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的天際又升起一輪熟悉的紅日,它如一把利劍般劃破山林中纏綿不絕的薄霧,悄無聲息地普照在這座幽靜的深山。
鳳凰山半山腰的一座小白房里傳來了“丁玲咣啷”的聲音,打破了山林深處的寧靜,一批人一邊整理著衣褲,一邊從推拉門里涌現(xiàn)出來,隨機排列好隊伍,踩著整齊的步伐,順著已經(jīng)踏過數(shù)遍的小道下山去了。
繞過重重的山路,他們來到了大山腳下,脫離了那篇獨特的籃球場,重現(xiàn)鳳凰山山腳下,隊員們的心頭頓生一股別樣的心情,仿佛他們距離城市近了許多,但其實,他們還是在合宿,還是在這座深山之中。
歐胖子從山腳下的一處拐角后面顯現(xiàn)了出來,他依舊抱著那坨大肚子,只是外面多加了一件外套,這里畢竟是山里,大早上勢必會冷很多,即便歐胖子的脂肪再厚,也難敵這錐骨的寒冷。
歐胖子剛拐出彎角,就朝這邊一群被凍的縮頭縮腦的小伙子們招了招手,喊了一聲:“過來!”就有隱現(xiàn)了回去。
隊員們不明所以地跑了過去,一頭霧水,知道歐胖子剛才出現(xiàn)的那個拐角處,他們才有些明白了今天早上乃至今天全天的訓(xùn)練規(guī)程。
只見歐胖子正站在這里的不遠處,腳底下堆了一堆沙袋一樣的東西,外加一堆大書包,孩子們似懂非懂的盯著地上的一攤東西,走到教練跟前,排成了一排。
歐胖子簡單地清點了一下十二個人頭,確認沒有少人之后,就一手抱這大肚子,一只手慵懶地伸出來,指著地上的這兩堆東西安排說:“現(xiàn)在,我腳下有兩堆東西,一堆,是15公斤重的沙袋,另一對,是摞著八塊紅磚的書包,為了安全起見,書包里面已經(jīng)為你們鋪好了海綿,所以,你們大可放心的背上書包,穿上沙袋,開始我們今天的訓(xùn)練!”歐胖子一邊對著地上的東西指手畫腳,一邊氣宇軒昂地對隊員們解釋。
“好了,現(xiàn)在馬上就十點鐘了,你們把這些沙袋套到自己的踝關(guān)節(jié)上,然后每人再被一個書包,從這里。”說著,歐胖子轉(zhuǎn)過身看向背后,指著三條叉開的山路,指著山頂說:“你們四人一組,每組一條路,從這里順著山路爬上去,不許偷懶,記著我曾經(jīng)給你們提到過的,這里所有跟你們訓(xùn)練有關(guān)的地方和路途,都隱秘地掛有精密攝像頭,具體在哪里你們是不會察覺的,但是它卻全程記錄著你們的訓(xùn)練過程。我會在山頂?shù)男》坷锏饶銈儯抢飼腥康臄z像頭,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小動作,直接跟你們的午飯掛鉤。你們很清楚,這樣高強度的合宿訓(xùn)練,一頓飯不吃的后果是什么。”
歐胖子說話間,隊員們已經(jīng)不慌不忙地把沙袋或坐著或蹲著地套在了腿上,然后隨手挎起一個書包,然后個個挺立地站在歐胖子面前。
大家看似
輕松自如,但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現(xiàn)在背上這套重量的東西有多么的煎熬。可是訓(xùn)練就是訓(xùn)練,前些天那一次徹頭徹尾地失敗一直烙刻在十二個人的心底,這道傷疤就像強力膠一樣死死地貼在了那里——胸腔內(nèi)那拳頭一般大小的肉球上。
隊員們齜牙咧嘴地站在那里,咀嚼肌也一直跟著一凸一起,強大的負重讓他們看起來仿佛任意一絲微風(fēng)都可以吹倒他們。
歐胖子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伙子們,他們堅毅地表情讓歐胖子心底頓生一絲欣慰。他低下頭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等到秒針指向十的時候,他便高聲倒數(shù):“十!九!八!七……”
“一!開始!”只見歐胖子一只手如鐮刀般從頭頂劃拉下來,隊員們按照剛才早已準(zhǔn)備好的小組順著各自的山路“嘩~”地一下沖了出去,每一列的隊員看上去都像是彈夾里的子彈一樣犀利,迅疾。
很快,小伙子們健碩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歐胖子的事業(yè)里,歐胖子這才緩緩地舔著他的大肚子,反著孩子們沖出去的方向走了回去。
隊員們的體力也就夠剛開始的那一下的沖刺,剛一拐過兩三道完,被山路叉開的他們就紛紛不約而同地放慢了速度,身體明顯的虛弱了下來。
