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部隊的飛機一架接著一架的從我們頭頂飛了過去,航拍圖也緊跟著傳到了我的手裡。可惜,每一張都讓我大失所望:“什麼都沒有!”
“還是沒有!”
“再高一點!範圍再擴大一點……”
沈旭這個時候也急了:“項開,你是不是弄錯了?”
“再試一次!這次,把我們也拍進去!”
“嘶——”最後的一張照片傳到我手裡時,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大的手筆!”
“佈陣的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使出‘百里山河’?”酒舞拿著另外一張照片愣在了那裡。
“給我看看!”沈旭一把搶過酒舞手裡的照片,僅僅看了幾眼之後,臉上的血色就褪得一乾二淨,甚至嘴脣都有些發紫。
百里山河也是早已失傳了的風水秘術。傳說能用出這種風水大陣的人,可以憑藉一己之力調動以陣心爲圓點的方圓百里之內的風水大勢,江河山川皆能爲其所用。
但是,就現在的風水師而言,百里山河早就已經成了神話般的存在。就算是現在的一品風水師,也不可能控制百里地脈,能達到五六裡也就是他們的極限了。
我拍了拍沈旭的肩膀:“還要繼續麼?”
沈旭僅僅考慮了五秒鐘,就咬牙道:“必須繼續!六處總共就這麼一點兒家底了,我不能讓六處敗在我的手裡!”
“那就繼續!”我拿過航拍圖仔細研究了起來。
沈旭幾番猶豫之下,終於還是沒忍住:“項開,你有幾成把握能救出裡面的兄弟?”
我沒去回答沈旭的問題,而是指著航拍圖道:“那個風水陣,是利用老宅周圍的兩山一河,佈置了‘三絕陷仙陣’。”
“距離老宅十里左右的地方,有兩座並排的山峰,看上去像是關起來的大門。本來這個不算什麼,但是以老宅爲中心佈置八門的話,這兩座關門峰正好堵住了生門,也就讓這座山變成雙鬼守門的兇局。但是……”
我話鋒一轉道:“官方正好在兩座山之間硬給開出了一條公路隧道。這就等於給雙鬼守門留下了一線生機,也無形中削弱了絕陣的三成威力。”
“這就好,這就好……”沈旭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點。
我又拿著紅筆在老宅背後的河道上連畫了幾下:“這條河道呈現出環抱狀態,說明當初有人動用大量人力,改變了河道的方位。水在五行中是黑色,如果沒有這幾個點,這條河不算什麼,但是加上去之後,整條河對於老宅來說,就變成黑蟒盤道,切斷了老宅的所有退路。”
沈旭指著圖道:“河道上不是有橋麼?算不算斷了黑蟒?”
“算!但是並不徹底!”我解釋道:“當年佈局的人也許並沒想到,在經過若干年之後,可以憑藉人力在水流湍急的河道上修築大橋,所以對河道上的佈局並沒太用心。這就給我們機會了。”
我直起身道:“你讓上游水庫把水憋住,儘可能
減少河水的流量。等水流小到一定程度,河道上那六七座大橋,就能發揮威力,一舉破去黑蟒盤道。我們的機會就會再增三成!”
“好好……我這就安排!”沈旭馬上派人去了水利局。
我卻在這個時候點起一根菸停了下來,把沈旭急得連連跺腳:“項開,你幹什麼呢?趕緊往下說啊!”
酒舞卻慢悠悠的說道:“項開,如果你的推論成立,那山腳下面的一鎮兩村,不是全都被封在死地裡了麼?怎麼還能有活人?”
我吸著煙回答道:“這就是那個風水師最高明的地方——既佈置了一個針對老宅的風水絕陣,又不讓其他地方受到影響。只要這裡逐漸有了人煙,這座孤零零的老宅子也就不再顯得那麼扎眼了,說不定,還會逐漸被人遺忘。這就叫大隱於市,懂麼?”
沈旭急得一個勁兒的跺腳:“你說這些幹什麼?你想急死誰啊?你是不是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條件隨便你開!”
我伸手往照片中心的位置敲了敲:“我雖然達不到那個風水師的高度,但是也能猜到,那人肯定是在老宅裡放了一個可以吸引地脈大勢的東西,說不定就在這間屋子裡。”
我抽著煙說道:“所以說,宇文老頭纔給宇文苑定了那麼多規矩,不讓他做這個,不讓他做那個的,就是怕他無意間破壞了格局,造成老宅沒法吸引地勢的結果。”
沈旭這個時候也冷靜了下來:“如果,讓你走進去,你有幾層把握破掉風水大勢?”
