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章 想當然

賺錢與創新這兩個詞通常情況下被人認為是密不可分的，是不是真有其實，是否只有創新才能賺錢或者只要創新才能賺錢再或者這兩者之間確實存在必然聯系……安靈不確定。

創新這種東西國家年年喊，但仔細想一想，這東西的另一層含義就是否定過去，這說起來就是一個比較和諧的話題了。引起口水仗是小事，引起跨省的并非沒有可能。

越是文明古國，越是對歷史感到自豪，似乎創新能力就比較弱。縱觀世界上以創新知名的國家，似乎歷史都不長的樣子。安靈覺得這其中存在的必然似乎比創新這個詞和賺錢的聯系更加緊密。

安靈現在就非常有創意的請了兩個男性出來吃午飯。她覺得自己對龍洋有些殘忍，剛才叫他去外面吃的時候，安靈親眼見到龍洋整個人的膚色都變鮮艷了一些，在發現自己還請了龍興之后，他的對比度一下子就下來了，整個人灰撲撲的。

如果龍洋能一直保持這么一個夸張的狀態，安靈覺得自己或許會喜歡上他。她想要跟兄弟倆談一下拿戰隊賺錢的事情，這些話好像有點大概可能不太適合在基地里說，于是兩兄弟就被單獨叫出來吃面了。

基地附近有一家面館的板栗堿水面特別好吃，堿水面條在煮爛的板栗、紅棗和雞肉湯里過一下澆個汁，味道很和安靈的口味。

兩個大男人滿腦袋狐疑的跟著點了兩大碗面，然后就聽到了安靈的主意。

“沒戲沒戲。”龍興哥哥聽了一半就連連搖手。

安靈希望能用hero的名氣幫著宇宙弦增加收入，但宇宙弦現在的情況很古怪。算是三分天下了。分別被愛貓人士、愛女仆人士和幾個經常來店里聚會的小團體給控制了。

這些人是宇宙弦的消費主力。不難發現，這里面就沒有一個人是沖著游戲來的。本來準備了大堆的游戲機供客人租用，基本上只有那些喜歡和女仆一起玩游戲的阿宅才會拿來玩，而且玩的通常都是rpg。

這年頭的正經rpg游戲都相當的硬派，動作類rpg也是越來越多。龍洋前兩天去串門，還跟王玲在一個小包間里折騰了小半天的摩多暗影呢，也是分不清這游戲到底是動作、角色扮演還是潛入暗殺，啥元素都有。倒是挺有意思的。

宇宙弦現在主打內容不是游戲，與游戲有關的內容也都集中在家用機上。

店里最近來了兩個會日文的女仆妹子，雖說客人進門的時候是一嘴陜北口音的‘主任您好，主人您回來啦’，但點名要她們服務的客人不老少。王玲和齊佳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倆陪著一個有錢阿宅，整整將3ds上的那一作沒漢化的火紋給打到二百游戲時，從零開打，n周目。這老兄舔著臉向兩個女孩子表示，希望能讓妹子幫他講一講劇情。這都n周目了，還有毛的劇情可講。她們這代理店長和女仆長也是搞不清楚。

以女仆每小時三十到五十的消費來算，這位仁兄又是玩的雙-飛。他在兩個女孩子身上花的錢已經小兩萬了。他對火紋的這份愛也不知道是感動到了哪路天神，3ds的火紋即將開始漢化，他以后得換個怪物獵人來讓女仆講劇情了。

現在的宇宙弦頂多也就是有一幫子玩爐石的小圈子，經常出沒，除此之外基本上跟網游就扯不上邊了，跟電競就更是沒什么關系。

魔都上海基本上算是中國電競第一城，某魚網咖在電競圈可是有著不可撼動的實體店地位，贊助過非常多的大賽。有這樣的怪獸在，龍興的店也就能走一走宅向，讓那些阿宅能夠左手摟著貓，右手邊坐著女仆，老老實實的打打游戲上上網。

安靈也知道宇宙弦現在是個什么狀況，不過在她看來這些都是可以改變的。

“怎么變啊？”龍興實在是想不出主意。

要知道宇宙弦那邊的電腦沒有那種可以五排開黑的配置，都是小包間，連著的機器就那么一點點區域，從這個方面來看就完全不適合拿來吸引lol玩家。試問連網吧五連坐都做不到，又有啥競爭力吸引學生玩家呢？

龍興說完這話，安靈把臉湊到龍洋的身邊，讓他的心跳速度稍微增加了那么20％。

“你呢？你也這么覺得嗎？”

龍洋是想點頭的，但他清楚安靈希望自己在這個時候搖頭，于是他就搖頭了。龍洋倒是也明白安靈想說的到底是啥意思，無非就是讓自己開個宇宙弦二部，然后借著自己戰隊的名氣把店炒起來。可是他個人非常不喜歡網吧這種地方，而且拍照也不好弄，當初龍興是想開女仆咖啡廳的，偶然間弄到了網吧牌照才變成現在這樣子的。

