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桐推門而入,看到了老師才喊道:“報告!”
“進來。”陳桐的班主任抬眼應了一聲,陳桐就關上門走了進來。可他還剛轉(zhuǎn)過身,就猛然看到了一旁沙發(fā)上的凌瀟和苗教練,頓時臉上露出了一種復雜的神情。
“苗教練。”陳桐禮貌地問候了一聲,隨即轉(zhuǎn)眼看到凌瀟,微抬嘴角,有點失望地說:“凌瀟也在啊!”
“嗯。”凌瀟看陳桐走進了辦公室,急忙站起來給他讓地方。可陳桐卻對凌瀟擺擺手,然后徑直地往班主任方向走去。
陳桐一邊走,一邊從褲兜兒里猶豫地掏出了幾張疊好的紙。因為這疊紙被整齊地攥在陳桐手里,凌瀟一時并沒有看清那是什么東西。
“這就是通知書?”班主任從陳桐手上接過那疊紙,然后順口問了一句。但是沒等陳桐開口,凌瀟就“呼”De一聲站了起來,吃驚地反問:“通知書?”
“什么通知書?”凌瀟急忙從茶幾后面繞出來,走到陳桐身邊。陳桐沒有阻攔凌瀟,也沒有說話,就安靜地看著班主任。
班主任把紙張鋪展好,抓在手上粗略的瀏覽了幾處關鍵的地方,然后面露喜色,羨慕地說:“SD體育大學……嗯,全國重點好大學呀!”
“大學?”
“恩。”陳桐點了下頭,看著凌瀟一臉驚詫的表情,心底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說不清楚是什么心情。
凌瀟不敢相信地愣了幾秒,隨即把腦袋湊到老師身邊,順著老師手上的紙從頭看了一遍。凌瀟這才看清,紙上面白紙黑色,一目了然,凌瀟這才抬起頭,看著陳桐,問:“你什么時候去考的試?”
“年前,我跟我爸去SD體育大學測的試,然后過完年在咱們打比賽之前,我又去參加到了筆試。前幾天……這錄取通知書就被寄到我家了。”陳桐在回憶中給凌瀟解釋了一遍。
凌瀟此時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心情是什么,既想為隊長感到高興,可同時他又舍不得看著隊長這么快就離開他們大家。
“……”凌瀟張動了一下嘴巴,欲言又止,咽了口氣下去然后看向了苗教練。苗教練這才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一臉淡定地笑看陳桐,說:“呵呵!哎呀陳桐!你小子混的不錯嘛!都上到SD體育大學去啦!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呀!”
苗教練對陳桐伸著大拇指,從他班主任手中要過錄取通知書,親眼過目。凌瀟則乖乖的給苗教練騰出地方,自己默默地從后面走出來,一臉憂愁地站在旁邊,陷入了沉默。
陳桐從凌瀟的身上感受到了和他相同的心情,隨即走上前把手拍在凌瀟肩上,強掩心中的不舍,調(diào)侃道:“咋嘞?不舍得我?”
“嗯。”凌瀟沉吟了一聲,沒有抬頭,繼續(xù)道:“大家都知道了嗎?”
“誰?”
“薛洋哥他們……”凌瀟的聲音有些哽咽。
陳桐在凌瀟頭上撥了一下,“還沒呢!我今天剛來學校,
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陳桐說話時臉上滿是輕松,像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苗教練面朝通知書,眼睛卻瞥向了一旁的凌瀟,不禁掩面而笑,心想:“這小子……真是脫胎換骨。猶記得去年叫他進籃球的時候,整個人還冷的跟座冰山似的。現(xiàn)如今竟也知道難舍難分了……呵呵……”
“哎!凌瀟!別傷感了!”苗教練把手中的通知書遞給正向她伸手的張老師手里,自己則用左手調(diào)皮地揪了凌瀟的耳朵一下,安撫到:“隊長好不容易能上大學了!還是國家重點大學,而且堅持的還是籃球?qū)I(yè),我們應該為他高興才對,干嘛還這么愁眉苦臉的。”
“是呀~”陳桐此刻也不知道他該對面前的這個小兄弟說些什么,只能隨口輕輕附和了一聲。
凌瀟還是無動于衷,頭反而沉的越深了。張教練見勢急忙繼續(xù)道:“嗨!凌瀟!想開一點,陳桐只不過是去SD上個大學,有不是要生離死別的,別跟個娘們兒似的。站直了說話!”
張教練一句話可能出動了凌瀟,他這才匆匆用手臂在臉上劃拉了一下,抬起頭,紅潤著眼圈兒強顏笑道:“……隊長!祝賀你!”