“真沉啊!這才幾分鐘我的腿就已經(jīng)快要抬不起來了。”石磊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地喘著氣。
“我也是啊!書包就像一座山一樣壓在背后,腰都酸的直不起來。”云克也勉強地撐在路旁的一顆葉子已經(jīng)落得差不多的樹干上,一呼一吸地說。
凌瀟和陳桐他們也不例外地出現(xiàn)了這樣的情況,尤其是陳桐和張博這樣體力比較突出的運動員,此時也貪婪地張大嘴巴,仰天長嘆。
許祁在那組更是直接就坐在了路旁的一塊大石頭上,頭低在腰際。汗水如雨水般接二連三地往下低落,落地的剎那間便又被土沙吸附暈開。
歐胖子走在回去的路上,看了一下手表,自顧自地喃喃道:“五分鐘,該累了。”說罷,他的嘴角得意地微微一翹,恰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郝助理打來的。
“歐教練,他們開始疲憊了。”
原來是郝助理在給歐教練匯報情況,其實剛才歐胖子給大家說他在山頂?shù)男》坷镉^看錄像是假的,真正在上面監(jiān)督他們的是早已經(jīng)趁大家吃早飯的時候便已經(jīng)潛入山頂?shù)暮轮怼6鴼W胖子真正要完成的任務(wù),是憑借他的人緣和交際,在他的能力范圍內(nèi),繼續(xù)為這群合宿的孩子們聯(lián)系下一隊強勁的對手。
“嗯,我猜到了,你繼續(xù)監(jiān)督他們,是時候就在廣播上提醒他們,否則這群小子不知道會磨蹭到什么時候,可能太陽下山了都不一定會爬上山頂。”
“知道了,你放心吧!”說完他們便掛上了電話,歐胖子回頭看
了一下三岔口,然后又順著三岔口看到自己的腳下,接著繼續(xù)趕他的路。
稍作休息和調(diào)整之后,隊員們都紛紛自覺的扛著壓力,艱難地挺了起來,狼狽地繼續(xù)潛行。
正直深秋時節(jié),天高氣爽,氣候宜人,可是隊員們的衣背上早已是汗流浹背,一不留神便會有凝結(jié)的小汗珠從衣角墜下,深深地烙印在腳下的山間土路上。
就這么走走停停,停停歇歇的,隊員們已經(jīng)在超負重的壓迫下前行了一個多小時了,而此時的他們所處的位置,卻非常的尷尬,讓隊員們在心頭有一種淚水想要涌現(xiàn)出來。他們每組人都在不經(jīng)意見回過頭探望過身后的小路,崎嶇蹣跚,伸長了脖子也找不見了他們來時的那個三岔路口,但是正當(dāng)他們用期望的眼神眺望山頂時,他們又仿佛還在那個三岔路口,山頂對它們似乎還是那么遙不可及,沒有絲毫接近的感覺。
“我草!這他媽是什么拉練!”楊波終于忍受不住了,他發(fā)泄一樣的一腳朝山路上的一塊不起眼的小石子踢去。但是,他忘記了此時地他每只腳上還捆綁著一圈15公斤中的沙袋,況且堅持到現(xiàn)在的他們已經(jīng)嚴(yán)重的體力不支了,所以楊波他這不負責(zé)任地一腳剛一甩出去,他就一下子恍惚了起來,腳下那堆十五公斤重的沙袋非但沒有被楊波踢起來,反而還活生生地把精疲力盡地快要虛脫的楊波一下子拉了下來,加上他背后那包八塊磚頭的份量,直接把楊波像挨了五指山似的壓了下去。
“啊~~”楊波一聲無助的吶喊,現(xiàn)在在周圍無枝落葉外加秋風(fēng)的渲染下頓感凄涼,引得其他三人用幾乎使不上勁的氣息微微笑出聲來。
就在大家都在途中歇息地時候,不知道隱藏在哪里的喇叭突然同時響了起來:“大家加油了!你們現(xiàn)在還有三千米左右的距離就到山頂了!”
“啊!!我崩潰啦!!”許祁靠在路旁地樹桿上哭笑不得。
“你們的進度很慢!要是再以這樣的速度行進,恐怕歐教練就要享用你們所有人的午餐了!”郝助理的這句話是眼前已經(jīng)開始迷亂的孩子們都浮現(xiàn)起了歐胖子一副*蕩地表情貪婪地享用著餐桌上的所有美食的畫面,孩子們這也不知道是虛脫了,還是已經(jīng)餓暈了。
“我受不了啦!”凌瀟憋足身體剩余的所有力量大喊一聲,然后悶下頭徑直地往前沖去。隨后陳桐和張博也對視了下,捏了下手指,也都揮舞著拳頭飛奔了起來。
“嗨嗨!你們咋地啦?!不累了嗎?!”這組就丟下了一個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馬琰傻傻地坐在地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眼前就剩些他一個人了。
其他隊員們也在郝助理的迷惑下,捅破了歐胖子獨享美食的畫境,像一群發(fā)現(xiàn)了鮮肉的餓狼一樣集體沖了起來,以身體上的最后一絲力量,向山頂殺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