“絕對把握!”我胸有成足的笑道:“如果,外圍的風水不破,我還真不敢這麼肯定。但是,咱們有了足夠的人手,足夠的資源,我就能一舉佔據老宅中心!”
我伸手一指照片上我們所在的位置:“這就是,三絕陷仙陣,最後一處絕地。我們所在的這座山形同虎勢,突出來的這塊懸崖正好是虎頭。”
“雖然,從我們現在的位置往下看,看到的是老宅的側面。但是,老宅中心的這間屋子,卻把大門開向了我們現在的位置,這就成了‘白虎壓正堂’的兇局。”
沈旭冷聲道:“白虎壓正堂,一歲幾人亡。看樣子,那個風水師是打算連宇文家一塊兒幹掉啊!”
“所以麼……”我緩緩說道:“我們只要在這裡埋上炸藥,一舉炸斷虎頭,就完全破去了最後一個兇局。三個兇局,一破,一殘,一缺;光憑裡面剩下的那點兇魂,還能擋得住我們麼?”
沈旭往自己手心裡狠狠砸了一拳:“行!就這麼辦!我現在就去聯繫工兵連!”
被我給綁在旁邊的宇文苑忽然開口喊道:“等一下……”
他一出聲,我們三個就同時似笑非笑的看了過去。宇文苑也知道自己露了馬腳,不由得泄氣道:“你們早知道,我不是宇文苑?”
我笑道:“我從警察局出來,就一直在觀察宇文苑,這一路上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直到我說風水的時候,你的眼睛纔開始往我這邊看。而且,你
也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你是誰?張白鶴?”
“我是張白鶴!”對方一口認了下來。
我給汝汝遞了一個眼神,後者立刻上去跟他交談了起來,差不多五六分鐘之後,汝汝才說道:“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是張白鶴。”
我抱著肩膀道:“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不破風水陣的理由?”
張白鶴道:“當年麒麟閣修築了這座禁神窟,實際上是爲了鎮壓一個人。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生魂。我和陰十一、血牛那些人卻是被鎮壓在這裡的生魂。”
我緊盯著張白鶴的表情道:“說下去!”
張白鶴苦笑道:“這件事兒,說起來其實很可笑。我們三個雖然是囚徒,但是肯定有一個人是獄卒!只不過,我們誰也不知道,誰纔是真正的獄卒。所以,一直都在互相猜忌。直到我們的肉身完全腐爛,我們卻還在猜想誰纔是獄卒。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往下猜想。直到我們鑽進了這個孩子的身體裡。”
我沉聲道:“既然你們全被關在了老宅裡面,你們又是怎麼出來的?”
“這個都得感謝宇文磊落那個傢伙!”張白鶴冷聲道:“就算我當年遭了麒麟閣的算計,被他們給關進了禁神窟,我也一樣佩服他們的算計。”
“當年,被關進禁神窟的只有三個人,沒法形成他們最強的九人窟。可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又會有兩個人進來。最後竟然生生把一個三人窟,硬是給填成了九人窟。這一下,我們就更弄不清誰纔是真正的獄卒了,就只能這麼呆在裡面。”
“直到五十多年前吧!我們忽然發現壓制著禁神窟的地脈開始鬆動了,我們這才動起了逃獄的心思。當時我們約定,各自想辦法鬆動禁制,然後九個人聯手檢查,誰要是出工不出力,剩下的八人就聯手把他擊殺。”
“終於有一天,我們打開了一個缺口。爭前恐後的從九人窟裡衝了出去,結果,卻一頭撞進了這個孩子的身體裡……哈哈……沒想到,我們聰明一世,卻全都被麒麟閣給騙了。真正的獄卒根本就不在九人窟裡面,而是在外面。”
“宇文家的後人,不僅是獄卒,還是連環窟,只要他們活在老宅,他們就是現成的九人窟。我們只要從裡面出來,就會被宇文家的人重新囚禁在身體裡。”
我靜靜聽著張白鶴繼續說道:“更絕的是,我們被關進他體內之後,竟然發現,宇文苑的身體裡已經囚禁了兩個生魂——一個是他爺爺宇文磊落,還有一個就是自稱宇文苑的傢伙。那個白癡,一天到晚的就想自殺,我們攔都攔不住,只能輪流盯著他。一旦他想死,就趕緊讓血牛把他抓回來,自己佔據宇文苑的身體,把他救下來。”
我笑道:“你們讓他死了不是更好麼?這麼一來,你們不就是陰魂了?”
“要是那樣的話,我就先控制他抹脖子了!”張白鶴恨得牙根發癢:“他的身體是牢房,你懂麼?牢房塌了,裡面的人還能活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