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萊徹的隨身物品很少,幾乎一眼就可以看完,來他家裡的人又是絡繹不絕,他們並沒有在這裡待多久,10多分鐘後就告辭離開。
沒有再東奔西走,直接回到沃克先生的家裡,很快就到了晚宴的時間,儘管麥當娜夫人下午一直在陪著布爾夫人,餐桌上各種各樣的食物和酒水依然很豐盛。
菜餚都是沃克家的女僕準備的,其實這纔是常理,人家麥當娜夫人是獨立自主的職業女性,又不是專職廚娘,他們剛到阿靈頓的那一天,她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只是爲了表示對喬治的禮遇和尊重。
喬治胃口大開,吃喝的很是高興,倒不是女僕的手藝比麥當娜夫人更好,而是其中有一道菜叫濃蘑菇湯,是用附近盛產的各種野蘑菇做的,非常新鮮和美味,更對喬治的口味而已。
參加晚宴的人和接待宴的那天基本相同,只有儒雅博學的德懷特先生沒有來,卻補上了性情豪爽的傑克警長。
儘管布爾夫人悲傷依舊,麥當娜夫人也已經回到家裡,因爲有兒子保羅照顧,她現在並不是無依無靠的一個人。
“無論是乞丐還是國王,最後的歸宿都是死亡,都是裝到一個盒子裡。
因此人生就像一場足球賽,當終場哨聲響起的時候就結束了,一切榮辱都歸零,沒有另一個世界,就這樣了,無論生前如何,死後都塵歸塵土歸土。”
“天國是真實存在的,有虔誠的信仰,身心潔白無暇的人擁有不朽的靈魂。”
“哈哈,信我者得永生,這是多麼唯心的一句話,你說的一切都是一本正經的胡扯,純屬虛構對麼?”
“你這個人真是可悲,沒有一點信仰,有一位詩人說過,活在我們心中的,即是永生不死。”
由於這兩天悲劇不斷,今天死亡的兩個人又是曾經熟識的人,晚宴開始的時候,幾個阿靈頓人的話語並不多,氣氛略微有些壓抑。
這種比較正式的晚宴,通常都要兩個小時以上,光吃東西哪用得了那麼久,大衛和勞拉就配合默契的,你一言我一語的積極做著暖場工作。
喬治也一反常態,表現得異常積極,順著大衛後面提到的宗教圖案話題,給大家介紹了一個日常生活中,關於五芒星圖案的現象。
他先是拿著一把水果刀,橫向切開一個蘋果,然後一邊把分成兩半的蘋果展示給大家看,一邊解釋說道:
“五芒星本身沒有什麼神秘的,廣泛存在於自然界中,你們看這就是一個五角星,不僅是我手中的蘋果,世界上任何品種的蘋果,它的橫切面都是一個標準的五角星。”
經過他們不遺餘力的鋪墊之後,餐桌上的氣氛慢慢熱烈了起來,沃克先生挑起了大梁,主動爲大家介紹了一個好消息,皮爾斯夫人的案子可以正式結案了。
昨天在影院逮捕萊利先生之後,傑克警長回到警局就聯繫了蘇格蘭格拉斯哥的警方,將這裡發生的情況通報給他們。
畢竟是本地人被謀殺,格拉斯哥警察的效率很高,案件的情況也確實很好了解,他們只是和皮爾斯夫人的家人取得聯繫後,事情的真相就已經昭然若揭。
大約6年之前,皮爾斯夫人的鄰居,一位市議員的六歲兒子在公園裡被人綁架,這在當時的格拉斯哥也是轟動一時,影響極爲惡劣的一個案件,卻一直都沒有破案。
現在,出去旅遊的皮爾斯夫人,因爲跟蹤一個12歲的男孩導致被人謀殺,這個前因後果就實在是太明顯了。
他們非常重視,不僅立即將掌握的情況通報給阿靈頓警局,同時在一位高級警官的帶隊下,陪著失蹤孩子的家人,也連夜趕往阿靈頓。
今天下午,在喬治和傑克警長他們勘察現場的時候,在接待遠道而來的客人之前,沃克先生又提審了萊利先生,一五一十的將幾年前的幼童綁架案講給他聽。
在監室裡經過一個晚上的冷靜,萊利先生也想明白了,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無法挽回,自己再是閉口不言也無濟於事,就很坦誠的向沃克先生交待了事發過程。
按照他所描述的,其實他原來的生活也很幸福,有一個愛他的妻子和一個可愛的兒子,可是這一切都只是美好的假象,一個突然而至的飛來橫禍,就將他的家徹底毀了。
他的孩子生病後去醫院治療,本來以爲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熱而已,可萬萬沒有想到,醫生反覆檢查化驗之後卻告訴他,孩子患有白血病,是無法救治的不治之癥,彷彿晴天霹靂一樣打蒙了他。
後面的事情發展就都是悲劇,他給兒子換了很多家醫院和醫生,孩子還是一天天虛弱下去直至死亡,他的妻子比他脆弱的多,某一天,在他出門時在家裡割脈自殺了。
一年之內先後失去了老婆和孩子,他徹底沒有了精氣神,彷彿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活著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沒有目標的任務,直到那一天,在公園裡偶然看到了玩耍中的皮特。
當然,那時還很年幼的皮特並不叫這個名字,是他從公園誘拐他之後,用自己兒子的名字給他改名的。
嚴格講,他在公園誘拐皮特的行爲,只是鬼使神差的一時衝動,之前並沒有詳細計劃,不過,回來之後他也沒有後悔,還立即就做了很多補救措施。
他先是控制住孩子不讓他出門,每天都用各種方法給孩子洗腦,反覆的告訴他,是他的父母討厭他,不想要他就把他送人了,孩子年齡太小,慢慢就見了效果。
另外,按照警方公佈的案情,還有家屬在媒體上懸賞徵集線索的聯繫方式,他用公用電話給那位市議員的家裡打去電話,索要鉅額贖金,還講了交付方式、舊鈔票等一大堆具體要求。
真到了約定交付贖金的那一刻,他當然沒有露面,索要贖金只是他轉移警方調查方向的手段,從來就不是他的目的。
他的這個詭計雖然簡單,卻顯然效果不凡,警方後續的調查中,從來就沒有把他當成過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