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合歡把手續辦完,主動幫文詠詩拿了箱子,文詠詩快步跟上他的腳步:“我自己來吧。”
張合歡道:“剛好順路送你去機場。”
“不用麻煩了。”
張合歡已經將后備箱打開,把文詠詩的兩只行李箱都塞了進去。
文詠詩只好接受,她發現張合歡做事還是很霸道的,面對他的霸道,自己唯有服從,拉開車門來到副駕,看到副駕上放著一束玫瑰花,文詠詩愣了,很快就意識到這花應該是送給自己的,猶豫了一下準備去后面坐。
張合歡道:“上來吧,花送給你的,這段時間給你造成了不少的困擾,我這個人也不怎么會說話,送你一束花就算是彌補一下。”
文詠詩來到副駕坐好,捧著那束花,心中有些感動,張合歡人還是不錯的,換成別人肯定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說不定還會向她提出高額索賠。
張合歡開車前往機場的途中打開了音樂,里面傳來一首歌。
……
眉目里似哭不似哭
還祈求甚么說不出
……文詠詩聽得入神,這首粵語歌如此好聽,可是她之前并未聽過,整首歌唱完,車內陷入一片寂靜,文詠詩望著張合歡,張合歡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記憶中他很少有這么深沉的時候,難道是因為自己解約的事情影響到了他的情緒?
文詠詩鼓足勇氣道:“這首歌叫什么名字?”
張合歡道:“《曖昧》”
“你的詞曲?”
張合歡很自然地點了點頭,其實是林夕的詞,陳曉霞的曲,謊話說多了連自己都認為是真的,張合歡現在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創作者了,反正在這個位面自己就是原創,他不認為自己是個抄襲者,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文化的推廣者,普及另外一個位面的文化我光榮!另外一個位面的原創者反而應該對自己表示感謝,不要臉是無敵的第一步。
文詠詩道:“好棒!”
張合歡道:“這一版是讓秦虹試錄的,她的嗓音并不適合,而且這首歌我也不是為她準備的。”
文詠詩一顆芳心怦怦直跳,她意識到了什么,其實她本來是想留下唱片約的,可是張合歡昨天的態度也非常明確,如果解約就全部解約,他根本看不上文詠詩的唱片約。
文詠詩的內心陷入激烈的交戰中,投身太陽互娛,參予一流大制作的機會肯定很多,合作得也都是影壇重量級的人物,可是以她的咖位,又能確定受到力捧嗎?文詠詩無法確定,而且周作化那個人花名在外,想讓他力捧自己,必須有所付出。
簽約新星域,自己是唯一的藝人,想起這段時間張合歡對她的點點滴滴,文詠詩的內心居然開始松動,有一點她能夠確定,張合歡沒有敷衍自己,而且張合歡這個人有才華,有膽色,面對洋仔那種紅得發紫的明星,他照懟不誤,在徐柯導演面前也不怯場,文詠詩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人或許無所不能。
沒有了音樂,車內顯得格外寂靜,尷尬的氣氛在寂靜中孕育成形。
可能是錯覺,文詠詩認為張合歡比往日嚴肅了許多,這讓她心中感到不安,提議道:“可不可以再聽一遍?”
張合歡點開音樂,這次放得仍然是《曖昧》,不過是國語版。
美夢里有怎樣氣候
你終于回過頭看我
……
文詠詩很想問張合歡這首歌究竟是為誰準備的,可是話到唇邊卻難以啟齒,她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沒資格這樣問,默默沉浸在音樂的氛圍中,前往機場的路上,國粵語版的《曖昧》循環播放著,文詠詩眼角的余光悄悄觀察著張合歡,張合歡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從頭到尾沒有看她一眼,她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生氣了?
文詠詩戴上墨鏡閉上雙眼,默默聽著音樂,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他們在一起的情景,尷尬的感覺變成了曖昧。
張合歡將車停在了機場的停車場,下車幫文詠詩取下了行李。
文詠詩拿著那束花,再應對兩個行李箱可不容易,張合歡道:“我送你進去。”
文詠詩道:“不麻煩了。”
張合歡笑道:“都送到這里了也不差這點距離。”
推著行李箱隨同文詠詩一起進了安檢,文詠詩捧著鮮花跟在他的身后,心中越來越過意不去了。
張合歡將她送到地方,向她道:“就到這里吧,祝你一路平安,以后前程似錦。”
文詠詩點了點頭,主動向他伸出手去,兩人握了握手。
“謝謝”
張合歡向她笑了笑,轉身離去。
文詠詩忽然開口叫住了他:“噯!”
張合歡停下腳步,有些詫異地轉過身:“有事?”
文詠詩點了點頭:“可以合個影嗎?”
