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河的河水不會憑空消失,它必然存在著,只是以我們無法觀察到的形式。”
“我們假設(shè),一條母河支流流經(jīng)一片世界群落之后,其水位下降了百分之七,而這幾個世界的體量不同程度地增加了。”
“從這里可以推斷,母河的河水,以某種形式存在于這些世界之中,或許我們可以采用某些手段將被吸收的河水重新奪回,重建一個水庫,避免母河徹底消失……”
“智慧文明生物的靈魂,或許含有微量的母河精華,只是稀釋后濃度不再能夠被觀測到,為此我們掠奪了一個世界全部的生命,最終提煉出不到一滴的母河河水?!?
“這與之前推測的貯存量相差甚遠(yuǎn),我們不得不從別的方向入手?!?
……
“最終,我們徹底毀滅了一個世界,讓它坍塌成一個原始的黑點,終于見到了原本已經(jīng)消失的河水,這證明了我們的推測——母河并未消失,它只是換了形式?!?
“流域餒過多的世界群落,導(dǎo)致了母河水位的不斷下降,毀滅多余的世界,將會使這部分消失的河水再現(xiàn)。”
“由此,掘井人計劃啟動,為了更多的河水,我們需要對母河河道內(nèi)的世界進(jìn)行定期清理,以防過多的世界侵占掉太多河水,致使母河干涸。”
……
看完了這份情報,林正陽面色微變。
主神對此也有所反應(yīng),給出了新的任務(wù)。
“降臨者林正陽,你選擇了支線任務(wù):擊敗母河文明的入侵,至少三次。”
“完成獎勵:下個任務(wù)世界七選一?!?
“失敗懲罰:下個世界為懲罰世界?!?
沉吟了一會兒,他選擇了接受這個任務(wù)。
假如他得到的情報無誤,古音多文明事實上已經(jīng)不存在了,他們依托的根基母河主要流域并非主神空間控制的這個世界附近。
那就代表著投入這里的力量不可能會太高。
“今晚,這也算是第一次入侵嗎?”
他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學(xué)校那邊,還是要清理一下。真是麻煩,才幾個星期就刷掉了一百多人,也不知道這一期學(xué)生能有幾個畢業(yè)的。”
“傳訊術(shù)”帶去了他的口信,在半位面內(nèi),主管半位面的超級人工智能,將會忠實地執(zhí)行他的命令。
所有在這次泄密情況中表現(xiàn)不太好的學(xué)生,都會從學(xué)生名冊上被劃去名字,刪除記憶,打道回府。
嚴(yán)重的,會直接私下處理掉,事后報一個失蹤,魔法事故就算了事。
時鐘塔這一屆新生質(zhì)量參差不齊,心思重的不少,就是不怎么專注學(xué)業(yè)。
因為多次不及格被批評,搞小動作被處分,還有挑釁老師被體罰的,不知凡幾。
光被剔除學(xué)生名單的就有一百多位。
“單純又好學(xué)的孩子真是越來越少了,這年頭,好學(xué)的孩子都不簡單了?!?
“為我指路吧,直至天明……”
星光匯聚到他的身前,形成一個閃耀著金色熒光的巴掌大小箭頭,指著某一處,不斷地?fù)u擺著,微調(diào)著。
加快了腳步,他追趕了上去。
……
荒無人煙的山谷里,一座破舊的城堡坐落著,長久無人居住的塔樓前,生長著稀稀落落的低矮灌木。
在城堡某處房間內(nèi),傳出一聲聲壓抑的哭泣聲。
“爸爸,爺爺離開了,奶奶也走了,現(xiàn)在就連你也要離開了嗎?”
“不要走好不好?我一個人會害怕的。”
小女孩兒哽咽的聲音充滿著迷茫與無助,她伏在父親的病床邊,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剛哭過。
“特妮紗,爸爸很抱歉?!?
男人無力地伸出枯瘦的手臂,摸著小女兒的頭,充滿著不舍。
他用一種沙啞的聲音說著話,好像是漏氣的氣球發(fā)出的聲音。
“這是我們家的詛咒,特里勞妮家族,生來背負(fù)著天目的宿命,被動地接受著天啟,直到死去?!?
“特妮紗,你記住,從你這一代開始,就要盡量避免窺探宿命,凡人不應(yīng)當(dāng)觸及神靈的領(lǐng)域。”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點著頭。
“記住了就好,咳咳咳,我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特里勞妮家族不得不面對的命運,但是,我找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
“萬事萬物總有結(jié)束,流傳三千年的天目將在你的下一代斷絕,這是不可逆轉(zhuǎn)的宿命?!?
他的話帶著一種力量,讓人一聽到就覺得不詳。
“您也沒辦法解決嗎?”
特妮紗不安地扭著身子,她感覺屋子里突然有些發(fā)冷,向著父親更靠近了一點。
男人憔悴地不成樣子了,眼睛凹陷下去,瘦的皮包骨頭,干癟得好似整個被抽干了血液一樣。
“我沒有辦法……這是宿命?。∽詮南茸娴玫教靻?,將預(yù)言的天賦代代相傳,我們家族做了上萬條預(yù)言,超過一半的都已經(jīng)實現(xiàn),剩下的全是難以解讀的謎語?!?
“我們干擾了世界的運行,道破了未來的走向,涉及了神靈的領(lǐng)域,最后傳承必將斷絕……別的危機(jī)先知者都能避過,唯有宿命,是最后一個難關(guān)?!?
“我死后,不會留下別的畫像,你要是想念我了,就去三樓我的書房,那里有我在十年前的自畫像。我花了十年教會畫像我全部的習(xí)慣和知識,還將大部分記憶都復(fù)制了給它?!?
掙扎著說了這些,男人不舍地望了望窗口,那里有一束盛開的紫羅蘭。
“我真希望米娜能夠過來見我最后一面啊……”
“可惜,我已經(jīng)早已預(yù)見她的失約,愿她的新生活能夠一直幸福下去。”
“她會照顧你的,特妮紗,如果你愿意的話,不如改個姓氏好了?!?
特妮紗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
“爸爸……”
“別哭,別哭,是似乎看到了新的內(nèi)容……”
男人喘著氣,抓住床板,坐了起來。
“……在那里,在那里,有偉大的光,特妮紗,去倫敦,去時鐘塔!一定要去時鐘塔!”
最后,他瞪大了雙眼,緊緊抓住女兒的手,掐出了一道道紅印子。
“時鐘塔能夠庇護(hù)你!特里勞妮的宿命可以被打破,那里是命運之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