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下,閃出兩抹寒光,竟然是兩根鋼錐從蹄子下面冒了出來。不過,鋼錐的尖端在距離老古后背還有三拳左右的距離就停了下來,然后整個塑像又緩緩上揚,重新恢復了人立而起的狀態。
我和靜兒都看傻了,這什么個情況,難道是老古的虔誠感動了天地?
“等你們進的墓多了,就懂了。”老古直起了身子,雙手合十,目不斜視。“除了極少數變態,像這種英雄之類的墓穴,在神位或者塑像前設置了蒲團的,那就是允許人去參拜的。不管在參拜過程中出現了什么,只要你夠虔誠,不要慌亂,這些東西都不會傷害你。墓主人沒必要讓人設置一個專門殺害跪拜他的人的機關。偶會,會有一些試探性的東西,如果你心不誠,慌亂起來,那么通常都是取死之道。”
老古說完,再次拜了下去。不過塑像卻沒有再動。當老古第三次拜下去的時候,大殿里突然傳出來一陣“格拉拉”的機括轉動聲,騎著赤龍駒的冉天王塑像竟然一邊落下,一邊后退就好像是一個威武的騎士主動給你讓開一條通路一樣,而隨著塑像的退后,一條向下的樓梯出現在了塑像原本的位置。
“額,這也行?”怪不得我和靜兒在附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原來地道的入口是需要這樣開啟的。要是換個普通人來,估計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找到這個地道入口吧。
“表哥,我覺得有點悶,你有沒有感覺?”靜兒突然低聲對我說。
“也許是在這下面呆的太久了吧,畢竟這里是古墓,空氣不會像上面那么好。要是覺得難受,你就拿氧氣罐出來吸幾口,不用怎么省著,反正咱們帶了好幾個。順手拍拍小丫頭的腦袋,我拽住想要第一個下去的老古,走到了那個樓梯口。
“手電能省就省省,還不知道下面有多長的路,老古你剛才說了,這里才算真正進入古墓,外面那個不過是來路。照外面那些尸體的反應來看,我先下去,會比較安全。”左手托著火球,右手拎著鉤戟,走下了臺階,下面是一間干凈的石室,在石室內,擺著兩排兵器架,上面放著各種各樣的兵器,不過由于時間太過久遠,一些兵器的木柄都已經腐朽了,小部分的金屬兵器也發生了銹蝕,不過找找的話,還是有不少能用的。
“古教授,你說這里是什么地方?兵器庫么?這些都是墓主人生前用過的?”靜兒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雙手劍,“古教授,你看,這里居然有劍,不過這種樣式也太簡單了,應該不是給將領用的,還真是稀罕呢。”靜兒說著把那把劍遞給了老古,老古看了也是連連點頭,口稱稀罕。
“我說你們兩個不至于吧,就一把快生銹的鐵劍,有那么稀罕么?”果然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我在看這些武器的時候琢磨的是哪個適合拿來用,他們琢磨的卻是哪個比較稀有。
“表哥,你外行吧,在晉朝,鐵被大量的使用,使用略顯不便的雙手劍逐漸被從戰場上淘汰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更便于使用的刀,所以這玩意兒的價值要遠高于其他的武器。”靜兒不滿的對我吐了吐舌頭。
“我覺得咱們應該關注的并不是那個,你剛才說了,那個應該是士兵用的武器,我想造墓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丟一堆武器在這里吧,難道你們沒有覺得這里更像是一個讓我們挑選裝備的地方?”走樓梯正對的方向,有一扇石門,而石門里……似乎有一股很強大的陰氣盤踞在那里。
“表哥,都什么時代了,還挑選裝備,又不是打游戲,再說了,就算有什么東西,嘿嘿,砰砰砰,看你妹妹我的。”靜兒端起沖鋒槍,雙臂微顫,做出一個連續射擊的動嘴,嘴里居然還配著音,天吶,你真的是學考古的么?說好的學者氣質呢!?