張合歡笑了起來:“當然可以。”
他回到文詠詩身邊,兩人站在一起,文詠詩掏出手機打開自拍模式,張合歡很自然地攬住她的肩,文詠詩也很自然地靠近了他,總覺得他身上有種溫暖的氣息,讓她忍不住想靠近。
拍攝的時候,身后傳來一陣騷動,有一支隊伍從他們的身后經過,跟了不少的圍觀群眾,估計應該是哪個明星來到機場。
兩人專注于合影沒有關注身后的動靜,可突然有人靠近文詠詩的身邊,突然伸手去搶她的手機,文詠詩沒料到這突然的狀況,等她反應過來手機已經落被那人一把給搶了過去。
對方人高馬大,黑西裝戴墨鏡,標準的保鏢形象,搶走了文詠詩的手機想要刪除里面的照片。
文詠詩火了:“干什么你?”沖上去想搶回自己的手機,被對方一把推開,文詠詩尖叫一聲,身體失去平衡向地上摔去,如果不是張合歡及時將她抱住,肯定要摔倒在地。
張合歡示意文詠詩站到一邊,向那名保鏢招了招手,示意他將手機還回來,保鏢根本不搭理他,張合歡沖上去一把抓住那名保鏢的手腕,對方看到張合歡居然敢跟自己動手,身體一側,可張合歡只是虛晃一槍,右腳前伸,如猛虎撲食一般向對方的脖子卡去。
保鏢向后退了一步,剛巧落入張合歡的算計之中,被張合歡的右腳絆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張合歡上前一巴掌拍在這貨的面門上,順勢把手機搶了過來,這時候又有幾名黑衣人圍攏過來。
機場保安也聞聲趕來,張合歡指著那幾名保鏢道:“別給臉不要臉,小心傷著自個兒。”此時他方才留意到這群保鏢助理簇擁保護的人是洋仔,還真是有點冤家路窄,在機場也能遇上。
洋仔一雙老鼠眼望著張合歡,他也認出了張合歡和文詠詩,知道他們兩人應該不是在偷拍自己,現場的沖突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也不想將事情鬧大,對身邊助理說了一聲,匆匆向貴賓候機室走去。
洋仔的助理過來將幾名保鏢叫了回去,張合歡將手機交給了文詠詩,還好手機沒有損壞。
文詠詩接過手機:“謝謝!”
張合歡笑了笑:“別忘了把照片發給我。”
文詠詩點了點頭,心中泛起一絲難言的滋味,是愧疚是留戀?她說不清楚。
張合歡目送文詠詩離開,這才向停車場走去,喜都的事情告一段落,接下來要返回遼城,陪同劇組在北方影視城過年,身為投資方的代表,他必須要肩負許多的責任。
剛剛離開機場沒多久,他就接到了羅培紅的電話,羅培紅告訴了他一個不好的消息,他們剛剛制作完成的片花被人放在了網上,孫臺對這件事大為光火。 щшш● тTk Λn● co
張合歡一聽就意識到這件事不對,他只把片花放在了工作群,而且并不是高清版,源頭很好追溯,目前最有嫌疑的就是周乃文和趙廣平,可是他們兩人沒理由這么干!畢竟片花是他們花費半個月的心血,還沒有完成就泄露出去,等于心血白費了。
張合歡向羅培紅保證,盡快查清這件事。
羅培紅道:“現在主要的問題不是查清這件事,而是要消除這件事的不良影響,網絡傳播的速度很快,我們已經來不及滅火了,孫臺指示,片花必須要重做,而且不能耽誤后續的招商推廣工作。”
張合歡道:“這片花是從開拍他們就在做,現在推倒重來恐怕來不及。”
羅培紅道:“總而言之一定要想辦法,孫臺真火了,如果他打電話罵你,你摟著點火,現在你們三個都有泄漏的嫌疑。”
張合歡道:“姐,你也懷疑我?”
“我當然不會懷疑你,可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你們三個,你抓緊想辦法滅火吧。”
張合歡掛上電話,在前方路口把車掉頭,重新向北方電影制片廠駛去,途中給副導演周乃文打了個電話,周乃文那邊聲音都帶著哭腔:“張主任,我們真沒把片花泄露出去,高清版的片花除了我們就只有你有一份。”
張合歡一聽就火了:“周導,你什么意思?合著說這片花都是我泄漏出去的?”
“我沒這意思,我們三人都很冤枉,剛才導演把我痛罵了一頓。”
“我現在就去你那里,你和趙廣平兩人辛苦辛苦,抓緊重新剪一版片花出來,記住春節前務必要把片花給剪出來。”
周乃文在電話里就叫苦不迭:“張主任,您當這是自來水龍頭,擰開就有嗎?我們粗剪的那一版基本上把最精彩的素材都用上了,而且我們做了那么久,時間上已經完全來不及了,就算時間來得及,我們也不可能做的比之前更好。”
張合歡道:“我不管,片花從你們那里泄露出去的,你們就必須給我把這件事解決了。”
“張主任您什么意……”
張合歡已經掛上了電話,心里火大,他反正沒有泄露片花,工作群又沒有高清版,所以問題百分百出在周乃文和趙廣平身上,就算他們不是故意為之,片花也一定是從他們那里泄露出去的,張合歡考慮到被盜的可能。
驅車回到北方電影制片廠數碼工作室,周乃文和趙廣平兩人正坐在里面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看到張合歡氣勢洶洶走了進來,兩人慌忙站起身,通過洋仔那場風波都領教到這廝的臭脾氣,誰也不敢招惹他。
周乃文道:“你……回來了?”
