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鈴目送玲瓏離開之后,心里的那些軟弱倒也沒有再這時候猛然再冒出來。
她向四周張望了一下,這一瞬間,肩上擔子的沉重,卻也讓她在一瞬間成長了起來。
他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死,即便是在這個時間進入了那個地方,她現(xiàn)在所想的是必須要救出父親,必須要重新振興自在天,也必須要盡快完成這一切,否則,會有什么樣的變故,誰知道?
就在紫鈴信心滿滿地出發(fā),前去尋找林云的時候,整個魔殿和妖庭,都已經陷入了極大的震動之中。
關于佛門和道宗的變故,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已經飛快地傳遍了整個玄黃世界。
無數(shù)的妖獸和修羅族、北邙山的人,都開始蠢蠢欲動。其中不乏許多想要壯大自己的人,更多的卻是想著如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中攪混水,讓自己壯大起來的同時惡心惡心別人。
只是這幾大勢力,卻又不約而同地進入了觀望之中。縱然是佛門如今蕭條下去,他們也沒有輕舉妄動。
不為別的,只因為突然又有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天龍寺門外。
林云!
一時之間,三界之中所有宗派勢力的目光,都聚攏在了天龍寺門前。
這個曾經被天龍寺以“佛門敗類”這一名聲驅逐出去的人,此時,竟然又站在了天龍寺的門外,頂著新一代法王的名聲,頂著“自在門”這個崛起極快又飛快銷聲匿跡的宗派掌門之名的佛門敗類,此時出現(xiàn)在這里,又是否有什么陰謀?
所有的宗派都在等著他的動作。
林云此時卻也并不輕松。他這一路追蹤著普相的腳步趕到這里,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場廝殺,更不知道被多少妖獸或魔道伏擊過,更不知道跟普相交手了多少次。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樣一次次的狙殺,他竟然都挺了過來,并且,他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盡管也只是神通后期圓滿,實力卻也一直不斷在增長,只是還沒有到進入不滅境的契機而已!
如今,頂著秋風,來到天龍寺的門前,他心中的震動,卻也不會比那些等著看他究竟會有什么樣的動作的各種族群,有什么大的差別,或許,還會更有一種近鄉(xiāng)情更怯的滋味。
仰頭看著天龍寺那金光閃閃的招牌,林云胸中可謂是百味雜陳。他曾經在這里度過的那幾十年時光,在他心中,始終是無法抹去的一道極其柔軟的傷口,任何人都觸碰不得。然而就在這頃刻之間,那種感覺,又好像已經被什么東西給打擊得有些褪色了。
他也不會忘記,就是在這里,戒律堂的長老們不問青紅皂白,就給他扣上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不會忘記,就是在這里,他徹底被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當成家的地方,徹底地掃地出門……
那些細微的溫暖和重重的冰冷打擊交織在一起,讓林云刺可信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這一刻,看著這一塊牌匾的時候,那種百味雜陳的滋味,讓他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
“吱呀”一聲輕響,天龍寺的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小沙彌從門縫里探出頭來,向林云看了一眼。
見到林云,他明顯吃了一驚,眼中也閃過了一絲厭惡,卻還是合十行了個禮,道:“阿彌陀佛,方丈大師說,要請門外這位掌門進來,可是你么?”
林云一眼就能看出,面前這小子不過是在跟自己虛與委蛇,卻還是好脾氣地點了點頭。說也奇怪,在這地方,他好像一瞬間就沒有了自己原來那么大的脾氣,反倒是好說話了許多一般。
“那就請進來吧。”那小沙彌說著,將門開大了一些,仿佛是在盼著林云別碰到天龍寺的大門,以免帶來什么晦氣一般。
林云如何看不出他這些小伎倆,卻也不甚在意,當即微微一笑,大步走了進去。
進了大門,他也不需要小沙彌帶路,自己輕車熟路地就走到了天龍寺彌勒殿前。
這地方,卻是他從前也曾練過武的地方,此時竟然聚集了小幾百人,一個個手中拿著兵刃,用警惕的目光盯著他看。
林云臉上不覺流露出了一絲苦笑。
“諸位這是做什么?”他一說話,也察覺了自己的聲音稍稍有些緊張,說道:“我來這里,只是要找一個人而已。”
他這里還能保持得住冷靜不多事,那天龍寺中人卻哪里還頂?shù)米。瑤装偃耸种虚L棍齊齊一抬,同時喝道:“咄!”
這一聲可謂是響亮之極,便是林云,心中也難免吃了一驚,可井下之后,憤怒轉瞬即至,他面色一沉,哪里還顧慮那么許多,蹂身便要撲上去。
那百來號人等的就是這么個時間,眼看都已經快要僵硬了,他此時這么一撲,自然正中了諸人下懷,無不精神振奮,舉著手中長棍就要迎上來。
“滾!”比起他們,林云此時胸中的憤懣之情,和那強烈的殺戮之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應付得了的?這一聲吼叫之中,儼然已經帶上了神通,教那些人中沒有防備的,先行便飛了出去!
這一下可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又哪里還敢繼續(xù)輕視林云?一個個登時面如死灰,如臨大敵,剛才還虎虎生風的棍子,這時候也沒有人敢再繼續(xù)托大,登時也一個個都盯著林云的方向,敵不動我不動,端的是想要將他困死在這里。
林云哪里有那么容易中招,此時一見他們這幅德行,當即冷笑一聲,道:“怎的,幾百人圍攻一個人,卻還要裝作一副畏懼的模樣?天龍寺,如今便是這樣的草包窩囊么?!”
他這樣吼出聲來,自然也不全然是因為那被人算計被人針對的苦悶,若是這些苦悶,早多少時日他就已經習慣了,又哪里還會放在心上?只是這天龍寺中人,從前多半都是他親友,同門師兄弟,那樣的感情,自然不是旁人可比。
是以,此時見他們這樣,他心中便猛然一痛,一時之間,竟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