“丫頭,別鬧了,在墓里,熱武器不一定好用。這個給你,拿著防身。”老古丟給靜兒一把帶著皮套的匕首,自己從兵器架上挑了一把單刀。其實我覺得吧,那時候的鑄造工藝,這把單刀未必有他背上背的工兵鏟好用。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沒有閑著,一開始我想找一把合用的短兵器,后來我放棄了,沒有靈性的兵器我現在都看不上,最后我找到了一面大盾。那是一面直徑一米的圓形鐵盾,盾面上包裹著牛皮,這玩意兒雖然沒有靈性,但是有它在手,墓穴里那些弩箭之類的東西就不用害怕了。
用精神和火靈氣溝通,讓原本托在手上的火球漂浮在我頭頂靠前一點的位置,然后推了推墻壁上的那扇石門。
石門很輕易的就被我推開了,但是隨著石門被推開,我聽到一陣“咔嚓咔嚓”,什么金屬制品被打開的聲音。讓火球飄進前面的墓室里,赫然可以額看到這個一百五十平米左右的墓室只在最中間站立著一個身高兩米,魁梧雄壯卻只在胯間圍了一塊獸皮的人。這個人的身上堆滿了灰塵,而在他腳邊,則掉落著一條條的鐵鏈。顯然,那些鐵鏈原本是拴在他身上的,因為我開門的動作觸動了機關,而讓鐵鏈自行脫落了。
“這感覺,好像古羅馬的斗獸場一樣。”當我們三個走進那間石室后,身后的石門自動關上了,眼前這家伙給我的感覺很糟,真的很糟糕。
手指,開始動了起來,緊接著,是手掌、手腕。空氣中充滿了“咔吧咔吧”的骨節爆響聲,就好像一臺停用許久的戰爭機器重新啟動前的預熱一般。
“噠噠噠噠”不知道是壓力太大還初生牛犢不怕虎,沒等我說話呢,靜兒就扣動了扳機,不得不說,這小丫頭的槍法是挺不錯的,子彈叮叮當當的,全都打在了那個大個子身上,沒錯,是叮叮當當,完全沒有子彈入肉的感覺,就好像打在鐵板上一樣。好在開花彈在撞擊到目標以后就會爆開,釋放出赤硝粉末,那個大個子此時已經被赤硝粉末的紅霧給籠罩了起來。
“靜兒,不要打了,沒用的。”靜兒換了個新彈夾,還要開火,被我制止了。那個大個子身上陰氣充盈,皮膚應該和高級僵尸一樣堅逾精鋼。沖鋒器這種小口徑的速射武器基本上沒有破開防御的可能,要是換把反器材狙擊步槍可能還有點用。
抬手又拋出一個人頭大的火球,讓它飄在石室頂部中央。戰斗不可避免的話,就先創造有利條件,摸黑野戰不是我們人類的強項。
“吼!”紅霧中,傳出了一聲怒吼,緊接著,那個大個子從煙霧里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朝著我們沖了過來。
“你們閃開!”我也低吼了一聲,左手持盾頂在身前,向著那個大家伙沖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大家伙的拳頭和我的盾牌撞在了一起,他的沖勢頓時止住了,我卻連續倒退了五六步才穩住身子。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眼前這家伙很明顯不是漢人。高鼻深目,滿臉絡腮胡子,有些白種人的特征,看起來,倒是有點像之前在一心姐的寢室外面襲擊我的那個殺手。
“怎么還有外國人!?”火光照耀下,靜兒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這不是外國人,這是已經滅絕了的羯人!小沈,小心點,他可能會玩火!”老古在墻角高深叫了出來。
滅絕了的羯人?玩火?我想起了一心姐跟我說的,她在路上遭遇襲擊的事情,說的就是被幾個會玩火的家伙給攻擊了。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的先放倒他再說!重新頂著盾,沖了上去,右手鉤戟斜拖在地,在大個子一拳向我砸過來的時候,身子一個旋轉,大個子的拳頭貼著的我的盾面滑了過去,而我的鉤戟則借著旋轉的力道在他的胸腹間出來一條長長的傷口。不過這條傷口并沒有冒出鮮血,只是有很少量的黑血滲了出來。
“嗬……”當我回身打算繼續攻擊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大個子羯人竟然已經退出去了七八米的距離,一臉驚懼的看著我。
這是咋回事兒呢?從埋葬到現在,已經快一千七百年了,要說他還是人,那是扯淡,多半是個尸怪。從外觀和堅硬程度上來看,這貨的實力應該接近于當初我們在五火仙衣出土時遇到的那個火眼旱魃,不過肢體動作上更像我之后見過的九黎尸將蚩丑,并不僵硬,雖然前兩下動作都是依靠蠻力戰斗,但是靈活性絕對不是普通僵尸可比的。通常這種家伙不是應該很瘋狂的進行戰斗,喝倒人血為止么?為什么還會露出這種人性化的表情?
不管了,狹路相逢勇者勝,既然他怕了,我就得發揮趁你病要你命的精神,趕緊放倒丫的好繼續上路不是。可是當我舉起兵器要沖上去繼續開整的時候,那個沒節操的家伙居然雙手抱頭往地上一蹲,不動了。這,這怎么個情況啊?那么威武的大個子就是個銀樣镴槍頭么!?要不要這么逗比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