安靈實在是不忍心放著hero的名頭不加以利用，她很清楚hero在今年夏天會更加引人注目，只要勤奮一點點就能夠換來不錯的利益的。

龍洋不是很想反駁安靈，但他現在真的是要問一句，“就算我把店開起來了，之后要怎么做啊？”

“讓隊員定期去店里訓練……”安靈話說出來一半就后悔了，這顯然不具備什么說服力。

她在腦子里一個勁的念著‘創新、創新’試圖找到一個新的賺錢方式。

就目前滿世界鉆到錢眼里的家伙，要是真的有什么好的賺錢辦法早就被人拿出來用了。在電競無法拿來轉化成人民幣的那個蠻荒年代，幾乎每個人手里都握著好辦法。比如直播，比如陪玩，比如收徒、比如現在大火的淘寶店。這些東西在當年都是很有新意的東西，但并不是沒一個這么做的人都賺到了錢。

安靈開始懷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龍洋他不想讓隊員拋頭露面，因為這些隊員里有自己和自己的老哥。有段秀秀還有兩個自尊心很高的家伙。他現在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當爹的。家里吃不飽就應該由自己來硬扛。怎么可能會讓妻子兒女的跑到外面去討飯。

他對參加那些商業活動的印象就是‘討飯’直接又露骨。

見到安靈神色暗淡，龍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清楚安靈是在為自己著想，知道她是好心。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會這么積極的其中一個原因是自己發給她的工資，或許她覺得這份工資拿的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面對正低著頭苦惱的安靈，龍洋用筷子敲了敲碗，表示面條很好吃，他又要了一碗。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安慰眼前姑娘的辦法了。

沒有想到辦法的安靈有些惱羞成怒了。她在氣自己，氣自己無能。一項賺錢的項目，點子永遠不會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運營和用戶體驗。要么可了勁的忽悠，做廣告來營銷自己，就像當年的健力寶前幾年的史玉柱干的事情一樣。再不然就好好的打磨自己的產品，就像前些年的蘋果公司。

在一個充分競爭的環境，任何好點子的出現都會被后來人以洪水猛獸之勢給沖垮的。而且電競這東西扎根于網絡，實體店又有什么用呢？

安靈郁悶的拍案而起，跟兩個被嚇到的男人說了句‘對不起’。然后跑走了，也沒結賬。

可憐的安靈被自己的愚蠢氣得頭疼。而且手機又偏偏在這個時候火燒澆油，私人電話和工作電話同時響起。

私人的那個是出差中的小花打來的，工作電話是火球隊的球隊長打的。

這兩個電話都很奇怪。一般小花都是聯系塑料花和眼鏡妹軍團的，球隊長都是打給龍洋私人的，這會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風，掛到了自己這邊來。

她郁悶的同時接起兩面，第一句話就是“我現在在接聽兩只手機，可能說話有些慢。有什么事情嗎？”

小花在電話那邊說了聲‘抱歉’。“小靈你要是忙的話那我先掛了。我這邊沒什么事兒，就是想讓你幫我送幾件衣服來，我太忙了根本脫不開身，我老同學這邊的隊伍簡直一團亂，我得住在這里幾天。”

安靈表示自己沒啥事兒，就是接接電話不耽誤跑腿，一會就把日用品什么的送過去。小花很是感激，說了幾句謝謝之后掛了電話。

球隊長在那邊等了一會，也沒太久。他說話永遠都是笑瞇瞇的，沒誰見過他生氣。

一般來說比賽打輸了之后隊伍里總會有人有火氣的，畢竟一場比賽會輸，肯定是因為有某些隊員做得不夠好。表現完美的那些人自然會覺得這一場是自己被坑了，心情不佳，要是脾氣火爆一點沒管住自己的嘴，估計就要吵起來。

球隊長從來沒跟誰吵過，也不跟人理論。擺事實講道理看似是文明人的做法，但這么做通常都會引發一些不文明的事情。

在火球戰隊內部，解決矛盾的辦法通常都是喝酒，據說這是火球隊上一任隊長，一個名字里也帶球字的老前輩總結出來的。

在農業社會，不需要冒險拼搏，經驗通常是最重要的，因此老前輩們會擁有一個比較高的地位，說的話也比較令人贊同。

電競圈算是個論資排輩的地方，先入者有優勢，后來者只得虛心求教，這也是一個農業社會。選手們只需要每天按照老前輩們總結下來的經驗訓練、比賽以此提高自己，總有一天自己也能混成一個漏松餅賣的飛起老前輩。

與農業社會大河文明做對比的有北方少數游牧民族，也有西方的海洋文明。后者都是年輕人在玩命，老年人拖后腿，老人在那里的地位并不高，決策方面由擁有話語權的年輕人自己商量。

現在安靈希望能夠找到一處能讓自家生力軍去玩命的地方，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應付一下球隊長的電話。

“小安靈啊。我打這個電話，你挺意外的吧。”

“倒是有那么點。”安靈禮貌的回復，“有什么事情嗎？找龍洋的話我現在不再他身邊。”