說著話,凌瀟突然一把摟住陳桐,和陳桐緊緊抱在一起。頓時他的臉上淚如雨下,他聞到陳桐肩膀上熟悉的味道瞬間回憶了起太多太多他們的在一起的日子,有歡聲笑語,有同甘共苦,有陳桐為了拉他進校隊而賭下隊長之位,有陳桐為了他叫著巔峰隊的兄弟們?nèi)ズ谇驁鲇憘嘘愅┖退黄鹛稍谫e館里天方夜譚的暢聊……有太多太多的點點滴滴凌瀟都歷歷在目。
這一路走來,除了教練們,就是陳桐對凌瀟的幫助最大了。因此這一瞬間,凌瀟的眼淚終于決堤,一傾而下,他像小孩子一樣把臉捂在陳桐的肩膀上猛烈的抽泣。
在場的人看到這幅畫面,無不被凌瀟的行為感動。人生在世,除了親情,唯有兄弟情和戰(zhàn)友情最為人所刻骨銘心。而凌瀟和陳桐之間,又恰恰都同時具備著兩層關系,甚至完全可以躍升為親人,這也就難怪當凌瀟得知陳桐要離開他們的時候情緒會如此的難以控制了。
半晌過后,凌瀟終于緩了過來,在大家的安慰寬解下,心情逐漸平靜了下來,和陳桐一起坐到沙發(fā)上。
“別傷心了,其實前天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準備要跟你說這件事兒的,可就怕你像現(xiàn)在這樣子,才沒有告訴你。”陳桐還在安慰著凌瀟。
但苗教練為了讓凌瀟自己安靜會兒,她就趕緊打斷了陳桐的話,聲音清脆吸引過陳桐的注意力,問:“陳桐!你什么時候有的這個想法,竟然連我都是今天才知道!你小子,城府夠深吶!”
陳桐坐在沙發(fā)上,用手在鼻子上抹了一下說:“其實剛開始也不是我的想法,我當初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消息。是我爸,他在SD體育大學里面有同學,而且關系很好,他也知道我很愛打籃球,學習也不錯。所以就在SD體育大學自主招
生的時候,專門打電話給我爸,親自通知了一聲。”
“哦~~~”苗教練張大嘴巴緩緩地點了下頭,其他兩個老師的嘴巴也都呈“O”字狀,雖然沒有發(fā)生,但臉上已經(jīng)寫滿了“原來如此”。
“那他們都考了你什么?就籃球測試反面。”張教練隨即又接著問了一聲。
陳桐臉上這下露出了不屑之色,一揮手,說:“也沒什么,就是測試了一下我們的籃球基本功和各項體能,然后又分成兩隊人馬,臨場進行了一場比賽,然后人家SD體育學院那里根據(jù)我們的表現(xiàn),就大致有了一個初步定下的名單了。”
“哦~~~”三個老師的畫面依舊,只不過這次換成是苗教練和陳桐的班主任只張嘴沒發(fā)聲了。
聽著大家的交談,凌瀟雖然沒有插話,也沒有鬧情緒,可還是很低落地坐在旁邊,靜靜地倚在沙發(fā)的靠背上,深深地低著頭,一聲不吭。
……
聊了一會兒后,可能是老師們基本了解了陳桐參加自主招生的大體過程了,他們關于這個話題的交談逐漸少了下來。這時候,凌瀟突然抬起頭,眼眶依舊紅潤,但是他的表情卻很淡定地看著陳桐,問:“隊長,什么時候的車?”
“呃……明天上午10點的火車。”
陳桐話音剛落,凌瀟就轉(zhuǎn)過頭,一臉無情的看著張老師,說:“老師,我要請假。”
“哦?”張老師納悶兒了,這剛剛還是來學習報到的,可半個小時不到,就又要請假,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張老師不明所以地問凌瀟:“怎么報到還不到半個小時就又要請假?又有什么事兒了?”
“我想跟我隊長吃一頓散伙飯。”凌瀟脫口而出,回答的斬釘截鐵。
張老師意外地從凌瀟口中聽到這樣的回答,感覺這個凌瀟假請的在情理之中,隨即張老師就從抽屜里拿出一沓假條,從上面隨手撕下一章,二話不說拿起筆就在上面龍飛鳳舞地比劃了一番,最后在落款的地方簽上了他的大名。然后拿起假條,對凌瀟說:“好了!這個假我準了,在陳桐臨幸之前送他一程,這也是在情理之中。待會兒你把你名字簽到假條上,然后明天早上準時返校上課。”
“知道了。”凌瀟起身從張老師手中接過假條,順手就在桌子上面拿起一支筆在假條上面簽上了他的名字。
“苗教練,你要不要一起去?”凌瀟邊在假條上寫著自己的名字邊問,可是還沒等苗教練說話,他就已經(jīng)簽完了名字,猛地站起腰,替苗教練說:“不問了!必須去!好歹隊長跟你在一起的時間要比跟我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不商量了,晚上把其他幾個校隊的弟兄們?nèi)猩希裉焱砩隙既殛犻L送行!”
“行,沒問題。”
“張老師!”凌瀟又看了一眼張老師和陳桐的現(xiàn)任班主任,說:“你們兩位老師也一起去!不枉你們和隊長師生一場。我和其他弟兄們AA制,這頓飯,我們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