆出現的只有陳嶽強硬地、緊緊扣著易長安的那隻手——陳嶽是真的心悅易長安?!
先前只是猜測,此時這極其明朗的念頭陡然生出,燕恆的胸中瞬間充斥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恍惚之間,竟是——隱隱發酸……
長豐街。易長安一無所獲地離開了鑑寶樓。
雖然問清了那些人應該就是後頭緊跟著過來想買那隻蟾蜍仙鶴古銅香爐的那幾個,只是那些人早就走了,並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易長安雖然按掌櫃所說的畫了畫像,但是懷疑那幾人在容貌上也做了僞裝,也就是說,錦衣衛要憑著這幾張畫像來找人,難度估計很大。
陳嶽的情緒並不怎麼受影響,叫了人過來把後續的事吩咐了,轉身就拉了易長安上了馬車,大咧咧地吩咐了全通一聲:“小全子,去天星河?!?
全通愣了下,有些尷尬地看了易長安一眼,這才揚鞭駛動了馬車。
坐在馬車上的易長安很快就醒過神來,瞪了陳嶽一眼:“你的人?!”
陳嶽本來就沒打算對易長安遮瞞,直接應了:“他對燕京這邊熟悉,也有兩手,回頭我再給你送兩個人來,到時我也放心些?!?
易長安原來的兩個長隨都沒有功夫,一個墨竹現在當了大管家,一個修竹現在還在滁州府,今天又出了這樣的事,陳嶽索性挑明瞭要給易長安這邊送人。
要是身上有把熱兵器,易長安是說什麼也不會要人的,可是這冷兵器時代,她拳腳功夫也就只夠對付兩三個普通人的,像今天這樣的意外再發生,到時她未必就有今天的好運。
想了想,易長安也不矯情,直接點頭就答應了,不過卻是伸手捏著陳嶽腰間的那一點點軟肉擰了半圈:“那行,不過以後再往我這邊塞人,都得在我面前過了明路,不許偷偷釘釘子!”
陳嶽低低笑了起來:“夫人有令,豈敢不從?不然我就要被獅爪給捏死了!”
易長安面色一紅,啐了他一聲才問道:“這時候了,我們去天星河做什麼?”
“聽說某人今天智破拐童大案,救回了吏部尚書周閣老的嫡幼孫,有閣老在上面罩著,只怕很快又要升官了,所以我得抓緊時間趕著巴結巴結啊?!?
陳嶽笑瞇瞇地逗了易長安一句,見她擰著自己的手指又加了兩分暗勁,伸手就摟著她的腿彎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了,捉過她的手在自己掌中輕輕揉著:“我身上肉硬,別硌著了你的手指。”
這人還說得恁得正大光明!易長安氣笑起來:“我不嫌硌著!”
“不嫌?”陳嶽聲音突地低沉喑啞了幾分,身子微微動了動,“這兒肉也硬,那你捏這兒……”
臀下傳來的異樣感覺讓易長安僵了僵,片刻後有些咬牙切齒抱掙扎著想坐下來:“陳嶽你要不要臉,你信不信我把你給擰下來!”
“我不要臉,只要你!”陳嶽將易長安緊緊按在懷裡,又是忍耐又是歡喜,“別亂動!再動我就……”
想到昨天晚上兩人在巷子口的那短暫繾綣,陳嶽心中一蕩,低下頭熟練地噙住了懷中女孩兒的櫻脣,大力汲取起來。
易長安只是掙了片刻,就不由自主伸出手圈上了陳嶽的脖子。
才剖明瞭心跡的戀人,時刻都恨不得能跟對方如膠似漆,陳嶽忍不住,易長安又何曾不想念?特別是今天晚上遇險時那人如神兵從天而降,易長安只略微矜持了片刻,就放開了自己的心情。
感覺到懷中人兒的熱情主動,陳嶽差點兒就沒把持住,一隻手不自覺地就探進了易長安的衣襟裡胡亂扯著,只是再摸進去,裡面卻是了一片柔中帶硬的金絲……
當初費了老大的人情,用了不少寶貝東西才求了大匠做出了這件護身軟甲,沒想到今天卻成了自己的攔路石……不過,這樣也好,他只要明瞭易長安跟自己心心相印,此刻就已經分外滿足了……
陳嶽將頭埋在易長安的頸窩長吸了一口氣,慢慢平靜著自己的,兩手緊緊箍著她的腰,卻是再不敢亂動了,良久才低低開口:
“餓了嗎?一會兒到了天星河,我帶你去摘星樓用飯。摘星樓是當年我大燕開國太祖的結拜兄弟所建,據說建成之後太祖還微服出宮,與結拜兄弟在樓中徹夜醉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