球隊長表示自己不找龍洋。或者說暫時不找。

“我覺得吧。這次的事情我需要做的更官方一些。所以先和你接觸一下。是戰隊上的事情。”

安靈現在是名義上的hero領隊，拿的也是領隊的工資，做的是保潔小妹的工作。

“呃，聽著挺嚇人的。出什么事了？”

球隊長表示，自己想要租借西樂一段時間。不全要，派一個人給自己幫幫忙就成，自家隊伍必須要在夏天的次級聯賽中有個好成績，要不然就要完蛋了。

安靈仔細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火球戰隊這個假期玩得太瘋了，等大家開始重拾游戲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坑得臉紅心跳的，打一場游戲都覺得臊得慌。這種狀態持續了好幾天了，隊員們都臉紅的產生了抗拒心理，能偷懶就偷懶，不是那么想再碰游戲。

球隊長現在是沒轍了，以前有點啥矛盾在酒桌上都能聊回來，現在大家每天訓練都跟大姑娘看黃-片似得，太別扭了。

安靈表示，自家的眼鏡妹四人組現在已經三家拐了。小花已經在外派中，自己這邊也需要應付即將到來的lpl。所以未必有閑功夫拿人出來去深圳幫他們。

不過安靈也沒把話說死，表示今天晚上會拿出來和大家商量商量。

球隊長那邊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他可沒打算讓hero隨隨便便就把教練團借給自己，而且人家還是妹子。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代價，球隊長在電話里報了個數字，兩萬塊錢包往返機票和食宿，這是請西樂幫忙的報酬，希望她們之中能來上一個到自己這邊幫著管兩周隊伍。

“兩萬？！”安靈被這個數字小驚了一下。她以前就聽說過火球隊有一個非常穩定的投資人，穩定的是他那個精神狀態，不管隊伍打成什么樣，隊員們都不缺錢，也不擔心缺錢。現在來看，那出資人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穩。

有兩萬塊錢的話，安靈覺得西樂她們也會想賺的，估計這趟買賣能成。不過這種收入是應該歸戰隊還是給西樂，這就不好說了。

要知道西樂她們領著工資獎金，責任是把hero和蜜桃諾斯兩隊管好。現在這外快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顯而易見的，直接損害到了兩隊的利益，所以說隊伍里分一半也是應該的。這么一想的話，進項五千塊就有些沒那么讓人興奮了。

晚上，晚飯飯桌前。龍洋和龍興出了面館就去了菜市場。他們覺得安靈面條吃到一半就淚奔離開是因為自己的關系，所以尋思著做點好吃的補償一下她。至于安靈剩下的那碗面，龍洋對著那筷子狠狠的做了一番腦內天人交戰，總算是沒做出什么猥-瑣的事情來。

吃了兩個男生炒的豬肝，安靈把球隊長的事情說了出來。

“兩萬太少了！”這是蜜桃諾斯的回答。“加倍的話倒是歡迎。”

蜜桃諾斯衡量價格的因素很簡單，單純的憑感覺。球隊長在她看來不是一個會做買賣的人，他把他隊伍里的糟糕情況說的那么具體，相當于硬逼著把這個公平的買賣做成了賣方市場。身為服務提供者的自家一方，蜜桃諾斯覺得自己有加價的權利，如果火球戰隊覺得貴的話，那就繼續亂著好了。

龍洋好歹是跟球隊長混熟了，他剛才差點就脫口而出‘都是朋友要什么錢呀’這種話。見到安靈衣服對蜜桃諾斯十分贊同的模樣，他非常及時的閉上了自己的嘴。

“我也覺得少！”龍興小學生一樣高舉著一只手，附和著，跟女生站到同一戰線去，于是這飯桌上就只剩下這一條戰線了。

安靈大大方方的打電話給了火球戰隊回復，表示四萬塊錢借一個眼鏡妹給你們兩個禮拜，如果期間我們的眼鏡妹有什么不樂意的地方，隨時解約，按時間算錢。

“哇……”球隊長真是沒想到hero和蜜桃諾斯這兩隊如此的公事公辦。不過這錢倒是也在他的可承受范圍之內，不過很肉痛就是了。

就這樣，小魚跑去自己的房間訂機票去了。她非常不想離開上海，不想孤零零的離開自家隊友，人都掉眼淚了。所以這四萬塊錢里有兩萬塞給了她這個會哭的孩子，算是把她給奶飽了。

隔天一大早，小魚就千里奔襲去了深圳，hero和蜜桃諾斯這邊的陽氣就從來沒有如此濃重過。

少了兩個眼鏡妹在自己身前晃悠，所有人都覺得有些不自在。作為隊員福利，每天晚上的頭部按摩也沒有了，沒辦法，自家技師跑去賺外快了，自己這邊暫時只能先忍著。段秀秀已經習慣了有女孩子每天晚上幫她按頭的生活，少按一天也是渾身不舒服，也是拉著龍洋想要讓他帶自己出去按摩。

“看來頭部按摩能提高智商。”龍洋一把將提出無理要求的段秀秀推到沙發上，“就少治療你一天，你智商咋就降得這么厲害，乖乖回去睡覺去！”