張合歡道:“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不回來你們能解決嗎?”
趙廣平道:“張主任,我們冤枉啊,把片花傳到網上不是我們干的,我們辛辛苦苦沒日沒夜做出來的心血,最不忍心看到付諸東流的就是我們倆,出了這種事,我們比任何人都要難過。”
張合歡道:“有沒有被盜的可能?”
周乃文和趙廣平對望了一眼,兩人其實也有懷疑,這工作室是租用的,可懷疑北方電影制片廠內部出了問題是要有證據的,他們也沒證據。
張合歡道:“現在先不談責任,當務之急是要重新做一版片花,剛才我在電話中跟周導已經溝通過了。”
周乃文搖了搖頭道:“沒可能的,最多我們稍加改動做一個精簡版,想要來一個改頭換面,超過原版沒有任何可能,而且我們的時間也不夠,我們的能力也只能如此了。”其實都是他剛才說過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張合歡道:“盡力吧。”
趙廣平嘆了口氣道:“我們又不是國師,我們沒那個本事。”
無意中的一句話卻提醒了張合歡,張合歡跟國師有交情,不如問問他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么解決。
張合歡出門給章導打了個電話,在電話中他把遇到的麻煩跟章導說了一遍,章導聽完之后表示從工作室內部泄露的可能性最大,他剛好在電腦旁邊,搜索了一下泄露的片花,看了一下。
章導道:“這片花質感還不錯,誰導演的?港圈的吧?”
張合歡暗暗佩服章導的眼光:“對,是姜家駿導演。”
章導道:“他好像是徐柯的學生,風格上模仿徐老怪。”
張合歡道:“我昨天還見到徐導了。”
“他在喜都?”
張合歡道:“在,反正昨天在,我們都去北方電影制片廠的食堂吃飯,剛巧遇上了。”
章一謀道:“這么著吧,你先等等,待會兒我給你打過去。”
張合歡掛上電話,感覺自己有點病急亂投醫了,章導人家是國師,自己想讓他幫忙剪片花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了,不過章導這個人還是比較實誠的,反正在自己面前從沒有擺過大導演的架子。
在門口等了十多分鐘,章導又把電話打了過來:“小張啊,徐導果然就在北方電影制片廠,你遇到的麻煩我跟他說過了,他答應過你們那邊的工作室去看看,我把他的聯系方式發給你,半個小時后你過去接他。”
張合歡連連答應,按照章導給的地址,張合歡開車過去。徐柯就在北方電影制片廠內,距離他們租用的工作室也不過幾百米的距離。
張合歡有求于人,提前來到門口等著,過了半個小時,果然看到徐柯在一名助手的陪同下走了出來,頭發花白,身穿半長大衣,雙目炯炯有神。
張合歡趕緊迎了上去:“徐導您好!”
徐柯一眼就認出他就是昨天和洋仔發生沖突的那小子,唇角露出一絲笑意:“一謀要幫得人原來是你啊。”
張合歡恭敬道:“麻煩徐導了。”拉開車門請徐柯上車。
周乃文和趙廣平做夢都想不到張合歡居然能把徐老怪這尊大神給請來,兩人完全傻了。
看著他們呆若木雞的樣子,張合歡忍不住提醒道:“都愣著干什么?趕緊把片花給徐導看看。”
張合歡將徐導請到位子上坐下,徐導看了一下他們粗剪的片花,也就是目前在網上泄露的那一版,皺了皺眉頭道:“剪輯得不怎么樣,泄漏也沒什么可惜的。”
負責剪輯的趙廣平一張臉臊得通紅,徐老怪也太不給人面子了,說話這么直接。
張合歡道:“徐導,您看還有救嗎?”
徐柯道:“把你們手上的素材都提供給我,我幫你們做一版吧,一謀輕易不開口,這個忙我得幫。”這句話一說等于給所有人都派送了定心丸。
張合歡讓趙廣平在一旁協助徐導工作,把周乃文叫到了外面,讓他帶自己去見北方電影制片廠的領導。
周乃文認識副廠長鐘玉濤,業務上的事情一直都和他聯系,所以帶著張合歡去見了鐘玉濤。
張合歡直接向鐘玉濤表明了來意,他要求調查工作室的監控,徹查這次片花泄露事件。
鐘玉濤想都不想就拒絕了張合歡的要求,他認為這個要求很無禮,他們對外租用工作室已經不知多少次了,從未發生過此類事件,他們電影制片廠的安防一向嚴格,不會有任何問題。
張合歡道:“鐘廠長,如果您拒絕我們的合理要求,我們完全可以報警處理,這次的片花泄露事件已經給我們制片方造成了極其不良的影響和不可預估的損失,我們不可能就這樣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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